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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你赶紧地做好你的事就行了,咱家领着易大人进去!”
杨平连忙“哎”了一声止了脚步,送了师父庆吉带了易长安往大殿侧门走了,回头直了身子看见易惟敦还在那里目瞪口呆,轻咳了一声:“小兴子,带武九爷和这位易爷进去吧。”
身后的一名小太监接到他眼色,连忙上前引了武筠和易惟敦走;却是走了另外一边的侧门,才到半路,斜刺里就另外来了一名小太监,笑吟吟地跟武筠打招呼:
“原来武九爷在这里。武老大人听说武九爷也来了,让小人带九爷过去呢,九爷,请。”
武筠顿时苦了脸,他本来还想避着他那爹和几个兄长,到时偷偷找上太子姐夫说上几句话的呢……这一下子被拎了过去,他那爹不会马上把他打包走吧?
武筠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就叫了起来:“哎哟,也不知道早上吃错了什么,这会儿肚子怎么疼得厉——”
“吃坏了肚子?”一道冷淡的声音突然传来,“那正好,我送九弟回去看大夫吧;太子妃殿下今日喜宴,可不好在这里请大夫冲撞了殿下的喜气!”
武二爷冷冷板着一张脸,从小太监身后那个路口大步走来;幸好他还是赶过来了,不然老九这个没脸没皮的只怕还要赖在这里。
今儿多少大人的家眷都过来给太子妃殿下贺寿,可不能再让老九这粒老鼠屎再坏了武家这锅汤!借着年底团聚擅自从宣州那边回来也就算了,连父亲说的禁足都敢私下违逆……
等他把老九拎回家,一定要好好跟父亲进言,绝对不能再这么放任老九给武家、给太子妃殿下抹黑拖后腿了,武家的家法,该用的就得用起来!
来的是自己的嫡兄武家二爷,武筠顿时没了辙儿,灰溜溜地被武二爷提了回去。
小兴子站定了身,瞅着武筠走远了,似笑非笑地看向易惟敦:“易三爷,你看这武九爷身子有恙回去找大夫了,你要不要——”
他可是花了几万两才买了那块极品帝王绿翡翠当了敲门砖,这才进了东宫的门儿,地儿都还没踩热呢,难不成就得转回去?
易惟敦扯着脸皮呵呵笑了两声,将一只荷包悄悄递了过去:“武九爷有他兄长照顾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那个……刚才进去那位易大人,我刚刚想起来了,他也是我宣州河间易氏一族的,是我族弟、族弟!兴公公有事只管去忙,回头我去找我族弟,呵呵,我去找他就是了,就不劳烦公公了,不劳烦了……”
刚才还说不认识人呢,瞧着人家被庆公公亲自迎进去了,这会儿就记起来人家是族弟了?这打脸可真够啪啪啪的!
可打脸再响,也抵不过这位脸皮这么厚!小兴子手中一掂那轻飘飘的荷包,目带鄙夷地看了易惟敦一眼,想到杨公公那里并没有格外吩咐,到底也不想在这种日子里做得太出格,将易惟敦带到一处偏殿里就走了。
第247章 易五?
易惟敦长松了一口气。没了武筠带着他,先前他还真怕这小太监翻脸把他给丢出去,幸好没有……
瞧着这偏殿里几位人物颇有些英姿,易惟敦连忙整理了下衣襟上前跟人搭讪;这可是结交燕京权贵的好时机!
“这位兄台有礼了——”
易惟敦刚走近一名气质英伟的中年男子,殿门口就走来了一名小太监,客客气气地扬声唤道:“敢问耿侍郎的长随是哪位?耿大人有事相召。”
那名气质英伟的中年男子立即上前应了声:“有劳公公了,正是小人。”行礼后立即跟着那小太监出去了。
易惟敦偷眼瞧着那位耿侍郎的长随袖子一拂,就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小太监,小太监不动声色地收下了,不由暗咽了一口浊气。
瞧着那荷包的丰瘪程度,一个长随,打赏个小太监比他都财大气粗多了,这燕京里的人物……果真是不同凡响啊,要是他多巴结上那么一两个——
先前跟耿侍郎那位长随说话的一名锦衣少年大概见易惟敦那个招呼没落处,好心跟易惟敦搭起话来:“兄台贵姓?如今在哪位大人门下驱使?”
