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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年绮竭尽全力去救自家二哥,是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二哥又极其维护宠爱她,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哥倒霉了。
所以拿了靳水月的银子却不按照靳水月的吩咐办事,哪怕她妹妹丽妃敢,她也不敢啊,她可不能拿自家二哥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去赌,所以才会百般劝说丽妃答应下来。
她如今算是看清楚了,夫君讷尔苏是靠不住了,他们能够安安稳稳过到老都不容易,她的寄托都在娘家亲人身上了,所以格外在意他们,一旦亲人们出事,她比谁都着急。
“福晋……您看前头。”佩儿突然指着前面说道。
“什么?”正在想心事的年绮抬头一看,只见靳水月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样子是在等她们的。
年绮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轻轻福身道:“不知四福晋还有何吩咐?”
“从前咱们之间那点儿嫌隙,说起来不过是小女儿家意气之争,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你我都已年岁不小了,如今回头一看,一笑置之而已。”靳水月笑着说道。
“福晋说的是。”年绮轻轻颔首,眼中露出了一丝笑容,再也不似从前那样了,毕竟她身后的丫鬟手里拿着的银子可是靳水月给的,就算她不给靳水月面子,也得给银子面子啊。
“这个,是我小小心意,多谢你今儿个在丽妃面前美言,事成之后,还会奉上另一半,以作谢礼。”靳水月一边笑着,一边让兰珍递上了一个鼓鼓的荷包。
“这……。”年绮见此却有些为难了。
“宫中人多嘴杂,福晋就不必推辞了,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太后娘娘那边,先告辞了。”靳水月一边笑着,一边带着身后的兰珍走了。
年绮将荷包紧紧攥在手心里,转过头盯着靳水月的背影忘了好一会后,才对身后的佩儿道:“走吧,出宫回府。”
“是。”佩儿轻声应道。
主仆二人迅速出宫,回到了平郡王府后,年绮让人把年羹尧的心腹找来,将那装满了银票的盒子给了他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福晋这下总算放心了。”佩儿在一旁笑道。
“是啊,哪怕我们家王爷出事,我二哥也不能出事,有二哥在,我们就能一生无忧,王爷……反而是靠不住的,没准那一天就舍弃了我,你主子就成了个下堂妇了。”年绮自嘲一笑说道。
“福晋别对心,王爷对福晋很敬重呢。”佩儿柔声说道。
年绮闻言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从包里掏出靳水月给的荷包,打开来一看,顿时有些愣神了。
“福晋……好多银票啊。”佩儿一脸笑意道。
“是啊,是很多。”年绮迅速数了一遍,怕自己数错,又确认一次后才笑道:“十万两银票,靳水月说,事成之后,还有十万两奉上。”
“恭喜福晋,有了这十万两银票,上次福晋卖出去的首饰就可以全部买回来了。”佩儿无比兴奋的说道。
“是啊……这些日子,我那些华贵的衣裳都找不到首饰来配了,昨儿个老福晋还问我怎么许久不见我戴她给我的那套传家头面了,可把我吓了一跳,她要是知道我三千两银子卖了,非跟我着急不可,佩儿你带着银票去把我那些东西再买回来,记住……不许加价,给点好处就是了。”年绮笑着说道。
一想到哥哥的事儿解决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能赎回来,年绮心里就很激动,仿佛多日来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终于被挪走了一样,舒坦极了。
“奴婢这就去办。”佩儿连忙颔首。
“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手里有银子,有首饰比较安心啊,这样想话,哪怕有一天我做不成这平郡王府的福晋,也能后半辈子无忧,起码吃穿不愁。”年绮一边把玩着盒子里最后一副纯金护甲,一边自言自语道。
相比她的激动,此刻已经回到雍亲王府的靳水月却还算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今儿个这番安排而感到窃喜或者是担忧,事情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年绮这些年来过得奢侈,打扮的珠光宝气那是常事,贪财是肯定的,缺银子也是肯定的,而年羹尧又是她极其在乎之人,威逼利诱之下,不怕年绮不上勾啊。
丽妃向来脑子不够使,只要搞定了年绮,就搞定了丽妃,至于送出去的银子,那可是足足六十万两,虽然靳水月也很肉疼,可为了自家四爷,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670。第670章 太后薨逝
日子一晃到了五月里,年绮和丽妃倒是有所打算,毕竟拿了靳水月的银票已经过去十来天了,还没有给人办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可因为太后病情加重,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皇帝去宁寿宫次数增多,没心情和丽妃饮酒作乐,这事儿也就耽搁了。
靳水月也没有催促她们,她知道这事一时半会是成不了的,倒是不着急,而且她的心思,大多数时候也在太后身上。
老实说,看着她老人家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人就像缩水了一样,迅速干瘪下来,靳水月心里真是难过,什么法子都想尽了,依旧阻止不了太后的生命力慢慢消逝。
五月十八这一天,太后午时醒来,见了皇帝,又和靳水月说了一会话后,便睡了过去,这一次,她老人家没有再醒过来,到了傍晚时,便没了心跳呼吸,任凭太医如何扎针刺穴,靳水月如何呼喊她,她都没有再睁开眼睛,永远离开了人世,享年七十九岁。
丧礼,宫中早就有所准备,很快便有老嬷嬷们来帮太后净身,穿上属于她皇太后的朝服,佩戴上朝珠,朝冠等。
太后说过,她哪怕要赴黄泉,也想漂漂亮亮的去,因为是要去见先帝的,虽然她已年老,可依旧希望自己精神好看些,所以靳水月亲自帮她老人家洗脸,打扮,送她最后一程。
