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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都不到。我想我还等的及,你们看,我还很年轻。而且,我还可以把我的产业留给我的孩子,就算我不能享受这座铁矿给我带来的财富,我的儿子或者孙子总会享受到的。”
“另外,如果古德里安陛下看中了你们的森林——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我的陛下是仁慈的,你们也都看见了,他一直都在恳请你们,而不是命令你们,其实他有这个权利——如果他看中了你们的森林,想要武力夺取它,你们又能够怎么办呢?你们没有了矿产来源,据我所知,你们也并没有储藏战备物资的好习惯,就用你们现有的武器来战斗吗?你们不愿意用杀过人的箭头,有时甚至连带血的剑都不愿意保存……”
“还觉得你们很强大很高贵吗,精灵们!”忽然,休恩大喝起来,替我们发泄着最近几十天来淤积在心中的强烈不满,“你们连自己自足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只要我们愿意,一年,不,半年,你们的手中就没有可用的武器。难道你们打算凭借木棒树枝和你们天生的那点微弱的魔法能力去抵抗王者征服的大军吗?”
听到这里,海伦娜再也控制不住,她站起来大叫着:“高贵的精灵绝不畏惧任何强敌,我们必将保护自己纯净的家园,直到最后一人!”
“那你们就宣战吧,骄傲而愚蠢的小姐,你们或许能够消灭一支军队,但断送的将是整个种族!”休恩高傲地回答。此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卑微的商人,他更像是一个主宰、一个将军、一个独立支撑一个国家的无畏的斗士。他眼中的火焰让人畏惧,尽管他手中没有武器,但这并不妨碍别人在他面前退缩。
“宣战就……”当愤怒得无以复加的海伦娜就要说出不理智的话的时候,卡斯特长老制止了她:
“海伦娜小姐,请您保持高贵的理智和美好仪容,不要让我们的人类朋友见笑。”那个将近两千岁的老者居然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对休恩说:“恩里克子爵阁下,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除非受到敌人的侵扰,我们是不愿意发起一场无意义的战争的。”
“我并不想打仗,首席长老阁下,我只希望您能仔细考虑我的建议。”休恩强硬的态度让人咋舌,“我要开采红山铁矿,准确地说,我是本着友好的态度来通知我的邻居们的。除了我的陛下,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命令。”
“您是在威胁我们,子爵阁下。”休恩的话看起来强硬得有些过头了,卡斯特长老面色不愉地说道。
“这不是威胁,阁下,是我友好的表示。”休恩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重新恭谨而有礼地说道:“出于对精灵族邻居们的友谊和我们永久友好的见证,我愿意将每年铁矿产量的百分之三无偿奉送给月溪森林的精灵朋友们,以表达我的心意。”
“你这是在收买我们。”维森塔尔忍不住反对。
“百分之四。”休恩立刻加码。
“高贵的精灵是不会受到这样的利诱的!”海伦娜愤怒地大叫起来。
“百分之五,为了您的美貌,小姐,这是给您个人的礼物。”休恩戏噱地说道,这句话把海伦娜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说的是精灵族的尊严和荣誉,恩里克先生,请您尊重我们的传统。”卡斯特长老皱起了眉头。
“您真是我所见过的最贪婪的人了,甚至连贪婪的半兽人都会接受这么丰厚的回报。百分之六,这已经是极限了。”对于精灵长老们的话,休恩根本理也不理。他熟练地用着讨价还价的方式来对应精灵们的一切反驳言语,看上去对结果成竹在胸。不过,用“贪婪”形容一个精灵族的长老,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回吧。我看见就连红焰都皱起了眉头。
“恩里克先生,请您……克制一点。”善良的叶塞琳达长老劝说道。
“叶塞琳达长老,我的陛下和朋友们告诉我,他们在这里时接受了您很多的照顾,对此我十分感谢。但即便如此,生意还是生意,我最高最高只能把铁矿产量的百分之六点五奉送给月溪森林的精灵朋友们,再多我就要亏本了。您要知道,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宁愿见到战争,也不愿意做这样亏本的买卖的。”已经进入状况的休恩已经完全把精灵族庄严的听证会当成了交易所,我相信很难再有什么人能把他从商品的交易狂热中解救出来了。
所有的长老们无比尴尬地看着红焰,这表示他们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权利,把所有的决定权交还给了咏者。在休恩面前,他们显然没有更多的办法。休恩的威胁是致命的,在断绝了贸易渠道的前提下,他们无法支持一场战争。当然,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所有的力量也只不过是两万左右训练有素的军队而已。
海伦娜愤怒得大口喘着粗气,可她什么都不能做。精灵族高贵优雅的修养决定了她不能立刻杀死面前这卑劣的奸商,因为准确地说,休恩毕竟除了讨价还价之外并没有做任何冒犯精灵族的举动。而且,虽然她高傲的有些过分,但还是能看得出如果休恩铁了心这样干,会给精灵们带来多大的伤害。
“既然已经这样了,长老们,我们就尽量为族人争取利益吧。这正是咏者的责任,不是么?”在这个最恰当的时机,红焰走上前来,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辛苦地忍住笑意,缓步来到那些刁难了我们将近一个月的老者中间,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愁苦难当的面孔。对于他所说的话,长老们已经无法再提出反对意见了。
“百分之七。”红焰有些尴尬地向休恩提高了要求,周围的精灵们发出了失落的叹息声。当月溪森林的领袖不得不用商人的方式来讨价还价时,事实上他们所坚持的尊严就已经被挫伤了。他们的固执曾经让最杰出的英雄束手无策,可现在却败在一个下流市侩的商人手中。
“那需要你们提供精灵的锻造技术作为交换代价。”休恩立刻回答,这是我们事先就已经商量好的结果,一切都没有出乎休恩的预料。
“这可真是昂贵的代价啊。”红焰试探地看着长老们的反应,似乎没有人对此提出反对意见。当然,海伦娜是不同意的,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并不是十分昂贵,随货附送的还有我们陛下的友谊,我保证这是最有价值的宝物。”休恩狡黠地笑着。
“成交!”
