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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上的一截栏杆,可现在被巨浪折断,成了巨大的伤人凶器。被自己捆绑在立柱上的凯尔茜无法闪避,只能把双手抱在面前。在这突如其来的凶险之前,勇敢骄傲的海上之花显得如此弱小无助。
“嘭!”细微的撞击声透过雨幕传来,继而是红焰的叫声:
“你没事吧!”我隐约看见红焰脱离了绳索的捆缚,面对面的和凯尔茜抱在一起,用他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击。他的嘴角依稀带着一丝鲜血,但好在伤在后背,又有准备,伤得并不重。
“你又这么乱来!”凯尔茜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她尽可能地将双手环绕在红焰背后,把他拉向自己的怀中,生怕他被巨浪卷走。
“有点疼,但是不要紧。你没事就好!”这些平时里听着有些肉麻的情话在这飘摇动荡的时刻大声呐喊出来,让我心情激荡。
“我有句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红焰继续大声喊,“我怕再过一会就没机会告诉你了!”
“不会的,一定有机会的!”
天下无敌的肉麻情话就要以前所未有的壮烈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和把自己捆在不远处的普瓦洛对视了一眼,很有兴致地看这场千载难逢的情景爱情剧。如果运气好,我们说不定可以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限制级镜头——少女的初吻。生死关头,我们仍然对这世界充满美好的希望。我觉得如果让我们在奔赴冥界的时刻能够亲眼目睹情定终生的一吻,这世界或许还不是太糟糕……
“我说,你把我抱紧点,别让我被冲走了,我不会游泳,我害怕……”红焰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狠不能把两只脚也缠在凯尔茜腿上。
“红焰,你这个混蛋被冲走吧!”我和普瓦洛同时恼怒地大叫。
第五十八章 每个人的正义
我觉得暴风雨持续了几乎有一辈子那么长,在我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一切终于停歇了。雨水开始变小,天上的乌云片片散去,风浪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不再继续它那破坏船只的有趣游戏。
我们得救了。
海盗船把玛利宝贝号拖到了附近的一个港口,凯尔茜在教训了年轻的船长一顿之后,小小地敲诈了船主一笔,然后就离开了。那几个倒霉商人的损失虽然惨重,但凯尔茜挽救了他们最贵重的货物,让他们不至于血本无归,甚至还略有盈余。获救的乘客们争着向美丽的女海盗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崇拜,有个文质彬彬的贵族少年还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请她签名留念。
“她是海盗?”普瓦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大概是……偶像派的海盗吧。”我含糊地回答。
当凯尔茜处理完这所有的事情之后,邀请我们上了她的贼船,向她居住的秘密海岛驶去。
当船行出不久,红焰叫住了忙碌的女海盗。
“凯尔茜,我有件事要问你,是关于这孩子的。”红焰的表情严肃。小菲利没想到自己尊敬老师居然与这个女海盗交情非浅,看上去心情十分烦躁。可他一刻也没有放弃对凯尔茜的仇视,看到凯尔茜的眼神就像是愤怒的狼崽。
“这个孩子说,他的父亲不公正地死在你手里。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红焰指着小菲利问。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一些不认识我们的海盗悄悄围了上来,以防我们做出什么不利于凯尔茜的举动。
“这个孩子?我根本不认识他。”凯尔茜有些疑惑,“虽说我们是海盗,可是很少杀人。就算是抢劫也不会经常大动干戈啊?”
她转脸对小菲利说:“孩子,你的父亲叫什么?”
“我父亲是蒙太拉伯爵的侍卫长。你们抢劫了伯爵的船只,杀了我父亲,我要为他报仇。”虽然身处海盗船上,小菲利依旧骄傲地回答。当说起他父亲时,他的眼底流露着异样的光彩。
“蒙太拉伯爵?”凯尔茜的脸上闪过一层厌恶的神色,“没错,有这么回事。我洗劫过他的船,并且把他杀了。”
“先生,你也听见了,她承认自己的罪行。她杀了伯爵,也杀了我父亲。”小菲利的双眼渴求地望着红焰。
“凯尔茜,你为什么……”红焰痛苦地看着女海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孩子用他父亲的遗物作代价,请我们替他报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父亲,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父亲也是个好人。我从来也不愿相信真的是你杀了他父亲……”一瞬间,红焰的情绪激动到了顶点,他对着凯尔茜大叫:
“告诉我,不是你干的,是别人!”
凯尔茜丝毫不为所动,坚决地回答:“就是我干的。我当了一年的海盗,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抢劫了那条船。小伙子……”她转向小菲利问,“你父亲叫什么?”
“我父亲是依利安…台…法赛利!”小菲利挺直了腰杆,不愿让父亲的姓名受辱。他的双臂在微微颤抖,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恐惧。
“法赛利……”这个名字让不少水手都陷入回忆之中。忽然,凯尔茜沉声说了句:“你等一下。”转身走入船舱。没有多久,她捧着一把骑士长剑走出舱门,来到菲利面前问:
“这把剑是你父亲的么?”
