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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浔愣住了。
多奇怪的事啊,明明平日里最是热情撩人的个性,她却从未直白言明过爱意。
是因为愧疚么,还是因为不敢面对,或者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太过慎重,其实或许原本这些原因都有。
七窍玲珑心的姑娘,每一窍都很复杂,复杂到就连她自己很多时候都是迷茫的,只是他不逼迫她催促她,她也也就安然待在自己的壳里回避纠结,享受当下。
只是早在那日的地底山洞里,她的壳就已经碎掉了。
无论内里如今是多么柔软脆弱她也愿意暴露出来,全心全意的捧着送到那个让她痴恋让她心疼的男人面前,或许她还是藏着许多秘密犹豫不能让他知道,但是如果他想知道她的感情,她一定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爱的。
她说:“…嗯…我爱的。”
微微干涩的嗓音,带着些许据局促和不安,安浔之前并没有想过自己的首次告白会是这样不大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说爱。
对面那只黑沉的眼还在盯着她看,目光交汇,她不知此刻的她看着如何,是否表现得足够坚定,是否很好的展现了自己的感情;
安浔想,原来把完整的自己教给对方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想,原来担心一份心意不被认可,原来害怕一段感情无法延续,是一件这么吓人的事…
“爱么?”
黑暗里终是传来清淡男声,他轻轻应了她。
应过片刻他开口,说其实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想,你应该是爱我的。
那不是三两句的言语,一两天的相伴可以沉淀下来的东西。
他是个人,有感觉,会分析,朝夕相对,很多感情,特别是这一次安浔回来,他更用心也更渴求的去体会,仿佛也能从日常的很多事里抓出他想看到的光亮,但是这些光亮足够大么?
他不确定。
好像他是一直走在黑暗边缘的那一个,好不容易挣扎出来,身后却有很多无形的手在拽着他,他很难受,好像一丁点变故都能打到他,却是要很多很多的付出和证明,才能给他安全感。
霍城静静看着眼前的姑娘。
她的眉眼也沉浸在同一片黑暗里,比他的更清晰一些,她看着依旧那么漂亮那么美好,像是什么污秽黑暗的东西都沾染不到,他发觉自己其实由衷的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下去。
他开始不再期望她来到他的世界,他害怕他的世界弄脏她,也不愿他的猜忌污染她,更不想自己的不安和恶意最终毁了两人过去所有的美好,他忽然就不想努力,也不想再挣扎了。
她就一直这样干干净净的定格在他的记忆里就好。
而他,如果他要不起她,那么他就不要了,也好…
“安浔,我想你是爱我的,我就这么认为了。”
他轻轻开口,轻轻的告诉她,那一瞬他的表情淡得,让安浔忽然有些心慌。
就那样淡然的望着她,细细看着她,他像是把这世上最好的他最珍惜的所有都用眼睛描绘后放入心里,接着他开口,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我就这么认为,然后我就放手了。
“安安,我放手,我们到此为止吧。”
…
到此为止?…
什么意思?…
安浔微微瞪了瞪眼睛,那一瞬大脑空白,她几乎是完全没有弄明白霍城的意思。
他还在望着她,安静的,漠然的,几秒之后安浔从震惊中回神,脸色倏然苍白!
霍城和她不一样,他不是随便把分开挂在嘴边的人。
霍城和她不一样,她原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她,在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不是也说不出分开么,他为了她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是因为他怀疑她又“出轨”了?!
“不是的阿城,你听我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看到的那些,那些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浔急着开口,语气难掩慌乱!
“我今天是出去买菜的,然后我觉得超市的鱼不好,我都是坐车到青山路那边的菜场去买的,那里的鱼比较新鲜,我买了两条回来!”
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黑漆漆的袋子里装着两条杀好的鱼,她没有骗他!
“然后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在菜市场门口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因为鱼腥味很恶心,我就去商场买了新衣服换上…”
说到这里安浔微微垂下眼,这是她第一次因为骗人而满心恐慌。
一边恐慌她一边告诉自己,虽然她没有说实话但是她也没有对不起霍城,她是为了他才去杀人的,但是她怎么能告诉他她晚归是跑去杀人了呢,她是有错,她不该骗他,但是她没做更坏的事,特别是那种让他提出分手的事,所以她不接受,她完全不接受!
安浔焦急得抬起头!
“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刚刚开车的那个人有什么?…不是的,那个人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虽然你不认识,但是,但是他有女朋友的,真的!我可以带他和他女朋友来见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提着手里的袋子,安浔慌忙往前一步,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又卑微!
这是她的报应么,因为她之前太肆意妄为所以报应来了,她伸手用力掐住霍城的手臂,抬头望上他的眼!
“阿城你信我,那个人只是帮我去买了小鱼干,因为我今天出门答应Friday的结果忘记了,我看时间来不及了才拜托他,然后他又送我回来,我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真的!”
