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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恒竟半丝迟疑都没有,直接起了这么重的毒誓!康茂生心头大定,一边扯下被董渭解开的绳索,一边开了口:“易长安被忻王押着,一起往西门那边去了!”
第468章 易长安在我的手上!
西城门外。
一身黑衣的陈岳俯低了身子路边的枯草丛中,虽然脸上还满带着风尘,一双凤眸却熠熠有神。
他傍晚的时候刚刚赶回了燕京城,本来是回去覆命,没想到竟然又等到了一个莫大的机遇——燕皇突然吐血昏迷,二王按捺不住出手了!
锦衣卫指挥同知周良保还要踌躇着是不是选择静观其变,陈岳已经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的人跟燕恒先接上了头。
燕恒先前也有些准备,不过是不好明目张胆罢了,陈岳这一回来,又自请了一项事体,就是把京畿卫的火器营拉出来设伏;燕恒当然大喜过望。
中军是夏世忠,当年他妹子夏颐莲身为寿王侍妾,却因为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惨死在寿王燕泽手中,还是陈岳拉了易长安过来破了案,帮他妹子洗刷了这冤情。
夏世忠也在此事后,想通了一些道理,暗中投到了燕恒这边。
燕恒手里的底牌就是夏世忠麾下的中军,不过能多得火器营一份助力,那就胜筹更大了。
火器营当初正是因为陈岳拿来的那些火器方子才组建起来的,营官统领跟陈岳是莫逆的交情。
京畿卫大营没有燕皇手中的兵符无法调动,可是下面的一个火器营却是陈岳能够私下借出来的,更何况陈岳还拿的有崔皇后和太子的手谕。
火器营才组建不久,如今大燕又没有战事,营中的兵士要建功立业,还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才行。都说“富贵险中求”,陈岳带了这个机会,营官想了想,一咬牙就跟着陈岳赌了这一把。
也幸好这一把赌对了!营官刚跟着陈岳带队出营,就得到了乱军已经溃败的消息,如今算是局势大定,陈岳当机立断,带了火器营埋了西城门外,只要这一回将乱王截下,整个火器营就是立了大功……
营官还在心思纷杂地想东想西,陈岳突然侧耳听了听,低低提醒了一声:“他们来了!”
火器营的兵士们立时握紧了手中的火枪,连呼吸都屏轻了几分。
陈岳提醒过后,直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兵士们才听到从城门那一头远远传来一片喊杀声,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群残兵败勇拥簇着几名首领模样的人往这边急行而来。
只对方手中的火把也不多,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也不知道那几个被拥在队伍当中的,是不是就是那两个乱王。
陈岳的目力却是极好,在昏暗中也看清了被拥簇在中间的正是忻王燕慎和鲁王燕淳,悄悄给营官做了一个手势。
机会就在眼前!营官只觉得手心里都在冒汗,却丝毫不敢把手从火枪上松开去擦一擦手心里的汗水,只是紧紧盯着那支越走越近的队伍,心里不断估算着距离,猛然大喝了一声:“放!”
清脆的枪声瞬间齐齐响起,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了。
因为事情紧急只能跟在陈岳后面的莫弃和莫离师兄弟两个,即使之前得过嘱咐,而且还特意了最后面的矮山包上,也被这一排枪响震得脸上失了血色。
随着枪响,一片硝烟升起,对方的队伍前面骤然倒下了一大排人,一时间惨呼、厉喝和马嘶混合在一起,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场面瞬间混乱之极。
乱军先前好不容易整齐的队形一下子又被打散,士气更是为之一挫,有不少兵士立时悄悄丢了手中的火把和兵器,趁乱趁黑做了逃兵。
燕慎根本还没看到伏兵在哪里,正大声呼喝着“不要乱跑”,就觉得小腿上突然擦过一道,的马儿也受惊地长嘶了一声,带着他一下子掉头往后就跑。
“殿下小心!”亲卫们急忙追了上去,赶出了一段距离才堪堪挽住了燕慎的惊马,见旁边正好有驾马车,立即把受了轻伤的燕慎先移了上去。
不管袭击他们的是什么箭弩,在马车里总是有车壁可以多挡一层。
燕慎心里正在恼恨,抬眼却看到马车里面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占了车厢的一半位置,不由恼怒地喝骂出来:“你们这些瞎了眼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带着这些累赘,来人,还不快把这狗东西给本王扔出去!”
亲卫们正要听令,赶车的那名兵士急忙回身急禀了一声:“殿下,里面的是太子的心上人!”
之前有两人把那人扔进马车时,他听到的是就是这句,之后兵败溃散,赶车的兵士一心只跟着大部队走,倒也没注意跟在马车旁边的那两人跑到哪儿去了。
没成想忻王却恰好要坐这驾马车,兵士生怕忻王会迁怒到自己,急忙出声解释。
燕恒的心上人?燕慎猛然记起了康茂生仓促间跟他说过一句掳到了易长安以及易长安是女子的事,只是他那时的心思全在即将发动的宫变上,随意吩咐了康茂生一句把人带着就急着整兵去了。
这会儿被兵士一提,燕慎立时想了起来,借着马车外的火把将那人的下巴掐着一抬,见果然是易长安,不由恨笑出声:“易大人,还真是稀见啊!”
易长安用力拧开了脸,眼中一片轻蔑不屑:“确实稀见,我以前可从没见过忻王殿下这副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
“你!”怒气一下子充盈在燕慎胸口,让他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掐住了易长安的脖子,骤然收紧,“本王是丧家之犬?本王再如何,要你死你就得死!”
