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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龙族大难,多谢殿下出手援助护我族人,青魇无以为报。。。。。”
“帝姬不必多礼,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一身戎装铁甲,少了几分儒雅却更添君临天下王者气势,棱角分明线条,目光深邃锐利,不自觉得给人压迫感。他既是这天下的王者。
青魇与他少时就相识,她知道他既有焚琴煮鹤的公子气也有貂裘换酒的少年狂,却从未见过他率兵而前的模样。思及此青魇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殿下,青魇。。。。。。”
“竹岭仙君差人来说蟾宫出事了。”青魇话正要出口,游潇亭外忽地闯入一个小将打断道。
青魇眉宇轻皱,正欲呵斥来人无礼擅闯却被重宴制止,“小酒怎么了?”
“不是宫主,是蟾宫的小仙童阿睡,阿睡他被人施了摄魂术。昨夜被发现已经。。。。。。”
天庭中这样狠辣的术法一贯是禁行的,出了这样的事天庭中必须要严查,趁此好好整顿一番也好。重宴是知道阿睡与酒幺的关系,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如今战事已停,因挂心酒幺,重宴便欲即刻回天庭。
“殿下!”青魇在一旁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不敢置信地出声道。
重宴没和她解释,略一示意转身就朝着龙宫正殿走去打算向龙王辞行。
“你答应过我父王要多留几日的!”青魇一时情急上前拦到,在看见重宴的目光后手渐渐垂下,“那不过是一个酿酒的花仙,殿下何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仓促离开?”
不提倒还忘了,曾经她倒是在酒幺酿的酒里扔过苦海花。嘴角微微挑起,重宴似笑非笑地看着青魇,面上的神情叫人捉摸不透。
那眸子璨若星辰,深邃而漂亮,可眼神看得人心里虚得很,青魇微微垂着头,耳畔听得的话语语调平静可听到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
“她将是我的妃怎么会是不相干之人?这些不过都是本殿的家事,让帝姬见笑了。”
☆、第32章 回忆【含阿睡番外·命数】
阿道日日都守在阿睡身边,寸步不离。一直聪明睿智的阿道在这一刻方寸全失,他知天文地理,知四方奇闻怪志。唯独不知如何让阿睡醒来。他是陪了他一千多年的弟弟。阿道曾经从未觉得冷清,直至此时,他开始觉得这座宫殿是这样荒凉,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一丝生气。
或许这天庭中的人只有他和酒幺一昧固执地坚持着阿睡没有离开。阿睡房中的东西都被天庭中派来的人细细检查过了并未有任何可疑之物,他的身上也并未留下任何伤痕,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破绽疏漏。
酒幺闭目躺在床上,指尖一直在空中不断勾勒着。那只蝴蝶的模样,细细想来竟觉得有几分眼熟。正入神,颊上传来一丝熟悉的温度。
“重宴?!”那熟悉的温度与气息使她立即就辨认出了来人,他不是在东海么,酒幺没想到他能这样快就回来。睁开眼,正是她想念许久的那个人。伸手握住那只摩挲着自己脸颊的大手,甚至负气地想今后再也不要他离开自己。
许是回来得匆忙重宴身上仍是一身戎装银甲,风尘仆仆却掩盖不了万千威仪,如威如岳,如咫尺的主宰神明。“重宴。。。。。。”他离开不过一月,酒幺却觉得过去了许久,再见之时竟绝隔了千秋。
目光闪烁,心中百味陈杂。将脸伏在他冰冷的甲胄上,她一时却不知话该从何出口,只是一个拥抱,她的害怕她的软弱皆尽数展露在他面前。原来她一直都需要他,只是这些都在从前装作那样不在意。
重宴任由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掌中是熟悉的温软。他和酒幺认识这样久,从未见过她这样张皇无措的的模样。饶是独自在梭罗殿,她也未如此脆弱不堪。她需要他,意识到此重宴唇畔渐渐有了笑意。
“你将那日的事都与我说说,”他低头看着酒幺声音略微低沉,眸光若潺潺流水,神情中极是温柔宠溺。
那温暖的气息使她的心一点一点安稳,理了理思绪她轻轻开口:“前阵子我精神一直都不大好,药元仙君来瞧过说我中了相思子。到后来我其实是察觉阿睡不大对劲的,那日我昏迷前瞧见阿睡房中有人。阿睡从不与其他仙子往来的,他要好的只有几个小仙童,彼此都是熟识。。。。。。后来我醒了,想问问他,他却已经不见。。。。。。”
“神仙的命格都记载有数,你莫着急我先替你去司命星君处查查阿睡的命格。这些都能卜算。既然我回来了事情便交予我。至于你说的那女子,可有记下什么?”
