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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仔细一想,又怀疑上珍贵妃了,毕竟就现在的情况,他真要出事,珍贵妃才会得了便宜。
“陛下,臣妾一直恨珍贵妃,恨她把臣妾逼到绝路,但现在臣妾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臣妾什么都让给她,只求她能留辰儿的孩子一条活路,不要像对小六那样赶尽杀绝。”沈馨玉又道。
“你胡说什么!都说了小六的死跟珍贵妃无关!”周昭又训斥道,却已经不像当初那么严厉了。
“皇上觉得臣妾是胡说,就当臣妾是胡说好了,臣妾这次来找皇上,还想请皇上帮臣妾一个忙,让臣妾去见见去见见珍贵妃,给她道个歉。”沈馨玉道,脸上是绝望混合着苦涩:“哪怕是臣妾的子女孙儿变成庶人,臣妾也认了,只求他们能活着,我愿意向她磕头认罪。”
沈馨玉一句没提魇镇之术,不过她这么说了一番话,却是让周昭再也没法怀疑她了。
珍贵妃没道理要自己死,皇后更没道理要自己死,那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昭一时间想不明白,沈馨玉却又道:“求陛下成全。”
“皇后想去就去吧,不用跟朕说。”周昭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陛下在,我去了恐怕连门都进不了,谁不知道在这宫里,珍贵妃的话比我这个皇后的话有用多了?”沈馨玉苦笑,然后又看向周昭,微微皱眉:“陛下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莫非身体还没好?太医不是陛下您说没事吗?”
太医是说没事,但那是因为那些人什么都查不出来!周昭烦躁地很,当下道:“朕身体不好,皇后应该会很高兴吧?”
“陛下就算厌恶臣妾,也不用说这些,臣妾巴不得陛下长命百岁,好歹能护着臣妾的子女。”沈馨玉苦笑道。
周昭对珍贵妃愈发怀疑
“皇上陪臣妾去珍贵妃那里走一趟吧,珍贵妃被陛下要求闭门思过,陛下也该将她放出来了。”沈馨玉道,脸上满是惆怅:“她毕竟是三皇子的母亲。”
周昭同意了。
听到周昭同意,沈馨玉当即心下一喜,要知道她原本都打算要是周昭一直不同意,就告诉周昭珍贵妃这些日子食不下咽之类了。
而她之所以这时候让周昭去珍贵妃那里,一方面是为了栽赃珍贵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珍贵妃已经吩咐了人要让周昭在今日午时“发现”她的长春宫里发现那用做魇镇的人偶了。
午时快要到了,珍贵妃想让她万劫不复,她自然要提早做好准备。
沈馨玉坐上了周昭辇车,这车子也就皇后能和周昭同坐了,而她自从坐上去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旁边穆凌拿着的镜子,当然,别人看来她是在发呆。
珍贵妃时常会跟人说些隐秘的事情,刚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沈馨玉很想带着周昭去看看,让周昭见识一下珍贵妃的真面目,然而这很难。
珍贵妃耳目众多,她和周昭有点动静根本瞒不过珍贵妃,周昭也不可能会愿意和她一起去偷听珍贵妃说什么,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
“我到时候会把这两个娃娃藏在她床下,你见机行事。”穆凌观察了一下珍贵妃闭门思过的房间,当下道。
沈馨玉没说话,只是眼神柔和了一些,而周昭还满身阴郁地坐在旁边。
周昭不可能不阴郁,他得了怪病不说,还发现自己那处不中用了!他的那处要是不能恢复,他以后不就跟太监无异了?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事……
一直持续的怪病和这些日子对魇镇之术会带来的后果的恐惧,已经快让周昭承受不了了。
周昭正觉得浑身难受,突然在清醒状态下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几个地方针扎一般的疼,他几乎下意识地就跳了起来。
“陛下,您没事吧?”沈馨玉担心地问道。
周昭盯着沈馨玉看了几眼,发现再也不疼了,才道:“我没事。”他话是这么说的,一双手却不可避免地颤抖了起来,对那个敢魇镇自己的人更加地恨了。
周昭和沈馨玉很快就来到了珍贵妃的住处,而与此同时,珍贵妃也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珍贵妃看到沈馨玉,当下请安问好,同时也已经注意到了周昭神情的变化。
她对周昭是非常了解的,看到这一幕,自然知道周昭怕是又被沈馨玉说动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特别容易偏听偏信。
周昭微微愣了愣,才道:“平身。”
珍贵妃站直身体看向周昭,沈馨玉看了珍贵妃一眼,却是突然跪倒在地:“贵妃妹妹,我有事相求。”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珍贵妃的眼里闪过狐疑,连忙上去扶沈馨玉,两人正拉扯着,沈馨玉突然道:“床下那是什么东西?”
“床下?”珍贵妃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床下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又能有什么东西?莫非是沈馨玉动了什么手脚?
但这不对,沈馨玉要在她的宫殿里动手脚容易,要在她的床底下动手脚却绝无可能,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闭门思过,唯一进过房间的可就只有几个心腹!
