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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也知道。”陆宁宁直起身子,又咬了口苹果,“是救你的那个人对不对?”
“……”
她又好奇道,“那他呢,他喜欢你吗?”
“……”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陆宁宁觉得甚是无趣,撇了撇嘴,“傻瓜,一头劲儿栽进去,小心早晚会后悔。”
和陆飞尘分手后,陆宁宁再次性情大变。从沉默的小羊羔,变成毒舌的白天鹅,专挑陷入爱情失去理智的女子进行打击。
陆府五小姐和中书令家的二公子退亲的事儿,不多久就传遍了京城。对于官方给出的性格不合的理由,吃瓜群众各有所见,却都一笑置之。
绿宛离开不夜天后,并未嫁给赵屹山,而是住进他们曾经相会的别苑。
京里从上元夜失踪案就开始闹得纷纷扬扬的八卦,她自是有所耳闻。
如果她从前对陆安安就是穆离心里的那个人还有所怀疑,那么穆离北上“歪打正着”救了她,便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绿宛靠在榻上,透过窗外看着深深浅浅的绿枝,眼角还是忍不住滚下眼泪。
“宛儿,你怎么哭了?”赵屹山推门而入,就瞧见她在垂泪。
绿宛拭去眼泪,偏头看他,弯了弯嘴角,“我其实不叫绿宛,你知道吗?”
“哦,是吗?”赵屹山坐到榻上,摸了摸她的脸,笑问,“那你叫什么?”
“绿安,我以前叫绿安。”
赵屹山想了一下,又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安安不好听,我还是叫你宛儿如何?”
绿宛笑。
她的笑容明媚,赵屹山心里软塌塌的,轻问,“孩子有没有闹你?”
“没有,他很乖。”
赵屹山有些羞愧,“宛儿,是我对不住你,不能迎你进门。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给你母子一个名分。”
“无妨。”绿宛不是很在意。
赵屹山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心实意要跟着他,明明她已经愿意给他生孩子,但是她的态度又好像随时都能云淡风轻地离开。
她在想什么,他比她大那么多岁,却也无法看透。
“宛儿,忘掉过去安心跟我在一起好吗?”
绿宛笑了笑,靠在他的肩上,没有回答他的话。
陆府的气氛自陆安安退亲以后,就变得微妙起来。
老太君活到这把岁数,年轻人的那点小心思半点儿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将陆安安叫到了她的牡丹苑。
祖孙俩促膝长谈了小半晌。
夜幕降临,星河璀璨。
浪漫的夜色里,楚辞抱着老婆准备努力造娃娃的时候,房门再次被叩响。
他假装没有听见,抱着她继续走。
紫蔚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拍了拍他的脸,“听这敲门的规律,应该是安安,你先去睡吧,乖!”
他不答应,“我去把她撵走,咱们继续。”
紫蔚白了他一眼,踮脚亲了他一下,“别闹啊,她肯定是有事儿,不然不会来的,我去看看。”
楚辞愤愤握拳!
紫蔚开门,陆安安立在门口率先道了句歉,“对不起四嫂,我又来打扰你了。”
紫蔚失笑,关上门和她一起庭中信步,“又遇上什么烦恼了?”
“今日,祖母和我说了好些话儿。”陆安安颔着首,声音在幽静的夜里有些沉凉。
“她老人家说什么了?”
陆安安驻足,靠着栏杆抬头看了片刻星幕,“她说,宁宁性格像娘,我看起来像爹。但其实我和宁宁一样,都像娘。还说了好些娘和爹年轻的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娘是主动的一方。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就勇敢地去追求,若是我们有缘分,必会有结果。如果没有,也不会留有遗憾。”
“四嫂,我喜欢他,却不了解他。我其实很清楚,他不是适合我的人,却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紫蔚没有办法回答。
她问她,“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最后却发现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会后悔吗?”
“也许会,但我不害怕。”
“那就去做吧。”紫蔚支持她,“祖母说的很有道理。”
“真的吗?”
紫蔚点头,又冲她眨了眨眼睛,“听说他上次回来受了伤,不知道好没好,这事儿我一直忘了跟你说。恩人受伤,你表示一下关心也是可以的呦。”
陆安安笑,“谢谢四嫂。”
“什么,你鼓励她追求穆离?”楚辞因为惊讶,声线都微扬了起来。
“不是鼓励,是支持。”紫蔚坐在床上掏了掏耳朵,瞥了他一眼,“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支持和鼓励有区别吗?”楚辞抱臂站到她面前,“若是上次绑架案和他有关,姚城的事儿和他有关,你支持陆安安追求有报社行为的人,不是推羊入虎口吗?”
“……”
“第一,我们没有证据。其次,他不会伤害陆安安。最后,他一直没对陆安安表示,两人能不能成还难说。”紫蔚一一反驳,并道出支持的理由,“还有,难道让陆安安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无法接受其他人,就是为她好了?”
“……”
“算了,我辩不过你。”楚辞投降,“我们还是努力生娃娃吧!”
陆安安的追求方式,很含蓄。
陆宁宁瞧见她认真地坐在那边写“情书”,撇了撇嘴,“喜欢他就直接杀到他府上啊,你写这个,他一满身铜臭的商贾能看得懂吗?”
陆安安不理她。
写完书信,她差人将信送到不夜天,等着穆离的回复。一连过了几日,那封信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陆安安很失落。
群芳会在四月初,二月底的时候,夏侯婉瑜恢复了对姑嫂三人的训练。授琴先生杜雅言如常登门陆府,为了节约时间,夏侯婉瑜留她在陆府小住。
男人们都不在,只剩一屋子的女人,着实很热闹。
课间休息的时候,杜雅言正饮清茶,紫蔚不清楚姚城的近况,于是问她,“杜小姐,世子可有回姚府了?”
