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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心知肚明,眼前的这人绝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这也是他喜欢的一点,聪明但是不外露。宫九下意识往后轻轻退了退,手却是半点都没有动弹,径自搭在了楚辞朝的腰间,只是饶有兴致地做出了一个好奇无比的模样:“这是什么?”
“一个能让你今后再没有□烦忧的药。”楚辞朝的笑意有些凉却也有些期冀的模样。
宫九默然:“……楚大夫却是个狠人。”
“过奖。”楚辞朝努力稳住自己乱掉的呼吸节奏,微笑言道。
宫九慢慢将人放开,下一秒却是径自躺倒在地上:“针……”
他的眼底有三分促狭七分*,语气都不复之前的笃定桀骜了。
楚辞朝叹了口气缓缓蹲□去:“楚某一直以为,一次性解决或许也不错。”
宫九没有回答,显然已是有些失了神智了。
楚辞朝却是有些讶然,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假如说有一天在这种时候宫九被人偷袭了会如何?毕竟这个时候的宫九,简直就和没有武功的人一样脆弱。
他手上微微一转,从宫九腰间取下自己的两支笔,然后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来:“沙曼姑娘?”
外面毫无声息。
楚辞朝想着,便忍不住一伸手小心地揭开了马车帘。
外头空空如也,哪有之前沙曼的影子?
楚辞朝这才意识到,好像是坏事了。
宫九已经昏了过去,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这人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楚辞朝略略思忖片刻,便径自走回了马车里头,朝着宫九便是一个水月长针,看着漫天银针飞逝而落,楚辞朝默然道:“起来吧。”
宫九没有动静。
“怎么了这是……”楚辞朝叹了口气,索性俯身下去检查宫九的情状。
然而这一检查可好,他这才发觉宫九浑身发烫,不知何时已是昏过去了。
想来楚辞朝之前一直以为宫九是因着那种不能言语的缘由,竟是疏忽了这最基本的病状。他在心底恼起自己的过失,立时便决意施针。
然而最关键的是,外面的人还没有解决。
那人将沙曼掠走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这本不应该是劫匪的惯常作风。
楚辞朝想不清缘由。
现下他所在做的事情,同样让楚辞朝不知道缘由。
这是最好的逃离机会,没有沙曼姑娘,没有宫九,也没有太平王府里头的宫净。
唯一有的,就是一个昏迷了的人,一点威胁都没有。
楚辞朝想了想,却到底还是蹙着眉头坐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选择做了出来,也就那样影响了他的一生,往后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也不知道楚辞朝是否曾经后悔过这样的一个决定。
宫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彼时他一个人躺在马车里头,马车又快又稳地在官道上飞驰。
宫九揉了揉眉心,索性挑了车帘问道:“沙曼,楚……”
“是我。”楚辞朝淡淡道,伸手在马上又加了一鞭。
宫九彻彻底底怔住,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其中却不包括这最不可能的一种,在他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楚辞朝在这里,温温地赶着马车,甚至还有顾虑到他的休息。
“发热好了?”楚辞朝索性伸手去碰了碰宫九的前额,姿势熟稔的很,然后颔首道:“应是无妨了。”
“嗯……”宫九忽然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苦难,他的唇角微微挑起,却是带着十足的好整以暇。
这样的模样让楚辞朝微微有些想笑,最终却还是问道:“沙曼姑娘不见了,你要去哪里寻?”
“别人设了陷阱,孤自然要遵循才是,”宫九的眉眼微微冷了下来,“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美意?”
楚辞朝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将心底的话问了出来:“你……不怀疑我?”
宫九盯着楚辞朝看了一会儿,竟是骤然笑了出来,那笑意中三分促狭七分真:“楚兄与孤,心是在一起的。”
楚辞朝:“……”这人可能是发烧烧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鱼在,小软,萧梓,小船,阿芮,青梅,三观君的支持╭(╯3╰)╮
嗯~ o(* ̄▽ ̄*)o 最近*好顺畅我好不习惯……泥垢!
今天来放定国纯阳萌图(^o^)/~
作者:雪糕蓝莓味,保留作者一切权利仅供欣赏。
爪机党酷爱看这里——
第163章
他们就这样一路向前走;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周遭的风景;提防着所有可能的敌人。
然而没有敌人,那些人就好像是就此销声匿迹了一样。而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沙曼。
“沙曼姑娘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么?”楚辞朝有些狐疑地问宫九。
宫九的眼底却是含着十分的促狭,他盯着楚辞朝的温润眉眼看了半晌,这才缓缓道:“她和你一样。”
楚辞朝起先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涵,就见宫九竟是抬手倏地拨落了车帘;然后伸手开始想要脱衣服。
……楚辞朝瞬时了然,敢情这位随时随地都没个顾忌,到底也算不得是好事。
尤其是当下。
“我明白了……”楚辞朝揉了揉眉心如是道;真是非常困扰。
宫九挑起眉毛:“明白了?”
楚辞朝立刻颔首:“自然。”
“那就好,”宫九的声线微微有些凉;却亦是带着几分叹息的笑意:“孤本是想身体力行一番。”
楚辞朝:“……”这种事要怎么身体力行?
