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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沈绪顿下脚步:“往后你就专心伺候芮姑娘。”
秋水仿佛挨了一巴掌,脸火辣火辣的,硬生生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是……”
她瞥了一眼沈绪手中的烤牛肉,待沈绪走远了,才怪里怪气同芮毓说:“殿下从不吃不干净的东西,姑娘以后可别给殿下买了。”
虽然她没有跟去,但想也知道,杨威不会给殿下买那样的小吃,便只有这位芮姑娘了。
芮毓将秋水的话消化了一二,从中摘出关键的,那个男人不爱吃肉,所以…
应该拿回来的,现在肚子好饿。
芮毓没应秋水的话,秋水心中不快也只能憋着,只当这个镇北候送来的姑娘恐怕身份了得,不然怎么这样傲慢?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免得这芮姑娘到太子殿下面前告她一状。是以秋水伺候芮毓睡下,还给她换了一床上好的丝质被褥,同太子那屋用的一样。
芮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被褥滑溜溜的,她摸着摸着,肚子发出一阵饥肠辘辘的声响,最终还是睡不着。
她轻声轻脚下床,连外裙都没穿,就这样出了门。
院子不大,可此时天色已晚,她又不熟悉路,一下就找不到沈绪的屋子,晕头转向的到处走着,最后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找到。
这样的情况一般女子早就吓哭了吧,但芮毓倒是不怕,从前在山中也有迷路的时候,师父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人寻她,她便找个山洞歇息,等天亮就能找到路了。
芮毓拍了拍地上的杂草,毫不顾及的坐下,撑着头看天上的月亮,唔,好像比山上要小许多。
没一会儿她便歪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快睡着了,忽然一个人声传来,吓得她唰一下睁开眼,惊恐未消,茫然的抬头望去。
“在这里做什么。”沈绪的话中还带着三分怒意。
芮毓睁了睁眼清醒过来,正要起身站起来,脚下一麻,踉跄了两步,沈绪伸手扶住了她,芮毓毫不客气的将整个人都歪在他身上,好累,没觉得哪里不对的。
沈绪:“……”
两个人就这样站定了一会儿,沈绪才问:“能走了?”
芮毓试着剁了两下脚,刚才的麻劲儿消失,她便点了点头,是能走了。
只是她轻轻拉住沈绪的衣角,一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
“饿了?”
芮毓披着一头散发的点了点头,两眼亮晶晶的瞧着沈绪。
沈绪未置一词,拉着她的手腕往院子里走。方才她出来时到处都不见光,黑漆漆的,现在灯火通明,站着一大排人,手提灯笼,似乎在找什么。而芮毓屋子门前跪着一女子。
芮毓不知,她方才消失的一段时间里,太子殿下在院子里发了多大的火,最受牵连的便是秋水了。
沈绪拉着芮毓进去,一个眼神也没给秋水,秋水只在背后委屈喊了句:“殿下……”
她立马红了眼,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芮姑娘自己夜里跑出去,关她什么事!
杨威等人被叫起来找人时脸都白了,芮姑娘才刚带下山一天,若是出了事别说他们,太子殿下都没法担着,那可是恩师的女儿,太子殿下重情,肯定待她要比别人更多两三分。
杨威抹了一头虚汗,摇头对还跪着的秋水道:“秋水姑娘,殿下要你伺候着,你怎么能不守夜自己去歇息了?”
秋水一怔,这个芮姑娘至于做成这样吗?守夜,她只在东宫时给太子守过夜。
秋水委屈的抬起头,双眸蓄满泪水:“杨将军,这芮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啊?”
赫北在一旁冷嘲热讽一句:“总之是你得罪不起的人,若是还想跟在太子身边,就做好你的本分!”
秋水心属太子这么明显的事,因为这事怠慢芮姑娘也是可能的,但若是真出了个好歹……
赫北想起沈绪方才在院子里发火的那张脸,想都不敢再想。
半柱香,屋子里飘出浓郁的香味儿,芮毓咽了咽口水,吃的不亦乐乎,直至填饱了肚子,打了个嗝才肯收手。
她这才发现沈绪一筷子都没动,推出一个碟子给他,热切的看着他。
沈绪抿嘴:“我不饿。”
哦。
芮毓失望的低下头。
忽然,沈绪心生一念,想起了何音所言。
他眉间一松,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缓缓开口说:“阿毓会说话,对吗?”
芮毓怯生生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面上呈现出一种纠结与无奈,这神情沈绪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小傻子,该有的情绪都会有,只是不懂如何表达罢了。
沈绪瞥了一眼被芮毓吃完的空盘子,又问:“好吃吗?”
芮毓自然是点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
沈绪继续:“好吃还是不好吃,说出来。”
芮毓盯着他的眼睛看,那双眼睛像会骗人似的,不知不觉就被吸进去,想要照着他的话做。
只是她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用力,胸部便闷闷的难受,眼眶红了一圈。
芮毓闷闷不乐的离开桌子,自顾自走到床边,被角一掀,钻进去,背对着沈绪。
屋里烛火未灭,沈绪没立即起身离开,坐了半响盯着那个后脑勺看,生气了?小哑巴也会生气,呵…
夜里,芮毓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的那座宅子挂着白色的绸缎,有一处屋子里摆满牌位,有个妇人跪在一旁哭,哭的人心发慌。
她身边是一个灵柩,芮毓听到那妇人说:你爹爹就是话说太多,得罪了人也得罪了神才死的这么快!
