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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落齐晗就走了过去,几步到了车边,霍城将齐晗看上两眼,认出他来。
“班长?”
呵呵,齐晗笑了,伸出手。
“霍城啊,好久不见。”
“嗯。”
霍城伸手跟齐晗握了握,彬彬有礼的招呼方式,话落他还准备再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有人推开了掩埋在爬山虎下朱红色的大门。
几人都朝着那处望去。
流韵的后门里走出几个年轻的姑娘来。
忙碌辛苦了一天,她们各个打扮得都很休闲,随意绾着长发,凉拖踢踢踏踏,有人回头好奇的朝着他们这边打量,被害羞的同伴扯着几步跑远了。
随着最后一个姑娘出来,那里恢复沉静。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一股阻力把门顶了一下,从纪明磊他们仨的角度看过去,一只雪白的掌心伸过来轻抵在了门板上,再是稍稍用力,把门推了开。
那只手都很美。
手腕纤细又不显得过于骨干,藕节般的臂弯肤白却不觉得毫无血色,仿似夏夜浮水那最轻软的一方柔荑,还未触到身上,就已撩拨到心底。
光是看那只手,纪明磊就有那本事,认出这姑娘是谁来~
下一刻大门推开,神色清淡的美人儿踏着月光,缓缓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浅灰色背心裙,直筒式样,长至脚踝,身上再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
她原来是黑发,一头长至腰际的发丝在身后松松扎成一束,她举步,浑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地方,可能就属那双复古样式的凉鞋了。
却是这样最简单的装扮,反倒是衬托得女孩那张漂亮的容颜愈发精致起来。
她卸了妆,五官依旧比寻常的姑娘浓丽。
少了妆容的效果,干干净净的眉眼反而更加的清秀迷人,当她抬头,那双青黑青黑的大眼睛一瞬望来,像是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陆昊盯着姑娘,不合时宜的想到方才那支舞,微微羞涩的移开了视线。
只是她却也没再看他们。
只是匆匆一瞥,她的目光甚至根本没再他们几个身上停留,转身朝着巷子口走去。
她像是夏夜里一阵清凉的风,却又似乎过于冷了,很快就要消失在视野。
霍城在下一刻动了,他微微倾身在齐晗手臂拍了一下,说了句下次再约,话落绕过他们几个,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当然这也是除了裴钊之外,他们其他三人第一次看见霍城跟异性走在一起。
从来冷淡的他们当年的校草同学哇,似乎生来就有招惹桃花的体质,后天却练就了一身拒人千里的本领;
话说当年,从学姐到学妹,从本校到外校,从妹子到汉子,是多少人前仆后继杀上来表白啊…
同时,历数所有这些杯具们是如何扑的街也是裴钊同纪明磊这帮无聊之辈的恶趣味之一,当然此刻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挺新奇。
“原来还真是霍城的媳妇啊…”
陆昊喃喃开口,语气里似带着一抹说不上来的惆怅:“那霍城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自己的媳妇来夜总会跳舞呢?”
四人里陆昊最单纯,他甚至不太清楚霍家的背景,说出来的话自然幼稚。
他话落纪明磊笑了,是啊,霍城这人到底在搞什么啊,难不成还真被人姑娘给彻底拿下,到了让人为所欲为还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了?
啧,这一出演下去,可比当年那些精彩多了~
“走了,回吧。”齐晗在后头淡淡招呼。
“回了么,要不要再找个地方来一轮?我知道有个地儿晚上吃海鲜特赞!”
说着,那三人先一步撤了,裴钊独自留了下来。
等人走远了算算时间,他慢悠悠朝着前方巷子口踱了过去。
安浔今晚显然舞也是跳给某人看的气也是留给某人受的,这时候当然也会知道某人一定会在后门等着,这个作,自然也是要堂而皇之的继续作下去的。
反正这是霍城必须好好表现的时候,人哄不回来,打着脸也是要锲而不舍的天天往上冲——
这事,不可能这么好解决。
裴钊到的时候,前方两人已经闹得差不多。
安浔叫了家里的车来接,此刻已经拉开了车门。
而霍小城,反正他在媳妇儿面前一向怂,正挺的叩着安浔的手。
当然他不能太用力,被挽留的小女神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她很轻却很冷淡的伸手拂开阻碍,俯身上车,飞快就关上了车门。
她这是用着生命在作啊。
连带着义信上下流韵上下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一票人的生命一起…
那黑色轿车很快就发动开出视野,裴钊双手插在裤袋里等了片刻,等到悲剧的霍小城转过头来。
他的脸色当然不会好。
虽然这一切都是早已预料得到的结局。
裴钊弯了弯嘴角,他实在不该在兄弟落难的时候突然幸灾乐祸的,但是有句话他真的好想说啊。
霍城回头,对上裴钊懒懒的笑。
“去我家再续一摊?”
