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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心如铁僵硬,根根手指都嵌入到她细嫩的皮肤里,除了窒息安浔已经感觉到咽喉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人的颈项很脆弱,而杀惯了人的都知道怎样用力就能很轻松的拧断一个人的脖子,你看,只需要往旁边轻轻一掰…
那一刻安浔发觉她竟是有些期待最后那阵锐痛的到来!
她知道人被拧断脖子时骨骼错位的触感,也听过那一瞬间伴随的轻微咔嚓声。
她一直觉得那声音脆弱得很悦耳,她甚至觉得当脖子断掉后,颈项和头颅间将会呈现出来扭曲角度,诡异得合她心意,像是牵线人偶一般,如果再配上她的脸,估计会很漂亮!
安浔的所有疯狂似都在疼痛催生的此刻剧烈奔涌!
掐死她吧!就让霍城亲手掐死她吧,她这样激动的想!
她从来都不在意他人的死亡,而这一刻她发觉她似乎连自己的都不在意了,她在幻想一个死得很好看的结局,一定比她一个人损耗尽了这具身体油尽灯枯的死去要更好,她越想越觉得兴奋难当!
恶意,疯狂,生无可恋,这一刻所有负面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剧烈缠绕,霍城心底的魔鬼在叫嚣!
他想弄死她!就在这里永远堵死她那张说出狠毒话来的嘴,就在这里,捏碎她那颗已经不再装着他的心!
这样就没人再会爱她,这样就没人再能得到她!
他带走她的尸体,放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她每天只能对着他一人,然后她就永远是他的,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霍城想着笑出来!
他就知道他不该忍,他就知道把事情交给那个一味只会宠女人只会忍耐的自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早该放他出来,早该让他主导一切,这样他们早就舒坦了,无论是想要的女人还是想要的生活,全部都能得到!
那一瞬眼底嗜血的杀意伴上嘴角冰冷的笑意绘成最艳最致命的图,霍城扬手,将掌心下的姑娘死死压在死亡最边缘!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扭曲至极的时刻,身边却是忽然横来一阵凛冽劲风,一人手持军刺从黑暗中飞跃而出,刀锋调转,直直攻向霍城的咽喉!
那一瞬间霍城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影杀。
他下过死令确保安浔安全的影杀!
不愧是“魑”最负盛名的杀手,那道攻击的角度和力度均是致命!
不得不丢下安浔反手回击的时刻霍城想起来,他命令影杀全力保护安浔的性命,清除一切可能伤害她的威胁,而这个死令里他并没有把自己排除在外。
其他的杀手或许还有自我意识,但是影杀没有,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当作工具饲养,只会无条件服从命令!
而此刻他就是那个威胁,是他要伤害安浔,除非他再次下令撤销保护,否则他的影杀会不遗余力的攻击他!
影杀的动作迅猛不比,其实她已经比正常情况下出手慢了许多,她原本并不认为首领会真的要杀死那个女人!
影杀的攻击很致命,暴走状态下霍城却亦是坚不可摧,他扬手甩开安浔的下一秒转身反拧住影杀的手腕,一击精准扣住她的穴位,再是飞起一脚狠狠踹上她的肚子,把人踢飞出去!
那影杀是个女人,力气偏小,格挡之下闷哼一声重重撞向身后墙壁,掉落瞬间还没来得及动上半分已是被狠狠掐住脖颈,一把砸回到冰冷墙面上!
殊死时刻,另一头,冰冷空气生生撕裂咽喉,安浔顺着墙壁滑落,剧烈咳嗽起来!
她的喉咙火辣辣的疼,整个人头晕脑胀四肢酸软,她浑身都是冷汗,像是刚刚从水里被打捞起来,胸腔深处窒息的感觉犹在,她在触上空气的那一秒不自主的猛烈喘息,再被呛得流出泪来!
那咳嗽声缓缓拉回了霍城的理智。
那一刻一个诡异念头浮出脑海,刺痛他本就疼痛难忍的神经!
难道他还是不愿她死掉么?…
即便今晚闹成这样,即便他已经精疲力尽觉再也找不到任何坚持下去的理由,在最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的影杀,却是他在潜意识里给彼此留的后路?
这条后路,又是他在期待着什么?…
霍城死死掐着影杀的脖子,那一刻他眼中疯狂的杀意更盛,愈发不稳定的情绪暴露的却是愈发动摇的内心!
此刻的霍城是禁锢的那个自己,很少被释放出来。
这个“他”虽是精神分裂症的产物却极具自我意识,甚至像是有着独立人格,行事作风狠辣无比!
长久以来霍城一直压抑着“他”,也一直以为这个部分的自己已经在慢慢消失;消失在安浔出现之后平静的生活里,消失在他不用再惧怕的世界,一点一点,和隐忍的他融为了一体。
而今晚却是安浔再度逼出了“他”!
“他”从恶言相向,到占据主导,如今掌控他全部的神经!
“他”即是幻觉也是真实的他的一部分,代表他最阴暗的内心,是啊,就像她说的,他有病!
他本就是神经病,也就本该自私狂妄凶残冷酷,不该再对她有半分怜悯!
“滚!”
齿间摩擦出这阴冷一句,霍城扬手攥着影杀的衣领将人一把摔入身后的黑暗里!
“滚远点!”
他再次下令,身后风声消失的下一秒,他低头,用那双血红的眼死死盯上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姑娘。
她看着是那样的脆弱。
之前凶狠的一刀刀往他心口捅的张狂都去哪里了?此刻她脸色惨白,脖颈上一圈触目惊心的淤痕,眼泪都咳了出来,楚楚可怜的,却依旧精致漂亮的,像个风雨吹打间残破不堪的破布娃娃。
也许之前都是他对她太好了,好到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而她更是行差错步,踏过了他的底线。
她不是说他有病么?