沮丧地摇摇头,酒幺缓缓道:“当时头昏沉得厉害,我只看清她裙角上有只蝴蝶。样式我都还记得。”说罢纤手在空中一点一点勾勒起来,光晕一点一点从她指尖浮现,未几,一只藕荷色的蝶在眼前缓缓生成,栩栩如生。
“我记得这蝴蝶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却记不起来。”她喃喃。
重宴看着那只淡米分的蝶,似在思索,尔后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的蓄冰水上。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
因重宴要去司命星君的妙岩府所以便提早了些走,等了一夜。酒幺想干脆第二日直接去渊溯宫找重宴,自从阿睡出事后她一直未曾出过蟾宫。借着这时出去走一走或许也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天光披洒,顺着九十九道天梯盘桓而上,便是渊溯宫恢弘的大殿。仙云缭绕,那脊梁上贴的以琉璃瓦拼成的鸱吻隐约而现,大气庄严。
正要和守殿门的熟识的仙官开开打招呼,酒幺不经意间却看见左方一女子也远远而来,女子长裙逶迤,发髻高耸身上佩环叮咚作响。女子带着一名小婢子,一步一步走得姿态极足。美人娥眉淡扫眼波妩媚却有几分凌厉,酒幺看过去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定睛细细辨认却发觉是帝姬青魇。
怎的青魇来了天庭?心中微微有些讶异。想起上次自己酒里的苦海花酒幺本不欲与她正面撞上,正抬腿打算沿原路折回去等等再过来却听得身后那人高声叫她,“酒幺?”
酒幺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许久未曾与宫主相见,青魇觉着宫主怎的憔悴了不少。”青魇上前一步拦住她,狭长的眉目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忽然轻声笑了,似装作不经意地感慨:“果真做体力活的人都是操劳。不过忙碌些也好,不像青魇,整日都闲的慌。”
酒幺也明白她的意图,叫着自己不过又是斗嘴罢,这样的输赢也没有什么意义,加上她现在压根没有这个心情,所以不愿意和她过多纠缠搭理,随口道:“帝姬你高兴便好。”
“能跟着殿下我自是高兴。东海的战事多亏殿下相助,殿下对东海之事向来都要多上心些。不过我与殿下从小相识,情谊深重。。。。。。经过此事,我父王对殿下亦更是喜欢。这姻缘已经定下,宫主可知我此次来是为何了?”
心中也不恼,酒幺甚至觉着青魇的作势有几分可怜,不自觉地她唇边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如此,我便祝福你有大好姻缘。”
青魇一愣,语中带上些狠意:“前两日听闻有个与宫主亲近的童子死了,那童子与你是要好得很。。。。。。我觉得若是普通小童也就罢,后才知晓那是个长大了的男人,那男人日日夜夜与宫主在一起,如今他死了宫主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倒也能理解。看来传闻不错,宫主挂心他,连你另一个心爱的男子将娶她人都不知。。。。。。”
听她说起阿睡酒幺面色渐渐变得难堪起来,正欲发作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帝姬来了?”