易惟敦连忙笑着回了话:“免贵姓易——”
等等,在哪位大人门下驱使是什么意思?!
“姓易?”那锦衣少年只思忖片刻已经略带惊喜地看向易惟敦,“可是府衙易大人门下?”
如今当奴仆的得了主人的心意,赐了跟主子同姓可是件极荣幸的事,那锦衣少年顿时看向易惟敦眼热了几分,也更客气了几分,不等易惟敦接话,就极是健谈地咕呱起来:
“你家大人也真是了得!我可是听说了,你家大人才从滁州过来京府衙门上任,头两天称病不出,竟是耍了个障眼法,第三天就智破了夏氏命案……
……那些拍花子做案隐蔽,来去无迹的,诸人都推却,偏偏你家大人竟直上前跟府尹宁大人领了任务,不出半天,就擒到了两名拍花子,捣了他们的老窝,找回了周阁老家的孙少爷……”
易惟敦越听眼皮越跳,先前还想着是不是有同姓的哪一位,可这从滁州过来任职,还会破案的,除了易长安还有谁?
他一个嫡支子弟,还被人误会是那贱种的下人——易惟敦一时恼上心头,张口就打断了那锦衣少年的话:“谁是易梁那……的长随了?我堂堂宣州河间易家的嫡支嫡出,怎么可能跟长随这些下贱之人混为一——”
那个“谈”字还没有出口,易惟敦就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冷嗖嗖的不对。
先前那对他笑脸相迎颇为健谈的锦衣少年已经退了一步,轻哼一声:“宣州河间易家的嫡支嫡出?这么大的名头,还过来这边跟我们这些下贱的长随混作一处做什么!”
锦衣少年把“下贱”两字咬得格外重,易惟敦犹懵懵然地解释了一句:“那个……兄台,我不是说你——”
旁边另外一位年青男子已经讥讽地嗤笑了一声补刀:“你是说的这里在座的各位!这位宣州河间易家的嫡支嫡出的易大爷,这里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下贱的长随憩足的地儿,还是请你高抬贵足,赶紧从这儿走吧,可别混在我们这儿污了你的身份!”
先前瞧着那个小太监引了这易惟敦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就并不怎么好看,能跟着这些京官的长随都是成了精的人儿,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这个易惟敦就不是什么要紧人,很可能还是搭着偏手混进来的,主事碍着面子不好赶客,这才支着小太监带到了这边偏殿来……
这里……竟然是那些长随们呆的地方,那该死的小太监竟然把自己带到这群人这里!瞧着那一双双满含了奚落之意的眼睛,易惟敦只觉得脸皮被那些目光刺得火辣辣的,紫胀了脸色掩面掉头就往外走。
“哎,宣州河间易家的嫡支嫡出的易大爷,怎么就走了呢?等那边散了宴以后我可以帮你引荐给我家老爷啊——”
“还是算了吧,你家门槛高着呢,不如我来引荐吧……”
“……哪个乡旮旯来的土包子……”
“……还以为自己多大的脸呢……”
易惟敦胸前一口气憋得不行,本来还想找小太监把他带到那些大人去的殿中,听着身后传来的一阵嗤笑声,胸口的那股气顿时像被人戳了一针似的,噗嗤就瘪了下去。
武筠被拎走了,他……算了,他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易惟敦垂头丧气地从偏殿走出来,推说家中有急事要先走,在外面找了个面生的小太监带路,绕过一条甬道,远远瞧见另外一边的一处园子里人影憧憧,其中一道很是熟悉的宝蓝色的身影正陪在一名身穿明黄色衣袍的青年男子身边。
易惟敦不由驻足。
那小太监见他往那边看去,也往那花团锦簇的园子里看了一眼,笑着解释了一句:“太子殿下正在寻香园里跟来客游逛呢,瞧着这时辰,只怕很快就要开宴了。”
想不到易长安这个会巴结的狗皮膏药,这会儿竟然已经混到太子殿下身边搭上话了……易惟敦暗自咬了咬牙,跟着小太监往宫外走去。
这贱种自小在他易家的大宅子里长大,吃他家的、用他家的,凭什么这会儿混出些脸面来了倒要把他给撇开了?
