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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破听身前的冰刺出乎他意料的刺入了徐让的身子,可以想象此刻这个男人的衣衫之下应当是血迹斑斑的血洞。
可南破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得色,他脸上笑意凝固了。
他的身子微微抽搐,头颅缓缓底下,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俯视自己的胸膛,那里插着一把雪白的长枪,而鲜血正顺着枪身不住的往下流淌。
他终于在此刻幡然醒悟,他算错了某些东西。
他以为,徐让会收枪回防,而这个时候他便可以与诸人一道,再次取下已经力竭的徐让的头颅。
可他偏偏低估了徐让的决心。
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活着,他要杀了他,为此他早已忘却生死。
徐让看着南破听胸前那偌大的血洞,他冰冷的脸上再次浮出一抹笑意。
这一次,他笑得很好看,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好看。
算来,他已经很多年未有这样开怀的笑过。
悠远的箫声响了起来,他瞥见满脸震惊的南破听的身子开始消散。
那时他再也握不住那把那位男人留给他的枪,他的手无力的垂下。
“做师兄的,总算有点做师兄的样子了。”
他这般呢喃道,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终于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眸。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教训他的人
天色已经微微放亮。
西凉的残军败将,裹挟着百万难民已经走了整整一夜。
就在一颗钟之前。那颗暗红色的星辰伴随这黎明的曙光,渐渐熄灭,与之一同熄灭的还有共工一族的大巫咸,南破听的命星。
徐让死了。
这个消息被准确的传达到了诸人的心中,他们都在这时看向苏长安,眼神中满是担忧。
可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少年的眸子却像是一摊死水,波澜不惊。
“长安。歇一下吧。”梧桐走上前来劝说道。
但苏长安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说道:“不行,拓跋元武的大军就在身后。我们还得加快速度。”
“你撑得住,可是那些百姓撑不住啊!这样下去还未走到西凉,他们便会被活活累死!”梧桐说道,或许是因为担心此刻苏长安的状态,她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
“……”苏长安一愣,在微微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停下了步伐,他看向身前的牙将,说道:“去,传令,全军就地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那位满脸疲惫之色的牙将闻言脸色一喜,赶忙领着手下开始向着前军传达苏长安的这道军令。
……
黑暗,无垠的黑暗。
那是一片除了黑暗便这剩下的黑暗的空间。
上下被颠倒,左右被扭曲,就连空间这个概念也在这时变得扭曲。
而在这样的黑暗之中,一道身影正用一种快得令人眼花的速度向着远方掠动。
她的周身漫着星光,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那是一个女子,准确的说应当是一个女孩。
她就犹如她的名字一般,日月当空,照亮周围的一切。
显然,她已经飞了很久,她额头上已经渐渐弥漫出一道道冷汗。
星海,究竟有多远,她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去过,她能找到去往星海的路,因为那些从星海中归来的人曾将这条路告诉过她。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如方才所言,她已经飞了很久,按理说,应该已经快要抵达那个地方了。
可是在这无垠的黑暗中,她看不见任何星海的光景。
就在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心头的想法时,远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光点。
女孩的心头一震,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找错什么,星海就在那里。
她的速度陡然又快了几分,几乎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捕捉的地步。
终于,在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黑暗之后,她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无数闪着灿烂光芒的星辰出现在她的眼前,将她的身子包裹。
“这儿便是星海?”女孩被眼前这灿烂的习惯所震住,嘴里忍不住呢喃道。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活着抵达过星海。”就在那时一道苍老声音响了起来,一颗明亮的星星排众而出,来到了女孩的身前。“你是如何办到的?”
“你是玉衡?”女孩一愣,她在数息之后便一眼认出了这可星星,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语气中带着某种说不真切的兴奋。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女孩捂了捂嘴唇,脸上少见的露出羞涩的笑意,随即又说道:“是你告诉我的。”
“嗯?”那颗星星一愣,他周身的光芒开始一阵极为不规律的闪烁,像是在打量眼前这个女孩。
而后那光芒的抖动变得愈发的剧烈,那从中传出的苍老声线也失了寻常时候的从容,他有些颤音地说道:“你不属于这儿!”
“嗯。”女孩极为坦然的承认了这一事实,似乎对于这颗星星她抱有足够的信任。
“……”星星之中的声音陷入了沉默。直到许久之后,他方才又问道:“那你为何来到这儿?”
“我不喜欢我所在的世界,我想要做些改变。”女孩这般回答到,她将她的目的说得极为隐晦。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儿是离最近的地方,有一些人在监视着这个世界。而她便是这个世界如今最大的变数,他们自然容不得她。
“是吗?”星星之中的声音一顿,变得有些苦涩。“我们算错了些什么吗?”
