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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好,长官好…….”春妹子的父亲孙实全唬的话都说不清了。
自己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见过当兵的长官向小老百姓敬礼的?别是有什么祸事找上门了吧?
再看跟在后面,竭力想躲在人群中,又偏偏被那帮婆姨推出来的女儿,心里更是害怕。
战斗一触即发,高飞不想多说一些废话,开门见山的把来意全部说了出来,直把老俩口听的目瞪口呆。
这算是怎么回事?这算是个什么提亲的办法?
“大爷,大娘,我在的这样做实在唐突了点。”高飞大声说道:“但我们都是军人,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眼下日军即将对胍子村发起进攻,我们也没有时间再去请媒人、下聘礼,只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大爷大娘如果乐意,我们今天就把婚事办了,如果不乐意,我带着我兄弟掉头就走,绝不黑你们添乱子!”
老俩口脑袋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又见高飞转过身去:“春妹子,你过来!”
春妹子羞答答的走了过来,高飞表情严肃:
“春妹子,金锁柱是我兄弟,我们就和亲兄弟一样,他要能娶了你,我打心里开心,可有一些事情我不想瞒你。我们都是军人,随时随地都可能阵亡,也许今天你们成亲了,明天锁柱就可能不在了……”
见春妹子和一众百姓将信将疑的样子,高飞大声说道:“金锁柱,把上身衣服都给我脱下来!”
“是!”锁柱虽然不知道飞哥要做什么,但还是大声应道。
眼看锁柱把上衣一件件脱下来,春妹子的脸又红了,但好奇心却又驱使她朝锁柱那看了去。
当锁柱脱去最后一件衣服,一片惊呼声从百姓们嘴里传了出来。
锁柱的胸口上,一道触目惊心疤痕,就这么爬在那里!
“这道伤,是在上海时候,被日本人打的,差点就要了锁柱的命!”高飞指着那道伤口:“锁柱命大,硬是活了下来。后来在江阴,阵地上就剩下了锁柱最后一个,他抱起炸药包就要和敌人同归于尽,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他现在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
我说这些,不是要炫耀锁柱的战功,而是要告诉你,春妹子,好运不会一直陪伴着锁柱,下一次锁柱不会再那么幸运,他也许会倒在东洋人的子弹下,也许会倒在东洋人的刺刀下,你会变成一个寡妇……”
“别说了,长官。”春妹子忽然说道,她的脸也不再红了,走到父母面前:“爹、娘,我想嫁给这个人!”
一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但纯妹子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如果说之前本来只是大家的戏言,春妹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一个之前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到后来锁柱的长官兄长拿这事当真了,春妹子虽然心动,但却还在犹豫;一直到现在,春妹子真的下了决心:
自己,一定要嫁给锁柱,不管锁柱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父母还在迟疑,春妹子什么都不在乎了:“爹、娘,让我嫁给锁柱吧,我给他生娃,生一大堆娃。他要活着等到东洋人跑了,我想方设法都要把他留在咱们胍子村,给您二老送终,他要不肯,我和他哭,和他闹。可他要死了,我给他守寡,守一辈子的寡。我带着我们的娃去四川,到公公婆婆面前去尽一个当媳妇的责任。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么个女儿好了。”
说着,眼泪顺着春妹子的眼角流了下来。
周围的婆姨们汉子们,悄悄的转过头去,悄悄的擦着自己白勺眼眶…….锁柱哭了,这次不是伤心的哭,而是幸福的哭,自己能有这样的媳妇,值了,这一辈子都值了!
老黑哭了,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娃子?可惜自己老了,要是年轻几岁,自己拼着老命,也要和锁柱抢一下春妹子当自己婆娘。
高飞哭了,他在心里哭了。多么可爱的老百姓?他们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朴实、动人……..“哎,哎,娃,别哭,别哭…….”孙实全和他老伴慌了,一把抱住了闺女,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们答应,答应…….”
“金锁柱!”高飞一声大喊:“春妹子的爹妈,就是你的爹妈,给爹妈磕头!”
锁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孙实全夫妻急忙把锁柱扶了起来:“姑爷,起来,起来!”
村长兴冲冲地说道:“拣日不如撞日,我看就在今天把婚事办了吧。”
顿时周围一片叫好之声。
村子里穷,村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孙实全家更穷。但村子里的村民,却竭尽所能的拿出了每一件孙家嫁女儿用的着的东西。
打从东洋人来后,胍子村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今天好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件喜庆的事,怎么着也得好好热闹一下。
除了站岗放哨、监视日军的弟兄,整个1连的人都来了。
喜事,天大的喜事,3营多少时候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锁柱的爹娘都不在身上,高飞和老黑临时充当了锁柱的长辈,接受了新人的敬茶,喝完了茶,高飞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包给了锁柱:
“锁柱,春妹子,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里面有两块大洋,是老黑送的,还有一百块钱兑票,是我得到的奖赏,都给了你们,当成我们和整个3营的贺礼吧!““谢谢飞哥!”锁柱和春妹子接了过来。
“开宴!”
外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也没有什么新娘要回避了。锁柱拉着春妹子的手,一齐来到场子里,轮番给大家敬酒。
高飞大口喝完了一碗酒,放下:“锁柱,春妹子,按理说我这当哥哥的不能早走,但是没有办法,军情紧急,我必须要走了。锁柱,我给你一天的假,一天后,进入阵地!”
“是!”
