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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父亲也有一个好弟弟!”
“看在他们对我怎么好的份上,您能不能放弃那个离谱的要求,不要再为难他们了?”陆拾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鱼姥姥问道。
“为难?不,拾娘,姥姥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为难,相反,倘若他们真的在乎你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把云老贼的脑袋提过来换你!”鱼姥姥身上的祥和气息因为陆拾遗的这一番话,重新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她眼睛如同鹰隼一样,锐利无比的瞪视着陆拾遗道:“拾娘,你可千万别忘了,云老贼是你的杀母仇人!姥姥的这张脸……也全是拜他所赐!”
为了让陆拾遗深刻认识到云一航造下的孽,鱼姥姥竟是一把扯下了除了独处以外,从来就不曾扯下过一回的斗笠!
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的陆拾遗在见到这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孔,也忍不住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拾娘,姥姥我与那云老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注定这辈子要不死不休!”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照顾镜子的鱼姥姥强作镇定地坐在位置上任由陆拾遗打量半晌,才重新又把斗笠给戴了回去。
“如果你执意要继续把他当你的祖父看待,罔顾姥姥对你的一片真心,那么,就别怪姥姥狠心,权当没生过你这……没有过你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外孙女了!”
面对鱼姥姥虎视眈眈的瞪视,陆拾遗浑然不惧地回望,“姥姥,明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被二小子和胡娘子他们抓住吗?”
“难道……”鱼姥姥豁然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敏锐至极的从陆拾遗那意有所指的话语里觉察出了她未尽的言下之意。
“没错,就和姥姥您现在所想的一样,我是被云老大人派来追杀我的人迫进了芦苇荡,如此才意外落到了二小子和胡娘子的手中。”陆拾遗苦笑一声,眼眶湿红,喉头哽咽的看着鱼姥姥说道。
“他……他……那个该遭天杀的老不死……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鱼姥姥气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你怎么说也是他膝下的骨血……他……他怎么敢……他怎么下得了手?!”
“所以姥姥,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我会吃里扒外,因为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要把他当我的亲祖父看待!”陆拾遗的语气里带出来几分委屈的味道,“姥姥,你这回是真的冤枉我了!”
“是姥姥不好,是姥姥一心想要报仇,整个人都有些昏了头了!”鱼姥姥伸手把陆拾遗搂进了自己怀里,语气异常惭愧的道歉。
陆拾遗循着鱼姥姥的动作,把自己埋入她带着淡淡鱼腥味的温暖怀抱里,“姥姥,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您也是心里煎熬的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拾娘……”鱼姥姥望向陆拾遗的眼神真的是说不出的慈爱和温柔。
“姥姥,您知道吗?自从我的养父母被一场大洪水卷走以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依偎在自己的长辈怀里肆意撒娇了!”陆拾遗一边说一边撒娇似的在鱼姥姥怀里蹭了又蹭。
鱼姥姥神情很有几分怔忡之色的望着怀中对她充满依恋的女孩儿,两行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滴落在了陆拾遗的脑袋上。
“姥姥?”陆拾遗,脸上神情颇有几分茫然不解的抬头。
“拾娘,这些年你受苦了!”鱼姥姥声音干涩地喃喃重复:“这些年你受苦了!”
“姥姥,其实我也没吃什么大苦头啦,以前小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帮了我和锐弟很多,等到我们长大以后,日子就过得更松快了!”陆拾遗刻意用一种轻快的口吻和鱼姥姥讲杨承锐赚了钱就交给她的小故事,“您别瞧着他比我小三岁,其实待我再贴心不过呢!”
“这就好,这就好,这是你们俩的缘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啊!”鱼姥姥对于陆拾遗成功找到归宿这一件事情真的是打从心底的感到高兴。
“姥姥,您就放心吧,您的外孙女呀,是个惜福的人!”陆拾遗又往鱼姥姥的怀里拱了拱。
这个动作既彰显了她对鱼姥姥的信任和亲厚,也掩盖了她心里的担忧和不安。
陆拾遗也是在刚才无意间提到养父母才想起了原主记忆里那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大洪水。
当时的原主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由于那场洪水所造成的后续影响实在太大,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依然鲜活的定格在原主的生命里,没事有事的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头来狠狠吓原主一大跳。
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的陆拾遗清楚的记得,当年那场大洪水刚刚出现苗头的时候,平日里风平浪静的潮江也是和现在一样,湍急的不行!
