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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片草场,井镜可说是了若指掌。
虽然较其他人晚起步,他却是很快便驾着猎车冲入了围猎圈中。
这时,围猎的马队已经开始行动。
草场上,万兽奔突。
麋鹿、兔子、狼、狐狸……
不管是本就是猎物还是原本是狩猎者,这会儿,都成了目标。
箭镞飞窜,银光恍若流萤。
一时有落单的小兽被盯在地上,便有负责捡取猎物的兵士将其捡走。
因为各猎车上所用箭羽颜色不同,也不用担心之后计算猎物之时会有差错。
风满天和风满楼原本就是事事较劲,哪一个都想压倒对方,成为皇上风中鹤最看中的人。
猎场之上,更是不遣余力地拼命狩射,为得自然是那猎王的头衔。
猎车上,风满袖探手抓住了井镜将军手中的马缰。
“我们也不能输吗,金将军,我来掌车,您来射狩!”
井镜侧目看他一眼,轻轻松开了手中的马缰。
看风满袖拉着马缰,虽然看上去很吃力,却表现出十足的努力。
井镜心中对于这个纨绔王爷,也不由地生出几分欣赏。
抬手从身上取出长弓,他便搭箭上弦。
慕容无双知道风满袖的底细,自然明白他的所谓吃力不过是伪装罢了。
心知这车尽管看上去似乎是歪歪扭扭,却绝对会比其他所有的猎车都要稳妥。
嗖!
这时,井镜箭已离弦,车前不远处尘烟中的一只成年狼立时被直接钉倒在草地上。
井镜的箭一开弓便没有住。
红色箭羽的箭矢几乎是连支射出,野兽便一只接一只倒下。
看着满草地上晃动着的红色尾羽,风满天和风满楼并其他几辆猎车上的狩猎者不由地生出不甘之心。
输给风满袖和慕容无双这样的组合,让他们脸面何存。
再加上井镜为人正直,这两位皇子几次派人收买拉拢,他都是不予理会。
新仇旧恨加在一处,只让众人眼中冒火。
废柴加废柴等于奇迹?!(4)
“撞他!”
风满楼最先向赶车的手下下达了命令。
在他看来,以风满袖的能力,驾车已经算是勉强,只要稍有外力冲撞,他们的猎车立刻便会失控。
风满天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风满楼的猎车斜着冲过来的时候,风满天的猎车也从另一个方向斜冲了过来。
两辆猎车迅速形成一个夹角,便要挤住风满袖三人的猎车。
“王爷,拉紧马缰!”
井镜大声提醒道,一边说着,一边就闪身向风满袖身侧冲了过去。
慕容无双一眼便看出这二位王爷的伎俩。
脸上清清淡淡地不起波澜,心中却是升起冷笑。
想玩撞车,就让你们撞个痛快!
手掌在袖中迅速弯幻指形,两道风刃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辆夹过来的猎车车下。
慕容无双弹指间,那风刃便同时掠过猎车的车轮。
尘土飞扬,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稍闪即逝的风刃,更没有人注意到车轮在飞驰中已经丢掉了一小块。
看似无害的一小块,却足以令马车改变方向,失去原有的平衡。
两辆马车不约而同地向内转弯,伴着一阵刺耳的声响。
不等挤到慕容无双所乘的猎车,风满天和风满楼二人乘坐的猎车便撞到了一处。
急速前冲之下,猎车的力量也是惊人的。
如此一撞,只把车板和轮子都撞碎了,便是有人发现那轮子的异样,也只会当成是撞车的结果。
“呀!”
风满袖假意惊叫一声,身子突然就向一侧歪去。
他看似是控制不住地歪倒,左手中的马缰却没有松开。
这一倒之下,刚好将前奔的马儿急转出一个接近直角的弯。
猎车擦着两辆撞在一处的猎车驰过,毫发无伤。
马车剧烈地晃动,慕容无双身子一歪,直接摔倒在风满袖的身上。
知道平安躲过,风满袖这才将手中的马缰松开。
井镜忙着冲过来拉住马缰,将猎车停住。
废柴加废柴等于奇迹?!(5)
无论是风满袖的假摔转弯,还是慕容无双的故意跌倒。
看起来都是那般的自然。
无论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事后人们提起那日,总是要忍不住地赞叹这两位王爷确实是幸运的人!
“干得不错吗!”
在风满袖头侧耳语一句,慕容无双这才扶着车壁直起了身子。
风满袖只是邪邪地扬起了唇角。
刚才她向他摔下之时,眼中毫无慌乱,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二位王爷,没事吧?!”
井镜担心地向二人看过来。
“怎么会有事呢,金将军难道不知道,本王是傲龙国最幸运的人吗?”
一边说着,他就侧脸看向了慕容无双。
“再加上凤灵国最幸运的九皇子,咱们怎么可能出事!”
慕容无双在心中暗笑一声,目光却是滑向了灰头土脑,从猎车残骸中爬出来的风满天和风满楼。
“井将军,看来,今天的猎王非您莫属了!”
经历如此惊险之事,这两位仍能谈笑风生。
井镜的眼底不由地闪过赞赏之色。
在他看来,面前这两位传闻中的“废柴”,反倒比大皇子和四皇子有出息多了!