本来这些不用她亲自动手,是由宫中专门处理丧葬事宜的老嬷嬷们做的,因为给已经故去的人梳妆打扮,在旁人看来是晦气的事儿,可是靳水月就想亲自动手,为太后尽最后的一点心意。
这个老人,和她非亲非故,完全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就因为对尚且年幼的她一见如故,便护了她真么多年,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宠着,爱着,如今看着她离去,哪怕早就有心理准备,靳水月依旧心如刀割。
她认认真真替太后洗脸,上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她打扮的好看一些,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福晋,已经很好了。”兰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柔声劝道,她怕自家福晋钻牛角尖,因为福晋实在是太仔细,太认真,认真的让她都有些害怕了。
“福晋,皇上和诸位娘娘,王爷们,还等着给太后送行,太后该入梓棺了。”卉芳揉着哭红的眼睛,低声说道。
“好……把……把皇祖母抬进去吧。”靳水月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太后已经冰凉的手。
从前,一说到死人,她心里都觉得毛毛的,可今儿个面对自己最亲的人,她却舍不得放手,哪怕这只手已经冰冷了,她依旧想握着,想为太后暖手,希望她老人家还能睁开眼睛。
“福晋,咱们该去灵堂了。”兰珍见自家福晋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太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很酸。
“好。”靳水月点头,去了灵堂以后,以她的身份地位,就别想跪在太靠前的位置了,想再远远瞧一眼太后,都是一种奢望,所以她才舍不得他们把太后抬走啊。
按照皇家的规矩,众人要在灵堂前跪守七日,所有想皇家子弟都到了,按照身份高低,从前头一直排到了灵堂外头,加之官员命妇们也会进宫跪拜,所以到处都跪满了人,靳水月和四个孩子跪在灵堂内,听着四周的哭声,她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因为天热的缘故,殿内放了许多冰块消暑降温,特别是太后的梓棺四周,更是放满了冰,因此大殿内的温度比外头要低很多,在大殿内守灵久了,许多人都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大人还好一些,孩子们渐渐就有些支持不住了,便由奴才们带着出去休息。
连着守灵七天,靳水月整个人脸色都非常不好,精神更差,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此刻坐在罗汉榻上,瞧着窗外都觉得有些模糊。
“福晋,您喝完汤睡一会吧。”兰珍看着自家主子,实在是心疼的紧,一边呈上膳房刚刚准备的益气补血汤,一边拿热热的帕子帮她敷膝盖上的淤青。
跪了这么几天,靳水月膝盖四周都是青紫的,连走路都不利索了,前些天她伤心不已,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如今守灵过后,才稍稍缓过神了一些。
太后的梓棺已经放到了地宫里,很快便要和先帝合葬了,皇帝已经下旨,太后薨逝后七七四十九日,左右人都要素服守孝,皇家众人更是要守孝三年,三年内都不能婚姻嫁娶。
热热的帕子敷在膝盖上,靳水月并没有觉得舒服,因为此时正值夏日,热得很呢。
“奴婢拿点药油给您揉一揉。”兰珍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拿药油。
“孩子们呢?”靳水月轻声问道,精神实在是不好,又累又困,头又晕。
“云娘照顾着呢,这会子应该在用午膳。”兰珍轻声说道。
“那就好。”靳水月点了点头,任凭兰珍帮自己擦药,还真别说,这药擦上后,清凉舒适,整个人都舒服很多了。
“福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兰珍看着自家福晋问道。
“好像有点儿发烫。”靳水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
“那奴婢去把杨太医请来给您瞧瞧。”兰珍顿时有些着急了,便要去请太医,自家主子守灵多日,伤心过度,今儿个精神很不好,她本就担心,没想到真是病了。
“不必了,我大概有些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靳水月到时不想麻烦杨太医了,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守灵的大殿内放了很多冰,很冷,外头又热,忽冷忽热的,奴婢听说宫里许多主子都病了,特别是皇上,因为夜里也熬着,守在太后娘娘灵前,身子很不舒服,昨儿个夜里病倒了,高热不退,今儿个早朝都免了。”兰珍轻声说道。
“那咱们就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请杨太医过来了,这个时候,他怕是正在宫里忙着伺候皇上呢,皇上的身子这两年本就不好,守灵劳累过度,又冷又热的,肯定撑不住,再则,他老人家也上了年纪,哪里受的住啊,兰珍,你让人准备些好的补品送进宫里去。”靳水月柔声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兰珍轻轻点头,在屋里熏上了安神的熏香后,伺候自家福晋歇下了。
靳水月的身子还算好,虽然病了,但养了几天就完全康复了,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多了。
“额娘,陪我们出去玩吧。”安安兴冲冲跑了进来,拉住了自家额娘额手,笑着说道。
“天太热,过两天就是六月了,仔细别中了暑气。”靳水月摸着女儿的小脸笑道。
“只是清晨在外头的树荫下玩玩,一会太阳毒了,我们就回来。”安安笑嘻嘻说道。
“好,额娘陪你们玩。”靳水月知道孩子们贪玩,她也不会去阻止,在旁人眼里,她家安安今年年底就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虚岁十二,应该多学学女红之类的,学学如何相夫教子,等着过两年嫁人了,可靳水月却不这么觉得,她以后要把自家女儿留在身边久一些,等女儿长大了,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懂得什么是儿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