陆拾遗很清楚,如果洪水真的来了,那么他们呆在这座小岛上的最终结果必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陆拾遗不想死,也不愿和好不容易重逢的爱人阴阳相隔,因此,她只是略作犹豫,就把自己的发现和怀疑,毫无保留的说给鱼姥姥听了。
一切就和陆拾遗原本担心的那样,鱼姥姥对于陆拾遗的怀疑,十分不以为然,“拾娘,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洪水,姥姥也是亲身经历过的,比你这个当年的小豆丁可清楚多了。姥姥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洪水,因为咱们现在住的这座小岛周边的水流,一直都是这么湍急又浪涛汹涌的。”
鱼姥姥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拾遗。
显然,她已经把陆拾遗的这一番举动看作了想要逃离水寨的另一个招数。
陆拾遗囧囧有神的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我舍不得戳穿你’气息的鱼姥姥,真的是满脸的哭笑不得。
第215章 不愿做姐的养媳(15)
杨承锐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但是他从来不敢拿自己姐姐的命去赌博。
因此,在确定了营救方针以后,杨承锐就在于先生等人堪称惊叹的目光注视下,用一块白果木; 雕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头颅。
“锐……锐哥儿……我们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门手艺?”杨树村的村长杨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承锐颤声问道。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了这个头颅的成型,他几乎要怀疑这就是一个刚刚被人从躯干上砍下来的人头。
其他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显然他们和杨老大一样; 都没有料到杨承锐居然会有这样一手本事。
早就猜到大家定有这一问的杨承锐面色不变地解释道:“我从小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以前有姐姐盯着,她一心盼望我上进,我不忍让她难过,才会刻意有所收敛。”
听了杨承锐的解释,大家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杨老大更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说道:“锐哥儿; 没有你媳妇就没有你的今天; 你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救回来啊!”
“大伯伯; 这世上再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姐姐对我的那一片赤诚之心,您放心吧; 即便是豁出我这条命; 我也一定会平安的把她给带回咱们杨树村来!”杨承锐买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坚定。
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承锐雕刻好了头颅,又往上面撒了许多早已经准备好的猪血又用白麻布将木制头颅密密匝匝的包裹起来; 提在自己手中。
于先生和杨老大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承锐的一举一动,等到他把包裹拎在手中以后,于先生才开口说道:“承锐,我们要怎样做才能够让那些水匪知道; 我们已经达成了……他们的要求呢?”
于先生这话说的有些隐晦,不管怎么说,云老大人都是他的父亲,他实在没办法口无遮拦的当真把关门弟子手中的这个头颅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
杨承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这里必然有那些水匪的眼线,若非如此,没有办法解释,那封信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我们家的门扉上,而不被任何村民发现。”
“你的意思是……”于先生眼前一亮,“演一出好戏给那个眼线看吗?”
“是的,老师,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姐姐给平安救回来。”杨承锐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杨老大的脸色却在听了杨承锐的话后黑成了一块锅底,“锐哥儿,你告诉大伯伯,究竟是哪个见钱眼开的畜生,为了三瓜两枣的做了水匪的眼线?!”
“大伯伯,我能够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眼下真的不是追究谁是眼线的好时候。”杨承锐满脸无奈的对杨老大这样说道。
“锐哥儿,你说的对,现在确实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是大伯伯有些糊涂了。”杨老大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讪讪然的。
“这也怪不得杨村长,毕竟不论是谁都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管辖下,居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于先生见此情形,连忙打圆场,他还巴望着这些村民们帮着他一起去救女儿呢。
心里有了定计的几人,再次分头行动。
杨承锐脸色铁青地在村民的众目睽睽之下,背着一个厚厚的包袱,重新坐上了去往大鱼镇的快船。
杨老大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说道:“锐哥儿,就算你是为了救于先生的女儿,才会对云老大人动手,但是于先生很可能依然会对你恨之入骨,毕竟你要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你确定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大伯伯,姐姐对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为了能够把她平安救回来,侄儿没什么不敢做的,再说了,姐姐之所以会落到那群水匪的手里,完全是拜那位云老大人所赐!我不杀他杀谁?!”杨承锐眼眶赤红,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可是你这样仓促过去,您老大人又怎么会让你轻易近身呢?而且就算你能够靠近他,并且杀了他,又哪来的能耐割了他的头颅,平安从大鱼镇逃出来呢?锐哥儿,你这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杨老大忧心忡忡地看着杨承锐说道:“如果让你媳妇知道你为了救她冒这样的风险,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啊!”
“我宁愿他不原谅我,也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她被鱼姥姥寨的那群余孽们千刀万剐的喂了活王八!”杨承锐喉头沙哑的说道,“大伯伯,如果我此次事败,没有顺利归来,你就当做杨树村从来没有我和姐姐这两个人存在过吧。”
“锐哥儿!”杨老大痛呼一声,老泪纵横。
“请恕侄儿不孝!”杨承锐对着杨老大做了一个长揖,头也不回地乘着快船离去!
傻乎乎看着杨承锐离去的杨树村村民们总算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凑到杨老大面前问他为什么不把杨承锐给留下来。
杨老大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留下来?怎么留得住!锐哥儿与他媳妇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就不可分割,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媳妇就这么被水匪给杀害呢?”
“承锐!村长!承锐呢?!”就在这时,于先生一瘸一拐地小跑了过来,他的额头还有一个青紫鼓胀的大包。
“于先生,”杨老大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格外的紧张,“您问锐哥儿啊?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
“他还能去哪里!他肯定是去大鱼镇了!我父身边有大内禁卫保护,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他此次过去和送死又有何区别?!”于先生脸上满满的都是绝望之色,“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发呆下去,我也要去一趟大鱼——”
于先生的声音毫无预兆的戛然而止。
杨老大的长子杨承渊在杨树村村民瞠目结舌的注目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