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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不自觉曲起的时候,忽有绵麻凉意,从指尖蔓至全身。
他说了这么多,她却没有听。
她只在意藤本千佳痛不痛苦,并不在意他。
那一刻不知为何这样一个诡异的念头冒出来,刺痛了神经。
V432 她最爱的仇恨和力量!
如果说要让安浔给自己的感情下一份定义,她会说,他们的确是越来越好了,她的心,却也是越来越脱离掌控了。
——
静静的,安浔平躺在微凉的大书桌上,望着高处霍城愣然望着她的眼。
那一刻她发觉,他心里觉得此刻的她很陌生。
之前他说了那么多话,无非是想告诉她,她是他的唯一,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其他姑娘。
他之所以没有赶走藤本千佳,是因为藤本建司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有守护藤本家的责任。
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怎么可能没有朋友亲人,不和任何人有任何牵扯呢?
藤本建司,他虽不是霍城的父亲,却代替他父亲培养了他,所以他希望她能够体谅,接受他对养父的报恩。
而他也保证会处理好所有,不会让她不开心,因为她对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话,本该让大多数姑娘理解赞同,心满意足。
可惜她似乎并不是那些大多数姑娘。
她想,她为什么要去管那藤本建司如何?
还有藤本千佳,她一个病怏怏的大小姐都能等了五年又七年,还能大老远的跑来临江打扰他们,他们各个都是他要负责的人,各个都得到他的庇护,那她呢,又有谁来守护她,顾念她的心情?
她还想,她心里的唯一和霍城的,大概并不是同一样东西。
霍城总是很坦诚。
他可以跟她掏心掏肺说很多这样温情的话,但凡她有半点不接受的,他都能耐心的哄着她,但是她不能。
要她怎么告诉他呢,如今她越来越想要的唯一,是他没有朋友,没有兄弟,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只有她一个。
所以她想他丢下义信,丢下霍家,丢下藤本建司,丢下身边所有人,甚至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永远就只守着她一个。
否则浮生尘世,有这么多东西牵绊他,到时他又怎么能信守承诺,做到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感情不到考验之时,永远只是一纸空文。
若是他说了她就信了,到时候独自伤心的,一定只有她一个。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他却还有那么多?
她想,如果真走到最后时刻,她或许还有唯一的选择。
若是他迟疑了,她也可以在终点来临之前,帮他做个决断的。
——
安浔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冷漠的光,没有半分情动。
霍城看着那样的眼神,握紧的指尖,指节在书桌上磕得生疼,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以至于无法判断他到底该做什么。
当两人沉默对望,下一刻她勾着他的颈项缠上来,轻佻的又想吻上他的嘴角的时候,他下意识一偏头,避开了。
安浔顿了顿,随即勾唇:“怎么了?”
她的语调还是轻扬着淡淡暧昧的气息,语气里却也缠上了丝丝冰凉的寒意,霍城低下头,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做了。”
他这是直截了当拒绝她了。
安浔静默两秒,弯了弯嘴角:“好啊,那就不做了。”
话落她撑坐起来,他双手却还压在她两侧,仍旧保持环绕姿势。
两人靠近,眸光并不交汇,安浔伸手推了推,霍城纹丝不动,下一刻她弯着嘴角手上用力,重重一下,把人推开来。
静谧的大书房里气氛变得很压抑,霍城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情绪晦暗不明。
安浔倒是一直在笑着,却比不笑更糟糕,她理了理裙摆,将先前扯下一半的拉链拉回去,轻拢了长发:“既然不做那我就回去了。”
霍城沉默抬眼。
安浔轻轻笑开来:“本来我就不想去你家的,那么远,去了明早我还得早起去上课,宁愿回寝室多睡会儿。”
她淡然解释,本哪用说这么多,无非也只是为了让他更难受而已。
近处那冷冷两道视线直直落在安浔身上,就像要把她烧出两个洞来,可是她怕么,她什么时候害怕过他生气了,安浔轻幽幽勾了勾嘴角,转身就要走。
“不用你送了。”
“你还是不信我。”
两道声线在微凉的空气里相撞,话落走出两步,安浔停下脚步。她没回头,黑色长呢外套一只包裹到小腿处,衬得她背影高挑,入眼冷淡。
“你要怎样才信我。”
身后又传来一句,看来他今天是没那么容易放她回去。
又有谁能想得到平素里半句话都不多光用眼神就能震慑人的义信大当家此刻会有这样的作态呢,他的其他方法落在她身上似乎从不管用,他一贯只会把人缠得更紧。
两秒之后安浔回头。
“如果没有我,你会娶藤本千佳吧。”
她不再笑了,清艳的一张容颜上什么都没有,问出这句话,语气甚至都不带丝毫起伏。
霍城一瞬皱眉。
不待他回应,她眉梢轻扬,自己接下话头。
“你不用解释,我自己有脑子会想,当年藤本千佳那件事,她赖不赖定你是一回事,你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你当初觉得娶或不娶都可以,你又怎么会干脆揽下这个烂摊子?”
