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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怔了一怔,随即便就失笑,将我手从他唇上拿开,轻声问道:“你怕什么?”
吓!你说我怕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他既对我装傻,我便也不与他说正经话,咧嘴笑了一笑,答道:“我不怕什么,只是红袖睡眠不好,这好容易才睡着了,咱们就不要再吵她了,你说是不是?”
李雄扬了扬眉梢,这才应道:“好。”
我又问道:“你刚才说听闻我什么了?”
李雄敛了脸上笑意,看我两眼,轻声道:“听闻你要离开。”
呦!他整日不见踪影,不想耳目倒是挺灵。
我颇有些意外,瞧他正打量我,忙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不是谣言,我是要离开此处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二天的事情吧。”
“为何?”他问。
我笑了一笑,反问道:“你都听闻我要离开了,难道不曾听闻那真的苏合转世寻来了?”
“便是那苏合转世寻来了,你也一样可以留在谷中,只要……”他说着顿了下,垂了垂眼帘,才又继续说道:“只要那黄袍怪是真心喜欢你。”
黄袍怪是不是真心我不敢确定,不过,他既能邀我与他在此间相守一世,想必的确是有些喜欢我的。
我闻言也不觉沉默下来,想了一想,才答李雄道:“这事一言半语难以说清,总之是苏合转世寻来了,黄袍怪不能对她失信,我呢,则不想留在此处掺和这事,索性就与黄袍怪一拍两散,各寻欢喜去!”
“各寻欢喜……”李雄喃喃,忽地问我道:“你对他可有半分情谊?”
他这话问得我愣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同时又觉此人真是奇怪,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吹箫,竟是询问我与黄袍怪的八卦事。我笑了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嘲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倒是个热心肠,没准与红袖能成知己。”
许是没听出我话里的嘲讽之意,他只盯着我,再一次问道:“你对他可是有情?哪怕只得半分。”
他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实在惹我生疑,我忽想起那夜黄袍怪也曾变作他的模样来试探我,心中顿生警惕,问道:“你不会就是黄袍怪变的吧?”
李雄被我问得愣了一愣,这才摇头道:“不是。”
“真不是?”我仔细打量他,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些破绽来,“那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只问我与他的事情?”
他忽地笑笑,反问我道:“难道他曾假扮过我?”
这话把我问住,黄袍怪的确是假扮过他,可那情景实在不好向人描述,总不能与李雄说当时黄袍怪变作你的样子来诱惑我。李雄仍在看我,我心中忽地灵机一动,想起个辨别真假的法子来,便就与他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俩住在崖底时,第一顿饭吃的什么?”
“一些果蔬,河鱼,还有一碗白饭”他弯唇轻笑,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剩的,你本是盛了给地精吃的,瞧我过去,这才假意让给了我。”
那白饭的确是前一顿剩下的,而且还不大够,我老脸微热,又道:“你既然说起地精,不如就召它出来给我瞧瞧,怎样?”
李雄转过身去,面朝着廊外,手上掐了个决,向着地上轻叩两下。就见如在崖底那次一般,他所点的那处地面荡出圈圈波纹来,紧接着,一个二尺来高的灰衣小人从波纹中心慢慢爬了出来,正是那在崖底与我烧火做饭的地精!
地精先是向着李雄跪倒叩拜,抬眼间看到我,却是愣了一愣,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我“吱吱”乱叫。
我笑眯眯地看它,又向它挥手打着招呼。
地精蹦了两下,忽地用力吸了吸鼻子,似是嗅到了什么气味,面色一变,立刻就钻入土中不见了。
我看得愕然,问李雄道:“它怎么跑了?”
“此间妖气过重,它怕被妖物捉到。”李雄淡淡答道,又回身看我,问:“这回可是信我不是黄袍怪所变了?”
我笑笑,点头:“信了。”
“那你可能告诉我,你对他是否也有些喜欢了?”他又问。
我真是被他的执着打倒,无奈问道:“你真这么想知道?”
他缓缓点头,“想知道。”
我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关心我与黄袍怪的事情,不过,他身份特殊,既不算这谷中的人,也不是外面凡人,再加上又经常消失不见,倒是个聊天的好对象。我回头看了看内室方向,见红袖那边并无动静,这才与李雄说道:“行,你等着我,我出去与你说!”
我回身去穿了外衣,想悄悄出门,却又怕开门声惊动红袖,索性就又回了窗前,直接越窗而出。李雄看得愣怔,直到我出声叫他,这才赶紧伸手来接我,又问道:“冷不冷?”
我内里穿得单薄,乍一出来,颇觉寒冷,忙在地上蹦了两下,这才笑道:“不冷。”
他看我两眼,却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披上。”
“不用!”我忙推辞,不想他态度却强硬,直接将那斗篷裹到了我的肩上。我只得笑着道谢,又道:“走,离这远一点,我们慢慢聊,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雪夜清凉,两人缓步下了台阶,我四下里看了一看,瞧到了院角那几树梅花,旁边有桌有凳,倒是个聊天的好去处,不由笑道:“就去你刚才站的地方吧。”
李雄未言,只默默陪着我往那边走。
我想了一想,道:“上次你走得匆忙,也没顾得上问你,你与那黄袍怪到底是什么关系?至交好友,还是沾亲带故?”
李雄默了片刻,反问我道:“你觉得呢?”
