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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在帐篷外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御驾就要出发了,其中一位太医才得了空,背着药箱小跑着,跟着苏培盛去了。
马车内,靳水月已经睡了过去,虽然睡的不是很踏实,时不时皱着眉毛,但总算比之前要好一些。
四阿哥一直守在她身边,尽管这样会让人说闲话,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反正这丫头再过几个月便是他的嫡福晋了,也无需太忌讳,更何况她病的这样重,他能不担心吗?他舍得走吗?
“贝勒爷。”马车外,太医看着四阿哥坐在里头,正握着靳水月的手,微微怔了怔后,立即低下了头。
“许太医,过来瞧瞧郡主如何了?”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环住靳水月的腰,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靠在了自己身上,他舍不得叫醒她,可她躺在马车内,太医又不能把脉,便只能如此了。
“是,奴才且来把脉。”太医又是一怔,不过这次很快回过神来了,立即向前探了探身子,将手指轻轻搭在了靳水月手腕上的丝绢上。
太医一开始还面带笑容,到后来脸色却有些发白了,他定了定神,收回了手后,看着一脸紧张盯着自己的妙穗道:“敢问这位姑娘,郡主这两日情形如何?”
“启禀太医,郡主是前儿个夜里不舒服的,昨儿个一早十公主就请了何太医过来,太医给郡主开了方子,太医院的人也一日三顿送了药过来,咱们一次都没有落下,郡主全喝了下去,可不知怎么的,郡主的病不见好转,人反而昏昏沉沉的,脸色也很差。”妙穗心里还是十分着急的,她伺候主子好几年了,从未见主子这样过,从前即便生病不舒服,精神头也是好的,不像这次,蔫蔫的,脸色也极差。
这许太医听了,脸色便有些苍白了,他立即从苏培盛手里拿过药箱,从药箱子里拿出了一根很细的银针来。
“贝勒爷请恕罪,奴才要仔细查验一番,需要以银针刺破郡主的手腕,取一点儿血。”许太医有些惶恐的说道。
四阿哥一听要取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平日里本就是不怒而威的人,这会子更把太医吓得够呛了。
“取吧。”四阿哥看了看靳水月有些苍白的小脸,心里不知道多心疼,可越是这样,他就喜欢她快些好。
记忆中,这丫头无论身处何种环境,永远都是开心快乐的,那份从容淡定,足以感染任何人,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虚弱过,正因为如此,他迫切的希望她好起来。
银针刺破手腕上的血管,还是很疼的,可靳水月愣是没有醒过来,这让四阿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的疑惑也更深了,她这是怎么了?
可紧接着太医的话就让他疑惑顿消,同时又愤怒无比了。
“启禀贝勒爷,郡主中毒了。”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四阿哥差点儿没把这马车给掀了,若不是靳水月还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他真的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看着盛怒的自家主子,苏培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家主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再大的事儿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可每每遇到郡主,一切就都变了。
“奴才也不知。”许太医立即跪了下去,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道:“依奴才之见,昨儿个何太医来看诊时,郡主应该只是轻微的风寒之症,后来才中毒的,奴才仔细给郡主把脉了,郡主所中的毒,毒性不大,而且中毒时日很短,当务之急是给郡主解毒,请贝勒爷放心,奴才有十足的把握能替郡主解毒。”
“查,立即好好查清楚,然后送解毒的汤药来,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四阿哥沉声喝道。
“是。”许太医应了一声,立即退了下去,。
这样的动静,靳水月都没有醒过来,四阿哥抱着她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苏培盛,立即去御前回一声,免得一会御驾便要启程了。”四阿哥深吸一口气对外头的苏培盛说道。
一旦御驾启程,他们都得跟上,这样太医便不方便给靳水月抓药、熬药,更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而靳水月此刻已经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梦了,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车内一片昏暗,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躺着,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妙穗……妙穗……。”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午时那会子,妙穗和她说今儿个傍晚就能到热河行宫,现下怕是已经到了,因为她感觉不到马车再行走。
“郡主。”正在马车外头坐着打盹儿的妙穗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一下子走上前来掀开了马车帘子,本想看看自家主子如何了,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暗了。
“来人啦,快进来掌灯。”妙穗立即对着外头喊道。
片刻之后,有两个粗使的宫女拿了烛火进来,并点燃了帐篷里面的烛台。
直到这时候,靳水月才发现自己的马车居然在帐篷里头,怪不得马车帘子被掀开后,一点儿冷风都没有吹进来呢。
“妙穗,我们这是在哪儿?”靳水月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
“咱们还在中午歇息的地儿呢,郡主您可好些了?先喝口水润润喉吧。”妙穗见自家主子已经很清醒了,脸色也好了许多,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即奉上了一杯温水。
靳水月接过水来一饮而尽,虽然觉得浑身还是没有多大力气,但是也想下马车走走了。
妙穗才扶着自家主子下了马车,四阿哥就从外头进来了。
“四爷,你怎么在这儿?”靳水月看到四阿哥后,还微微有些吃惊呢。
方才妙穗说她们还在中午歇息的地儿,也就意味着御驾已经启程离开了,大约因为她病着,所以留了下来,可四阿哥怎么也在这儿?难不成是众人都在这儿歇下了?