“陛下,床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沈馨玉捂着胸口,满脸恐惧地看着周昭。
周昭一愣,立刻就让身边的老太监上前:“你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是,陛下。”那老太监应了一声,艰难地趴下身体看向床底,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还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最终,他带着哭腔喊道:“陛下,魇镇之术,是魇镇之术啊!”说到后来,这老太监看着都快晕过去了,不过他到底还是没真的晕了。
床底下的娃娃被这个老太监抖着手拿了出来,这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头发是用人发做的,咧着嘴看起来极为诡异,其中那个男娃娃全身插满了针,另一个女娃娃却只有胸口插了一根针。
第70章 第六个故事(7)
沈馨玉一开始从未想过要用魇镇之术来对付珍贵妃,毕竟这魇镇之术牵连非常广,一旦被发现被闹大,少不得要牵扯很多人。
她最先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让周昭因为得怪病怀疑上珍贵妃,然后她让人把宰相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事情透露给周昭,自然就能让怀疑自己“中毒”的周昭打压一下珍贵妃一系。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毕竟周昭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在她和太子都废了之后,周昭肯定就会对三皇子和珍贵妃不喜了——见识过自己那些兄弟为了皇位发疯的样子的周昭,对皇位可是非常重视的。
偏偏珍贵妃为了往她身上泼脏水,竟然想出了巫蛊这样阴毒的法子,要是从她的长春宫里被搜出点什么东西,那她就算长着一百张嘴巴也辩解不了。
而且她是拦不住那些可能会往她的寝宫里藏东西的人的,毕竟珍贵妃手上的人手很多,而她就算有穆凌的镜子,也监视不了所有人。
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看着那两个自己亲手做的人偶,沈馨玉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皇上……”
皇六子去世之后,沈馨玉就常常觉得心慌胸闷心口不舒服,还因为这个睡不好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开始太医都说这是因为思虑过重伤心过度,前些日子又被查出来是因为中毒,现在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胸口被扎了一针的女娃娃身上。
周昭根本就没听到沈馨玉的话,只是盯着那两个娃娃看,只觉得韩汗毛倒竖,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然后才颤抖着问道:“这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
那老太监根本就不敢把周昭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只是将两个娃娃捧到了周昭眼前,让周昭得以看清这两个娃娃。
周昭看到那个男娃娃被扎针的地方,顿时就想起了来之前自己突然的疼痛——他痛的位置,竟然跟这个娃娃扎针的地方一模一样!
该不会他们来的时候,这珍贵妃就在对“他”动手,然后情急之下随便往床下一塞吧?
他和皇后都是不用向珍贵妃行礼的,于是珍贵妃就以为别人都看不到?
周昭又看向那个女娃娃,沈馨玉是皇后,要过千秋,因而沈馨玉的生辰八字他一直都没忘记,眼前这个可不就是?
珍贵妃这是要他们死啊!太子已经没救了,他们再死了,这宫里不就珍贵妃最大了?
周昭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看着珍贵妃的目光也愈发的冷厉,一副恨不得要吃了珍贵妃的样子。
珍贵妃在看到那两个人偶之后就已经满脸苍白,她刚打算用魇镇之术将皇后彻底打趴下,没想到就在自己的床下搜出了这东西……到底是谁?
珍贵妃仔细回忆,都怀疑上几个心腹了,却又一一否决,她的那些心腹都是跟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绝不可能害她:“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什么都没做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在这偏殿里闭门思过不能出门,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又日日有人给你打扫,谁能陷害你?”周昭的两只眼睛都红了。
“皇后娘娘刚才怎么会突然朝我跪下?是不是就是为了指出我床底下的东西?”珍贵妃直接看向了皇后。她是一个很清醒的人,这会儿自然也就第一时间抓住了疑点。
沈馨玉一直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她听到珍贵妃的话都险些反应不过来,顿了顿之后才看向周昭:“皇上,臣妾……臣妾……”沈馨玉用了吸了几口气,才总算缓过来:“臣妾离珍贵妃的床远着呢,哪有本事把东西放在珍贵妃床下?提前放的就更不可能了,珍贵妃的房间里被擦得纤尘不染,还能发现不了两个娃娃?而且谁能帮臣妾在珍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周昭也是相信沈馨玉的,刚才沈馨玉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沈馨玉根本不可能去陷害珍贵妃,至于以前……
沈馨玉能在珍贵妃的宫里让丫环往泥里埋个娃娃往角落里塞个娃娃他信,往珍贵妃的床底下放娃娃……这绝无可能!
周昭这么认为了,也就对珍贵妃更加厌恶气恼,几乎恨不得将珍贵妃掐死当场。
珍贵妃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想要解决这件事,而周昭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弄死珍贵妃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皇上,奴婢在长春宫找到魇镇之物了!”
周昭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当下问道:“什么魇镇之物?在哪里发现的?”
那来回话的也是个太监,还是周昭的心腹,他面对周昭,一五一十地就把情况汇报了:“陛下,奴婢搜查了一遍长春宫,最后在长春宫后面的一颗小槐树下找到了这魇镇之物。”
那太监捧着的依然是个扎了针的娃娃,上面也有他的生辰八字……
“皇上您让人去搜查长春宫了?”沈馨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昭,然后捂着心口咬牙道:“皇上您觉得臣妾会魇镇您?臣妾就算恨极了别人要用这种手段,要害的肯定也是秦珍儿这贱|人!”秦珍儿就是珍贵妃的本名。
周昭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沈馨玉和珍贵妃都害了自己,但现在再一想,就有所怀疑了,珍贵妃这儿的人偶是放在床底下的,沈馨玉那里的人偶却是埋在花园里,哪个更可信一目了然。
更重要的是……周昭还没回话呢,就又有人来了:“皇上,我们又在长春宫的书房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