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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令然睡得很熟; 脸上红扑扑的; 显然是累到了。
小鼻子里打着调子会转弯的呼噜。
顾月承就那么痴痴地看了一个时辰。
赵令然的脖子上,锁骨处都是小草莓,顾月承的指腹轻轻摩挲过这家伙娇嫩的皮肤,惹得身下的人儿一阵颤栗。
但凭着顽强的意志力,这家伙愣是没有醒过来。
赵令然这架势; 且能睡呢。
顾月承轻轻掀开薄被子; 正要起身,腰上缠过来两只小手把他围住。
“醒啦?”
顾月承转身反将赵令然报到怀里,刮着她鼻子,另一只手放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
这家伙刚刚醒,还有些懵。
酒意已经退了; 眼角周围的红晕已经退了。
这家伙有点生气,龙精虎猛地看着顾月承,奈何她这雨露初承的娇嫩模样,眼中只有水光冽滟。
就那么看着顾月承的时候; 没有一丝她自以为的凶横,有的只是小女子的撒娇。
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撒娇。
顾月承看得食指大动,但顾及她是初次,身体也经不住挞伐了,到底是怜惜这家伙的心思战胜了欲望。
“怎么了?饿了?”顾月承一寸一寸在赵令然的发丝里亲吻着。
赵令然努力思索着,想动一动,却觉得身子像被马车碾过一样酸疼。
这家伙立刻怒瞪着顾月承,当然是他自己以为的那样。
“你你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我给打了一顿?”
“傻瓜。”
顾月承从她的颈见抬起头来,“以后就不疼了。”
赵令然一副“你少骗我我不相信”的样子。
看来李夫人果然说对了,原来所谓的洞房花烛夜,果然就是欺负新娘来的!
赵令然全身软绵绵的,一点都不想理顾月承。
顾月承见她这傲娇的小模样,但笑不语。
“今天,咱们要去拜见一老先生。”
这家伙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不拜。”
赵令然闹小脾气的模样,顾月承看得着实有趣。
终于有一点小媳妇的样子了。
“是我来京城之后,帮助我的一位老先生,也是当今圣上的外祖父,柳国公。”
赵令然抬起头,“皇帝的外祖父,那就是我的亲戚了!”
“皇上的外祖父怎么就是你的亲戚了?”
顾月承在落地铜镜前穿衣服,衣服穿到了一半,走到了榻前。
领子打开,上半身可以通过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赵令然的眼睛贼溜溜地转。
诶?
这就是成亲的好处了是不是?
往日里顾大人的衣服都穿得一丝不苟,赵令然十分怀疑他里三层外三层外三层地穿,一丝都不能露在外面。
现在竟然光明正大地露出来给她看见了。
赵令然笑嘻嘻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从指缝里偷看。
顾月承握住她两只手,“笑什么?”
这家伙伸手摸了一把顾月承,还恶意地揪了一下他的小红豆。
乐得这家伙咯咯咯咯大鹅般淳朴地直笑。
作案的小手撩过就要往回缩,被顾月承的大掌一把钳住,放在了他的胸上。
顾月承擒着笑意,眉头一挑,“说呀,怎么就是你的亲戚了?”
“拐着弯地算嘛。
皇帝的妹妹嫁给了米铺家,我那二叔家的堂妹也嫁给了米铺家,那我不就是皇帝拐着弯的亲戚了吗?”
“歪理。”顾月承将赵令然抱起来,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了粉色金丝镶边的鸳鸯肚兜。
身雪白细嫩的皮肤上是一个又一个的红痕,有的甚至发紫了。
可见昨晚上顾月承用力之大。
赵令然看呆了,“哎呀妈呀,这床有虫子,把我咬得满身包。”
顾月承笑着将赵令然抱到怀里,“没有虫子,不是虫子咬的。”
“那是谁咬的,总不会是你咬的吧。”赵令然兀自说着,坐在顾月承怀里像坐在椅子上一样扭来扭去。
顾月承:……还真是我咬的。
“然然别动。”顾月承按住赵令然。
这家伙还在上下看着,思绪飘得飞快,“有可能是过敏了。
可能我对美色过敏。”
顾月承将赵令然抱到侧塌上,开始给她穿衣服。
赵令然的头发养得好,又长又密又顺滑,犹如上好的丝绸。
赵令然大爷一样坐着,任凭顾月承摆弄。
屋子里面有了动静,门外侍女问,“老爷,夫人,可要奴婢等我进来伺候?”
