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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涟漪为何说这些?因为她深知男人的劣性。此时若是强烈抗争,其结果有两个——要么,激起皇上的占有欲,直接被软禁在后宫。她一弱女子,连皇上一人都无法反抗,何况还有众多奴仆?皇帝强上女子,这种事在中国古代数不胜数!
另一种,便是激起皇上的毁灭欲,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他人得到。
死不可怕,怕的是死的憋屈,不明不白。
现在她要告诉他的便是,她有足够的能力为他得到他想要的。但若是他就贪恋这皮相,将她强留于宫中,那得到的也只有这幅皮囊,何况她的容貌自认在宫中算不上顶级。
黑暗的御书房,诡异的寂静,他温凉的唇沿着她的耳向下,经过脖颈,游移到她的背上、肩上,虽她还穿着衣服,但隔着衣服却也能感受到这唇,苏涟漪咬牙,继续道。
“让这些人的资金存放十年,十年之后便承认其合法。这么做的好处除了不动用国库钱财外,更能牵制这些官员十年。毕竟,他们的命根子钱都在皇上手中,谁又敢有其他心思?”
夏胤修的唇突然停了住,眸睁开,射出一道犀利的光线。
“水至清则无鱼,群臣手中这些无法道出来源的银两无法制止,那便要加以利用。用群臣的银子,投资到银行,用贷银之人的利息,填充国库。全国税银用以维护国家稳定,而银行新增钱财,舍出一部分,可以用做其他研究,例如,炸弹、火药。”
“国家如何强盛?除了领域的扩充、人口的增加,便是经济、军事。经济方面,难道靠百姓种田发展经济?同样的土地、同样的粮食,同样得产量,鸾国论气候,不如四季如春、风调雨顺的齐兰国;论领土与农田的面积,不如地大物博的北秦,那鸾国如何奋起?”
“若要经济发展,势必要重视商业,而银行的出现,便解决了有抱负的商人的资金局限,有了这些资金,他们可以做更大得买卖、赚更多的钱,当鸾国无法满足他们,他们便能将生意的触手伸入其他国家,将其他国家的银子赚入鸾国。”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越是经济发展,国家便越是富有,反之亦然。”
“除了经济,便是科技。这一部分,工部王尚书想来比臣女讲解的还要清楚,例如农田水利,加大对农业基础设施的投资,其回报便是农业高产,有了粮食,还有何愁?”
“军事上,皇上也亲眼所见,几百年的壁垒被火药炸弹攻破,这只是一个开端,在以后的战争中,会陆续出现更多威力更大的杀伤性武器。此时此刻,各个国家想来已开始着手研发,而研发需要的是什么?银子、钱财。”
苏涟漪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想了什么便说了什么,不求皇上的回应,但她知道是有效果的,最起码,他那恶心的唇没继续在她身上。
“还有……啊——”苏涟漪还想说什么,肩却突然一痛,他那铁钳般得手捏住她的肩,将她狠狠地翻身。因为出其不意,竟被得逞。此时的苏涟漪,背靠着墙,还是那般被人强迫的姿势。
刚刚的冷静消失,苏涟漪心跳加速,“皇上……请您冷静,听……我……说……”最后几个字,她无法连贯说出,因为她大气不敢呼一下,也不敢动上半下。
因为,他的唇,与她的唇距离只有不到半寸,只要两人谁不小心一动,双唇即合。
苏涟漪的心一下子揪起,惊得疯狂跳动,“皇上,您想一想云飞峋,他对你无比忠心,难道你要伤了一名重臣的心,而去得到一名根本不算绝世美女的女人吗?”
云飞峋!当这个名字猛然钻入夏胤修耳中时,他终于彻底清醒。
他能不知苏涟漪刚刚说那么多是何意?但她太高看自己、也看小看他夏胤修了。她真以为,鸾国没有她苏涟漪?真以为他一个堂堂皇帝不知如何统治他的国家?
他能在残酷的皇子夺嫡中披荆斩棘,并非偶然与幸运,难道还不如她这一名小小商女?
也许她的新奇点子确实惊人,但不用这些点子,他照样可以让鸾国民富国强。
她越是表现得杰出,他便越想征服她!占有她!哪怕是折损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
至于苏涟漪是否喜欢他,他根本不在意,苏涟漪对于她来说,固然有兴趣,固然有喜爱,但更多的确实一种战利品。
若是一个苏涟漪,他可以不在乎。
若是一个云飞峋,他可以忍痛放弃。
但当苏涟漪与云飞峋同时时,他却不得不去重视。
那张唇就在他眼前,在这张唇中,无数惊世言论而出,这张唇,他想捕捉。
苏涟漪看着皇上的俊颜一点点靠近自己,瞳孔逐渐缩小,心一横、一咬牙,“皇上,您难道要将两名臣子推开,只为这肉体之欲?我苏涟漪长得如何自己知晓,请皇上三思,别为这贪图一时新鲜寒了忠臣的心。”
一声巨响,夏胤修的一掌狠狠拍在墙上,就在涟漪头的一侧。
苏涟漪吓得闭了眼去,她不是视死如归的英烈,若是有暴力和殴打,她能不怕?