我算是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都会再把问题丢还给我。我笑笑,有意说道:“叫我说,你们既非好友,又非亲戚,说是仇敌,反而更像些。”
他微微挑眉,看我两眼,也不觉失笑,道:“虽不是亲友,却也不是仇敌,如果非要定下一个,那便就是故人吧。”
“故人……”我轻声重复了一遍,不由笑道:“这倒是个好称呼,既可有仇,也可有恩。”
李雄也是微笑,点头道:“不错。”
我顺着他这“故人”二字,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道:“既是故人,那可知他与苏合到底有何纠缠?又因何许下一世姻缘之约?”
不想李雄却是警觉,闻言瞥我一眼,反问道:“你想知道?”
第34章 呦!“正主”来了(6)
瞧瞧,他这反映就说明他不想答我这个问题。可越是这般,我心中反而越是好奇他们几人前世的纠缠,索性大方点头,答道:“很想知道。”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梅树旁,我随便选了个石凳坐下,抬头看他,见他仍是立在那里垂目不语,便就直言道:“虽不知你为何深夜至此,又为何关注我与黄袍怪的事情,不过,你既然想他人与你实话实说,那就须得自己先敞开心扉才行。”
他抬眼看我,默然不语。
我想了一想,又与他讨价还价道:“不如这样,你答我一题,便可问我一句,只要你无虚言,我也必定句句实话,可好?”
李雄又看我两眼,这才淡淡说道:“苏合曾与黄袍怪有恩,为着报恩,黄袍怪应下了她的‘一世之约’,却在赴约之时因事耽搁,误了约期。待他再赶到奈何桥,苏合已是投胎,追之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得占了此山,将苏合的转世之人摄来此处,以圆盟约。”
我忽地说道:“他不是因事耽搁,而是当时身受重伤,无法赴约。”
李雄闻言惊讶,诧异看我。
我笑了一笑,又道:“那崖底便是黄袍怪养伤之处,他十六年前到此,正是苏合投胎之时,又在崖底一住十五年,除了伤重难愈之外,怕更是为了等苏合转世成人。”
李雄默了一默,才低声叹道:“你竟都猜到了。”
只要把前因后果略一联系,这事并不难猜,我只是不懂那苏合到底对黄袍怪有何恩情,能叫他许下一世之约。我还当一谈报恩便就喜好以身相许的只有俗世女子,又或是那瞧中书生美貌的女鬼狐女,不想黄袍怪一个大妖怪竟也有这般爱好,倒是难得!
没准,他也是瞧中了人家苏合美貌,却打着报恩的旗号,又做出种种姿态,好似人家姑娘求着他一般。真个脸大!也得亏长了那么一副丑模样,但凡他再长得好些,还不知要多祸害多少好女子!
思及此处,我心中竟有无名火生,低低冷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丑人多作怪!明明是占便宜的事情,却非说是报恩,好不要脸!”
李雄那里面色一时颇有些古怪,呐呐道:“他其实并不喜苏合,何来占便宜之说?”
“不占便宜,只为着报恩嘛!”我冷笑,又道:“那报恩的法子多了去了,怎地就非要以身相报?”
李雄看我,似是犹豫了一下,才道:“是那苏合提出来的。”
“苏合提出来的?”我不觉惊讶,万万想不到竟是这般情形,不禁又问道:“竟是苏合挟恩求报,要黄袍怪以身相许?她竟也眼瞎么?”
李雄噎了一噎,似是颇有些无语,道:“许是吧。”
过得片刻,他忽又问我道:“你呢?”
“我什么?”我反问。
他淡淡横了我一眼,“你问我的话,我已答了,可我问你的话,你却还未回答。”
他几次三番问我对黄袍怪是否有情,越是这般,我越不愿答他,于是便就笑了一笑,瞎话张口就来,“就黄袍怪长得那个模样,但凡长点眼睛的人,都瞧不上他,我好歹也是个公主——”
“实话!”他忽地打断我,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又道:“我未与你说半句假话,也不想听什么假话,你若骗我,不如不答。”
他就那般盯着我看,眸光中有难言的执拗,只又重复道:“我想要听实话。”
我默了一默,叹一口气,答他道:“我也眼瞎。”
他仍怔怔看我,过的片刻,才有笑意从那眼中缓缓荡开来,一刹那间,万树花开。
我好久才能回神,颇觉有些尴尬,忙就又问他:“你这是为黄袍怪打探消息来了?”
否则,为何非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对黄袍怪是否有情,与他何干?
不料他却是摇头,含笑道:“不是。”
我不觉挑眉,真的是糊涂了,瞧他并无解释的意思,只得嘲弄地笑了笑,又道:“看来你也是如红袖一般,天生的热心肠!”
他那里仍是微笑不语,我却被他笑得有几分恼羞起来,便激他道:“你高兴个什么劲?我又不是对你有情!瞧瞧你这长相,比黄袍怪好了不知多少倍,又与我同住崖底多日,对我也算照顾有加,偏我对那青面獠牙的黄袍怪生了情愫。你自己不觉失败吗?我若是你,才没得闲心管别人闲事,早就寻块豆腐去撞死了。”
李雄竟丝毫不恼,只笑着问我道:“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黄袍怪什么?说来我自己竟也没有答案,坐在那里苦思冥想了半晌,却也只能恨恨答道:“什么也不喜欢,只怨自己眼瞎。”
李雄依旧笑而不语,我自己却忽生烦恼,从那石凳上站了起来,气道:“不聊了,回去睡觉!你也早些点走吧,小心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