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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他好不容易撇下面子过来一趟,这个臭小子竟然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想气死他吗?
“高攀不起。”鄂常安冷笑道。
“你这个不孝子。”鄂尔泰觉得这个儿子就是为了气死他才来来到人世的,不然这么多年来,父子两人也不会像仇人一样互相厌恶了。
“父不慈,所以子不孝,你这些年来做过一个父亲该做的吗?”鄂常安冷笑着问道,还不等鄂尔泰说什么,又道:“没有,你从未做到过,你不配以一个阿玛自居,所以别在我面前碍眼了,趁着我还没有赶人前,赶紧走吧。”
“鄂常安,你……。”鄂尔泰指着鄂常安,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想说后悔生下我,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儿子。”鄂常安一脸冷冽的说道。
“你这个混蛋。”鄂尔泰紧握拳头。
“怎么?想动手?那我就提醒一下鄂大人,我不再是十多年前的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任由你打骂,我会还手,而你……。”鄂常安说到此微微一顿后笑道:“而你已经老了,不是我的对手。”
鄂尔泰闻言气的脸红脖子粗,过了好久才怒气冲冲道:“我即将去云南府上任,也不用再见你这个不孝子,临行前我只是来警告你,伴君如伴虎,你如今在皇上面前当差,必须时刻谨慎,免得牵连了我们,须知我西林觉罗氏一族族人众多,就是我们嫡系这一只就有几百号人……。”
“鄂大人。”鄂常安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一脸讽刺道:“十一年前,你便开了宗祠将我逐出家门,我如今即便犯错,也和你们无关,我已另外开府,日后更会另外开宗,我与你,与鄂家早就没有半分干系了。”
“哼……。”鄂尔泰闻言冷哼一声道:“话虽如此,可你哪天若是犯下滔天大罪,皇上就会记起你是我鄂尔泰的儿子,到时候全家几百条人命都会被你牵连。”
“你口口声声说我会犯下滔天大错,真是可笑之至,你信不信,我即刻进宫面圣,叫你这个云南巡抚再也没有机会走马上任?”鄂常安真的被激怒了,鄂尔泰凭什么管他,凭什么责怪他?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应该被他称作阿玛的男人,在他幼年时对他冷漠之至,觉得他的亲额娘是为了生他才伤了身子,最后长期缠绵病榻,不治身亡了。
这样的男人,他原本以为他对自己的亲额娘是亲深似海的,哪知道娶了继母后就围着那个女人团团转,更是为了那个女人将他逐出家门。
他在西北从军十多年,鄂尔泰对他不闻不问。
他回京后,除了鄂容安曾来过外,鄂家人再也没有上门,他们同朝为官,鄂尔泰看见他这个儿子时就像没看见一样。
他们早就由从父子变成了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了。
“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吗?”鄂尔泰一脸愤怒道。
这个机会,是他等了多年才等到的,他鄂尔泰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只是没有遇到好的主子而已,所以默默无闻了多年。
后来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还是雍亲王的当今圣上青睐,可是他们君臣之间还横着一个鄂常安。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岂会让人阻挡在他面前?
他已经到了中年了,一生之中还有几次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了。
“那我们大可以试试,你和我之间,皇上更信任谁,更需要谁来效忠?”鄂常安倒是不急,他看着鄂尔泰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有些高兴。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自己羽翼丰满,这个曾经需要自己仰视的男人,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可以任由鄂尔泰打骂的小孩子,再也不是那个忍饥挨饿,时刻都要遭人白眼的小可怜了。
“鄂常安,我不想和你多说,我今儿个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作死别连累我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皇上身边当差胆大之极,都敢欺上瞒下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鄂尔泰真的被气的够呛,紧握拳头,一件愤怒的说道。
鄂常安闻言很生气,什么叫欺君之罪?他怎么不知道?鄂尔泰跑过来发什么疯?
“你倒是说说,什么欺君之罪?”鄂常安可不是能够随意被人拿捏的人,当即沉声问道。
“三公主出水痘,皇上在你们诸位侍卫中选一人留下,你告诉皇上,你幼年时出过水痘,这不是欺君罔上吗?我可记得你从未出过什么水痘,如今这虽然是小事,可只要被有心人利用,那便是大事……。”
“够了。”鄂常安冷冷的打断了他。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反正你已经是被我逐出家门的人了,你的荣光,我鄂尔泰不想沾染丝毫,你若是获了罪,也和我们没有丝毫干系。”鄂尔泰说完就往外走去,他怕自己再留下来,会听到更难听的话,会忍不住像从前那样揍这小子。
可是他知道,鄂常安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了,他已经不再是儿子的对手。
鄂尔泰走后,鄂常安将手中的瓷杯都给捏碎了。
这样的事明明是小事,鄂尔泰怎么知道?莫非侍卫之中有人向鄂尔泰传递消息?
欺君之罪?