“当年山田组在京都日益壮大,藤本家更是一时无两,你替藤本建司打江山自然也不是白打的。义信你要,山田组你也要,你的那个杀手组不也早就被你收归听你差遣了么?阿城,当年你胃口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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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的美人悠然的笑,擦过朱唇的词句句句珠玉,冷冷点中当年玄机。
反正山田组是藤本建司一意要送的,他为什么不要?
反正藤本千佳是自己一意要等的,那就让她等好了。
那年的霍城心无杂念,更没什么感情牵绊,他去日本就为了积攒夺回义信的力量,被教导的亦是如何实现目标的各种手腕,他会一心扑在权势的争夺上再正常不过,而真正做大事的男人,心里又怎么可能只有什么非卿不可的女人?
在任何国家任何朝代,当男人们追名逐利的时候,风花雪月永远不过是过野烟云,女人的命运也永远只有锦上添花和弃如敝履两种。
藤本建司有心将山田组交给霍城,但他只相信联姻带来的稳固,所以当初霍城默认了藤本千佳的臆想,因为那符合他追求的目标。
之后倘若需要,用一场婚姻,换一个王朝,哪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所以为什么同样是多年的痴心等待,周静雅就不行,苏怡也不行,并不完全因为霍城冷心冷情完全把女人视为身外之物冷冷隔绝,还因为她们的“嫁妆”不够丰厚。
既然是对方要贴过来的,当然选择权在他。
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下他可以选择谁也不要;
也可以理所当然在需要的时候选择那个能给他带来最大利益的姑娘。
分析到了这里,一切都通畅了。
所以藤本千佳为什么能这么痴心又这么安然的等待上那么久,无非只是因为她的希望本来就最大。
就算当年的确并无婚约,但是山田组和义信的利益却是密不可分,她有理由相信自己婚姻和霍城的所求是向着同一方向的,她的等待最终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所以当半年前霍城前往日本回绝婚约的时候,藤本建司的反弹才会那么大。
因为他的确是撕毁了一个协定,谁也没想过他前进的路线会突然变了,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这期间有一个女孩错付了七年的青春。
她的付出,原是他默许的。
后来他改变心意,一切突然化作了泡影。
沉沉的,对面那双漆黑的眼底有暗色的情绪涌动,当年的一切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戳破,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阳光下,这些他本不在意的事,此刻终于刻入心底。
霍城终于发觉了,其实安浔并不在意他和藤本家的恩怨情仇,也不在意他的剖白他的心意,她满心满意,纠结的是藤本千佳。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知她是在意他曾经考虑过一场婚约,还是觉得藤本千佳的出现会动摇到他们的感情。
所以她是想说,他不忠?
还是每一次当有类似的姑娘出现的时候,她都要怀疑他一次,无论他承诺过什么,无论他平时怎么做,无论他疼惜她敏感多疑,已经多么倾尽全力来证明他对她的感情,她对他还是半点信任都没有。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他很想解释,说当年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将来会遇到她!
他不知道会出现一个姑娘让他情根深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放弃原本的计划,人永远只能在可预见的范畴内做出判断,他就算有错,也是不知者无罪不是么?
但是最终霍城却没能说出口。
这样的话,就像是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安浔。
就像是在强调我是为了你才做了这些事,我为了你还做了很多事,结果你还怪我?这样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真心是靠感知的,不是靠语言。
如果他说话从来传递不到她心里去,那么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沉默里,纠结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回旋,那双永远黑沉的眼里情绪蔓延,隐忍很深,对面,清冷的一双墨瞳,那半敛着流光的墨色里,又蕴着怎样的感情?
安浔忽然抬起头。
“那如果我不在了,你还会娶藤本千佳吗?”
浅淡的语气,古怪的问题,霍城静默两秒,沉沉开口:“为什么你会不在。”
话落,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阴郁,微愣两秒,安浔在心里冷冷又自嘲的笑,轻轻勾起嘴角。
那抹笑意冰凉,不知为何,那冷意看着明明叫人心寒,却又带着让人心疼的味道。
“谁知道呢…”笑着她幽幽道,“但是阿城,你最好不要骗我,无论我问你什么,无论答案是不是我想要的,你都绝对,不要骗我。”
“因为我本就是撒惯谎藏惯了秘密的,你有任何事瞒着我,有任何事欺骗我,我只要看你一眼,就全都知道了。”
——
那夜的谈话不欢而散,此后安浔离开。
她不要霍城送,他也就当真没送,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在两人矛盾之后没有第一时间伏低做小凑上去。
另一面,藤本千佳旧疾复发,被送回霍家别院,当晚又发起高烧。
市郊别院不像本家一样守卫森严,入夜后,藤本千佳看过医生,藤本齐真负责送人出去,当然守卫的等级低没见过藤本齐真,只当这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是个普通侍从,没多想就放了行。
通往别院的小路曲径通幽,一辆贴了窗纸看不到内部的黑车在暗处停泊了很久,直至副驾被拉开,带着凉夜寒意的男人沉颜坐进车里。
“计划取消。”
他淡淡一句简明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