“还有之前,阿城,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那些照片,还有我要分手的事,其实都有内情,你信我,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抓着他,恳求他,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过他,霍城有一瞬茫然。
其实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他甚至没有办法完全听清楚安浔说的话,他的幻视和幻听症状有一阵没一阵,这时候忽然耳朵里都是轰鸣,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微微呈现扭曲,他仿佛听见安浔的声音,在耳边嚷着,要他信她…
只是这其实已经不单单是信不信的问题。
门厅入口处,此刻两人死死纠缠,安浔手中的袋子掉了,几个小猫罐头咕噜噜滚出来,Friday似乎也察觉到情况异样,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出来查看,安浔死死掐着霍城的手腕,都望了他的伤,她正在努力道歉,告诉他她以后会更加注意的,去哪里都会先告诉他,她再也不会无故失踪了…
安安…
安安…
像是一声声叹息,扭曲的光影间,霍城在心里念着那个名字。
其实他又怎么舍得,如果不是真的无计可施,他又怎么忍心?
只是他真的觉得很无力,无论对于现状还是对于他自己,安安你知道么,我现在能认真听你说话,好好看看你的样子,都做不到…
“其实你说的对的,我有病。”
他望着她,忽然开口。
不是颓然的语气,只是淡漠陈述着事实。
那只青黑的眼里是最平静的情绪,深得看不出半点端倪,他微微低着头,垂着眼,像是认真望着她的脸。
“安安,我有病,发病的诱因太多,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作。”他平静跟她说。
“今天不过是你回来晚了,我就突然不对劲了,我之前出门去找你,你知道么,我幻觉严重到看什么都不是原本的样子…”
那只墨色的眼动了动,安浔从内里看出一抹虚空,她也愣着,听着霍城缓缓在耳边道。
“包括我现在对着你,其实我都不能好好听你说话。”
“安安,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其实我很多都没有听到,我听不清,也看不清你了…”
说着,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眷恋,伴随最后的叹息,他缓缓伸出手,轻轻触上她的脸颊。
那个动作那么温柔,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他温柔轻抚过她的脸,眉目间浅浅扬起一抹黯然。
“发病之后,我的情况会很糟糕…比如现在,其实我整个人都是乱的,你看我很正常,那都是药物的作用。”
“我吃了安定,也吃了抑制幻觉的药,吃了很多很多药,所以我现在显得很平静。”
说到这里霍城甚至偏头轻笑了一下,微带着异样。
“但是安安,其实我并不平静,我很危险。我脑子里想的所有事,都是你绝对不想知道也绝对不能知道的。”
话落他抬起冰冷的眼,直视上她的眼,一片平静的容色中终有丝丝疯狂的气息从黑沉中央渗透出来!
那里才仿佛藏着真正的他,被药物被理智,被最后的情感所禁锢的他,望着她,他沉默两秒,浅笑着一字一句道。
“比如你知道么,在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到那边的鞋柜,脑子里第一个闯入的念头,是那里头有把枪。”
“所以安安,你快点答应,然后快点走吧。我要的根本不是解释,我要的…恐怕是你永远也给不了我的东西。”
所以…这是威胁?!
安浔此刻的大脑也一片混乱,只是霍城的这番话,这段时间缓冲,到底是让她从最初的惊惶无措里慢慢缓和下来。
她开始一点一点理清了思路,听懂了霍城大部分的意思。
她发觉今晚霍城的确很不正常,他反应有些迟缓,讲话也慢条斯理,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而他最不正常的地方,是他说着说着就把所有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他让她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告诉她他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刚刚看到的画面怀疑她厌恶她,他提出分开,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因为他不想伤她?
是啊,否则他干嘛说枪,否则他干嘛一直强调他的病!
所以其实他还是顾念她对不对,他今天受了很大打击,人也在最混乱的时候,反倒是表达出了更多更真实的自己,他是害怕伤害她才提出分开,所以他还是在护着他,所以他还是很爱她,对不对?!
巨大的狂喜冲上了安浔的脑瓜!
这样的喜悦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姑娘本就充血大脑开始更加疯狂的运转,本就歪曲的脑回路也开始更加扭曲的回旋起来,是啊,刚刚才在密林深处虐杀了两人的丫头怎么可能在很稳定很正常的精神状态,她想,霍城爱她呢,她想,那她死也不要离开了他了!
对啊,死!
死嘛,既然他已经主动提出来,那就一起试试看?!
安浔忽然抬起头。
“你要的东西,我永远都给不了?阿城,你确定?”
她忽然幽幽道。
霍城的思绪是断片的,此刻混沌的大脑只够他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却远远不够他迅速对安浔的话做出反应。
他愣着望她,根本还来不及说话,结果安浔忽然动了,她一个箭步冲到那鞋柜前拉开最上层的抽屉,哗啦一声,飞快就从里头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来!
霍城被安浔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脑子还在昏沉身体却是条件反射先一步动了,他猛地扑过去一把钳出安浔持枪的手,意图把手枪夺下来!
却是不知是因为他的伤还是如何,安浔的力气竟是比他预想的大很多,她在他握上枪托的刹那反手一扭,骤然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