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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敌当年,怎可为我一人,让她弃战而逃。”祝南的声音低不可闻,目光却始终望着祝一夕所在的方向。
“祝大叔。”西陵晔哽咽唤道。
“我还撑得住……我还能撑到她回来。”祝南咬牙说道。
比起看到在他眼前哭哭啼啼的祝一夕,她更愿意看到现在这样光芒万丈,守护着陵州的祝一夕,那才是她养大的女儿,那才是明羽的女儿。
花楚望了望祝一夕的方向,只能暗自祈祷飞林他们能尽快赶来,让祝一夕能抽身赶回来。
突地,有人唤道,“太乙宫的人来了。”
存活下来的将士仰头,只见高空之上数百人御剑而来,在一名白衣童子的带领下,齐齐在火术结界外落地。
祝一夕见援兵来了,一招击退那半妖首领,就赶去了飞林面前,“飞林,你们先挡着,我去找我爹。”
她必须亲眼确认了他的安全,才能真正放心。
“去吧,这里我来安排。”飞林道。
祝一夕收剑,匆匆奔进了火术结界里面,四下望了望看,看到西陵晔和花楚的身影,疾步赶了过去,“西陵晔,我爹……”
话未说完,却已经看到了他们围在中间,一身血污的人中年将军。
“老爹……”她走近,喉头一紧,语不成音。
“臭丫头,现在才肯回来。”祝南说话,还是一如继往的口气,只是此刻却没有以往那般中气十足,声音粗旷了。
“我错了,我错了……”祝一夕跪在他身边,慌乱地道。
她眼前的祝老头太虚弱了,完全不是她记忆里那个魁梧将军,她害怕他也会像母亲一样,永远地离开自己。
“臭丫头,以后……老爹照顾不了你了……”祝南看着泪如雨下女儿,吐字艰难,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大限到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许说这样的话。”祝一夕打断他的话,她害怕听到他这样与她告别的话。
“臭丫头,听老子把话说完。”祝南拼着力气吼道,可是声音却还是那么微弱,“老爹是个粗人,这些年都照顾不好你,让你跟着我吃了很多苦……”
女儿家都该养得娇贵,可是他没有那细腻的心思,她跟着他和军中一帮老爷们儿打交道,也跟个假小子似的性格了。
祝一夕咬唇听着他难得的心里话,却如鲠在喉,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这么多年,也只那么一个心愿,希望你早点嫁出去,有个护你疼你的人好好照顾你。”他说着,目光转向边上的西陵晔,叹息道,“我怕是无缘喝你们的喜酒了,以后……以后一夕就拜托太子殿下你了,她脾气不好跟你吵
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最心软了,狠话说出口了转头就自己后悔了……”
所有人都默然听着,听着垂死的祝南做着最后的告别。
“一夕,老爹此生最遗憾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你娘,另一件……便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和太子成婚……”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无声无息阖上了眼帘。
祝一夕惊惶地摇了摇他,“老爹!老爹!”
花楚试了几次,却再也无法再让人起死回生,“祝姐姐,他伤得太重了,心脏烂了,我救不了他。”
“药,我的药。”祝一夕说着,将自己身上带着的药瓶取出,颤着手全倒了出来,强行扳开祝南的嘴给他塞进去,慌乱之中好些都掉在了地上,她慌张地捡里来,在自己身服上擦去了血泥又给他塞了下去,“老爹,我错了,我不再跟你顶嘴了,我不再惹你生气了,我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不要走,不要像娘一样丢下我一个人……”
可是,那已经合上眼睛的祝南,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没再发出一点声音,身上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变为冰凉。
“祝老头,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几个妖兵就把你放倒了,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祝一夕大力地推搡着他,想要将他唤醒过来,却终是徒劳。
“一夕,祝大叔已经走了。”西陵晔满是血迹的手,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疯狂举动。
祝一夕甩开她的手,翻着自己身上的小布包,嘴里嘀咕道,“洞冥草,我的洞冥草,我把他的魂魄抓回来,他不能死。”
“祝姐姐,洞冥草离开冥泽只能活一年多,在轮回塔已经枯死了。”花楚含泪提醒她。
祝一夕颓然僵住了动作,而后目光缓缓回到了祝南的脸上,怎么也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明明她上一次走的时候,他还龙筋虎猛,中气十足的,为什么她一回来,他就这么丢下她了。
“我该早回来的,我该跟你一起早回来的……”她喃喃自语,满心自责。
如果西陵晔回来的时候,她一起回来了,有她在陵州的话,他不会这么死的。
上一次她未得及救母亲,这一次却也没有救到她,她连自己最亲的亲人一个都护佑不了,她修仙求道有何用,她学这一身本领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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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就是那个人的转世吧
火术结界外厮杀之声震天,结界之内一片死寂,祝一夕久久跪在祝南的身边,在他合上眼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在恐惧,慌乱,悲痛之后皆沉淀为死水一般的沉寂,没有波澜,没有颜色,没有生机……