“二位王爷扶好!”
不再说多,他直接抖缰驱动了猎车,向着兽群追了过去。
追到兽群之后,他直接用脚踩住马缰,手上长弓左瞄右射,一只接一只的野兽便连续不断地倒下。
猎车所过之处,红色箭羽遍地摇曳。
负责驱兽的士兵们不时发出赞叹的欢呼。
整个围猎场内,只见那辆红色华盖的猎车如龙游海。
呜——
收猎的号角传来。
井镜收弓回手,重新牵住了马缰,拐转车头返回缓坡的方向。
缓坡上,风满天和风满楼俱是一身灰土,显得狼狈不堪。
从猎车上走下来的风满袖和慕容无双却是神情自若。
不多时,便有侍卫急步上前,跪地通报。
“启禀皇上,猎物已经统计过了!”
“结果如何?”风中鹤沉声问道。
儿臣想要井将军!(1)
“回皇上,猎物一共四百零二头,其中身负黄色箭羽者五十只,身负蓝色箭羽者六十只……”
听这侍卫如此一说。
风满天和风满楼脸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
黄色和蓝色,分别是他们所用箭羽的颜色。
“身负红色箭羽的猎物一共一百一十九只!六王爷名下的猎物最多!”
侍士扬声说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字。
红色箭羽,那可是风满袖和慕容无双所在的猎车上箭羽的颜色。
风满天和风满楼眼中同时闪过不屑。
“启禀父王!”
风满袖笑吟吟地上前一步。
“那猎物虽在我的名下,事实上却全是井将军的功劳!当然,这其中多少要加上儿臣和慕容公子的一点好运气!”
风中鹤朗笑出声,目光便赞赏地看向了井镜。
“金将军照顾两位王爷的同时,还能射下如此多的猎物,当真是今年‘猎王’的不二人选!”
井镜大步走上前来,不是谢恩却是请罪。
“末将没能照顾好二位王爷,险些致二人受伤,还请皇上治罪!”
“撞车之事纯属意外,你能临危不惧,保护二位王爷,已属不易!”
风中鹤抬手从身边太监手上取过象征着“猎王”的金弓。
“井镜为朕操练骑兵,今日又夺下猎王之衔,特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另加封一品大将军,可带兵器在宫中行走!”
“末将受之有愧,其实那猎车……”
井镜还要再说那猎车并不是他改变了方向。
风中袖已经抢着截住了他的话头。
“井将军,此时不谢恩还等什么,难不成你要拒绝皇上的赏赐?!”
“末将不敢!”
井镜忙着就叩头谢恩。
看着他从风中鹤手中接过金弓,风满天和风满楼二人,目光中俱是闪过寒色。
不等井镜起身,风满袖已经再次开了口。
“父王,儿臣和慕容公子虽然不善骑射,怎么说也是和井将军在一辆车上,您是不是也要赏赐我们些什么?!”
儿臣想要井将军!(2)
侧脸将目光移到风满袖的身上,风中鹤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宠爱。
“那是自然,不过袖儿你想要什么赏赐呢?!”
风满袖邪气地扬起唇角,目光玩味地看向了刚刚起身的井镜。
“儿臣想要井将军!”
看井镜愕然地抬脸向他看过来,他脸上笑意愈浓。
“我的意思是,想让父王将回京后,王府的安全之事交给井将军负责!”
他不解释还倒罢了,他这一解释,反而让他的要求显得越发暧昧起来。
风满楼唇边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风满袖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任谁都会产生奇怪的联想,他自然也不例外。
“皇上,依儿臣之见,此事十分可行,毕竟,六弟的王府也不能总是交给御林军看守,不如,就让井将军专门负责六弟和慕容公子的保卫好了!”
既然这井镜不是能被收买的人,那就让风满袖把他毁掉好了。
风满楼很高兴这块绊脚石被移走。
风满天自然是和他同样的想法,忙着就附和道。
“是啊,父王,儿臣也赞同四弟的看法,井将军武功了解,保护六弟最合适不过了!”
风中鹤的目光淡淡地划过三个儿子,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深沉。
“好!井镜,从今日起,你便随在袖儿左右,负责他和慕容皇子的安危,若有差错,朕绝不饶你!”
在一众皇子大臣异样的目光中,井镜恭敬答应。
慕容无双静静站在风满袖身后,心中却是生出疑惑。
风中鹤绝不是那种可以将江山社稷轻易放到一边的人。
如此轻易地便将一员猛将送给好男风的儿子,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
便是宠溺也不至于宠溺如此啊?!
难道说,风满袖的真实面目,他也看穿了吗?!
“无双,在想什么呢?!”
风满袖的声音打断了慕容无双的思考。
熟悉的面容!
慕容无双回过神来,只见风中鹤在一众臣子的陪伴下转回大帐的方向。
其他的年轻人们便四散开去的,有的行向山下设立的靶场,有的便结伴骑马游猎。
只有井镜侍立在不远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她和风满袖,赫然已经进入了守护人的姿态。
“没什么?!”
慕容无双轻轻摇摇头,目光便看向了草场上的人群。
注意到靶场附近的人群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