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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就替霍凌风道歉,这家长的意识看来还挺浓,不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她真在意一句对不起有没有用,单凭这句没头没尾的歉意,怎么听都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袒护。
霍城是行动派,真惹了她的人,他不用说话背地里就能处理好。
开口说了,就等同于是把对方的错揽到了自己身上,这莫名的责任感让安浔心里不见得很好受,当然很早她就知道了,霍凌风能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还不死,依仗的也无非是霍城心底仍旧对他留着一丝顾念。
父亲是强奸犯,母亲被强暴生下的孩子,会有怎样的待遇?
莫锦心生子之后没多久就疯了住进疗养院,霍城离开临江的时候霍凌风已有六岁,那之前的六年,他们又是怎样度过的?
安浔犹记得霍家家宴那天晚上,她探听霍城和霍凌风的关系,他给她的答案是还可以,虽然面上看上去他对他这个侄子冷淡至极。
只是若真讨厌,弄死就好。
如不在意,又何必怒其不争?
归根到底,还是羁绊。
回头的时候,安浔透过不算干净的玻璃窗看到隐隐染红天边的朝阳,一个最开始就有的念头,在这一刻巩固成型。
那年霍乾忙着夺位,莫锦心生病住院,霍家莫家群魔乱舞哪有一个正常人,谁会来顾个本就是权力牺牲品诞下的孩子?
以当年莫锦心和霍城的交情,再考虑霍城的个性,安浔有理由推断,霍凌风这个小孩,在最初的几年,恐怕是跟着霍城长大的。
他是他带大的孩子。
就像当年莫锦心带大他。
后来他离开,把他一个人丢在了临江…
“安安…?”
耳边一声轻唤将思绪拉回。
歉意传达出去之后,气氛却似乎更加糟糕,安浔已经许久没说话。
捏着手机,霍城很紧张,等待的时间如同几世纪般长,他手心里都开始不自觉冒冷汗。
正要开口再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安浔的眉眼映着朝阳,生动的表情衬的眉目更加绮丽无双,笑着她微微偏头:“道什么歉,明天回不来么?”
轻柔一句,霍城愣住:“不是…”
“不是就好,那我等你回来。”
这一句绕开话题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霍城犹豫是否要再深入解释,犹豫不到两秒就放弃了,他的肩膀已经松下来,安浔的态度让他很没志气的松了口气。
耳边温和的女声还在轻轻绕:“明天你回来,晚上来找我吧,我在酒店等你。”
只是明天并不是周末。
“可以出来么?非双休你们不是要查寝么?”
安浔笑得不以为然:“我随便找个理由请假就好,后面要期末考了,我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嗯,那好。”
“嗯,那我等你回来。”
她又说了一遍,话里坦然又微带着依恋的情绪似乎很好传递,霍城低头的时候,忍不住轻轻扬起嘴角。
两人都心照不宣再不提起昨晚的事,无论它是否重要。
有些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逆转的事,就像有些感情因为太过重要,因为珍惜每一天相处的时光,就会变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愿再被破坏掉。
“好,那你等着我回来。”
…
安浔挂掉电话,远远的实验室里,躺在仪器椅上,安溪身上已经用上了越来越多的检测器,她手边立着一个架子,里头的血袋已经半满。
安浔望去的时候,第二通电话打进来。
安浔换只手,翻出另一只手机。
“喂,喂大老板啊,你怎么一个晚上都不接我的电话啊,我给你传过去的图你看到了么,我跟你说啊,真的不是我们不卖力…”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传来的男声带着低哑,像是一夜没睡。
“我们本来以为就是去调戏个小姑娘,哪知道会出这么多事?后来还惹到临江义信的人…老板我跟你说,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可能不知道,临江义信真的惹不起啊,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啊,惹了他们我们小命都难保,拿再多钱又有什么用?而且你之前也说了,我们的任务只是去调戏小姑娘…”
“想说什么,一句说完。”
电话那头冷冷女声打断男人的絮絮叨叨。
靠,之前还觉得这单生意好做,帮人敲打敲打情敌就能的一大笔钱,哪知道弄成这样!
男人在心里愤愤赌咒一句,努力不表现出来:“那个,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其实你让我们去调戏人小姑娘,我们已经去了,事情也做了,你也没说要调戏到什么结果才算成功对不?所以那钱…”
“那钱就算你赚到了,今天晚上汇到你账上。”
干脆一句话落,对方利落就挂了电话,男人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苦水慢慢磨呢,结果电话那头一下静了,他拿下手机看了看都反应不过来。
身后一个兄弟小心翼翼凑过来:“怎么样刚哥,老板怎么说啊,钱要到了不?”
拿着手机的黄发男人抬头看他一眼,对了,那个小姑娘后来被义信的人带走肯定也没好果子吃,所以其实变相对方的要求也达到了?
想通这一点黄毛登时高兴了!
“要到了,钱今晚就到,走,哥请客,南桥小龙虾走起!”