老黑在边上阴阳怪气地说道:“放啥子假哟,阵地就在胍子村,这锁柱可算是安下家了,白天打东洋人,晚上回去搂新娘子。““哄”的一下,宴席上轰然大笑。
高飞忍住了笑:“老黑,喝完了这顿,滚回你的阵地上去,丢了一寸阵地,是我兄弟我也照样翻脸!”
公元1938年,民国27年元月22日,在西河镇胍子村,年尚不满17岁的金锁柱,和16岁的当地村民春妹子成婚。
战火弥漫的战场,因为这桩婚事而冲淡了一些战争带来的惨烈。
中国的老百姓永远是最善良最可爱的,而正是有了这些老百姓的支持,抗战才能够持续进行下去。
高飞不会忘记这天,老黑不会忘记这天,锁柱更加不会忘记这天。
在这一天,锁柱长大了,他成了别人的丈夫,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成为孩子的父亲。而这也意味着锁柱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
在未来的战场上,锁柱或许还会哭鼻子,但当他想到在自己的家里,还有一个媳妇需要自己去保护的时候,他会变得更加勇敢。
其实,保护这个国家也就等于在保护自己的家。
把日本人阻挡在战线之外,和侵略者浴血奋战,有的时候并不需要讲太多的大道理。
这,是1938年的元月22日,西河镇阻击战也即将开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伯爵之子”
“国崎君,你做的非常好,在数倍于己的敌人攻击下,在芜湖被数面围攻的情况下,能够一直坚持到援军到来,很了不起!”
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坂垣征四朗显然对国崎登在芜湖之战中的表现非常满意,对自己爱将的表现也是大为赞赏。wWw、
“谢谢师团长阁下夸奖。”国崎登也是志得意满:“这次能够成功迫使支那军队退兵,并不完全是我的功劳。”
“你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这点,非常好。”
坂垣征四朗点了点头:“此次作战,除了帝国士兵英勇奋战之外,刘湘的意外身亡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蒋介石是坚决和帝国作对的,而刘湘也是坚决与帝国为敌的,尽管两人之间充满了矛盾,但是在战争这一问题上,两人都保持着相同的态度,这都是之前我们所忧虑的……但是,刘湘的死改变了这一切。川军一向以刘湘为首,从川军出川,到上海、南京,几十万川军其实部一直处在刘湘的指挥下,现在刘湘一死,川军群龙无首,他们的败退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了…..国崎登认真听着,接口说道:“现在,在芜湖外的十几万支那军队,正在大幅度撤退。
根据情报,支队26师和144师,担任断后以及骚扰袭击。”
“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坚决把川军打垮,不然他们迟早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坂垣征四朗面色凝重:
“目前援军已到,我的方案是,集中两个师团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骚扰作战的144师,由你负责突破川军26师防御,死死咬住支那第23集团军,尔后歼灭!”
“哈依!”
坂垣征四朗在那想了一会,还有一些不太放心:“国崎君,支那人是狡猾的,要谨防他们使诈。在追击的过程中,如果他们断后部队抵抗的不激烈,或者是一打就跑,那么,必须严格注意他们是否有埋伏……”
国崎登仔细的听着,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尽管他对师团长阁下的话深信不疑,但是对于中**队的战斗力,他还是充满了小觑的,十几万人尚且无功而返,有何况他们是在溃败的途中,能有什么做为?
一切,都在按照高飞的设想进行着。
1938年元月22日,正准备围攻芜湖的十数万中**队,因为刘湘的意外身亡,被迫撤退。
同日,日军以第五师团为主,对在芜湖一线游击作战的144师进行围剿,以国崎登旅团为主力,紧紧咬住第23集团军,企图一举歼灭。
大戏,在芜湖拉开大幕!
处在攻击最前线的,是野田谦吾之步兵33联队。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而对于野田谦吾大佐来说,能否完成坂垣师团长和国崎旅团长的任务,关系到自己的荣誉和声望问题。
做为整个联队的前锋,藤本桥中队被分派为前锋扫荡任务。
和自己的联队长一样,藤本桥同样也是傲慢而不可一世的,在他的眼里,即便中**队打到了芜湖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元月23日,中国第23集团军全部撤离芜湖,同日,日军开始大举追击。
从芜湖到湾址,藤本桥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也更加增加了他骄狂的本性。
“少佐阁下,前面即将到达西河镇一线。”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藤本桥拿起望远镜朝前看了一会,什么也都没有发现。
“在西河镇前一共有两个支那人可以用来抵抗的地点,一个是胍子村,一个是茶树村,胍子村地势开阔,并不利于防御,茶树村则没有任何战略价值,出去之后也是一条死路,所以支那军队很有可能在胍子村一线布置防御阵地!”
听完部下的分析,藤本桥并没有如何在意:“联队长阁下说过,一定要防备支那人的阴谋,命令部队放慢脚步,把侦察队给我叫过来!”
等了一小会,侦察队匆匆来到了藤本桥的面前。
“报告少佐,侦察队小野次郎奉命前来!”站在藤本桥的面前,小野次郎大声说道。
“小野次郎?小野次郎………..”藤本桥微微皱着眉头,在那想了一会,忽然问道:“你是小野将军的什么人?我记得他曾经和我提过这个名字。”
小野次郎挺了一下胸脯:“报告少做,小野太郎是我的哥哥!”
“这么说,你就是小野伯爵最小的儿子了。”藤本桥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下小野次郎的军衔,有些奇怪:
“伯爵一家,对帝国有着莫大的贡献,你的哥哥,已经是一名战功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