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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浔的魅力,远不止于外表,当她热情起来的时候能把人心都烧着,当她只对着一人热情的时候,那是几近能把身心炭烧成灰的疯狂。
暗处,霍城眸光微紧。
沉沉湛湛的,她抬头望来的时候眼底都像含着水光,仰头,缓缓靠近他一步。
两人再一次拉近到暧昧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她长发遮掩下,颈项间处处暗红的痕迹。
安浔踮起脚尖,够上去,那姿态像是索吻,她靠近后却是轻轻绕到他耳旁。
寂静的卧室,关着门,连空气都凝滞。
缓缓的,她开口,说我这身裙子,其实很难脱。
那般修身的剪裁,全然贴服着各处曲线,不留一寸余地的设计针针细密,漂亮是漂亮,但若是硬要兜头剥下来,必定特别难看。
当然,她怎么可以特别难看?
安浔嘴角的笑意有些深长,话落她绕回来,睫毛一扇就把眸中光亮敛了,仰头,轻吻印上霍城凉薄为冷的唇线,她只说这一句,便再也不动,也不再说话。
她的意思,他应该很快,就懂了。
…
清冷一夜,无月无星,气氛旖旎。
安浔的卧室还在里头,气温,似比刚刚停留的小厅还要低。
大片的深红色窗帘垂落,将整间毫无生气的屋子环绕,两人进入的时候,床头那里帘子拉开半扇,屋外幽冷的光从白纱后浸透进来。
安
透进来。
安浔被直接丢到了床上,就丢在那床头斜着的白光中央。
她发丝凌乱,陷入柔软床榻间的时候小脸抑制不住的一阵绯红,霍城什么也不说,他翻身就压上来,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
那力道用大了,安浔又开始疼,却是死死压着她,用力吻着她,似要抽光她全部的生命力,霍城沉沉的心跳就在她耳边,一声比一声混乱!
安浔皱起眉,什么反驳都发表不了,此刻她似唯有沉沦一条路可走,拉扯着掌心下冰凉的布料,她用力如同攀附海上唯一一块浮木,**浪潮阵阵打来,她随之浮浮沉沉…
当思绪彻底紊乱,情绪终于失控,霍城轻垂着眼,眸中的血色已近乎吓人。
他控制不了了,体内压抑的情绪,剧烈得就像要爆炸!
他很急…
为什么这么急!
不够…
这一切根本还不够!
眼前的姑娘太过诱人,他太爱她,他已经毫无办法!
怎么办,究竟他还能怎么办,除了侵吞,除了强占,他如何来拥有,才能填上心底越爱越深就越破越大的那个缺口?!
她本来就是他的女人,本来就是…
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么,一路领着他上来,一路带他进房间的本来就是她,不是么!
【可是你却还是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脑海里,忽然一道冰冷男声,淡淡响起。
那声线中,轻垂着眼,霍城屏住呼吸,伸手掰过安浔的头。
她的眼角都沁出了一片湿意,他看着她,幽暗的目光,停顿一秒,他低头,用力,吻上她的唇!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在成为阻碍,不能。
他一定要得到,一定!
死死咬牙,安浔皱眉,偏头,避开那个吻。
她反扭着身子,用力掐着霍城的手臂,她阻止不了他,似乎也不应该阻止…
却是不一样了。
完全,都不一样了…
从开始抵死纠缠的整个过程中,敏感如她,很早就察觉到,他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再有着那般微带着挑逗的言辞,更无声声唤着她名字时的温柔,就像是之前倏然的停顿终是让理智回归,此后淹没了一切欲念中,掩不去的,是他心底深处压抑的疯狂,那是狂乱,甚至称不上感情…
临近午夜的时间,这一场名为欢爱的交缠,终是变得更像是毁坏…
那样毫无顾忌,他甚至根本不顾念她的半分情绪,强迫着做到所有。
所以,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么?
无论如何,她只求一个答案,哪怕是这样的难堪,她也觉得那是他选了她,他只爱她的,证明?
浑身都在那一刻绷紧,安浔死死咬牙,把所有声音都拼命压抑在咽喉深处!
这是她自己选得路,她死也要走到头,霍城会记得今晚发生的所有,而将来,他必定会深深后悔!
所以便像是只有这一次,唯有的一次,她试探他的真心。
她就是这样想的,爱她,他就能克服所有障碍,反之,就是不够爱!
伤了她,便是能刻骨铭心永远铭记的东西。
他说疼痛永远比快乐让人记得长久,她深以为然!
所以,她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让他放下所有前尘往事的人,如果那样的痛他忘不掉,便自有更大的痛叫他全部忘记!
她改变不了初遇的一切,可是之后的所有却必须按照她的步调来走。
她容不下的人他只能舍弃,她若是一直安不下心,便是一辈子的纠缠!
