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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叶明雨的那次培训,他也坚称自己没骗人,叶明雨本人曾经是的确答应过他的,只是中途反悔。
叶明雨在C省接到了警方的问询电话,根本没来得及考察几个村的土地,就不得不提前返回H市了。
叶传修得知她要弄药材种植园,倒也赞成。
饮片质量难以保证,确实是目前中医遇到的一个大难题,他们曾经去进货,也不是没被坑过,为了保证疗效,也只能自己认亏,弃用那些假冒伪劣的“统装”货,再花贵了数倍的价钱去买“选装”货。
要进行大规模制药,面向的是更多的病人,就更是必须对药材质量进行严格把关。
于是叶明雨走后,他便继续帮女儿考察选址。
作为老一代的中医,他本身也是很懂中药的,包括生长习性,外观,炮制等,所以这件事交给父亲,叶明雨是很放心的。
回到H市,叶明雨就直奔警局,配合调查。
原本以为直接报警和举报,就足够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了,便也没想再提交更多的证据,如今看来,对方竟然还想反咬她一口。
不过,她对于这种不怀好意的人,也向来是不会掉以轻心的。连以前蒋平杰来找她强买配方她都有录音,更何况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组织是非法组织。
所以,袁秉兼两次找她,她都有录音。她从头到尾,都很坚定地拒绝了他们所谓的培训。
提交了录音,叶明雨便回到了医院继续照料病人,同时密切关注着袁秉兼那位律师的动向。
*
曾律师出了看守所,在路上就联系了袁秉兼所说的任老板。
他跟着袁秉兼多年,对他的这些底细都是了解的。这位任老板,是西南边陲Y省最大的中药饮片公司宣鸿制药的所有人。
Y省气候和土壤都非常适宜中药材生长,所以也是全国重要的中药材产地之一。就地取材方便,便诞生了全国名列前十的中药饮片公司宣鸿制药。
暴利驱使之下,中药饮片的乱象,早已不是一两天,而是许多年。早年,袁秉兼作为一个擅长制假的专家,曾经是宣鸿的制药顾问,为宣鸿提供了不少的技术指导。
所以,袁秉兼手里是有这位任老板的把柄的。
即使宣鸿现在已经是全国十大饮片公司之一,出产的饮片依然有很多问题。毕竟,习惯了制假的巨额利润,任老板怎么会甘心老老实实做生意呢。
但以宣鸿现在的行业地位,若爆出饮片质量问题甚至是制假丑闻,必然损失惨重,任老板不可能冒这个险。那么就只能乖乖按照袁秉兼的要求做事。
“老袁他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他被H市警方抓到,我这Y省的关系,也鞭长莫及啊。”电话里,任老板为难地道。
在外,他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大善人,曾律师几乎能想象这人那张伪善的脸上此时的神情。
“要解决袁会长目前的危机,一方面是需要把中华医疗行业协会的身份合法化,那么,非法组织的罪名就不成立。这一点上,以任老板在K城的影响力,不难办到。能暂时混个地方性组织,H市这边再多塞点钱,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当然,要合法化也是需要大量塞钱的。但这个钱,袁秉兼就聪明地推给了任老板。
“另一方面,则是需要让叶明雨改口,只要她答应参加培训,那么他们收取高额培训费也就不算骗局。”
“你们准备怎么让叶明雨改口?”任老板追问道。
“那个叶明雨,她有个父亲在C市,我们把人控制起来,不怕她不听话。”曾律师出主意道。
能在边陲H省那种比较混乱的地方站稳脚跟,任老板手里是有一些灰黑势力的,这也正是袁秉兼要让他来做这件事的原因。
任老板沉默了一会,叹着气道:“告诉老袁,我这生意也不好做。咱们多年的老朋友,也不能总叫我这么为难啊!”