“帝姬,殿下已等你许久了,怎的还在这儿不进去?”蜀岚笑意吟吟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似是解围一般朝青魇招呼。
直到说完才装作发觉酒幺的存在,莲步轻移,走上前来笑吟吟地道:
“咦,还真是巧,宫主也来找殿下?上次阿睡交予我的月桂滋味极好,我也一直未得空谢谢宫主。昨日殿下就邀了帝姬一同商议些事情,宫主不若先随我去偏殿等等?待她们。。。。。。”
“不必了”,酒幺心中冷笑,面上的神色也叫人揣测不清。“既然殿下有要事,我自不好打扰。”
“蜀岚会回禀殿下的,”蜀岚细细看着酒幺的面色,缓缓道。说罢转身便和青魇离去。
美人含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别样的风情。裙角翻飞,酒幺无意中却看见女子裙角上那只精致的蝴蝶,心中一凛,当她欲仔细分辨时,那二人的身影却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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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回到蟾宫,酒幺迫不及待地就将那盏蓄冰水拿来研究起来。如果她方才没有看错那裙角上的花样和她那日昏迷前看见的事一模一样,可是蜀岚她和阿睡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干系?若说她要害他,又是为何?一连串的疑问叫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淡蓝的扶窈花花瓣极是娇美。经过这样久,它的颜色也未褪去分毫,只要不枯败那么它的魂魄一定还在。
想一想似是下定极大的决心,酒幺缓缓伸手取过一片冰片放置于手中,毕竟这蓄冰水是幽至阴之水凝结而成,积攒了千万年的荒寒之气根本不是她一个只有三百年花仙能抵挡得住的。在指尖触碰到冰片的那一瞬间,一阵透骨的冷都蔓延至她心里。此时明明是炎炎夏日,酒幺却被它冻得瑟瑟发抖,连手指再动一动都那样艰难。因控制不住身子,“嘭”地一声她不慎便将桌上的杯盏都给撞翻。
咬牙稳住心神,酒幺闭上双眼努力将意识缓慢向冰片中的扶窈花探去,薄弱的意识艰难而痛苦地一点一点渗透冰层。她本源就是一株月桂,同是花草,花灵是能够互通。只是这样法术向来极耗费心神,花仙们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使用。
蓄冰水能冻结万物,这扶窈花被冻了许久了,花魂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忍着剧痛,酒幺用神识一点一点找寻着扶窈残破的灵魂,一片白茫茫的冰凌中偶有细碎的淡蓝色微光。她术法本就微弱,却想分出一点点去拼凑扶窈的魂魄。
它是蜀岚给阿睡的,阿睡喜欢这个东西一直都将它放置在自己寝殿中。所以阿睡的种种事扶窈的花魂肯定都见到过。
意识窜过每一片碎瓣,刺骨的寒冷几乎使得她快晕厥过去。
“阿睡”,这许是唯一的线索,若是放弃了只有扶窈的魂魄才知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微蓝开始模糊起来,一片片破碎的画面逐渐形成。。。。。。
——————————————————【阿睡番外】——————————————————
我今年是一千零一百一十一岁,小阿道半个时辰,大小酒八百零一岁。我应当我是这天庭中最快乐的童子,因为我有一个什么都知晓得兄长,和一个待我很好的宫主。
小酒是一个喜欢看话本的仙子,于是三百多年前自她来了以后我便一直替她买话本。
从前蟾宫的桂花都长得不大好,但我记得她来的那日。宫殿前的那株年岁比我还大的月桂树似在刹那间就恢复生气,花开得格外盛,鹅黄的花瓣纷纷扬扬。月桂花香得甜美。
我正坐在蟾宫台阶上打盹,恍惚见一个着着月白色轻纱的姑娘过来。她身后跟着骑着仙鹤的仙鹤童子。
姑娘眉眼都含着笑意,我觉得她好看极了,哪个地方都生的恰到好处,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