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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只野兔,卜哥只是凭自己的感觉把它签了下来,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特长呢。
签魔宠就像是赌博,魔宠会分走主人的魔力和生命力,这是签魔宠必须付出的代价,不过它们并非寄生虫或者吸血鬼,一只好的魔宠对主人的帮助极大。
反正闲着没事,这个角落又非常僻静,他干脆往地上一蹲,逗弄起那只野兔来。魔宠都是会说话的,所以卜哥并不担心互相之间无法交流。
把兔子往地上一放,卜哥直接问道:「小东西,你会干些什么?」
「我有名字。」兔子挥舞着两只小拳头,掀动着那可笑的兔唇说道:「难道你没有注意我的名字吗?名字里面已经说明了我所拥有的能力。」
「风月?」卜哥想了想:「是指风流不羁、到处留情吗?」
兔子听到这样的解释,顿时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瞟了他一眼:「我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没有知识没有文化的主人呢?」
它突然间跳了起来,闪电般地在卜哥的脑袋上踹了一脚,落回地上之后趾高气昂地教训道:「小子,你签了我,是你的运气,跟着我,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卜哥可没有被宠物教训的习惯,他已经决定把这只兔子当午餐了。
刚想抓住风月,没有想到那只兔子一下子滑了出去,一边闪避,这只滑溜的兔子还不忘记调侃:「来抓啊,我最喜欢玩这种游戏了,风是我本身的属性,告诉你,我其实是一只飞雪兔。」
卜哥知道什么是飞雪兔,那是伯利亚冰原特产的一种魔性生物,以一身细密的白毛着称,而且风属性的它们,一旦快速奔跑起来,会被风轻轻托着,所以哪怕是在最松软的雪地,也能够奔跑如飞。
卜哥看着这只兔子,这家伙浑身上下灰不溜丢,连一根白毛也没有。
那只兔子似乎知道卜哥在想些什么,跳着脚说道:「你个白痴,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技巧叫化妆术吗?我只是找了一些灰鼠草,把自己给染成了一身灰毛罢了。」
卜哥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只懂得伪装的兔子,实在是太狡猾了,也不知道这是天生的智慧,还是这只兔子的上一任主人所教。
他并不打算去打听这只兔子的来历,因为任何一只魔宠都不会提起以前的主人,这对它们来说是最大的忌讳。他只知道这和魔宠契约有关,可惜他在精神契约方面没有任何研究。
「你的名字里面的那个月,又有什么样的解释?」卜哥问道。
「你很没有见识。」那只染了毛的兔子越发显得老气横秋。
「在很多神话传说里面,和月有关的神,同样也大多和药物有关,我出生的地方终年积雪,一眼望去难得看到一点绿色,要是靠自然生长的植物活着的话,我们早就灭绝了。好在我和我的同类天生就有一种能力——
能够让植物快速生长,哪怕是在雪堆底下,我们也可以让植物长势旺盛。」
看到这只兔子如此得意忘形,卜哥笑了:「很不错,我用不着请园艺师了,以后我的庭院由你打理,我正好有计划想要弄一个苗圃,以后也可以交给你负责,让我想想,还可以让你干些什么?」兔子趴在地上,它已经后悔为什么要炫耀自己的本领,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
卜哥拎着风月兔的那两只耳朵,把它拉了起来,一人一兔探讨起植物学和药剂学来,一方面是为了打发时间,另一方面卜哥想看看这只兔子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货色。
没有想到一问之下,他被吓了一跳,这只兔子说起植物来一套一套的,虽然有些杂乱和不成系统,却没有任何能够难得住它的地方。
更让卜哥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按照这只兔子所言,图鉴之中那些珍稀等级的植物,对它来说和青菜萝卜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种出来。
如果这只兔子没有吹牛的话,这绝对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卜哥感觉到自己赚大了。
「可惜我的手上没有那么多种籽。」卜哥感到有些郁闷了,没有种籽就不能够最大程度压榨出这只兔子的价值。
「想要种籽也很容易啊。」那只兔子也不安分,它如果能够变身**的话,肯定也是巴米尔一类的人物。
「城里就有两个地方能够满足你的要求,一个是皇家植物园,另外一个是国家地理学会。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两个人合作干一票,你想办法把我弄进这两个地方其中之一,再负责望风,由我来收集植物种籽。」
这只兔子似乎并非只是说说罢了,居然还说出了几套方案,有些方案甚至连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这让卜哥不能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以前真的干过类似的事情。
每只魔宠都有自己的性格和特点,弄得不好这只兔子的爱好就是做贼。只要想像一下,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只浑身染得黑漆漆的兔子,扑踏扑踏地跑过一条阴暗的走廊,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
这可不是一只兔子该干的行当,如果换成一只猫或者一只老鼠倒是非常贴切。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情,卜哥转到街角买了一大堆吃食,一串串的烧烤弄了一大袋子,还有一大包炒花生。以前在剧团的时候,每一次看到别人吃这些东西,都让他感到非常眼馋,现在总算有钱,得偿当年的所愿,一大堆东西买下来才花了两个银币,实在算不上贵。
让卜哥有些意外的是,那只兔子居然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抢过几串烧烤吃了起来,在卜哥的印象之中,兔子好像都是吃素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连肉也吃,而且吃得满嘴流油。