唔,爹爹……
第10章
10
清早,芮毓迷迷糊糊醒过来,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她抬手一抹,完全忘了昨晚做的那个梦。
门外窸窸窣窣,有人走来走去,听到屋里头的动静才有人推门进来。是秋水。
秋水比昨天更加热络,忙端来金盆,替芮毓擦拭着手,才说:“殿下一大早派人送来许多吃的穿的和小玩意儿,是让人在城里买的,比村里的要好很多,芮姑娘要不要看看?”
芮毓刚清醒,脑子还没转过来,别人问她好不好,她当然是点头。
秋水替她打开一个红木匣子,出乎意料的,里头不是放着一支饰品,而是一整盒,一整盒的簪子!
而且打磨的如此精细,一定不是随随便便买回来的。
殿下竟然对这芮姑娘照顾的如此细微?
秋水咬了咬牙,勉强笑着:“殿下真的待芮姑娘很好,要不然奴婢给您梳了发髻,也好把这些用上?”
另外一个箱子里都是女子的衣物,各种料子都有,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秋水再不乐意,也是忒羡慕的,那些布料都是上等货,就算比不是宫里进贡的,也要比宫外贵家小姐穿的还要再好些。
芮毓愣愣的点了点头,唔,原来山下有这么多好看的裙子,回去的时候带给师父,师父会高兴。
秋水给芮毓梳的是高高的流云髻,里头放了个空心的木质发髻,把芮毓的头发撑的又高又长,好看极了。
她从铜镜里睨了一眼,手微微一顿,明明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发髻,她从前在宫中伺候过各宫娘娘,梳的要比现在精细多了,可没有哪一个比镜中的人还要好看。
秋水瘪了嘴角,口不对心说:“芮姑娘快去给太子殿下请个安吧,殿下等着呢。”
芮毓点了点头,发髻太重压的她差点抬不起来,小心翼翼得顶着这个头去隔壁屋子。
这样一打扮,外头的守卫险些没认出来,各个都睁大眼睛惊叹着,道:“芮姑娘好,快去吧,殿下在里头呢。”
也有人说:“秋水姑娘可真是一双巧手。”
秋水苦涩的笑笑,若是有芮毓那张脸,哪怕随便打扮打扮,也能有夸张的效果吧。
原来,殿下也是看重样貌的男人吗?
往日芮毓都是小跑过去揽着沈绪的手臂,今日可就不同了,注意着脚下有没有踩到裙子,注意着头上有没有歪了,发髻重,脖子还累,芮毓像在脑袋上顶着个花瓶似的,走的端庄又端庄,腰板挺直,一小步一小步猫过来……
沈绪:“………”
还描了眉,眉间还点了朱砂。他不是个色令智昏的人,却还是蓦地倒吸一口气,目光在芮毓脸上停留片刻,稍稍移开。
芮毓扶着脑袋坐下,微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沈绪不由笑了:“是不是太重了?”
芮毓皱着眉头微微颔首,这么一点,头上的步摇也随之摇了两下,吓了她一跳。
虽然这样子是好看,但到底不方便,还束缚了她的性子,沈绪朝秋水吩咐:“明日换个方便的发髻。”
秋水忙应下,站在一旁听他二人说话,可是听了半天,好像只有殿下在说话,那姑娘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只会点头摇头。
忽然,沈绪来了句:“还生气?”
芮毓抿了抿嘴,低下头去玩弄着桌上的雕纹,眉间有淡淡的郁闷,她不说话也不知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沈绪只好换种方式说:“屋子里的东西还喜欢吗?”
芮毓这才抬头,抿着嘴角笑了笑,轻轻点头。那些东西于她来说都是好看的,好看的东西她便喜欢。
比如面前这个男人,好看,脸好看。
沈绪抬手想拍拍她的脑袋,手伸到半空中看着她满头零碎却无从下手,只好收回来,说:“既然不想说话,那就不说了,无妨。”
芮毓抬眸看了他一瞬,点头,像是在说好。
这样几句来回之后,二人算是和好了。芮毓起身,也拉着沈绪站起来,然后拉着沈绪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秋水见状讶异的不得了,这个芮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明目张胆就勾引殿下?镇北候哪里是派人辅助殿下的,分明是……
可殿下也未推开……
沈绪僵在那处,任由芮毓摆弄她的手臂,把自己的圈在沈绪怀中,二人相拥而立。
芮毓抬起脑袋蹭了蹭,仰头朝他一笑,眼看发髻就要往后塌了,沈绪眼疾手快扶在她脑袋后面,这样看来,便像是他在抱着她。
沈绪眸光不明,却有些明白芮毓的意思了,问:“这样便算是和好了?”
芮毓欣然点头。
沈绪心下了然,双手紧了紧。从小在山中长大,何音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可何音却也常常不在。
小丫头这个年龄,正是渴望亲近的时候,沈绪也看出来了,她极其喜欢别人同她说话,同她玩,抱她,牵她。
他目光向下,心中微微有所动容。若是太傅还在,她又何至于此,想当年芮家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何曾不是放在手心里哄着宠着。
只怪他当时年幼,能力太小,没能在太傅病逝后照顾好他的家人。
在落云村呆了两天,平城的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沈卓北顺利监国,虽还是有些老鼠屎想坏事,但到底这一步走的还算顺利,也该回去了。
最后一晚在落云村,沈绪抬头望向窗外那座高耸的山峰,若是要离开,她不知道肯不肯走,还是等到了城中在说比较好。
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芮毓本来是要睡下了,连发髻都已经拆掉,换上了寝衣,又不知怎么的不睡觉跑到沈绪这里来。
她手中握着一卷书,是戏文,是赫北给她看着玩儿的。
芮毓打小就除了医书旁的都不大乐意看,都是何音一字一句读给她听,她才愿意听两句。
这会儿便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