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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名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年轻人急步走了过来,下半边脸上蒙了一条黑色的面巾,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露出面巾的那一双眼睛,却是莹黑湛然。
只一眼,莫弃就感觉到这个易长安并不是容貌丑陋之人,通身的气质也显示他绝非池中之物;眼睛不由眯了眯,眼神中飞快掠过一抹冷意。
而下一刻,易长安的身后又出现了一名身形颀长挺拔的黑衣人,一双凤眸冷戾盯着莫弃,让他心中陡然一惊,蓦地生出了一种仿佛被野兽盯上的危险感觉,下意识地捏紧了莫离的手,避开了那人的视线。
易长安并没有看到莫弃和陈岳之间的眼神交锋,她只顾着看向那把挂在铁链子上的大锁,伸手拨弄了一下,从荷包里取出一截细铜丝拧了拧头子,轻轻戳进锁眼里。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就听到“咔嗒”一声,那把大铜锁已经被她打开。莫离连忙解开缠绕在牢门上的铁链,急步进了牢里:“师兄,我们走!”
莫弃倒是可以跟莫离一走了之,但是和他同牢的另外三个人在这城里都是拖家带口的,只怕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对陈岳的计划也不利。
而且先前他们过来的时候,也并不是说要救走莫弃……陈岳轻轻挑了挑眉,还没说话,莫弃已经摸了摸莫离的脸,先开了口:“阿离,我不走。”
莫离这会儿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见莫弃不肯走,顿时就发了急;易长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劝慰他几句,莫弃就猛然一把推开了易长安的手。
“师兄你——”
莫离话还没说完,莫弃已经被踹飞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墙上。莫离大急,急忙拦住了陈岳:“陈大人,我师兄他不是故意的!”
莫弃闷哼了一声,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扶着墙站了起来,瞧着陈岳一臂紧紧将易长安揽进怀里护着,目光极其不善地盯着自己,抬手慢慢抹去了嘴角沁出的血迹,面色反而缓和起来,轻轻哼了一声:“阿离,过来!”
莫离急忙走过去扶住了莫弃,忙不迭地从身上翻了个药瓶子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师兄你没事吧?陈大人和安哥他——”
莫弃抓着莫离的手,低下头直接从他掌心将那粒药丸噙进了嘴里,直接咽了下去:“放心,我没事。”
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触到莫离手心,有些刺刺的微痒,莫离顿时后悔自己怎么没带水囊进来。
瞧莫离这位师兄的架势……易长安压下心头飞快掠过的念头,轻咳了一声:“都是小误会,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莫弃,我们过来是想先问问你,夏依土司的死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先前已经将他治得好转了?”
莫弃嘴角轻轻扯了扯:“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
陈岳冷笑了一声,紧紧揽着易长安的腰回头就要往外走:“走,就当我们没来过!”
莫离刚想追,就被莫弃一把拉住了,心下一阵发急,低声跟莫弃急急解释:“师兄,当时我被人追杀,是安哥救了我,这一回知道你的消息,也是我求着安哥和陈大人过来的——”
见莫离着急,莫弃这才开了口:“两位止步!”
易长安暗中掐了陈岳一把,停下了步子,转身看向莫弃:“莫弃,你应该知道,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如果你能配合,我们也能早些理清这起事件,让你早些出来。”
“我之所以叫住你们,是看在你是阿离的救命恩人的份上,”莫弃一身傲气,对易长安的话并不以为意,不过还是答了她刚才的问话,“夏依土司伤在心腑,是被人一剑刺入胸口,昨夜我回来的时候,他确实已经好转了。本来我估摸着他今天中午的时分应该就会醒来——”
结果夏依土司没醒,反而死了!
对莫弃的医术,易长安并不怀疑,只是想着其他的可能性:“会不会有人偷偷换了药?”
“药都是我带过去,亲自看着人煎的,也是看着他服下的;没有我的医嘱,不会有人再给他喂药。至于外敷的伤药,我用的是上好的药膏,要三日一换,昨天还不用换药。”
也就是说,应该不会是在药上出错?
“有没有可能是他情况突然变差?”易长安仔细又问了一句;病人看着好转,也许只是隔了一会儿,病情就突然恶化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莫弃摇了摇头:“他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发热了,按说也不会再突然发热恶化。而且昨天夜里并没有人过来找我,这就说明,起码昨天整整一个晚上,土司都是好好的!”
“看来,人为的可能性很大了……”易长安轻轻自语了一声,抬眼看向莫弃,“你既然在土司府出入了几日,可知道土司的大公子和那位妙夫人关系到底如何?”