和那些烧烤比起来,炒花生反倒不对这个家伙的胃口,卜哥感觉到世界似乎有些颠倒过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点灯人拎着装满灯油的桶,给马路两旁的每一根路灯加满灯油,然后再点上。也就是首都鲁普奈尔能够这样奢侈,其他的城市到了晚上都是一片漆黑。晚上外出的话,只能自家点着马灯。
吃了一大堆东西,晚餐是想都用不着想了,卜哥的胃口一向不是很大,他甚至发现,那只兔子吃的东西似乎比他还多一些。
当街道两旁的路灯全都点亮了的时候,珠宝行的后门终于打开了,那些下班的工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卜哥知道这些人并不会直接回家,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薪水算得上是比较高的,除了养家糊口之外,多少都有些余钱,所以他们下了班之后会到酒馆里面去喝一杯。
等了大概一刻钟,一个戴着鸭舌帽,有着一张长长马脸的人走了出来,这个人唇边长着一撮胡子,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
卜哥看到这个人,立刻从小巷角落里面转了出来,迎面走了过去。
「肖恩,最近过得怎么样?」卜哥打了个招呼。
那个被他叫住的人吓了一跳,不管是谁看到黑暗的角落窜出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看了一眼卜哥,那个人有些疑惑,卜哥的打扮确实奇怪了一些,为了去集市,他专门穿了一身非常普通的衣服,再加上他一手拎着一个袋子,另外一只手抱着一只硕大的野兔,第一眼看上去像是猎手,第二眼看上去又像是马戏团的演员,根本让人猜不透是干什么的。
「我认识您吗?先生。」那个人试探着问道,他已经做好了撒腿往回跑的准备。
「几个月不见,你就已经不认识我了。」卜哥走到路灯下面。
从学徒开始就在珠宝行干,就算是工匠也练就了一双认人的眼睛和绝好的记忆力,再加上卜哥有好几个月几乎天天去这家珠宝行,拥有贵族头衔在财政署办事的他,待人却颇为客气,所以这里的人对他的印象都异常深刻。
「原来是男爵大人,您……您怎么……」那个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没有认出卜哥的身分之前,他还没有现在这样惊讶,卜哥的打扮实在太具有冲击力。
「你有熟悉的酒馆吗?先去喝一杯。」卜哥说道:「最好找一个稍微僻静一些的地方。」
那个人哪里敢拒绝,身分的差异摆在那里。
地方是肖恩找的,就在两条街之外的一个小巷深处,酒馆很大,有上下两层,肖恩似乎对这里很熟,领着卜哥直奔二楼。
找了一个靠窗的雅座,两个人坐了下来。
「如果您是打算将我挖走或者让我帮您做私活的话,您就用不着开口了,我不会做的。」珠宝匠肖恩叹了口气说道。
「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据我所知你在那家珠宝行做得并不是很顺,你的手艺在那家珠宝行应该排得进前三名,但是拿的钱却远比不上那几个老的。」卜哥说道,这算不上挑拨,完全是实话实说。
肖恩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如果你辞工的话,不管是以什么理由,整个业界都会把你当作是公敌,今后你再也不能够在另外一个珠宝行找到工作。所以你担心我用高额的薪水把你诓骗过去,等到你真的辞工,再也没有退路之后,工钱就随便我开了。」卜哥说道。
肖恩仍旧沉默不语,不过神情已经说明一切,他默认了卜哥刚才的话。
「如果我先给你一笔相当于十年薪水的安家费呢?」卜哥早已经想好了对策,这笔钱,他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我仍旧不会做。」肖恩非常肯定。
「能够告诉我理由吗?」卜哥不知道自己哪里失误了:「我原本以为我的准备非常充分。而且开出的条件也非常优厚。」
肖恩的那张马脸拉得更长了,他似乎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能够说的吗?」卜哥装作有些不高兴:「如果是我能够接受的理由,我保证不再纠缠你。」
珠宝匠肖恩听到不会再被纠缠,这才点了点头,说出了其中的缘由:「首都鲁普奈尔的珠宝行背后都有很深的背景,上面肯定有位大人物作为后台,底下则是和某个帮会有协议,您就算给我再多的薪水也没有用,有的时候就算有钱也未必有机会享受。」
「有哪些人对你非常重要?」卜哥仍旧有些不死心,他不在乎帮会,密侦处的身分让他有足够的资本让任何帮会感到忌讳。
「您仍旧不打算放弃?」肖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人,只有我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一个两岁另外一个才几个月大,但是我的妻子却有父母和四个姐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我的妻子都会感到极度不安。
「就算您可以把我妻子的父母和姐妹也都安顿妥当,但是她们同样也有对她们非常重要的人,您难道能够把所有的人都保护起来?」
听到这样一说,卜哥有些犯愁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怪不得很少看到这些珠宝行的工匠被人挖角。
原本设计好的计划,现在看来必须另外想办法了。
正当卜哥感到郁闷的时候,突然间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嘈杂的说话声:「在哪儿?在哪儿?快把那两个家伙找出来。」
听到这些声音,肖恩那张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马脸,骤然变色,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知道有人挖角来了,肯定是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被什么人注意上了。
「是来找我们的?」卜哥不敢肯定,所以问了一句,不过他的手并不慢,手臂一弯,两条护臂全都绷紧,箭矢也已经就位。
「在这里,就是这两个人。」最先冲上二楼的一个流氓打扮的人,用手里的长刀朝着这边一指叫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蓬箭矢就迎面而来,铁匠铺一役给卜哥最大的教训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再加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所以出手根本就没留一丝余地。刚刚射出第一排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