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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情绪失控了?”林妙显然愣了一下,可是气还没消,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南谨她现在到底算是什么身份?”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
“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秦淮。”林妙忍不住冷笑。
几个月前,她也曾大胆尝试着想要走近他,结果呢?只不过因为她提到秦淮,他就差一点儿要了她的命。可是如今,南谨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住进他的家。
“他认识南谨才多久?这么快就转性了?”
“林妙!”余思承终于正色提醒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也没必要这样说话。”
“不然我能怎么说?”
余思承一时没作声,低头看着指间那一点红色的火光,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劝了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已经到了该彻底放弃的时候了。”
“凭什么?”林妙咬着嘴唇连连冷笑,“凭什么那个南谨可以,我却不可以?”
“难道你不觉得,她和秦淮很像吗?”
……难道你不觉得,她和秦淮很像吗?
电话那头明明极安静,可传来的声音却仿佛隆隆雷声,在林妙的耳边炸裂开来。
她突然不再作声,犹如猛地呛入了一口冰水,那种彻骨的凉意顺着喉咙一直滑下去,经过胸腔,落进胃里,最后就连呼吸都渐渐凉下来。她紧捏着手机一声不吭。
是了,原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是她的错觉。
余思承提醒了她,而她在这一刻终于醒悟过来。
从她第一眼见到南谨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如影随形,可她竟然始终没有想到,南谨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其实是源自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女人。
走了一个秦淮,却又来了一个南谨。林妙觉得可笑,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她听见自己喃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对南谨有了特殊感情了?”
“我什么都没说。”余思承皱起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想了想,终于还是郑重地告诫她,“林妙,你不要伤害南谨。”
林妙一怔,忍不住笑了两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伤害她?”
余思承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稳,却又十分严肃:“我只是提醒你,同样的傻事,不要做第二次。”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只听见短促的忙音。
林妙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
Chapter 15
在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放着她最隐秘的心事,隐秘到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李自力的案子如期开庭宣判。
因为有关键目击证人的口供,张小薇也因顶不住压力,终于承认自己当初做了伪证,李自力故意杀人的罪名不成立。
南谨出了法庭,就接到余思承的电话。宣判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此时倒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停车场里,似乎专程是在等她。
“谢谢你,南大律师。”余思承伸手同她握了握,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态度。
“应该的。”南谨回应。
“这周末有没有空?我安排一桌庆功酒席,正式向你表示感谢。”
“有这个必要吗?”南谨不以为然,“你已经付过律师费了。”
“叫上叶非和南喻一起,希望你别拒绝。”
南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自从她从萧川家里搬出来之后,与他们的私下接触就变得少之又少。余思承偶尔会在电话里关心案子的进展,除此之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爱开玩笑了。
如今见他这样一副正经语气,倒让南谨有些不太适应,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
余思承当下拍板:“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叶非那边我会去通知。”
“我可不一定会去。”南谨钻进自己的车里,隔着降下的车窗对他摆摆手,“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再见。”
结果到了周五晚上,余思承的短信果然来了。
时间定在周六傍晚,地点却是在淮园。
南谨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半晌,才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接起来,可是周围环境嘈杂,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同她说话:“姐,什么事?”
“明晚你也要去淮园吃饭?”
“对啊,叶非刚和我提起,说是那个余少请客。”南喻好奇道,“姐,你和余少怎么也这么熟?”
“因为一些工作上的联系。”南谨不想解释太多,又问,“倒是叶非,他成天都和余思承混在一起?”
这才是她一直在顾虑的事情,唯恐叶非也是背景底细复杂的人,以后南喻跟着他难免会吃亏。
幸好南喻立刻回答:“没有吧。听说也是很久没聚了,难得一起吃餐饭。”
南谨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这边和南喻的通话刚刚结束,那边余思承的电话就紧接着打了进来。
他跟她确认:“南律师,短信收到了?明天能出席吧?”仿佛是怕她拒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就是简单吃餐饭,你要是不来,那还不如取消算了。”
“你这算是威胁吗?”南谨觉得无奈,迟疑了一下才答应,“好吧。我去。”
余思承得到想要的承诺,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线,转头又问旁边的人:“哥,你确定明天不参加?”
萧川正低着头看报纸,眼皮都没抬:“我不参加,她还自在一点。”
“你是说南谨?”余思承嘿嘿一笑,凑到萧川身旁趁机打听,“哥,你还没搞定她?”
萧川还是没抬眼,只是淡淡地反问:“我说过要这么做吗?”
“瞎子都看得出来啊。”余思承又笑了声。
萧川没再说话。
他不动声色的时候,总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余思承早已经习惯了,自顾自地点了根烟,抽过几口之后才又问:“那明天吃完饭,我需要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吗?”