他总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不是什么好主意,索性立刻转了口道:“说到皇上那边,这次想必是要藉着陆小凤陆大侠的名义来追我们才是了。”
“我们?”宫九玩味地念了一遍,然后缓缓笑道:“楚大夫的用词很是有趣。”
楚辞朝亦是顺口说了出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适才说了些什么。
揉了揉眉心,楚辞朝将自己的笔拽出来佯作无事:“若是陆兄追来,不知九少爷打算怎么做?”
宫九默然。
楚辞朝在旁边等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缘由。他打心底想要叹息,只好含笑重说了一遍:“宫兄?”
宫九立刻抬起头来:“自然是将计就计。”
所以说大多数时候,宫九这种人就好像是高傲的龙,如若是你想要它顺意,那么便不能触了逆鳞。
楚辞朝自觉对付这种人还是很有办法的。
“既是如此便是容易了,”楚辞朝呼出一口气来,却是忽然含笑问道:“我们何时分开?”
宫九挑起眉梢。
楚辞朝只好解释道:“毕竟楚某不过是一介医师,一直跟着宫兄只怕也是不好。”
宫九的眉宇之间尽是寂寂。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楚辞朝的身畔,也不知道是碰了一下什么机关,然后楚辞朝发觉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自己又一次被捆起来了,而且这次捆得那叫一个牢不可破,根本没可能松的开。
“宫兄这是……”楚辞朝变色,眉宇之间尽是怒意。
宫九却是不以为意,他径自探向前头,轻轻覆在楚辞朝的耳畔低笑道:“外面就是车夫,想必楚兄也不想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不人尽皆知不重要,重要的是——
“楚某不是宫兄的附属品。”楚辞朝素来眉眼之间尽是温色,此番带上几分愠怒,竟也平添了几分颜色。
至少在宫九眼底,此时的楚辞朝竟是比往时温朗的模样要好看几分。
宫九便是微微笑了:“楚兄莫要心焦,待得到了岛上,自当放了楚兄。”
他说完竟是阖了眼在旁边坐了下来,那模样竟是根本没打算再理会楚辞朝一点了。
楚辞朝饶是心底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好径自闭目养神。
而今宫九将他的习惯摸了个一清二楚,连着两支笔一起被人没收,根本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楚辞朝心底默然叹息,然后默默阖眼在旁边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是昏昏,他只觉自己一只手微微有些麻,费力睁开眼竟是宫九一直将那只手握着,十指紧紧攀附在一起,也难怪而今这样需要舒筋活血。楚辞朝下意识想要伸手拽出来,宫九却是攥的更紧,颇有小孩耍赖的意思。
楚辞朝默然叹息:“宫兄?”
宫九睁开眼,小眼神十分迷茫。
楚辞朝失笑,坦然摇头道:“宫兄旁边无人,自然不可能睡得这般踏实,还是……”
“孤身边,不是有你么?”宫九的语声安静,却是彻彻底底的清明。
楚辞朝却是微微有些哑然,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宫九在这并不算漫长的时间里,竟也会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地认同。
这对于宫九这样的人而言,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宫九却也没再言语,只是径自坐直了身子,少却了那微微的慵懒,眉宇之间亦是多了几分往时的冷厉,他的手却是温的,轻轻揉着楚辞朝的手指,那动作安静而温和,不带有任何一点□的意味。
楚辞朝微微怔了怔,下意识想要抽出来。
宫九沉默着将手指收紧:“我帮你松松手指。”
没用“孤”这个字的宫九,语声多了几分让人相信的力道来。
楚辞朝于是也不再说话,径自坐在一旁。
他的心底有千万种情绪,最后只剩下喉结微微滚动的一种:“宫九……”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让人微微有些悸动。
宫九抬首,微微上挑的眉眼带出几分冷冽几分凛然。
就听楚辞朝忽然问道:“宫兄究竟为何要将楚某困在这里?”
如若是因为自己知道什么秘密,或许还算是一种可能,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可能会向皇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也算是有个借口。
只是一路行来直到现在,楚辞朝着实是想不出任何一种缘由,值得宫九费尽心思地将自己束缚在这个地方。
根本就是没有道理。
宫九闻声却是微微笑了,他的手指停了下来,懒懒地覆在楚辞朝的手背上。
然而那温度竟似是一样的,宫九的手心,楚辞朝的手背。
楚辞朝忽然就心底一动,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一句话:“手心热的人有人疼。”
想必像是宫九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没人疼的典型了。
宫九自然不知道身旁的人正腹诽着他有没有人疼的问题,只是平静道:“你的针法不错,可以解解不时之需。”
楚辞朝沉默地叹了口气,心知肚明这人根本没说真话。
旁人如若是不说真话,往往还是习惯于将那谎话说的天花乱坠一点,生怕别人听出来。
可是宫九这个人,根本就不屑于骗人,他每次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只在乎能否敷衍过去,别无其他。
所以楚辞朝索性不再问。
他只是微微笑了笑,有些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打算袒露的话,无论如何威逼利诱对于宫九都是无用的。
楚辞朝比任何人都明白。
宫九却是默然叹了口气,他轻轻摩挲着楚辞朝阖上的眼,语声微微含笑:“楚兄真的想知道?”
楚辞朝没做声。
这样的态度却是成功取悦到了宫九,因为他自顾自将它定义成了——
害羞了。
宫九索性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