先前见乱王兵败溃退,易长安蹭掉了堵嘴的麻布后,就想着找机会跳出马车,只是这辆马车偏巧是被乱军裹挟在中间的,只怕自己刚跳出来,就被会旁边的叛军给斩成肉泥。
易长安还没找到机会脱身,就撞上了恰好进了这马车的忻王燕慎,又被说破了身份;与其被燕慎拿去当人质要挟,最后还不知道在两军对垒中怎么死得难看,还不如现在就激怒他,还能早得个超脱……
陈岳,若有来生……让人眩晕难受的窒息感瞬间袭来,易长安面色紫涨,紧紧闭上了眼睛,心头却一片洞明;车外却突然传出了一阵鼓噪声:“是太子!太子亲自追来了!”
“太子在喊什么?”
有耳目灵敏的仔细听了,一字一句转述了出来:“……何必自相残杀……放下兵器……既往不咎……”
“什么?既往不咎……”
“真的吗?”
“我们大头兵不过是听上头的命令行事,又不是我们要起事的……”
“是啊,是啊,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呢,我听说太子性子宽和并不是残暴,他说的话应该不会……”
围在马车边的亲卫们齐齐色变,马车里,燕慎的手突然一松,盯着剧咳得弯了腰的易长安,眼中闪过一抹的光亮,一把将易长安抓在手上:“过去喊话,易长安在我的手上!”
第469章 不惜一命!
“燕恒,易长安在我的手上!”
“燕恒,易长安在我的手上!”
黑夜中,嘹亮而整齐的喊声瞬间远远传开来。带着火器营正要冲出来追击的陈岳身形蓦地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一处……
借着马车的掩护,燕慎扯着易长安从车厢里出来,被亲卫们拥簇着前行站定,直直看向身后追来的燕恒。
一眼瞧见对方弓弩怒张,董渭赶在燕恒弓箭射程之前,紧紧勒住了他的马,低声在他耳边急嘱了一声:“殿下,不可急躁!”
易长安在燕慎手上,他不能急躁!若是因为他的轻举妄动,害了易长安……燕恒深吸了一口气,驻马遥遥看向对面的燕慎:“老五,念在我们都是手足,你放了易长安,有什么事我们——”
“手足?”燕慎怪笑一声打断了燕恒的话,“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燕恒,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为了易长安这件衣服,到底想如何对待我这手足!”
女人如衣服?易长安这件衣服?两边的队伍里顿时传出嗡嗡的交头接耳声。
易长安连破那么多起案子,早就被说书的传的神乎其神了,兵士们自然也早就有所耳闻,可是今天却被燕慎这句话给炸得都懵了懵:破案如鬼神相助的刑部正四品郎中易大人,她竟然是女人?!
跟在燕恒身后的夏世忠握着缰绳的手不由一紧,想到陈岳和易长安那时的种种,心底突然闪过了一阵明悟:难怪后来他几回说给陈岳介绍几户好人家的女儿,陈岳却看都不肯看,只怕他早就对易长安——
可是,忻王燕慎怎么会抓了易长安来要挟太子殿下?还有,燕慎刚才溃逃受阻,定是陈岳带着火器营成功进行了伏击,那陈岳……也在这里……
夏世忠注目向燕慎身后看去,只是黑压压的兵士将燕慎那一团儿围得密密麻麻,哪里看得清在那堆兵士的后面,有没有陈岳的身影?
不等燕恒说话,易长安已经抢先开了口:“燕慎,你这不忠不臣的贼子!我大燕国祚民安有什么不好?你偏要为了一己野心私欲,把这么多人这么多家庭都拖进叛乱里,拿将士们的尸骨填你脚下妄登大宝的路——”
先前有燕恒喊的那一番话,这会儿被易长安这么一说,燕慎亲卫们身后的一些兵士们不由动容。
燕慎怍然色变,揪着易长安胸前的绳索,狠狠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贱人,你再敢乱说,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燕恒心里顿时被狠狠一揪,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不要伤她!”
原来这两人真是有一腿!难怪易长安年纪轻轻官儿就升得这么快!燕慎桀桀怪笑起来:“啧啧,这就心疼了?这姓易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一会儿我倒要试试,她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燕恒不答,只定定望着易长安,先前脑子里想的几种办法瞬间都成了空白一片,此时此刻,竟恨不得被燕慎抓住的人是自己——
易长安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鬓边的碎发凌乱地沾在脸颊上,唯有那双澄澈的眸子,还是那么明亮。舌尖轻轻了唇角的血迹,易长安抬眼对上燕恒的黑眸,突然对他微微笑了笑,双唇无声地动了动:
“再见,永之!”
再见,永之……燕恒的心蓦地一阵紧缩,像被一只大手死命地捏着,捏得几乎要爆裂开!长安,不要——
易长安却像根本没有看到身边交接相逼的兵器似的,身形猛然一侧,膝头一个侧顶狠狠撞在燕慎的,不等燕慎弯腰呼痛,又是一脚快速踢了出去。
这一脚似乎用上了她全身的力量,燕慎一个大男人也生生被她踹得飞跌了出去。她不想在阵前受辱,徒令燕恒为难,此时唯求一死而已!
易长安骤然发难,虽然将燕慎踢伤,自己却也因为反作用力仰面跌倒在地,电光火石间,只看得见头顶上空几把兵器划过雪亮的光芒,直直朝自己大力抡下。
一道黑影却在此时突然蹿出扑在易长安身上,紧紧抱着她一路翻滚,躲开了那一片刀光。
虽然只发出了短短一声闷哼,易长安的眼睛也瞬间模糊起来:“陈岳——”
陈岳,你这傻瓜!这里有这么多敌兵……
陈岳一手将易长安身上的绳索捏断,面对着一堆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的兵士,一手持刀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长安别怕,我来了!”
他穿了一件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盔甲,左手臂上跟叛军一样绑了一条红布带,刚才正是借着对方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