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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夏一下子有点尴尬。
谁知道魏沈骏听到这话后忽地红了脸,虽然摇头又摆脑,嘴上连声说“没有,就以前的体育课搭档而已”,但一双绯红的耳朵却替他说了实话。
苍夏被他拉着走不了,不得不坐下来跟他一起听课。
那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魏沈骏没说什么不好听的惹她的话,也没有打扰她烦她。整节课乖巧地坐着,认真地听着课做着笔记。
但是,耳朵一直到下课都是红的。
之后每一次上课,苍夏坐哪儿,魏沈骏也就跟着她坐到哪儿。她旁边没人的时候,他就坐到她旁边,她旁边有人时,他就坐到她的附近。
这么明显的举动,苍夏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魏沈骏什么意思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快一整个学期,连他们公选班都全知道魏沈骏对她有意思了,魏沈骏也没说过一句类似表白的话。而他们俩除了上课,偶尔打招呼,确实也没其他联系。
没联系的根本原因是,苍夏没有给过魏沈骏联系方式,而魏沈骏也没要过。
魏沈骏终于要她联系方式时,是将近期末的时候。那时候苍夏已经跟石印松几乎断了联系,曾经内心的悸动和憧憬也因为距离和时间逐渐趋向于平静。
“你这学期体育课报的什么?”魏沈骏这回坐到了她旁边,快上课的时候突然跟她说话。
“太极。”
“那下学期你想报什么?”魏沈骏又问她。
“乒乓球吧。”苍夏看了眼他,他这天收拾得很帅,饶是她没那么喜欢他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魏沈骏一下子笑起来:“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苍夏:“……”
魏沈骏嘴咧得大大的,开心地趴在桌子上乐:“我也想报乒乓球。”
苍夏:“……哦,然后呢?”
魏沈骏说:“没然后了。”
苍夏问:“真没了?”
魏沈骏听到她的问话,转过头来趴着,盯着她笑得嘿嘿嘿的,但就是不说话。
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亮,还是春江夜月清光下的水中月,荡漾又水灵。
里头的喜欢,几乎要溢出来。
一时间,苍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下课的时候,魏沈骏要了她的电话,跟她说:“下学期我们一起组队打乒乓球吧。”
*
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临了,魏沈骏这些日子变成了恋爱脑,天天脑子里都想的是苍夏,根本没好好背书,马哲考试的头一天才开始临时抱佛脚,熬了一整个通宵。
第二天考完中午吃饭的时候,哈欠连天,眼睛通红。
苍夏一看他这样子,还能不知道他晚上捉贼呢,恼道:“你真是……平时干什么了?熬夜多伤身体不知道吗?”
“知道。”
“知道还熬,你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都怀了孕了,怎么还把自个儿当成以前,想怎么熬就怎么熬呢?
魏沈骏讪讪地承认错误:“知道了知道了。”
苍夏看着他那平平坦坦的肚子,总觉得不放心,吃完饭去给他买了好多水果让他回去吃,又买了些干果,准备剥好了拿给他。
现在不是以前了,魏沈骏是孕夫了,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学校的饭本来就不好,她每天监督他吃饭尽量给他定好合理的食谱,一日三餐都要看着他严格执行,就怕他吃不好身体差了。
魏沈骏嫌她大惊小怪:“有什么呀?哪儿有这么娇贵?我妈以前连饭都吃不饱,怀孕的时候还要下地干活,这不还是把我给生了,还生得这么壮这么帅这么优秀。”
这是苍夏第一次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家庭情况。
以前她问他的时候,他总是东扯西扯打太极给回避掉了,除了知道他有俩姐姐,父母做生意,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妈是你妈,你是你,能比吗?现在打农药打激素的东西那么多,咱们学校吃的那些,我都怀疑是不是不健康,要不是宿舍电压用不了电锅,我还不如自己煮了给你放心点儿。”苍夏摸了摸他的脸,看他脸色不好,担心得很。
魏沈骏没睡好,困得身上发软,整个人也没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软软黏黏的在她手上蹭了蹭脸,说:“马上放假了,回家我就可以吃好的了,我妈对我可好了,你放心吧。”
苍夏心说,你妈要知道你怀了女人的孩子,还指不定要把你怎么打一顿呢。
想到这儿,她就有些发愁。假期回去,她也要跟她爸妈说这事儿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断腿。
魏沈骏看她愁眉苦脸的,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安慰她说:“没事,假期我就在家待不到一个月,之后就要去实习了,他们不会发现的。”
“但是迟早要知道的。”
“那也不用这么早。”魏沈骏打了个哈欠,“等我工作稳定下来了,我再跟他们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啃老是没有话语权的。
在校的最后这几天,因为都没有课了,苍夏每天都跟魏沈骏待在一起,不是泡在图书馆里,就是在食堂。
苍夏先考完,魏沈骏比她们还要晚两天考完。
考完试当天,习茜她们要出去聚餐,问她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跟魏沈骏一起吃,昨天就已经团好单了。”晚上她还要跟魏沈骏一起吃饭,魏沈骏说了,今晚想吃烤鱼。
为了孕期的营养健康,最近她一直押着魏沈骏吃清淡养生,早把他吃得不耐烦了,一吃饭就抱怨,这马上要放假了,她就想着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费潞潞在旁边换衣服,一边换一边说:“你俩和好以后可真是腻啊,比以前腻多了,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不烦吗?”