真是笑话,他不过是……不过是看三公主可怜,而且出痘这样会过给人的病,谁愿意留下来给她念杂书?他想着旁人是不会的,而他……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可是吃了两次三公主送的东西呢。
再则他最后不也没有内殿待着吗?这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正是这样的小事,鄂家人便如临大敌,鄂尔泰多年不见他这个儿子,如今急匆匆跑过来,无非是怕被牵连而已,而不是还念着他这个儿子。
这还真是讽刺。
幸亏他对所谓的阿玛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也没有觉得难过,但是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恶气。
他迟早有一天会让那些曾经欺辱过他,苛待过他的人后悔,而在此之前,就让这些人先得意几天吧。
……
永寿宫中,靳水月刚刚沐浴完,正坐在妆台前梳理自己满头青丝。
头发是下午早就洗了的,如今已经干了。
皇帝才进殿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882。第882章 殁了
“真香。”皇帝靠近靳水月,在她身侧坐下,轻轻嗅了嗅后,笑着说道。
整天抱着自家香香的媳妇睡觉,皇帝早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只是碍于规矩,他们必须守孝,所以得克制自己。
“一会你睡隔壁小屋去,我陪着儿子睡。”靳水月轻轻推了推他后,说道,深怕一会他忍不住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到时候两个人肯定都要失眠了。
“不行。”皇帝立马拒绝了,他已经大半夜被赶出去住隔壁小间几回了,今儿个说什么都不去。
“那你得老实点,别老不正经的……。”靳水月白了他一眼后说道。
皇帝闻言瞬间有点尴尬,又有点无语了。
他好歹是皇帝啊,堂堂的天子,万人之上的至尊,可是回到自家媳妇这儿,竟然要被赶去隔壁的小间睡觉。
要知道那小间原本是准备给守夜的宫女睡的。
因为靳水月历来不喜欢身边的人在寝殿守着,在王府时就是这样,所以这个小间从没有住过宫女,倒是被他“光顾”了几次。
说实在的,恐怕再也没有哪个皇帝像自己这样凄惨了。
他就想和自家媳妇亲热一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到他媳妇这儿就成了老不正经了?
“别这么哀怨的看着我嘛,要乖啦,说实话,我还担心你晚上会压到孩子,你前儿个就不小心把被子拉高了,都唔到孩子的鼻子了。”靳水月有些不满道。
“还不是因为你要把那小子睡我们中间,所以才差点被唔到,要不往他跟着乳母们睡吧?”皇帝趁机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不行,你知道的,他夜里看不见我就爱哭闹。”靳水月坚决摇头。
“孩子总要长大嘛。”皇帝连忙说道。
“可他现在还是小孩子。”靳水月一想到儿子那呆萌的样子就眼里冒泡泡,她就是宠这孩子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嘛,再说父母亲自养孩子在未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就让他睡里面,单独盖被子。”皇帝笑着提议。
“不行,孩子挨着我们俩才更有安全感。”靳水月摇头说道。
“唉……。”皇帝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知道没戏了。
“别唉声叹气的了,去把弘曕抱过来,我还得往脸上抹点香膏呢。”靳水月说到此往镜子跟前凑了凑,扶着眼角看了一会,便有些紧张了:“我这才三十出头呢,眼角就有小细纹了,真正要命,这古代人就是老的快一些……。”
“什么古代?”皇帝凑过来问道。
靳水月闻言一怔,随即推了推他:“少啰嗦,快去把儿子抱过来,这个时辰他该吃奶了。”
“咱们先坐一会。”皇帝还不肯去,一会那小子来了,他家媳妇眼里就只有孩子,没有他了。
“我没工夫和你坐,快去,不然一会你就睡隔壁去。”靳水月偏过头看着皇帝轻轻推了推他后说道。
皇帝闻言只能起身,往外头去了,媳妇都这样威胁他了,他能不去吗?。
皇帝做到他这份上,只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可是这样的感觉,他是如此的喜欢,这是家的感觉。
都说帝王是孤家寡人,可他从未感觉到。
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他和孩子们的感情,从未因为时间和身份的改变而发生变化。
老天爷对他真是够仁慈,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皇帝很快去而复返了,靳水月听到了脚步声,还诧异他来的如此之快,转过头一看,才发现他是一个进来的。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儿子呢?”靳水月扶着额头问道。
事实证明,要男人帮忙带孩子,还真是不太靠谱,看看她家这位就知道了。
几个孩子里,皇帝就对安安和珍珍溺爱一些,幼年时也愿意逗两个孩子玩耍,可是对儿子们就不一样了。
看来做阿玛的果真更心疼女儿呢。
“我突然想起来,我白日里不是陪着安安吗?你说过了,没准我身上也沾染了那个什么来着……对了,是病毒,你说过,这玩意会过给人的,儿子那么小,抵抗力很差,我们还是让他和乳母睡吧。”皇帝有时候觉得自家媳妇说的有些东西怪怪的,比如什么病毒,可偏偏又很合理,而且他这些年都习惯她的不一样了,他这会子的注意力不在这方面,只是因为可以好好抱着媳妇睡一觉而沾沾自喜。
自从儿子出生后,就一直横在他们中间来着,他虽然不嫌弃儿子,也很爱他,可是更爱自家媳妇。
“你说的对,但是我觉得应该离我远点的不是儿子,而是你。”靳水月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我去睡小间吧。”皇帝想了许久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你回养心殿去休息,离我们远点。”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苏培盛进来“领人”了。
皇帝真有点欲哭无泪,他就想抱抱自家媳妇,这有错吗?
斗智斗勇了这么久,到头来居然被赶出去了,可是她的话他不敢不听啊。
最后,皇帝不得不一脸郁闷的除了永寿宫,去养心殿休息了。
当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在失眠。
他本来就很挑剔,养心殿虽然是他登基后给自己选的地盘,是他的寝殿,但是他一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