他是故意的,脸上有藏不住的轻微笑意。果然,只见萧川终于抬起头,朝他瞥去一眼,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多事。”
话虽这样说,第二天的饭局结束后,余思承还是第一时间给萧川打了个电话。
“一切都挺好。就是我估计嫂子最近工作挺忙的,好像瘦了一点。”
“你叫谁嫂子?”萧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余思承笑了两声:“迟早有那么一天的,提早改个称呼,以后叫起来更顺口。”停了停才又继续道:“不过你还真说对了,你不在,嫂子对我的态度都似乎缓和了许多。……哥,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哪儿得罪过她?害得我们也要跟着遭池鱼之殃,真是冤死了。”
余思承晚上喝了点酒,此时饭局结束了恰好闲着没事,本来只是说两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他还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一下,明明通话没有断,可为什么萧川那边没声音了?
“哥?”他又叫了声。
“没什么事就忙你的去吧。”萧川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这边萧川刚把手机扔回茶几上,门口便传来一阵轻响。
木质推拉门缓缓开启,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在侍者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老人瞅了一眼萧川,倒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在萧川对面坐下,乐呵呵地说,“我难得出门一趟,你就给我摆这副臭脸看?”
“没事,您想多了。”萧川也笑笑,挽起袖子亲自替老人斟茶,“九叔公试试这茶怎么样?”
九叔公执起茶杯,放在鼻端闻了闻,仿佛不经意地问:“听说你前阵子,把城北的汪老四给一锅端了?”
“是。”
“你终于还是动手了。”九叔公隔着茶香水汽瞥着萧川,慢悠悠地说,“已经有好些年了吧,我都没见你做事做得这样绝了。”
这句话里辨不出是赞许还是批评,萧川却是眉目未动,淡淡地回应:“他做得过分了,就应该要想到会付出代价。”
九叔公呵呵一笑:“我听说,这次你是因为一个女人?你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格,什么做事风格,我最清楚不过了。只是这几年你深居简出,事情都交给旁人去做,我还以为你也像我老头子一样开始修身养性了,或许再过两年就该金盆洗手了。结果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变得倒像七八年前的模样了。你也别笑话我老头子爱管闲事,我今天出来,其实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做。”
九叔公说话间,萧川又沉眉敛目地给他添了一道茶。末了他放下紫砂壶,在一旁的布巾上拭了拭手,这才抬起那双又深又静的眼睛,看向九叔公,说:“都是小道消息罢了。老四这十来年可做了不少事,我只是一直不想和他计较。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总想着没必要相互为难。您说对吧?”
九叔公点了点头。
“您也说了,我这些年几乎不管事,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人就以为时候到了,该轮到他们做点什么了。”萧川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扣在紫砂壶上,就连语调也仿佛同样漫不经心,薄唇边噙着一点轻薄冷酷的笑意,“这次城北那帮人做的事,已经触及我的底线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杀一儆百,我想也没什么不好的。您觉得呢?”
萧川脸色平淡,每句话里都带着对长辈无可挑剔的尊重。九叔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禁暗自叹了一声。
他金盆洗手多年,平时也极少在外头露面,这次出来纯粹是受人之托。
有人见城北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副境况,心里难免惴惴不安,于是特意请他出面来做说客,顺便探听一下萧川下一步还有没有别的举动,会不会继续秋后算账。萧川刚才说得没错,他这些年深居简出,令大家都误以为时机到了。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原以为他已经是无心无力去管了,结果如今一看,明明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懒得计较罢了。
汪老四在城北经营多年的家业一夕之间就荡然无存,这让许多人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萧川还是那个萧川。
在沂市某个庞大的不见光的“圈子”里,这个名字就是个传奇。而这个人,终究还是不可逾越的神祇般的存在。
一顿茶结束后,九叔公在萧川的目送下,坐上自己的车子离开。
夜空中飘下微雨,雨丝斜映在澄黄的路灯下,宛如一根根细密的银针。
这个秋天的雨水似乎特别多,气温也骤降得厉害。茶馆外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被水汽浸湿,厚厚的一层就这样铺在路边,偶尔有行人撑伞走过,踏出窸窣的轻响。
明艳娇媚的身影从茶馆的院墙内绕出来,悄无声息地靠近萧川身边,低声问:“九叔公走了?”
萧川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摁熄,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看着车灯消失的方向,冷笑一声:“老狐狸。”
“他难得出来一次,总以为自己还是有些人情可卖的。你只请他喝了两杯茶,这面子给得会不会有点少?”
“到底是长辈,他要卖人情,我自然不会让他难堪。那些人和汪老四比起来,还差得太远,暂时也不值得我们对他们做什么。”
林妙不禁“哧”地笑了一声:“这样看来,他老人家这次是白出来一趟了?”
萧川不置可否地笑笑,拉开车门坐进去。
林妙却依旧站在大门口。这是习惯,也是规矩,她总要目送他离开,自己才会回去。结果车子没有立即启动,反倒是后座深色的车窗徐徐降下来。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