潘雨嘲笑她:“典型的单身狗思维。”
苍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也想跟你们出去的,但是马上要放假了,他非要跟我一起,不然就闹得慌,对不住啊。”
“之前闹得那么厉害,现在说好就又好了。”习茜笑得揶揄,“怎么样,准备下一次什么时候闹分手?我们也做个心理准备?”
苍夏满脸黑线:“行了,别嘲了。”
费潞潞哈哈哈地笑:“舍长太坏了。”
习茜耸肩:“天天就回来这么一会儿,还要开个视频对着看书,真的,还不如分手了呢,好歹我还不用天天被这么虐。”
视频这个,也是魏沈骏想出来的。
明明才分开十分钟,就非要跟她开视频,开了也不说啥,就在一边儿敲代码,她背她的书。
关了还不行,关了他就要闹,说她一点儿不像谈恋爱的人,肯定是对他没有新鲜感了。呵呵,都谈了一年了,哪儿来的新鲜感?
她拿这种作逼男人没办法,又不想浪费口舌,就任他由他了。
费潞潞难得正经,说:“分手这个闹多了感情就淡了,能不闹还是别闹。”
潘雨点头。
苍夏“嗯”了一声,抿了抿嘴,说:“没打算闹了,我们应该就这样定下来了。”
习茜抓到关键字眼儿:“定下来?”
苍夏点点头:“我应该会跟他结婚的。”
全宿舍:“……………”
没有人相信苍夏的话,都以为她在开玩笑,连魏沈骏,也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苍夏跟他商量以后的事儿。说到假期的时候她准备去他实习的地方短租个房子,跟他一起住,好照顾他的生活。
魏沈骏还觉得她在说笑,跟偷偷她开黄腔:“你到底是想照顾我的生活,还是想照顾我美妙的身体啊?”
苍夏:“……你现在咋这么不要脸了?”
魏沈骏嘿嘿笑,给她夹了块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好歹也是曾经有过把儿的人,还能不知道吗?”
他笑得又猥琐又淫|荡,说:“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呢,就是床下贵妇,床上荡|妇,我觉得啊,你也适用。”他拿手遮着嘴,往前凑了下,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小骚|货。”
小,骚,货。
三个字一出来,隔壁桌就转过头来了,诡异地盯着他们这边。
苍夏:“………………”
这傻逼,都拿手捂嘴了,就不知道把声音放小点儿吗?!!!
既然魏沈骏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口,那她也就不装什么柳下惠了。晚上他们没回宿舍,去开了个房,把傻逼带进去照顾他美妙的身体了。
不过她不是什么禽兽,也知道怀孕前几个月是不能进行房事的,所以她也没把魏沈骏怎么着。反倒是魏沈骏,给她服务了一波。
那技巧之精湛,简直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私下上什么不可告人的补习班了。
天底下最勾人的事就是看得着吃不着,两人没办法进行深入交流,就只能浅浅抚慰了一番,然后洗了澡躺下了。
相拥着边说话边亲嘴儿,抱了一个多小时,把嘴都亲酸了这才勉强发泄了满腔无处可去的爱意。
“别摸了,再过两个月,老子再好好办你。”魏沈骏把她的手逮上来,恶狠狠地跟她放着禽兽不如的流氓话。
苍夏给他逗乐了:“办我啊?怎么办啊?你有工具吗?”
魏沈骏今日不同往时,看得那是相当地开:“有工具有有工具的办法,没工具有没工具的办法,老子现在看得开,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苍夏笑趴在他怀里,眼泪都出来了:“真不要脸你。”
魏沈骏“哼”了声:“我要要脸,下场就是石印松那样。”
“哎,又提石印松,说好的不提他。”苍夏去捂他的嘴。
“就提。”他给晃开了,不屑地继续说,“我要是要脸,你早就跟他跑了,还能躺在这儿跟我浪呢?我就知道你睡了我就不好意思不要我了,所以我才让你睡,你以为我真是一时脑热吗?”
苍夏“唔”了一声,逗猫儿似的摸他下巴:“太心机了你。”
魏沈骏翻身压倒她:“我给你后悔的机会了,是你要留孩子的,你没办法反悔了现在,你反悔你就是渣女,明白吗?渣女!最渣的渣女!”
苍夏看他气势汹汹胜券在握的样子,笑了好一会儿。笑着笑着,就笑不太出来了。
她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她好像都忽略了什么。
都说女生容易没有安全感,她却从来想过,魏沈骏这样一个男生也会没有安全感。
他总是一遍一遍地提及石印松,一次一次地逼她说他比石印松好,一条短信不回他,他就要发脾气问她到底在干什么事不回她,吵架的时候总是最容易气得眼睛发红,但为了男性尊严,死都不哭。
【他抽烟!】
【石印松他抽烟!】
她打了他,他还追着她走,她说跟他没关系了,他也要一遍遍地跟她说“石印松会抽烟”。石印松会抽烟,潜台词其实就是“你不要喜欢他”。那不喜欢石印松,要喜欢谁呢?
【我知道你睡了我就不好意思不要我了,所以我才让你睡。】她知道的,魏沈骏跟她发生关系的那天,她就知道了。
魏沈骏以前想跟她上床的时候就对她吼过“你不跟我睡就是不爱我”这种话,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不要脸的直男癌,但后来想了想,他这嘴臭和冲动的个性,一时愤怒说出这样的烂话也不奇怪。
尤其是那一夜,魏沈骏把他自己交给了她后,她就知道了,那句“不上床不是真爱”的背后,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不上床不是真爱,那上床呢?
她问魏沈骏:“你就这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