黑暗里,霍城缓缓勾唇笑起来。
她都没真正见过他有病的样子,怎么能信誓旦旦说出这种话?
笑着,他俯身拽住安浔的手臂,一把将人提起来,拖拽着走进前方幽冥般的黑暗里!
——
今晚恐怕是重生以来安浔最狼狈的一夜。
前一刻她叫嚣得像个疯子,这一刻她无力得像个傻子,她料想过激怒霍城后最坏的结果,当然此刻她并没死成,久未服药的身体已经损耗到极致,她之前不过虚张声势一念强撑,此刻毫无招架被拖拽着一路前行!
她的鞋子掉在了半路上,头发散落得像鬼一样。
她的裙子上沾着血污,脸上也是,她喉咙受伤只能发出低哑愤怒的呜咽,她企图挣扎,被霍城狠狠抓起来,毫无怜惜的甩上肩头,那个动作直接卸了她一条胳膊,她的胃撞上他的肩膀疼得连连干呕,头晕目眩血腥的气味充盈而来,她无力垂下手去…
她被带回枫林棋院。
大厅的保安看见两人吓坏了,却是不敢劝阻也不敢报警,眼睁睁看着面如阎罗男人扛着奄奄一息的女人进了电梯!
安浔被霍城带回家,她一路昏昏沉沉,直到最后时刻才猛然惊醒!
她被摔落在一个漆黑冰冷的房间里,屋外的灯光从半掩的窗帘透进来,她没来得及看清四周景物,忽然肩头一紧,霍城扣上她的肩膀一瞬把她脱臼的关节正了回去,剧痛袭来安浔惨白着脸痛呼出声,再跌回到冰冷的地面上!
她那么狼狈那么可怜,一袭白裙躺在他身下,湿漉漉的发丝粘在苍白肌肤上,看着就像案板上脱水濒死任人宰割的鱼。
暗处,那双清冷的眸子俯看而下,欣赏这般的软弱无依。
下一秒霍城微微俯身,就在他周身凉薄的气息方才靠近的刹那,身下奄奄一息的姑娘竟又突然睁眼,凌冽眼风中她扬手以迅猛的姿态一个肘击朝着霍城的脑袋横扫过去,身下同时抬腿,膝盖狠狠撞向他的小腹!
那攻击速度之快角度之狠,看来她当真已经气极!
只是她的力气远不够对抗他!
困兽之斗,上方的肘击只是幌子,下方的膝击才是安浔拼尽了全身力气的最后一搏!
劲风横扫而来的时候,高处的男人眸色冷凝,他没躲,侧脸撞上她的手肘被狠狠打偏过去,身下他那只冰凉如铁的掌心却是准确无误一把扣住她的膝盖,向上一拧一提,以一个非常羞辱的姿态将她打开!
那一刻安浔身心俱颤,她毕竟是女人,随着这个动作难以抑制的羞耻席卷全身,烧灼她的神经!
就是在这不该迟疑却迟疑的瞬间,下一刻她忽然感觉脚踝一麻一沉,耳边传来清晰声响,惊怒之下她用力抬腿,竟是发觉脚踝处多了一圈四指宽的铁环,铁环之上连接粗重锁链,随着她的动作锁链砸落到冰凉地板上,锵锵作响!
安浔彻底呆住了,慌乱中她拼命挣扎几下,只换来锁链愈发刺耳的动静!
那一刻她终于瞪圆眼,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听见高处传来极轻的一声嗤笑。
霍城咽下嘴里的血。
当他掐着身下姑娘的下巴轻轻抬起来,逼迫她与他的目光对视,他开口,呼吸间都带着血的味道。
“今晚藤本千佳给我下了药,之前在二楼休息室,她闯进来,我差一点就把她认作你了…”
那平叙的声线散在安浔头顶上方,和此刻男人血腥的表情很不搭。
安浔愣住,甚至忘了挣扎。
他凝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会来找我,但是你没有。我以为今晚过后我们会和好,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
他淡淡开口,淡淡说到,说话间他脸上的戾气一点一点褪去,那双漆黑又猩红的眸子里映不出她,也不会再映出往日里他对着她时会有的任何感情…
“我当时多害怕,担心你若是知道我差点吻了其他女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但是现在我想,其实这些并不重要对不对?”
“你不在乎的事,我就也不在乎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见得必须有爱情,安浔,我们有很多种形式,可以选的。”
当他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上她的脸,滑下,落在她淤肿的颈项间,安浔用力睁大眼,从上方那黑沉眼底看出疯狂痴迷。
她鼻息间萦绕着他血的味道。
那鲜血里浓香的暗意越来越重,令人目眩。
微微扬起嘴角,笑过,他清清淡淡的嗓音就落在她头顶上方,他说你知道么,我很早就动过杀你的念头,不止,一次!
“我订做过一口很大的玻璃缸,也买好了能灌满它的福尔马林,我幻想哪一天能把你泡进去,就只给你那么小的一个地方,”他笑着拿手戳戳她的脸,“你说,以后你还能再去哪里?”
他甚至研究过解剖学,考虑过将她的身体和内脏分开保存。
他还想让她在往后沉睡的时光里能够睁着眼,每天都看着他,但是据说眼球和肌肤保存的要求不一样,还据说要做到自然,最好是切除眼皮,他有些动摇,因为他很喜欢她长长的睫毛…
像是沉浸在了存尸的幻想里,霍城有片刻失神。
随后他再次清醒过来,冲她很好看的弯了弯嘴角。
今晚他似终于自我解放,心底辛苦压抑的秘密全部倾倒。
“你来找我那一晚,我收到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你和那个男人,在那条巷子里。那天晚上你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