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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整天都异常忙碌。
清早的时候安家就接待了一批从外地赶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当然还有新郎安淮的伴郎团,一行人在安家拍摄了一段迎亲前的准备工作,随后前往秦家接新娘子。
中午时分到了秦家,自是免不了一番刁难和红包轰炸,按照司仪的安排整套接亲仪式准备,把新娘从秦家接到了安家,又装模作样的在安建邦的病床前敬了茶,最后一行车队才浩浩荡荡去往了承办婚宴的酒店,彼时已经是傍晚七点过。
按照常理,宾客入席之前新郎新娘是要一同在宴厅门口迎接合影的,结果秦可儿到了酒店先一步称不舒服要休息一下,自此关近了休息室再也没出来过。
安家邀请的不少宾客都是直接到酒店吃喜酒的,结果过来晃荡一圈连新娘子的面都见不到,寒暄的时候脸上难免带出不大自然的笑。
“你老婆啊我看就是个刁蛮的主,别人都觉得将来有了秦家帮衬安家能好,我看啊只要她将来不拖你后腿都是好的,大喜日子还摆脸色,这婚宴难不成还埋汰她了?”
宋灵韵以前对秦可儿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喜欢不喜欢也不表露在面上,总之是好声好气的供着,当然供了这么久也有了脾气。
这丫头今天过后也就正式嫁入他们安家的门了,以后就是她儿媳妇,家里怎么婆婆也是大过媳妇三分的,今天婚宴她还给安家落面子,以后别想她在给她好脸色看!
宋灵韵不满的抱怨一句,偏头看儿子一眼,却看旁侧的安淮轻轻勾着嘴角,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就这样淡淡目视着前方。
宋灵韵狐疑打量几眼,突然觉得儿子怎么看都一些不一样,嘴角那笑容看着怪,眼底的神色看着更怪,弄得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皱眉不敢再多话。
另一头,绕过人来人往的宴会大厅,旁侧一道关上的大门前,穿着一身淡紫色伴娘裙,安濛正在门外守候。
她的嫂嫂秦可儿就在里头,由秦母和几个闺蜜陪着,她和谁都不熟就先出来了,只觉得那里头的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
说伤感不是伤感说不舍不是不舍的,今天一整天那秦可儿都淡着一张脸。
这年头哪有新娘子结婚笑都不笑一个的,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嫁她哥啊?
正想着,安濛抬眼,一眼看见前方宴厅不远处,一抹娉婷身影幽幽闪过。
是安浔到了,她想了想这边人那么多,索性撂了摊子跟了过去。
V342 亡命鸳鸯!
安浔在宴厅方向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安濛找过去半天没看见人,狐疑又去卫生间兜了一圈,后来被宋灵韵叫住忙了一些迎宾的事。
另一头,装潢考究的休息室内,化妆师给秦可儿补好妆整理好头纱,调侃着笑道。
“新娘子啊,结婚是开心的事呀,你这样老是冷着一张脸,妆都要不好看了的。”
化妆师说笑一句,效果不大,化妆镜前漂亮的新娘子还是板着一张脸。
身后两个闺蜜都是前段时间试婚纱的时候见识过小夫妻闹矛盾的人,这时候也不敢言语,一旁秦夫人环着手,看着这几日情绪愈发不好的女儿叹了口气,开口给化妆师道了谢,让伴娘请化妆师去旁边房间休息下吃点东西。
几个伴娘得令赶忙跟着化妆师一道走了,大门关上,房间里只留下了秦夫人和女儿。
秦夫人是个明眼人,往化妆镜边的椅子上一坐,叹气开口:“这个婚约当初我和你爸都不看好,可是你非要结的,现在证也领了宾客也来了,就临门一脚里你别给我出什么岔子,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要学会负责人!”
秦夫人猜到女儿大概是后悔了,又或者是安淮做了什么事让她不开心了,最近她是觉得这小两口感觉怪怪的,之前她的生日宴上就有些貌合神离。
只是那又如何,结婚可不是儿戏,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家庭,断没有悔婚离婚这些杂七杂八的说法的。
今天的婚宴秦家的各路生意伙伴可来了不少,她和安淮法律上也已经是夫妻了,可不是说反悔就反悔的。
秦夫人话落秦可儿也不言语,坐在桌前双眼望着镜子,眸光淡漠而平静。
秦夫人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今天大喜日子秦家又是嫁女儿,她不能发火多少也有些不舍,顿了顿还是放缓了语气。
“可儿啊,婚姻婚姻,其实无非就是两人凑在一起过个日子,没有那么复杂的。安淮他对你好,爱你,你就也爱他,能和和美美琴瑟和鸣那是福气;安淮如果不爱你,以安家如今的地位他也是不敢对你不好的,你大可以端好架子,选着让自己开心的方式过,这也是当初我和你爸最终答应你们婚事的原因。”
这一段倒是推心置腹秦可儿以前可没听过,她缓缓回过头,对上秦夫人妆容精致的脸。
秦夫人露出了一抹微带着得意的笑容:“你和安淮结婚是我们低嫁他们高娶,以后安家谁敢拿脸色给你看?别说安淮,宋灵韵都不敢,你嫁过去一定吃不了亏!”
“你呢就放宽心好好把婚结了,之后就是过日子,其实都差不多的,你以为和我和你爸爸真的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好?其实到最后都是相敬如宾,互不妨碍而已——妈妈这么说,你懂了么?”