另一头,挂了电话,安浔平静掰开老式手机的后盖,取出SIM卡来,拇指食指轻轻一掐就掰断。
其实安溪这个丫头,最初她把她弄回安家,并没有想到后续会有这样的发展,那时她不过是她找回去促成安家崩坏的催化剂而已。
后来小丫头开始异动,一会儿装小白兔勾引她男人,一会儿又一石二鸟借了安濛那把傻刀来捅她,倒是当真让她有些刮目相看,细致注意了,也就看出了这丫头藏在心里的小秘密。
两世为人,两世都是被人追着捧着的,安浔这样的姑娘太精明,谁对她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她看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本也并不在意,直到后来某天她去实验室送血,偶然听到了隋炘隋煜的谈话。
人在这世上,再呼风唤雨也不是无所不能,就像她无法左右重生的命运,她似乎也无法左右自己这具诡异身体的变化。
从那天起安浔心里就一直有了个结,也多留了份心,在她把该做的事前因后果都安排妥当之前,她已经开始半认真半消遣的把这个有点小心思也有点小变态的安家妹妹钓起来。
当然她若是有心钓个人,没谁逃得开。
安溪的存在于她,或者说于她的身体,有着肉眼可见的特殊性。
她当即拿了她的头发和自己的一起送去美国做了DNA全匹配,这项技术比普通的DNA检测复杂,花了不少时间,等到结果出来她确信安溪值得一用之后,便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首先用了点时间确认安溪对她的感情。
那时候安家已经崩坏,之前在安家的时候她为了笼络人心对人家嘘寒问暖关爱有加的,之后借着安家倒台的时机她突然就抽身而退开始若即若离起来。
这其实是很常见的勾人手段,但是安溪没试过,她显然很快就慌了。
她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她过来找她她不见,她费了好大心思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她看都不看就婉拒了。
如果真如杨柳所期望的,她们母女需要仰仗她,需要巴结她才能过活,那么安溪之后所做的所有亲近她的努力也无可厚非;
但是如果她真的只为了傍好她这个靠山,那么她就该只做让她高兴的事,绝不会在她们姐妹关系已经僵化的时候还逮住一个机会,就迫不及待跳出来再一次想要破坏她和霍城的关系。
所以是的,她都知道。
她知道她不上课,大清早倒三班车到酒店门口等她,结果等到她和霍城一起出现,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也知道她花了大价钱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那晚她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就等在学校门口,她拒绝见她的时候,其实她就藏在距离她不到二十米的那个大树后。
她还知道她买了很多她的衣服,化妆成她的样子,大半夜偷偷溜去夜店玩。
她更知道那天她和叶明炀见面,约定交货地点,那时她就躲在一墙之隔的卡座里偷听!
她当然会知道,因为那天她根本就是故意去的。
她选择了她回家必经之路上的餐厅,还是她等车的公交车站附近,她算好了时间地点,就等着她看到她,等着给她一个绝好的机会,等着她,自投罗网!
所以一切都是计,都是陷阱。
她的小妹妹,算计别人的时候却不知自己才是被算计最深的那个,那天她和叶明炀在理科准备室,而她在门外蹑手蹑脚的挂锁,这一切她当然也知道,因为她认人并不需要用眼,认她,只凭她血液里越来越浓郁的黑暗香味就可以了!
正是校庆那天的陷阱,让安浔明确了之前对安溪的猜测,原来她那么喜欢她啊…
同时那个陷阱也成就安溪最大的悲剧,她并没有成功,非但没有破坏她最想破坏的人,还被她的浔姐姐识破了,之后她再也不肯理她,甚至还报警逼迫她再不许去找她!
可以说在打压一个迷恋自己的人这方面,安浔简直天赋异禀经验十足。
她花了一点时间确认安溪对她的感情到怎样的程度,又花了一点时间,把她炽烈的心意,狠狠打落尘埃!
拒绝,报警,杨柳给予的压力,这一切的一切终于把安溪压垮,昨晚她再一次假扮成她的样子出门,而她,事先就为她准备好了又一次“救命之恩”…
来来回回,收收放放,欲扬先抑,画地为牢——她做足了准备。
这或许还是安浔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么费心。
她要的并不是颗定时炸弹,时时留在身边,时时都想着怎么左右她的感情,想着占有想着归属,这些可不是她一个卑微的追求者该奢求的。
她要的,是她收起爪牙,安分的留在她身边,为了她施舍的一根骨头就兴奋,为了她冰凉的一个眼神就颤抖;
就像她当初调教辛紫的狗狗,她要她摇尾乞怜,以能跟在她身后永远仰望着她的背影,就无比知足!
她说小溪,那你可以为了我去死么?
因为她的一句话,小姑娘当着她的面直接翻身就从八楼的阳台往下跳,当时她根本不知道以她的速度可以救回她。
所以你看,这样多好,崩坏得那么彻底,一身的血那么香,终于变得又忠诚,又可爱了~
…
安溪是幸福的。
又高兴,又满足。
此刻躺在秘密基地的实验室里,身上插着各式管子,她是真的不介意之后会面临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浔姐姐留下她了,她甚至成为了分享她最尖端秘密的几人之一!
她有用,她的血可以帮上她很大的忙!
她经受住了她的考验,获得了跟着她的权利,她再不会遗弃她,永远不会不要她了!
而这一切,统统都是霍城做不到的。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浔姐姐生病了,更不知道她有这样的秘密!
所以她终于,赢上了他一次!
想到这里,小姑娘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最真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