这把剑看上去很普通,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有经常接触武器的人才会从细节上看出它的不同:剑刃的两侧中间位置有两道内凹的血槽,经过阳光反射,能看见那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除了这里,整把剑再没有更多的装饰,十分简洁淡雅,却又给人一种协调、细致、朴素的感觉。
小菲利一把抢过这把剑,努力把这沉重的武器握在手里,低声喊了一声“爸爸”,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来告诉你这把剑为什么会在我手里。”凯尔茜坐在他身边,并示意我们也过来。
“我是个海盗,孩子,我喜欢这种生活。有时候我也勒索一下过往的商船,有时候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看到商船遇到困难,我会帮助他们,就像这一次一样,然后收取一些报酬。我喜欢的只是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并不太把财宝当成一回事。大海已经给予我们足够多的东西,让我们能够很好地生活。我们有时候甚至去跑跑运输,给别人送货。彗星海的大多数海盗都是这样的人。”凯尔茜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偷偷地瞟了红焰一眼。我们知道,这些话其实都是讲给红焰听的。
“但是,有一回我得到一个消息。一条商船将从附近的航路经过,船上运送的不是货物,而是奴隶。”
“对,这些奴隶不是人类,但他们都是有思想有智慧的生命。他们中有牛头人,有侏儒,有矮人,还有精灵。”听到这里,红焰的眉头皱了起来。贩卖奴隶是大多数国家所禁止的事情,只有西北荒漠的一些国家还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但事实上,很多地区都在发生这种违法的事情。为了避免麻烦,奴隶贩子们往往会选择人类之外的种族下手。在各种情况下被“捕获”的异族中,尤其以美艳的精灵族女性最受欢迎,她们的用途不言而喻。在大陆上游荡了多年的红焰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也是他深恶痛绝的。
“没错,这就是你父亲所在的那条船,蒙太拉伯爵的船。”
“你说谎,我父亲绝不会干这样的事。”小菲利跳了起来,用剑指着凯尔茜的脸说。
“这都是真的……”一个声音从水手中传出,继而一个矮人走了出来,“我就是那群奴隶中的一个,凯尔茜小姐把我们救了出来。我身上还有蒙太拉那狗娘养的给我烙的印记。”
看到小菲利不再说话,凯尔茜挥手让那个水手离开,继而对孩子说:“你父亲在那条船上,而且他知道这一切。他并不希望这样做,可他是个骑士,是个军官,他必须服从命令。”
“你父亲很勇敢,我们登上船后他率领士兵殊死抵抗。我们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我可能已经死在这把剑下了。”凯尔茜挽起左袖,露出一条从上臂直到手背的长长伤疤,“这就是你父亲给我留下的纪念,我差点成了独臂女海盗。”
“我们在人数上占优,所以很快就占据了有利的局面。如果不是你父亲,这一切恐怕早就结束了。他以一对多,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我们抓住了伯爵,他才投降。我们救出了船上的奴隶们,几乎有两百人被挤在狭窄的隔层中,没有光,没有风,有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也奄奄一息。”
“一切原本应该已经结束了,我们救了剩下的人,蒙太拉伯爵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可你父亲很愧疚。他违背自己的良心帮助伯爵干了他厌恶的事情,可他别无选择。他是个真正的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可良心让他痛恨自己的选择。他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愚蠢也是最正直的人……”凯尔茜抚摩着小菲利柔顺的头发,柔声细语地说。
“他告诉我,当他看到那些幸存奴隶的惨状时,非常的羞愧。他觉得这都是他犯下的罪孽。他无法宽恕自己,所以,他自尽了。临死前,他请我把这把剑交给他儿子。他要我告诉你,不要受愚蠢执念的困扰,希望你能够为真正的正义使用他。”
“不可能!”小菲利绝望地大声说,“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串通杀死了我父亲,然后编造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我要为我父亲报仇!”孩子挥舞着这把对他来说太大了的武器冲向凯尔茜。在他靠近的一刹那,红焰闪过来披手夺下长剑,把他推到在地。他倒在一边放声哭泣,几个月来积累的仇恨填满了他幼小的心灵,以至于当他发现自己没有理由向任何人复仇时感到无比的空虚。
“或许你说的对……”红焰把剑送回到他的手里,“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凯尔茜逼死了你父亲。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小菲利赌气地从他手里拿过剑,愤怒地看着他。
“我的老师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营救奴隶保护弱者,这是凯尔茜的正义;对自己的错误负责,因愧疚而自杀,这是你父亲的正义。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完成报仇的愿望。而且,我希望你保存好父亲的勋章,直到找到你自己的正义为止。”红焰对小菲利说。
“我的正义就是打败这个女海盗,为我父亲报仇。如果你们不帮我,如果没有人愿意帮我,我就自己动手。早晚有一天,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红焰和凯尔茜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确实是凯尔茜让小菲利父母双亡,这沉重的家仇已经深深烙在了孩子的心中,不完全是道理能够解释的。
“好吧,如果你确定这是你的正义……”红焰说,“我可以帮助你。如果你保证不辱没你父亲的荣誉,希望在公平的决斗中打败凯尔茜,我可以继续教给你你需要的东西。你父亲是个勇敢的战士,他一定希望自己的儿子也一样了不起。”
说完这句话,红焰询问地望着凯尔茜。凯尔茜微笑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这是她们能为这孩子做的最好的事情,照顾他,教育他,帮助他成长。早晚有一天,他们的耐心会洗掉这孩子的仇恨,让他像普通人一样能够感受到仇恨之外的东西。
小菲利没有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我想他是同意了。
……
“红焰,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避开了小菲利和其他的水手,凯尔茜才问起这个问题,“你不会是因为想我才带着杰夫和两个新朋友来看我的吧。”
“战争还在继续,弗莱德需要一支水军帮助他战斗。”红焰说。
“所以你们就来请我去帮忙?”凯尔茜的声音中带着少许的失望。
“不!”红焰忽然大声说,“我来是要劝你别去。”
“红焰……”我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我仍然是把完成弗莱德的嘱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