“当然当然,这是最后一次!”曾律师连声答应。
显然,他听懂了任老板话里的威胁之意。
若是一直拿着同一个把柄要挟,谁都会狗急跳墙的。做人,必须适可而止。
*
Y省边陲W市郊区,两个年轻的男人开着车在有些坑坑洼洼的公路上生死时速地逃亡。
他们的身后,两辆面包车紧追不舍,里面都是宣鸿制药的打手。
“快!把东西传给单先生!”开车的男人催促着旁边的同伴。
同伴是个二十多岁,留着长头发,还有一圈颓废胡须的男人,他此时正抖着手,将针孔摄像头里的SD卡放进读卡器,往笔记本上插。
他虽然很紧张,动作却很快,没过多久,笔记本上就显示出邮箱页面的传输画面。
有心人一看便知,那邮箱是属于国内打假斗士单天祥的。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单天祥新聘请的助手,一个是在药材辨别上有奇才的药师,两人都对国内中医现状十分不满,觉得中医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了,真正有用的却很少,给了骗子们极大的生存空间,利远大于弊,与其留着它危害社会,不如直接取缔。
所以对于勇敢站出来,扛起反中医大旗的单天祥,两人都十分佩服。
第一波反中医潮的舆论风向,在那个所谓的神医叶明雨的引导下,败下阵来,两人都十分不忿。
所以,当单天祥找上他们,委托他们前往国内十大中药饮片制造企业宣鸿制药进行暗访时,两人怀着一种殉道般的心情,踏上了Y省的土地,在潜伏了半个月后,拿到了很多证据。
他们知道,当这些制假的视频加工后流传出去,民众对中医的信任肯定会下降到谷底。
有个别神医又怎样,医生开了方子,拿去抓药,药是假的。
有的是拿质量不合格的药材充数,有的是拿便宜但外形相近的药材冒充,有的甚至直接是面粉石灰制作的,药材商人们只管盈利,何曾管你患者吃到的药是不是有效,是不是有毒。
连宣鸿这样的大企业都存在如此多的制假现象,更何况其他小渠道呢。谁敢肯定药房和普通医院的饮片一定是合格的?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弃用中医,改吃西药。
国家不愿意取缔中医没关系,他们将作为推手,让市场把中医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哐地一声巨响,车子在转弯时不慎撞上路边的护栏,两人的头都被磕破了,血流如注。
传文件的年轻男人名叫左小虎,在血液模糊了的视线里,他看到传输完成的字样,不由心头一喜,立刻点下了发送,并关闭了浏览器。
他们的浏览器是无痕模式,只要使用后关闭,别人就不知道他们之前打开了什么网页。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昏迷过去。
昏昏沉沉中,仿佛被人拖下了车。
不知过了多久,被兜头一盆冷水泼醒,人已经在一间废弃的仓库中了。
水里仿佛加了盐,浸润得伤口如刀割一般疼痛,他的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一个戴着墨镜,脖子上是手指粗细金项链的光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他们那台已经被撞坏了一角,却还坚强地没黑屏关机的笔记本。
“你们两个臭小子,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到任老板的药厂偷拍!”光头狠狠地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快说,这些资料,你们是不是备份了?还是发给了其他什么人?”
“没有,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左小虎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吃力地道。
“没有?”光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突然又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你TM骗鬼呢!SD卡就插在电脑上,你们还打开过浏览器,还说没备份!”
“真的……没有,你们追得那么急,我们怎么可能来得及备份!”左小虎坚持没改口。
他不能让单先生那样勇敢而值得敬佩的斗士,暴露在危险中。
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扛下来。
但显然对方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不说是吧,好,我看你能扛得住多久!”
左小虎已经做好了要被毒打的准备,却没想到光头只是拍了拍手。
片刻后,外头被带进来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左小虎第一眼就看到,男人脸上和短袖短裤露出的四肢上那十分显眼的,密密麻麻的红色丘疹,不少地方溃烂了,流着让人恶心的脓液。
又有人拿进来一支注射器,扎进男人手腕,抽了半管血。
光头戴着手套,接过注射器靠近了左小虎。
“他呢,是得了艾滋病的,你说你要是注射了他的血会怎么样?”光头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道。
左小虎看着那满身丘疹的男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艾滋病的传染途径,血液传染是百分之百的,几乎不可能幸免。
但对于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他早就有所预料。
一个中医的庸医,因为假药,延误了他父亲的病情,让父亲从一个感冒造成的肺炎转变成真菌性肺炎,从而导致了死亡。母亲因为父亲的死精神失常,过马路时被直行的大货车撞死。
他好好的一个家庭,因为该死的中医家破人亡,叫他怎么能不恨。
能铲除中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他绝对不会将这样的危险,带给那位一心为民,勇敢站出来反对中医的单先生。
光头见他一脸决绝的神情,脸上露出恶毒的笑:
“既然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就猛地把注射器扎进了左小虎的胳膊,将半管血全部推了进去。
左小虎闷哼一声,看到已经空了的注射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听说艾滋病阻断药在七十二小时内有效,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光头男在他耳边蛊惑地道。
第101章
下班后,郭腾光亲自到医院找了叶明雨。
“郭爷爷怎么这时候来,待会回去就不方便了。”叶明雨本来已经要走,又把人迎进了办公室。
已经是下班高峰期,市区交通严重拥堵,还是让郭腾光错开高峰期再回家比较好。
“过来给你送点东西。”郭腾光慈爱地看着她,递给她一个文件袋。
叶明雨接过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文件。她打开来一一翻看,不一会就震惊地抬头看向郭腾光。
康诺集团西南制药厂,西南种植公司的所有股权都转到她名下了,连各种转让手续都办妥了。
“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叶明雨坚定地把文件袋推了回去。
“这是你舅舅舅妈和表哥们共同的意思。孩子,收下吧。”郭腾光浑浊的眼睛祈求地望着她,眼中闪着泪光,“以前都是我们太疏忽,把你弄丢了这么多年,没对你尽到养育的责任,你不认我们,我们一点都不怪你。但现在,这正是你需要的,你就让亲人为你的事业尽份心好吗?”
看到老人的眼泪,叶明雨心里有些难受。
小时候,她也曾幻想自己的爷爷奶奶像别人家的一样慈爱,对自己像心肝宝贝一般疼爱,但现实总是会很快将她打醒。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没有那样和蔼的长辈,只是她真正的长辈,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没有怪你们,但这份馈赠真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样硬生生地从康诺集团把中成药制造的那部分划走,对康诺集团的业务影响是很大的。
“这一份,本来就属于你妈妈,现在她走了,你继承她的财产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