早在那天她放下一切跑去找他的时候她就告诉过自己,她不是什么好人,却是他一定要爱她的,所以之后,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只能跟她绑在一起,地狱深渊都要一起去。
她想问题,从来都不会想想而已,这世上除了他她什么都不在意,为他,她又怎会介怀一场情事,是否疼痛难忍!…
安浔强忍着,接下所有。
她心中的执念,太过扭曲疯狂…
却是,今晚一场纷乱,像是一切都是错,她那样难受,而霍城,他的状况似也全然不对,甚至心绪,都像已是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一切,是有多糟糕…
恍惚间,他甚至已经隐隐分辨不清幻境和现实,那双青黑的眸子里暗色越来越深,心口一阵抽痛的时候他想,他究竟,在做什么?…
【是啊,你究竟,在做什么?】
脑海里,那清清冷冷的男声,再次响起。
他知道的,那就是他自己,在每一次他临近崩溃的时候出现,说出一些,鲜血淋漓的事实…
——我做的,只是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事。
他反驳。
【是么,强占了一个女人,就是大获全胜?那万一得到之后还是一样呢,连最后的依托都没有了,那时候,你又预备如何?】
霍城微微一顿。
——不会,不可能!
【什么事都有可能,面对安浔,更加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
【或者说,你真的了解她么?其实你连她为什么笑,都不知道。你不是能圈住她的人,至始至终你都只是追在她身后,你甚至逼不了她回头。】
脑海里那冷冷男声
那冷冷男声,就像是知道一切的上帝。
呵,呵呵…
心底深处发出阵阵冷笑,笑过,却一瞬像是整个人都凉了,心口腕去了一块般疼痛!
霍城死死咬牙。
——那我该如何,你来做啊!你来说,我还能如何?!
他忽然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大吼出来!
他有病,脑海里两个自己争执对话,互不相让,似从很早开始,在面对有关她的一切的时候,分歧总是最大…
是,他是不懂,只是他至少做了之前他一直做不到的事!
——所以是嫉妒么,是嫉妒对不对,你也只是嫉妒,我做到了你永远不敢做的事!
而他,他只会一直死死压着他,不让他随心所欲,不让他为所欲为,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把自己逼疯而已!
【那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脑海之中的那淡漠声线,却永远是那样毫无起伏。
【事到如今,随心所欲,呵,你又能,做到如何?】
【你能,杀了她么?】
那冰冷声线忽然冷笑起来,一句,直击崩溃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能…杀了她么?…
霍城全然愣住,那漆黑眼底,已是一片深渊。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都有的念头么,那一晚她去相亲,不是你怂恿我,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
脑海中的声音,含着冷冷笑意。
反正你爱她,人也不见得就是你的。
就算得到了,你以为,人就是你的了?
把人关起来么,这也许是个好办法,只是即便能对她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你能保证,她就是完全属于你的?
呵呵,怎么,急了?
那就杀了她啊,得不到,就毁掉,这是留住一个人最彻底的方法了,不是么?
【那如今,你又在,犹豫些什么?】
脑海中的声线,逼得人头痛欲裂,霍城忽然从意识抽离中清醒过来!
他再也无法,抽身而退,猛然把安浔翻过来,他看到的是什么,她脸色纸一样苍白,眼角眉梢每一分情绪,都像往他心口扎刀一般疼!
昏暗的房间里,时间都凝滞。
安浔死死皱着眉,不解回头的时候,霍城忽然伸手,轻轻搭在她长发濡湿的脸颊上。
那个动作,无比温柔。
却是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另一只手扣在床头,那里雕花繁复,暗处他用力得,连指节都泛起青白!
无声中,他这样居高临下,淡淡的,望上她的眼。
那一双墨瞳幽深,黑沉的眸光里,一切都那般复杂难懂…
安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眸中异样的情绪,让她越来越心慌。
下一刻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爆响,安浔惊得猛然坐起来,她回头,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半分血色,那竟是她床头雕花的床板,他用力太大,生生掰出一道断口来!
霍城忽然翻身下床。
安浔心口猛然一沉。
“手…!”
不是,她才不是关心这些!
当四周的寒意顷刻包围了上来,她追上去,刺骨冰凉中却是浑身僵硬在床位一个踉跄,再抬头时,似已经失去开口时机!
远远的地方,那黑暗彼端,霍城侧身一步,反手关上浴室的门。
他离开得那样快,像是一瞬清醒过来,那个背影看在安浔眼中是那样决绝,她死死咬牙,却是她所不知道的,当身后大门重重关上,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在那再也无需他强撑的地方,霍城靠上门板,他全身都在抖,最终在黑暗中回过神,缓缓蹲下,用力,抱紧了头。
【你再也做不到肆意妄为,因为无论她做什么你都必定妥协,你连她的一滴眼泪,都受不了。】
那冷冷的声线,还在脑海盘旋。
一段感情里,先爱上的一方,便是输,爱得越深,越万劫不复。
而他爱的姑娘,却像是从来都没有和他走在一个频率上…
【承认吧,对着安浔,你永远没有底线。她做任何事你都可以原谅,哪怕,是背叛。】
脑海里的声音,恶意揣测着所有。
例如,如果这段感情从最初起便是平等的,他就不会从最初就选择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她了…
是他自己选择的远远守护?
是他自己选择的从不逼迫?
是他自己,把决定权主动交到了她手上?
呵呵,当真如此么?
却为何,如今他却觉得,从最初到如今,对着她,他何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