不成!他虽然有把柄在易五手上,可是族长那边没有啊!他得回宣州去找族长,把这事儿好生给族长说道说道,总得让易五知道什么叫宗族家法,到时他再跟在族长后面过来就行!
易惟敦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满足了,出了东宫后步子轻快,也不去武筠府上探风了,直接就往自己下榻的客栈赶去。
眼瞧着还差一条街就要到地儿了,旁边巷子里头突然晃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是着了暗青色的一袭普通衣袍,正不紧不慢地往巷子里头走去。
那人虽然半边脸都被一条大毛围脖遮住了,可是毕竟是曾朝夕相处过,就是刚才也刚刚碰过面,那眉眼不是易五又是谁?可是自己出来的时候,易五不是还在东宫里头正巴着太子殿下说得欢吗?!
易惟敦心中疑惑顿生,脚下一拐,就追着那道暗青色身影赶了过去……
第248章 敬酒
东宫寻香园。
园中一角有数株名品梅花,廊下遍放了开得正盛的山茶花,因是太子妃生辰,摆放的俱是六角大红、赤丹、壮元红、绯爪芙蓉之类的喜庆颜色。
易长安看得有些视觉疲劳,先前应付燕恒也说得口干,瞅着这时正好有人上前寻了燕恒说话,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进了回廊拐角的一间敞轩先歇歇足。
太子燕恒在外面,来的大部分客人自然也都陪着站在外面,这会儿敞轩里并没有人进来,负责这间敞轩的小太监见有人进来,连忙上了热茶,就规矩地退到门外听唤了。
易长安一下子得了清静,捧着热茶安然坐了下来。
敞轩俱是落地的长窗,螭虎戏宝鼎纹透雕的窗格上装着小块的透明玻璃,既可挡风,又不影响轩中的人观景。轩中并没有燃香,客座旁边一张紫檀八角龙纹花台上,摆放着一盆幽幽吐芬的金盏玉台水仙,白玉般的六瓣花心中,拱着一圈小小的金黄色副冠,叶梢青葱细长,让人一眼观之忘俗。
刚才在外面看多了大红大绿,一下子来了点小清新养眼,易长安轻嗅了一口水仙的香气,不由惬意地眯了眼。
“长安你倒是会偷闲,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门帘子轻轻一撩,一人微笑着走了进来。
易长安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上前行礼:“殿下……”
“不须多礼了。”燕恒一手扶住了易长安,目光落在那盆金盏玉台上,“长安喜欢水仙?回头孤就让人给你府里送上两盆,年节也好应个景。”
宫中要养出这些鲜花儿可是费了不少精力的,别小看这区区一盆金盏玉台,在外面价值可不菲;易长安连忙推却,嘴上话却说得漂亮又风趣:
“这怎么行?不过到东宫赴一趟宴,这又吃又拿的,把送的礼都拐个弯儿给挣回来了,回头殿下醒过神来,岂不是要恼了臣下?”
燕恒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侧目看向易长安,眸中有碎芒微闪,若有深意却又一纵即逝,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孤怎么会恼了长安?”回头就扬声唤了一声,“庆吉,记着让人一会儿送两盆金盏玉台去易府。”
听着庆吉在敞轩门外应了声,知道燕恒这是不容自己拒绝了,易长安只得再三称谢:“这无功不受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