“很多。”女孩回应道。似乎是想起了她所在那个未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她的声音在那时变得低沉起来。
“……”那星星之中的声音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又说道:“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以我来了,我是变数,是逆流,亦是钥匙。”女孩说道,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不应当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漠。
“我以为他才是我们的变数,我们的钥匙。”星星之中的声音再次说道。
“他曾经是,可是他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我……”说到这儿,女孩顿了顿,眸子中的光彩变得复杂起来:“我不喜欢他。”
“你要如何做?”星星中的声音问道。
“自然是要找一个能够教训他的人。”女孩的嘴角忽的勾勒出一抹笑意。
“你是说他?可是星海是一个囚笼,我们回不去,至少现在回不去。”星光之中的声音有些疑惑。
“没关系,我有它呢!”女孩忽的笑了起来,她的怀中突然窜出一眼事物,静静悬于她的头顶。那是一枚古铜色的令牌,造型并不出奇,但周身却有淡淡的星光流转。
“星辰令!为何会在你的手中?”星光之中响起一声惊叹。
“……”女孩脸上的笑意忽的凝固,似乎不愿多提关于这个令牌的由来。
星光之中的声音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并不多问,在微微沉吟之后,终于说道:“那里去吧,把他带回去,长安太苦了,终究怨不得他,是我们将这些东西强加在了他的身上。”
“嗯。”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头顶的令牌赫然发出一阵明亮的光彩,几乎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
“那我去了,玉衡祖爷爷。”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声音,身子一顿,便要朝着远方遁去。
而那星光之中声音在那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曌。”那女孩头也不回地说道。
“苏曌?日月当空为曌,好名字,好名字。”星光之中的声音发出一阵畅快的笑意,久久在星海之中回荡。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冷血无情
西凉的大地一片狼藉。
若是从高出俯瞰,定会发现这大地之上,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一般的难民。
他们的面色枯黄,神情极为狼狈,如同失了灵魂一般,行走在西凉的路上。
苏长安灌下一口清水,他的喉结一阵蠕动,约莫是因为喝得太过着急的缘故,清水顺着他已经破皮的嘴角不住的淌下。
待到饮足了清水,苏长安随意用袖口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而后眺望向后方。
他们已经走了九天。
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可西岭关依然距离他们尚有百余里之遥,裹挟着难民的他们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若是放到寻常,大军舍命奔走,按理说五日之前便应是到了西岭。
“长安,蛮军又来骚扰了。”这时,穆归云手执着他那把猩红色的长枪走了上来,朝着苏长安说道。他脸色也满是倦意,周身的甲胄之上更满是伤痕,他有些怒意的嘟哝道:“这些蛮军着实可恶,只想着骚扰我们,一旦出击,便又遁去,就如那苍蝇一般,令人厌恶。”
拓跋元武的大军其实在第二日便追上了苏长安诸人,但或许是之前北通玄与徐让的事情让他连续损失了两位星殒。这位蛮王也变得谨慎了起来,即使拥有数十倍于西凉的军力,他也不再一味的强行出击,反而是派出一小撮一小撮的部队不断的骚扰前行的队伍。
一旦苏长安等人出击,他们便远遁千里,若是梧桐等星殒出手,他们那方的星殒也会同时出手挡下梧桐等人的杀招,给自己的队伍争取撤退的时间。
一连七日下来,虽然并没有对苏长安的队伍造成太大的实质性的伤害,可却让大军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几乎连休息也不得安生。
苏长安依旧隐隐感觉到,这大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士卒们的脸上皆是满满的疲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旁的红玉走了上来,在苏长安的耳畔感叹道:“拓跋元武明显是想拖垮我们,再寻机会一举击破!”
苏长安闻言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认同了红玉的话。
如今整个军队士气极为低迷,而拓跋元武自然也会放任他们这般轻易的回到中原,想来在不久之后便会大军奇袭,将他们一网打尽。
梧桐诸人,也大抵明白此刻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是关系到这一次逃亡能否成功的关键,因此都在这时凑了上来,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苏长安的身上。
北通玄死后,苏长安便在诸人的默许下接任了这大军统帅之位,因此在这关乎存亡的时刻,诸人都等待着苏长安能够给出一些足以扭转战局的主意。
苏长安在诸人的注视之下,微微沉吟之后,忽的抬起头看向红玉,问道:“长雪姐姐情况如何?”
在北通玄死后的第二日,那把十方神剑忽的破空而来,直直的落在了司马长雪的身前,一道传承星灵自剑身涌出,没入司马长雪的体内,而那时司马长雪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直到现在也未有醒来。
苏长安曾经听人提起过,有人遮蔽了天机,要七星寻不到他们的传人,而十方神剑的忽然归来,甚至还带着一颗玉衡一脉的传承星灵,这让苏长安大抵猜到了些什么,可是如今的形势如此危机,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究些什么。
此刻问起倒是有些突兀,但红玉在微微一愣之后,还是如实说道:“无碍,她与那星灵的融合还算顺利,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唔。”苏长安闻言微微颔首。
自从徐让与北通玄死后,苏长安的话便少了许多。
他的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般,变得沉着,冷静,却又近乎无情。
“去,通知前军加快催赶难民的速度,最后这一百里,一日之内必须赶到!”苏长安这般说道。
此言一出,诸人哗然,就连一向对于苏长安信任有加的梧桐、穆归云等人也是脸色一变。
此刻大军离西岭尚有百里之遥,若是放在平时,这些百姓们稍加驱赶,日行百里虽然困难,但也绝非不可能的事。可是,经过这数日的跋涉,加之蛮军几乎未有停歇的骚扰,这样的疲惫之师,想要在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