她这是教导她少把心思往感情上放,多了解自身的优势,多想想以后怎么样过最快乐。
这样的哲学放在普通人家可能并不合宜,但是像他们这样多商业联姻政治婚姻的家庭,靠着利益维系,有时候这样的心态反而能将事情简化;
大家都利益至上目标明确,共同努力之后各找各的乐子也是一种活法,总比之前的叶家等等,打着情深意重的旗号最后才发觉是南柯一梦要强吧,这便是秦夫人最想要女儿摆正的态度。
这番话掏心窝子,也算得上是女儿出嫁前母亲给予的忠告了,秦可儿淡淡望着母亲的脸,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关切和不舍来,最终顿了顿开了口。
“妈妈,那如果我有一个可以将来即幸福又美满的更好的归属,您会同意我去选么?”
这番话或许本来她是不打算说的,却是此刻秦母的表情给了她一些说的动力。
秦可儿话落对面秦夫人愣了愣,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是说,前几天我去见过关祺了。”
她幽幽说出这个名字,一双漆黑的眼迎上秦夫人一瞬呆愣的视线。
下一秒那本还含着丝丝母爱的双眸里忽然变天一样情绪翻滚,还没待说话秦夫人已经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什,什么?你去见过关祺了?!在哪里,什么时候?你们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去见关祺,你们不是,你们不是早就已经没有联系了么!”
秦夫人的反应无比强烈。
关家和秦家,自当年双子奸杀案之后就渐行渐远。
两家家长都觉得是对方的孩子给自家的孩子带来了不良影响,坚决反对两人再见面,随后秦可儿被送出国,关祺留在家中被父母看管,几年过去了两个孩子也没再有什么联系,家长渐渐的也放宽了心。
却是此刻秦可儿一句话掀起千层浪,把秦夫人脸上的端庄淡定全部吓没了,她慌慌张张一通质问,复杂的神色化作秦可儿眼底渐渐而起的一片冰凉。
她再次开口的时候神态如一平静:“我见了关祺,知道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我。他没有变,也不责怪我背叛了他,他还是愿意重新接受我。”
“妈妈,这个世上最爱我的男人就是关祺了,他从小对我就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对我好下去,我和他再一次才真的开心快乐,我不想跟安淮结婚了。”
秦可儿把心里话全倒了出来,并不像是在请求。
对面秦夫人越听越心凉,她也许早该防范这样的发展只是之前秦可儿一直闹着要嫁给安淮,她心思也就全放在了这件事上,还以为女儿有多爱女婿呢,没想到她却在背地里给自己使了这么大的绊子!
关祺…关祺!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就是关祺不行,她宁愿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容许她再和那个恶魔纠缠在一起!
“不可以,你嫁给安淮,然后,然后你们就回美国去,再也不要回来!关祺,关祺绝对不可以!”
秦夫人声嘶力竭的吼起来,眼看谈判是崩了。
若不是看在母亲之前稍许流露出来的温情,秦可儿连这番口舌都是懒得废的,此刻看着秦夫人仪态不在的模样她也不再多话,嘴角扬起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叫秦夫人心惊,她无措的一会儿,冷冷开口。
“你和安淮都已经走到这一步的,今天的婚礼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安淮再不济至少不是个杀人犯!”
“你若是还想过好你的人生就给我好好把感情断干净,再也不要和关祺车上任何关系!”
秦夫人狠狠话落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喘息得厉害。
她想了想,转身动手就把休息室的大门锁了,盘算着是把这件事告诉丈夫还是自己先顶着。
她心烦意乱,只期望一会儿仪式上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只要今晚能平稳度过她后面就给关家去电话,让他们好好把儿子锁起来!
白漆的大门在身后倏然关上,很快门外就传来悉索声响,是母亲把门给锁了。
原处,秦可儿坐在梳妆台前,姿势未变,低头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幽冷笑意。
杀人犯?
呵,只是他们难道不觉得,他们的女儿也是个杀人犯么?
她手上也是沾着人血的呀,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家庭还有安淮那样的男人承受得起的女人好么,除了关祺,除了她的关祺啊,这世上还有哪一个男人能配得上她呢?
想到的下一秒,秦可儿抬头,那张精致容颜上笑意已然扭曲。
她轻轻扯落头纱,站起身来。
没有多少时间了,仪式在即,很快母亲就会派人来严守她,她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的机会只此一次,她笑吟吟的转去沙发后方,抽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条结绳来。
她要逃婚!
就在婚宴当天,在仪式正式开始之前,把新郎丢在圣坛之上丢在所有的宾客面前,堂而皇之的和另一个男人私奔!
这是秦可儿事先和关祺计划好的一切。
能得到母亲的支持是锦上添花,得不到也没什么,不过只是再一次证明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她着想,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而已!
这样她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报复父母的逼迫安淮的背叛,而关祺更是要给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沉痛一击!
他们早已回到了彼此身边却是没有声张出去,等着的就是在这最佳的时机给所有人一个巨大的难堪!
秦可儿兴奋得哼起了欢快的歌谣。
她骨子里是个离经叛道没有半点下限的女人,私奔逃婚这样的事只会让她兴奋得难以自持!
她就要逃离这个牢笼了,扯断所有的枷锁,和心爱的男人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去!
他们有钱有爱情,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他承诺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他那双锐意难当的眼,吻上那张肆意张扬的唇!
穿着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