四阿哥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丫头还真是没良心的丫头,亏他求了皇阿玛,才能留下来照顾她,陪着她,他方才不过是亲自过去督促太医熬药了,这才一刻钟的功夫,她醒过来就不认他了。
“郡主,皇上他们早就离开了,您中了毒,是四爷求了皇上,带着您留下医治的,四爷方才出去叮嘱太医给您熬药了。”妙穗倒是清清楚楚的,立即柔声禀道。
靳水月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怪不得四阿哥方才一脸郁闷的看着她,感情人家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倒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个……我怎么会中毒?”靳水月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特别说某人用那种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能说点别的了,想来想起,只能问这个了。
☆、362。第362章 干嘛亲我
靳水月的话让屋内的四阿哥和妙穗两人都变了脸色,到底是谁下的毒,不仅她满心都是疑问,就连四阿哥查了大半日也没有个定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打从昨儿个起,太医派人送来的第一碗药里面有有毒。
其实说有毒还严重了一些,其实就是有人在太医给她开的药方子里面多加了几味药,以至于好好的良药变成了有毒的药,索性都是药材,所以毒性并不重,许太医做的解毒药靳水月才喝下去两碗,此刻人已经完全清醒了。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我了。”靳水月闻言瞬间纳闷了,连她家四爷都查不出来,还真是让人很意外呢。
“药是太医亲自抓了,熬制的,自然……太医因事务繁多,所以并没有一直看着火,是由几个小太监和粗使宫女们轮番照看的,那十余个奴才,我个个都问过了,暂时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四阿哥倒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会不会是太医抓好了药后,被人掉包了,亦或者药被送过去熬制的途中,让人多加了几味药上?”靳水月低声说道。
有人要毒害她,虽然她逢凶化吉躲过去了,可靳水月心里面还是很不爽快的。
“也有可能。”四阿哥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此事若是换做在京中亦或者宫里,他肯定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了,可关键是现在出门在外,根本不方便查探,所以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凶手。
“慢慢查吧,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的。”靳水月心里倒是有几个怀疑的对象,只是她现在人还有些虚弱,等她完全康复了,一定会把那个算计她的人给揪出来。
不过她心里真的挺郁闷的,好好的出去玩儿,半路上竟然就被人害了,这算不算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关键的是,这才在路上呢,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小命,足可见的那人是多么的怨恨她了。
到底是谁呢?是太子和太子妃吗?还是和她有嫌隙的八福晋?亦或者四阿哥的侧福晋李氏?
“不行不行……。”靳水月忍不住摇了摇头,她一想太多就有些头晕了。
“怎么了?”四阿哥立即上前想摸摸她的额头,瞧瞧她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靳水月摇了摇头,看了看这大帐篷,再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马车,真有些囧了,这马车要赶进这帐篷来,怕是废了很大的劲儿吧,她家未来夫君还真是有耐心,有本事。
“妙穗,请许太医进来瞧瞧。”四阿哥可不敢大意,午时那会,这丫头也一个劲儿的说没事,结果人就昏昏沉沉的醒不来了,还是让太医看看比较妥当。
许太医查看了一番后,只说靳水月是余毒未清,需要好生歇着,四阿哥便赶着她上马车睡了。
这可让靳水月苦闷不已,她睡了大半日了,这会子实在是睡不着了,幸好四阿哥还在一旁陪着她说话,不然她都要无聊死了。
“皇上他们已经去行宫了吗?”靳水月靠在马车内的枕头上,撑着下巴看着四阿哥问道。
“嗯。”四阿哥闻言轻轻颔首,这丫头虽然中了毒,病的重,但是众人是不可能留下来等她的,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求了皇阿玛,留了下来。
四阿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流言蜚语会越来越多,但是那时候情况危急,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靳水月方才也往外头看了,这儿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是驿站,这只是中午时众人暂时落脚的地儿。
因为是御驾出行,所以有许多人提前打点,这一处便是早早准备好的营地,只是御驾一过,许多帐篷都被撤走了,只余下两个给他们用而已,留下来保护他们的人也只有十来个侍卫。
“看你身子康复的如何,若明日一早太医说可以启程了,咱们便启程,若是不能,你再养两日吧。”四阿哥看着靳水月柔声说道。
靳水月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拖后腿了,有点不好意思呢,特别是他,这些日子****都伴驾,有时候夜里要么陪着皇帝下棋,要么陪着皇帝看书,父子之间总能说些贴己话,增进感情,她知道她家四爷是有野心的人,如今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好事儿,可现在却留下来照顾她,不知道他心里面有没有一丝遗憾,不过靳水月心里那点儿忐忑,在看到他眼中的关切和笑容时,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在夫君心里面是最重要的,靳水月虽然来自未来,可在这方面还是不能免俗。
既然他愿意对她这么好,她何必想那么多,自寻烦恼呢?
“你先歇息片刻,饭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