“不用。”
赵令然刚想说进来,顾月承就一口回绝了。
他喜欢亲自给他穿。
顾月承一件一件给赵令然穿完衣服,给她洗漱完毕,打开了门。
“老爷,夫人。”
赵令然喜欢这个称呼,夫人,听起来就霸气。
不像以前叫小姐,没有气势,好歹要叫大姐。
“白叔白叔,我胳膊上好大的……”
这家伙撒愣愣地撸起袖子要给白叔看。
顾月承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白叔虽说是宦官出身,但也是晓得的。
顾月承将赵令然拉走了,老远还听见这家伙在嘟囔,“手上有包呀……”
白叔在后面看得直乐。
真好呀,他们家老爷这万年老铁树终于结出了一朵鲜嫩嫩,闪亮亮的顶刺儿小黄花。
用过了早膳,准确来说都是早午膳食了。
顾月承牵着赵令然,还准备了一车礼,去往柳国公府拜访。
按照新婚礼节,新婚夫妻第二天早上要拜见自己的父亲母亲,敬茶认亲。
但这俩都没有亲戚了,没人能够拜见。
顾月承就决定去拜见刚来京城不久帮过自己的老先生。
柳国公,皇帝生母柳太后的父亲。
现任柳国公早已经年过花甲,离任官职很多年了。
赵令然在马车上颠呀颠,很快就眼皮耷拉。
这家伙困了就像小狗狗饿了知道要找主人一样,凑到顾月承身边去。
顾月承正在看书,见她凑过来,伸手将她纳入怀中。
赵令然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搁着她的大脑袋。
柳国公府很快就到了。
来迎接的是柳家的大管家。
大管家态度十分殷切地将顾月承和赵令然直接带到了过了国公爷的院子里。
柳国公晓得顾月承不爱交际的性子,也就没叫下面的子息过来。
路径一出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一拦路虎。
一只……小拦路虎。
只有赵令然膝盖那么高的拦路虎。
花园的草丛里突然啪嗒啪嗒跑出来一个小崽子,瞧着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头顶软软的毛发被皮筋散散地攒在一起,梳着冲天羊角辫。
花园的小路上都是鹅卵石,他那跑着的样子着实叫人十分担心会不会就此摔一跤。
那小脸要是摔在鹅卵石上,小崽子估计要哭成小花猫了。
他软趴趴的小辫子随着那小短腿飞速的倒腾一颤一颤的,随时要散架的模样。
那小样还没有赵令然的膝盖高呢,便晓得喜好美色了,和赵令然一样的黑葡萄大眼睛里头亮晶晶的,闪着极为欢喜的目光。
那小孩扑到赵令然身上,伸出小巴掌拽着赵令然的裙子,好不欢喜,肥硕小肉脸在赵令然的裙角上蹭啊蹭,仰头冲着赵令然笑,“神仙姐姐咱们又见面了,神仙姐姐比上次还好看!”
小嘴跟摸了蜜似的。
赵令然低头看了看这小拦路虎,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小东西在哪见过了。
“我想起来了,咱们在那个喝茶的小院子里见过。”
小孩子都是忘性极大的,他能一下子将赵令然认出来,真是不容易啊,可见是极喜欢赵令然了。
这小东西大概是避着众人在土里挖泥巴玩呢,手上,脸上都是小泥巴。
整个一泥娃娃。
大管事一见这小崽子像个小挂件一样牢牢地挂在赵令然身上,赵令然走到顾月承的另一边,这小东西也没掉下来,还咯咯咯直笑。
“哎呦我的小公子,您赶紧从顾夫人身上下来吧。”
管事伸手就要将那小孩儿抱下来。
“无妨。”
顾月承拦住了管事。
他正愁在柳国公府里赵令然会无聊,有个小孩子陪着玩,大约就不会无聊了。
“锦儿,从顾夫人的身上下来。”
赵令然正低头和小崽子挤眉弄眼,屋里传来了慈祥柔和但不容抗拒的老妇人的声音。
赵令然抬头望着由下人扶着慢慢走过来的老妇人。
赵令然有种自己的灵力大概回来的错觉,否则那夫人怎么会一见她的面就倒退了一大步呢。
“老夫人。”
身边的侍女婆子们连忙扶住来夫人。
赵令然往顾月承身后躲躲。
顾月承拍拍她的手,“别怕,没事儿。”
小崽子从赵令然的裙子上下来,扯扯赵令然,“姐姐陪锦儿看看热闹去。”
”那不叫热闹,那是你的长辈。”赵令然难得福至心灵,纠正这不会说话的小奶娃。
老夫人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不稳倒退了一步,很快就好了。
她怔然地看着面前牵着手走来的一大一小的两个玉人儿。
仿若看到了她那已经逝世多年的女儿。
像,太像了。
老夫人不愿让闻名朝野的顾尚书看出来自己的失态度,很快就掩盖过去了。
“锦儿,你又调皮了。”
小崽子原来叫锦儿。锦儿松开赵令然的手,像模像样做了个迷你版的请安礼节。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掺和了黄油,发开了的面团子扭成一团,站站顿顿地行礼。
今日的老夫人似乎格外奇怪,连她平日里最疼爱的太孙都不看了,眼珠子就像粘在赵令然身上一样。
“顾大人。”老夫人发话了。
“国公爷在书房等着你,你的夫人跟着去也不合适,就让她陪着老身吧。”
“是,晚辈正有此意。内子顽劣,还请老夫人看在晚辈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顽劣?
老夫人一挑眉毛,倒是很少听到这样形容自己妻子的。
顾月承知道赵令然是个乖孩子,不会为难老人家,但打个预防针,总不会错的。
顾月承上前,毫不避讳众人在场,抚摸着赵令然的脸,“你和老夫人留在这儿,不许生事,不许胡闹,知道了吗?”
赵令然努努嘴,“我是这种人吗?”
“知道你最懂事,待会儿就来接你。”
顾月承这叮嘱那不放心的模样,着实逗乐了老夫人,瞧他这架势,恨不得把所有的做客礼仪再给他的夫人普及一遍才好。
“顾大人且去吧。老身保证你的夫人少一根头发丝儿的。”
“老夫人取笑晚辈了。”顾月承羞然,终于是恋恋不舍地走了,不知道还以为谁要拐了他媳妇一样。
赵令然被留下来了。
这家伙虽说不是自来熟,但绝不怕生。
赵令然像抱个那种木质的大饭桶一样抱着锦儿。
不是寻常意义上抱。
就好比锦儿抱膝坐在地上,被她直接抱起。
进到屋子里老夫人一看,还没见过人这么抱孩子的。
偏偏一个抱得自然,另一个被抱得也舒服。
两厢得宜。
刚才还不觉得,此时这一大一小坐在一起才看出来,两人的眼睛长得可真像啊,不知道还以为是亲戚呢。
“不晓得顾夫人喜欢用些什么点心,准备得若是不周,请勿挂怀。”
赵令然摆摆手,“我不挑,是好吃的我都喜欢。”
老夫人亲手拿了两个点心,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