她恨外面这些害死了他的凶手,可是她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回来,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回到他的身边,为什么上次的一离别要和他争吵翻脸……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涌现,可是那个魁梧粗犷的武将老爹,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声如洪钟地教训她,不会再像以前跟她争吵争得脸红脖子粗,更不会再被她气得追着她打溲。
“一夕,这不是你的错。”西陵晔道。
谁也没有料到,妖兵会突然进攻西陵晔,她又如何能未卜先知赶回来恧。
祝一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凝视着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的祝南,仿佛面前的人只是睡着了,而她是在等他睁眼醒来。
“祝姐姐,可恨的是那些妖兵,妖族本不该侵扰凡间的,他们却这般大肆屠杀西陵百姓。”花楚望了望外面的妖兵,忿然说道。
不管凡人再强大,又哪里是那些怪物的对手,所以西陵才会这般血流成河,伏尸遍地。
正在他们说话,那半妖首领在与飞林的交手之中,又一次破开了祝一夕留下的三重火术结界,让妖兵又一次冲向了西陵城。
西陵晔几人纷纷操戈而战,只要祝一夕木然地跪在那里,任由周围血肉模飞也没有抬一下眼,恍然已经将自己隔绝于另一个时空……
“一夕,小心!”他一剑刺死了袭向祝一夕的妖兵,可是她却还是那么跪在那里,纹丝不动,静默如死。
只是,当一名妖兵偷袭过来,还未近到他的血,已经被她一抬手的火烧成了灰烬,只因为……他的脚踩到了祝南生前的佩剑。
祝一夕将剑捡了起来,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然后放在祝南的胸前,这是生前最爱的兵刃,这个时候应该留在他的身边。
而后,她缓缓站起了身,走向了妖兵汹涌的战场,所过之处的妖兵皆纷纷自燃成灰,她眼神冰冷而死寂,抬手拔出背着的佩剑,默念神诀用了碧玺串珠中无极圣尊留下的那一成功力,而后御剑而起上了高空,在她的身形现出冲天的火光,缓缓形成了巨大的火龙,从平原上掠过无数妖兵遇火而燃。
“祝一夕,伤还没好,你不要命了!”飞林看到,沉声喝道。
她内伤未痊愈,这个时候却还用圣尊的修为,这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回去被圣尊教训的又是他了。
华世钧见她出了手,根本没有他们再插手的机会,于是赶去了西陵晔那边,“大师兄,你们还好吧?”
“还好,无大碍。”西陵晔回道。
华世钧看了看地上已经逝世的祝南,惊声问道,“是祝大人?”
西陵晔叹息着点了点头,心疼地望向远处与妖兵奋战的祝一夕,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残忍,夺走了她的母亲,又夺走她的父亲,她那么怕孤单才那么爱闹腾,以后让她该怎么,她最挚爱的两个亲人,都永远地离开了他。
华世钧深深叹息,他记得祝一夕每次遇到什么许愿之地,许的第一个愿望永远都会,我家老爹长命百岁。
如今,她最希望长寿的人,在她失去母亲之后,也跟着离开了人世,这对于她的打击实在太沉重了。
“你们把祝大人带回城内安置吧。”西陵晔朝几名将士吩咐,又道,“回宫去告诉能过来帮忙的人手,城外这些将士也都要厚葬。”
“是,太子殿下。”几人齐齐回道。
“华师弟,西城那边也有聚集的妖兵,只是没有东城这么多,麻烦你去援手。”西陵晔诚恳地拜托道。
现在太乙宫的人已经赶到了,这些妖兵的事已经不需他再插手了,他要做的是处理这些死难将士,以及回稳定朝臣和城中百姓,为西陵晔后面的重建而准备,父皇如今抱病,这一切都必须要他来完成。
华世钧道,“我这就带人过去。”
他说着,便带了几名太乙宫弟子,一起御剑赶往另一边的西城门。
他吩咐完了,匆匆回了城内去安顿宫中,面见了惶然不安的父皇和母后,以及殿中的一干朝臣,“父皇,母后,一夕已经带太乙宫弟子赶回来了,城外的妖兵相信很快就会被击杀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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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来了便好。”西陵王扶着皇后的手起身,沉重的面色终于舒展开来。
“父皇,守城战死的将士众多,儿臣想尽快为他们安排丧葬事宜,抚恤家属,以定名心,父皇以为如何?”西陵晔询问道,并未因为自己是储君越了规矩,擅自作主。
“晔儿你和众臣办理就行,不必再来请示我。”西陵王看着太子,虽然先前还在担心西陵经此一难会不会有亡国之祸,不过现在却不那么想了,西陵晔有这样临危不惧,处事有度的储君,将来势必会比他在位时还要繁盛。
西陵晔得了他的准许,方才去叫了朝中几位重臣,一一吩咐了他们要办的事,连气都顾不得歇上一口,还是皇后见他面色不好,端了茶水亲自过去,心疼道,“晔儿,政事重要,也得顾及身体,先让太医给你瞧瞧伤势,心上这么多血……”
“母后,无碍,已经有花楚替我医治过了,这些事不能耽误,需要尽快安排下去。”西陵晔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低了低眉微微哽咽道,“祝大人……也战死了。”
“祝南他……一夕呢,一夕她怎么样了?”皇后一听,担忧地道,“这丫头一定难过死了。”
“一夕还在城外击退妖兵,祝大人丧事得有劳母后帮忙办了。”西陵晔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夕回来了,让她尽快进宫来……”皇后望了望殿外夜空冲天的火光,深深地叹了叹气。
西陵晔朝她和皇帝行了一礼,又匆匆带了几位朝臣离开大殿,如今的陵州百废待心,他必须尽快着手,不然在祝一夕回来,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却连陪在她身边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那时候她一定更想能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无极圣尊,但若是那个人没有来找她,起码他能让自己有那个时间陪在她身边,陪她去走过这段日子。
若是那时候自己坚持将祝大人送进城中,兴许就不会让他受这番丧父之痛了,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