莫弃不由讥讽地笑了笑:“势同水火!大公子熊绎并不待见他那位后母,和他后母生的那个儿子。”
易长安轻轻点头,话风却是一转:“刚才小莫叫你走你却说不走,想来你对自己能脱离这囹圄是很有信心了。”
从言语和肢体动作来看,莫弃应该是一个很傲的人,但是并不是个死板的性子,绝不可能留在这里任人当作砧板上的鱼肉,所以易长安推测,他拒绝这会儿跟莫离走,是因为他心里早有了成算……
莫弃这才微微惊讶了几分,上下打量着易长安,目光闪动不语。陈岳一阵不悦,直接错上前一步,将易长安掩在了自己身后,凤眸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第428章 剥皮祭天之礼
这姓陈的,护起食来比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莫弃心里闪过念头,倒是立即收了自己的视线:“是,我确实自信能够从这里出去。因为之前我不仅给土司治伤,同时还无意中发现熊绎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
这种毒药平常并不显山露水,只是让人经常有些倦怠疲惫,夜间经常多梦惊醒、休息不好,白天做起事情来打不起精神,这样一天天看着日渐憔悴后,大概只要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中毒的人就会死亡。
而外表看起来也不过是因为这人不断虚弱,突然猝死而已——
莫弃当初在山中养伤,是因为自己所需要的伤药中有一味需要即采即鲜制才有效,伤愈之后出山给人治病,则是因为他要快速积蓄大量的财富,回大燕寻找自己的师弟,同时报仇。
熊绎是土司的大公子,在夏依土司府也是极有权势的人物,莫弃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就私下找熊绎把他的身体情况说了。
熊绎这些时日确实夜里多梦易醒睡不好觉,找了几个大夫过来瞧了,都只说是要宁心静气,勿要多思,也只开了些补气养神的方子。
得知自己其实是中毒,特别是隐约发觉这里面有那位妙夫人的手笔后,熊绎是又惊又怒,只是现在一来他手中没有证据,二来夏依土司府下辖八峒,八大峒主并不全部买他的账,熊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让莫弃帮他驱毒。
这会儿熊绎身上的毒还没有驱净,他怎么可能让莫弃被人栽赃,陷在囹圄里呢?
夏依土司的突然死亡,能栽赃的对象实在太多,只要熊绎还有些手段,他就不会让莫弃折在这里,更何况实在不行,莫弃身上还有足可以自保的药粉……
听完莫弃的解释,易长安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一个主意:“等熊绎过来找你的时候,你就说你还有一个师妹叫莫宁,极擅尸检之术,如果有她帮助,应该能早日查出夏依土司的死因!”
师妹?易长安打算让他带谁过去?一个女人极擅尸检之术,不会是什么坑人的猪队友吧?
见莫弃面上犹疑不定,莫离轻咳了一声:“师兄,就是安哥本人,她破案极是厉害的。”
莫弃不敢置信地又仔细打量了易长安片刻,飞快地瞥了陈岳一眼,心里忽地闪过一抹了悟,难道易长安……
见莫弃点了头,易长安想了想就道:“我会在神农堂住着等来人!”
陈岳飞快地接了口:“到时我会装成你的老仆跟跟着你一起过去!”不然他不放心让易长安一个人过去。
易长安横了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低头看向已经中了药还在地上昏睡的那三个人:“这里面哪一个是石成喜?他没事吧?”
莫弃将石成喜指给易长安,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石成喜跟你有旧?”
易长安点点头:“你妻子胡大杏原来在大燕的时候差点被人害死,当时那案子是我破的。这会儿他受了这无妄之灾,还麻烦你能照看就多照看他几分了。”
这事实在是小事一桩,莫弃自然应了。
莫离还想跟师兄多聚几句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鹧鸪声,知道这是魏亭几个在外面望风的发出的暗号,只得飞快地把自己身上的药都取出来塞到了莫弃手上:“师兄,那我们先走了!你放心,我会随时注意着你这边的!”
莫弃不由一笑,接了药伸手摸了摸莫离的脸:“放心吧,你师兄大难不死,这会儿不过是一个小坎,一脚就能迈过去了。”
陈岳一行人这才退了出来。
等到第二天天明不久,果然有夏依官兵去了神农堂找人。易长安一身简单的布衣钗裙,带着装成个驼背老仆的陈岳从容跟着人进了土王府。
本来以为熊绎会私下带了她过去检验,没想到一进去却是一副鼓对鼓锣对锣的场面,看起来夏依土司府的头面人物都在堂上坐齐了!
看来熊绎这位大公子的手段实在并不算高啊……易长安微微皱了皱眉头,莫弃已经飞快地给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开口唤了她过去:“师妹,过来给大公子见礼。”
易长安看了眼坐在一边主位上的年约三旬的黄脸短须男子,走过去伸手一揖:“莫宁见过大公子。”眼角一扫,已经看到另外一边次主位上坐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与熊绎长得有几分眉眼相似,想来就是夏依土司的二公子熊祎。
熊祎的身后另外还设了一席软坐,却坐着一名仿佛年刚三旬的中年美妇,杏脸桃腮,一双眼含情流睇,说不出的风流妩媚意味。
易长安心里微微一怔,竟隐约觉得这美妇一晃间似乎有几分眼熟,但是她向来记人极准,很是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美貌妇人。
熊绎随口介绍了一声:“这位是我二弟熊祎,坐在他身后的是他的母亲妙夫人。”并没有让易长安过去见礼的意思。
易长安不懂夏依土话,听了莫弃给她的翻译,也索性装聋作哑,只当自己就是不识礼数的江湖粗人,只向着那边点头致意:“熊二公子,妙夫人。”
熊祎和妙夫人的脸色都阴了下来,外面却有人来报:“大祭司来了!”
这回却是熊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却不得不站起身迎了几步:“不是说大祭司去了问天峰为我父亲寻找墓穴之地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话说得很是直白,一身深黑绣血纹宽袖深衣的大祭司也回得毫不客气:“大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大公子请了能人要查清杀死土司的真凶,我身为大祭司,怎么能够不在现场看着呢!”
熊绎冷哼了一声:“那是,等到找出了真凶,还要请大祭司行剥皮祭天之礼,以告我父亲尚未远行的冤灵!”
大祭司的目光在熊绎身边的莫弃身上一转,冷笑起来,却特意用了大燕的官话开了口:“大公子放心,找出了真凶,自然是要剥皮祭天的!
这位莫大夫可能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