只要没发病他就不担心了,说明一切再糟糕也还在能控制的范畴内。
裴钊表现得很推心置腹:“怎么,和你家小女神又闹矛盾了?有多久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一般兄弟有难的时候找我,我是不会说什么哥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而且我媳妇可乖了这种话的,我又不是那种人。”
随后两人上车,裴钊扣安全带的时候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霍城正在点发动机,回头冷冷瞥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结果他居然没有当场发作,冷了冷,回头把车倒出车位。
裴钊在心底很舒爽的笑了笑。
紧接着不怕死的抬起头:“对了忘了问,小女神现在还是你媳妇么?开聊之前这个立场必须要把握对的,免得——”
——吱的一声,越野车厚重的车轮摩擦过水泥地,发出特别刺耳的一声响!
车子终于猛然刹住,裴钊扯着安全带直摇晃。
霍城狠狠偏头:“再废话就下车!”
噗!
裴钊终于逼得霍城今晚跟他说了第一句话,顺便还报了当初憋屈之仇,忍了忍没忍住,噗嗤一声爆笑出来!~
——
这之后两人离开流韵,开车去了裴钊家,弄了瓶红酒烤了点即食鸡翅,安静下来可以推心置腹了,霍城认认真真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静谧小厅,此刻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霍城说完就陷入了沉默,裴钊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两人之间,毛茸茸的Happy趴在地毯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它对男生没有对女生那么热情,稍稍欢迎了一下就去睡自己的觉去了。
倒是那故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出来,简直是跌宕曲折到令人发指,裴钊全程愣到底,最后连玩笑都不大舍得开了。
他家霍小城,咳咳,尼玛还真是憋屈啊,怎么就憋屈成这副样子了安浔那丫头也不知道心疼一个?…
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嘴里的鸡肉吃着都味同嚼蜡了,裴钊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
“其实,你如果实在难受何必要忍?流韵这事你要解决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说到这里裴钊顿了顿,之后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其实他还想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如此么,难道不是因为你越隐忍她越放纵?
安浔本来就是个奇葩的性子,她这不是吃定了霍城爱得比她早爱得比她深故意折腾么,被这样逼着他居然还忍得下去,说实话他接受不了。
小厅里,因这一句话气氛变得有些冷。
裴钊话说一半,却并不代表霍城察觉不到那另一半的意思,沉默片刻霍城抬起头来,那青黑的一双眼里眸色很冷,他顿了顿,忽然淡淡开口。
“今天最后去闹场的人,是我安排的。”
这轻声一句,不带半分起伏。
没头没脑一句话落,裴钊愣了愣,皱起眉头。
今天最后去闹场的人,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指的就是安浔下台前突然滋事的那群老外。
的确,今晚是年度选秀,义信三家夜总会一年一度的盛事,安保一定很严密,客人也绝对经过严格的筛选,按理是不该出现这种纰漏的,现在想想的确蹊跷。
当然之前这些边角是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裴钊也直接忽略了过去。
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刻意安排了人去砸安浔的场,好让她知难而退?
不,不对。
想到什么,裴钊眉头皱得更深了。
先不说霍城不是做事这样迂回的个性,以安浔的脾气也不是轻易能被人吓到的,相反今晚正是因为那群老外闹场才把她的秀推到了**,绝对在包玲玲和客人心里加分不少,这样安浔不是更不可能走了…么?…
是啊,这样,她更不可能走了!
一个念头倏然闯入脑海,裴钊惊了惊,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瞪了瞪眼。
下一刻霍城淡淡抬头:“总要有个地方让她发泄。”
清冷一句,坐实了裴钊的猜测。
他居然真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了安浔入选流韵的事,却故意没有阻止。
他也早知道今天安浔会上台跳那支舞,他也选择接受!
更恐怖的是,他不仅默许了接受了,还在她身后推波助澜加了一把火,给她营造了一个首秀**!
至此,很多人都会记得今晚这一幕,对安浔高看一眼。
同时她自己的情绪也得到了极大满足,她不就是为了刺激他让他不高兴才去的么,他就让她发挥到极致;
玩爽了她才不会想要换地方换方式,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他眼前,在他可控的这个地方,一直玩下去!
愣愣的望上霍城微凉的眼,裴钊忽然心底一寒。
说实话对着恋爱里的霍城久了,他都已经开始忘记,平时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所以这一次,明里是安浔那丫头占尽了风头,把人逼到了绝境。
霍城看似隐忍,暗地里却是冰冷又轻巧的,将人画地为牢!
这一招,又狠又疼!
虽然天天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眼神亵渎是个极其挑战的事,却也好过她动不动就玩失踪,再用那奇葩的脑瓜子想出更大更危险的举动。
这就叫,把人圈在眼皮子底下疯…
裴钊突然隐隐有些胃疼了。
胃疼中,心脏也跟着抽了抽。
他不想承认,这一刻霍城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颠覆了不知几个0度,瞬间有些高大上起来…
是啊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缜密行事狠绝的大腹黑啊,他凭毛认定他平时做人这一套不会用在他媳妇儿身上…
“霍小城,话说你背着你媳妇儿的时候这么猛,你媳妇儿知道么?”
裴钊咳了咳,不知为毛他忽然又有吃鸡翅的心情了,干巴巴吐槽一句,抓起一只小烤翅来。
霍城不言语,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他等着裴钊发话。
他一向犀利也很了解他的事,很多东西不必他多说,他自己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啃掉一根鸡骨头,裴钊的确是懂了。
所以,他这是主动选择了让安浔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