杜雅言有些诧异她为何如此关心姚城,不动声色笑道,“已经回了,他祖父姚老太爷亲自去领他回家的。”
紫蔚点点头,“那就好。”
杜雅言心下更是诧异。
陆宁宁又接话,“那若云姐呢,她和姚城的事儿怎么样儿了?”
杜雅言放下茶杯,浅笑嫣嫣,“他回姚府后,隔三差五就往尚家跑,比刚定亲那会儿还勤快,我瞧着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她笑着说完,脸上立马又染上担忧,“姚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虽然回了姚府,却和他娘依旧冰天雪地一般地相处,我姑母为了他都哭了好几场。”
陆宁宁表示理解,“男孩子长大都是这样的,我四哥像姚城这般大的时候,也惹哭我娘好多次。”
杜雅言浅笑,没有再搭话。
几人聊天的过程中,陆安安一直撑着下颔望着窗外出神,颇有点陆宁宁当初魂不守舍的模样。
楚辞晚上回来,紫蔚并不在房中,问了丫鬟才知道她去了陆安安的院子。等了好半天她都没回来,他索性起身亲自去找她。
穿过九曲回廊,他在中庭的假山旁正好遇上赏月的杜雅言。
月影朦胧,那张脸让他觉得格外恍然。
杜雅言微福身,“少将军有礼。”
这么出戏的动作,他那点儿恍然又没了,楚辞抚了抚鼻尖,“杜小姐怎么还没休息?”
杜雅言轻笑,指了指胧月,“今晚月色很美,错过未免可惜。”
楚辞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他觉得月色与从前并无半分不同,他get不到那种意境。
他望月的时候,她倏地向他靠近,身上的幽香不自觉钻入楚辞鼻尖,杜雅言抬手在他肩膀处拈起一片落叶,笑意盈盈,“你的肩上落了一片叶子。”
两人距离很近,楚辞垂眸看她,闻着那股幽香,脚步竟然有些挪不开。
杜雅言又靠近了他些许,她抬头,两人鼻息交缠了片刻,对视半晌,她蓦地抬手揽住他的颈背,踮脚就要献上红唇。
她动作的那一刻,楚辞清醒过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开,气息不稳地转身,就见紫蔚立在不远处,靠着长廊圆柱,平静地看着他们。
楚辞吐了一口气,两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离开。回到房间,他的脑子已经清醒过来,紫蔚坐在桌边喝茶,他讨好地凑过去,“媳妇儿,你不会误会我的对吧?”
“嗯,你都把她推开了,我不会误会的。”
他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在那看多久了?”
“她给你摘树叶的时候。”
“那你干嘛不出声?”他有些不高兴,“害我差点被坏女人迷惑!”
“自己经不起诱惑,怪到别人头上,是不是不大合适?”她斜了他一眼。
“谁经不起诱惑了!”楚辞是真的不高兴了,沉了脸色,“我不是已经把她推开了吗!”
紫蔚难得没和他争辩,喝了茶就去洗漱睡觉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尴尬冷凝了起来。
最先受不了的是楚辞,躺上床的时候他凑过去抱她,“媳妇儿,我刚刚不该对你发火,你别生我气嗯?”
“嗯。”她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楚辞这下是真的难受了,他几乎没有认真对她生过气,可是刚刚他确实忍不住冲她发火,她心里肯定也难受了。
他去亲她,被她背过身躲开,“睡吧。”
楚辞看着她的背影捏了捏眉心,他能睡得着就怪了。他不怕她打他骂他,就害怕她不理他。现在瞧着她的样子,显然是不想理他了。
他固执地亲了亲她的后颈,“媳妇儿,晚安。”
“晚安。”半晌她回。
☆、躲她
破晓时分,楚辞在老太君的牡丹苑再次辣手摧花,摘了一束鲜花回房哄老婆。
紫蔚醒来见到鲜花,很平淡地道了一声谢,那束鲜花就被她随手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盯着那束鲜花,楚辞捏了捏眉心,颇有些无奈。在她进里间换衣服的时候,他跟了进去,“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紫蔚的睡衣刚脱一半,露出半片光洁裸背,听见动静回头横了他一眼,“出去。”
楚辞死乞白赖地凑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耍赖,“咱们和好吧,我受不了你这么冷淡的对我,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摆脸色成吗?”
“我没生气,真的,你别闹了。”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让我亲你?我送你的花你为什么不插起来?”
紫蔚扶额,转身亲了他一下,“那花儿我换好衣服再插好吗?”
楚辞低头吻住她,吻了片刻,将她抱住,“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你发火了,昨天是我不好,媳妇儿,你心里别难受啊。”
“不用,发火吵架都很正常,我还老是打你呢。”
“那我以后惹你生气,你就打我,但是不能不理我,好不好?”
她阴阴笑,“ok!”
见她笑,楚辞厚着脸皮也笑道,“那昨晚的两次可以补到今天吗?”
她把他推了出去,“滚蛋!”
杜雅言昨夜诱/惑人夫,今天面对众人却也能如无事人一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在她和紫蔚两人一起的时候,她道歉,“少夫人,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少将军的,昨夜是我的情不自禁,与少将军无关,还请你不要怪他。”
“。。。。。。”
紫蔚看着她那张脸,听着她坦诚的话,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她才好,索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