在自然女神庄严的神殿中,红焰用生意场上的词汇,第一次行使了他咏者的权力。
当事情结束、问题解决之后,休恩欢跃地搂住我们的肩膀,自夸地说:“在成功的商人眼中,只要是存在于商品交换体系之中的生物,都是等待被屠宰的羔羊,根本没有高贵尊严这种说法。真正伟大的商人,是那些甚至能够把神当作交易买卖的货物的人。”
当我们走过气馁羞怒的海伦娜身边时,休恩无比轻蔑地瞥了这个不友好的女性一眼,别有用心地说:“精灵族的尊严?似乎比想象中的要便宜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误会,大偏见
红山铁矿的矛盾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在获得精灵们的允许之后,我们在红山脚下建起了一个村落。许多跟随着休恩来投奔弗莱德的无家可归的游民们迁徙到了这里,成为了红山铁矿的第一批矿工。我不想欺骗谁,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工作也很辛苦。但起码他们在这里不必担心异国士兵的搜刮抢掠,没有随时可能降临的生命危险,可以放心地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这就已经足够让这些可怜的人们感激我们的了。
休恩不愧为一个有远见的商人,他没有把这里只当成一个简单的矿工营地来建设。在他富有想象力和和前瞻性的眼光看来,这个现在还很不起眼的村落早晚会发展成为精灵族与人类进行交流贸易的大市场,它的商业价值将会不可估量。因此,在选址的时候,他已经为将来的扩建留下了足够的余地。
精灵们没再给我们增添任何的麻烦,事实上,在确定能够从铁矿中获得前所未有的巨大利益之后,他们甚至十分关注我们的工程进展。在矿坑开始挖掘之后,一些还没有被刻板的传统完全束缚住的年轻精灵们有时还会偷偷来到矿区,好奇地看着矿工们是怎样工作的。对此,我们并没有加以制止。正相反,我们希望精灵们能更多地和我们接触,增进彼此间的了解,这对谁都没有坏处。
现在,在我们面前就有一个十分年幼的精灵男孩。他看上去很漂亮,大大的眼睛,一头长长的、柔顺的亚麻色头发,粉嫩得像个玩偶娃娃。除了尖细的下巴和耳朵,他和一半三、四岁的人类孩子并没有太大区别——尽管他的年纪应该比我们中的大多数都要大一些。他站在路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矿工们赤裸着上身,用镐头和大锤将大块的矿石从山体上剥离下来、装上车,然后向熔炉的方向推去,眼睛里闪烁着可爱的惊奇光芒。
“小家伙,不要站得那么近,小心被石头砸到哦。”看见他那副入迷的样子,凯尔茜忍不住把他揽到了身前,小声地提醒着。她此时看上去非常温柔,任谁看见她这副模样,都不会把她和彗星海海盗之星联系起来。
“对不起,谢谢你。”那个专著的精灵小孩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接近,一开始被凯尔茜的举动吓了一跳。等他认识到她的好意之后,连声向她道谢。他的模样既机灵又淳朴,还带着孩子对陌生人特有的害怕,看上去真是有趣极了。
“嗨,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红焰这时候快步走过来。他弯下腰友善地拍了拍孩子的头,满面笑意地问。
“啊!”突然出现的这张带着刀疤的豪放面孔把这可爱的孩子吓坏了,他抓着红巾女海盗的裤角缩到她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偷偷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是个精灵”的粗鲁家伙。他显然不认识这个刚刚回到月溪森林的尊贵咏者。
这景象让我们忍不住哈哈大笑,凯尔茜一边把孩子抱在怀中,一边嗔怒地责备着满脸尴尬的精灵勇者:
“离我们远点,红焰,你把他吓坏了!你对孩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别老是这么粗声粗气的……”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脚把红焰驱赶到更远的地方。
“我的态度很好啊……”红焰的兴致被孩子的反应极大地挫伤了,他摸着耳朵红着脸垂头丧气地走到我们身边。不过当他转过脸看着凯尔茜和那个精灵孩子相处得那么融洽时,又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家伙?能不能告诉我们呢?”凯尔茜一手抱住孩子,一只手亲昵地捏着他的小脸蛋,友好地问着。
“我叫里格希斯,姐姐。你叫什么?”那在凯尔茜的怀抱中,里格希斯一点也没有陌生的赶,就好象他经常让女海盗这么抱着似的。他奶声奶气地回答,用的是我们都听得懂的大陆通用语,这让我们多少有些感动:几乎所有的精灵都是通晓通用语的,在聪慧的精灵们看来,学习这种简单的语言并没有多少难度。但是他们高傲得有些过分的自尊心让他们不屑于说这种“下位语言”,一些偏执的精灵们甚至宁愿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那种深奥艰涩而且可能一辈子也用不着的龙族语言。让我们欣慰的是,这种不好的种族风气尚且没有浸染到我们面前这个年幼的孩子脑中。
这是个纯洁如水一般的孩子啊,一切愚蠢的偏见和恶意的揣度还不曾浸染他幼小的心灵。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高贵”的种族,也不明白我们都是些多么“卑微”的生命。但我们就像这样平等地交谈,难道不比高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