随后,那缭绕在她鼻尖得香气散去,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性躯体也离开。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室内很黑,有些腿软。
“掌灯。”黑暗中,他磁性的声音异常冷静,无丝毫波澜,好像刚刚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安禄领着一名宫女入内,那训练有素的宫女,于黑暗中迅速走到台前,不到三秒钟,灯烛点亮。随着一盏盏灯点亮,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御书房,已亮如白昼。
那宫女是专门伺候在御书房中的宫女,整个御书房布置早已记于脑海,即便是蒙着眼也能执行任何工作。宫女也是极懂规矩的,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去看房内之人,更不去好奇刚刚房内发生了什么事。
安禄示意宫女退下,那宫女离开。
“皇上,您还未用晚膳。”安禄恭敬提醒。
夏胤修坐回了御书案后,重新拿起那字迹工整的商部编制方案,“朕还不饿,你下去吧。”
“是,奴才遵旨。”安禄道,而后恭敬退出御书房,只不过在临出门之时,抬眼扫了一下苏涟漪。只见她表情虽还是从容淡定,但面上却微微苍白,还有……她稍显凌乱的衣领。
安禄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退了出去。
那诡异暧昧的气氛,仿佛随着光明的到来,消失了一般。
苏涟漪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是在梦中,幻觉,错觉。
夏胤修凝神,专注看着这商部编制方案,反复看了三遍。桌案的右角,有两只砚,一只是墨色,一只则是朱色。
他视线凝在纸张之上,右臂伸长,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从笔架上取下一笔,在朱色砚台上蘸饱,在纸上圈画若干,而后写了一些批语。
“编制,稍加改动便如此执行,你看一眼,若是没意见,明日便发往中书院。”夏胤修道,将那一叠纸推到了桌沿。
苏涟漪愣了一下,见皇上真的不提刚刚之事,忐忑的心也放下一些。若是他真强迫她,她势必会相近一切办法离开,逃也要逃到国外去,但毕竟拖家带口,加之那么多产业,扔掉,又极为不舍。
真是麻烦。
低头看手上纸张,看着皇上对这方案的一些修改,和一些注释,苏涟漪不得不承认皇上确实是奇人。现实其接受能力超强,适应能力快,而短短的时间接受到了新信息后,竟这么快便做出了正确的批示。
“有引荐的人吧?”夏胤修问。
苏涟漪多少有一些尴尬,第一次滥用职权,第一次徇私舞弊。“何事都逃不过皇上之耳,这两日公主府访客络绎,确实有不少自荐之人。但臣女不敢私自做主,便要发出了三十分履历,待他们填写玩,交给皇上过目。”说着,拿起一旁地上斜放的油纸袋子。
“恩。”夏胤修随意答应了一下,其意便是让其将那三十分履历拿来。
苏涟漪得到应允,便赶忙将那不算薄的一叠纸取出,恭敬交给了皇上,而皇上即刻认真翻看,再也没有刚刚那戏谑调弄情绪。
一炷香的时间,夏胤修一目十行的将三十张履历表翻看后,从中抽出了若干张,在履历表右侧,再次用朱笔写了什么,而后道,“安禄。”头也不抬。
总管太监安禄赶忙入内,“是,皇上,奴才在。”
“送郡主出宫。”夏胤修将朱红毛笔撂下,将那做了批注的履历表放在了另一层,而第一张一角,醒目三个大字——御史院。
苏涟漪见到,想来这些人是皇上初步挑选出,而后交给御史院,让其检查信息真伪。无论如何,皇上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暧昧,虽不敢说从今往后一片太平,但最起码暂时的危险解除。
为皇上行了大礼,而皇上只随意答应了一声,多一眼都未看。
涟漪赶忙退出御书房,总管太监安禄特意委派了一人,送苏涟漪出宫。不详表。
御书房内安静,有宫女送了茶盏,夏胤修未用,继续翻看奏折,神色专注。
安禄入内,静立一旁,等待皇上的吩咐。
夏胤修长长叹了口气,将奏折放下,眉头不自然地动了一动,而后将一幅金色卷轴扔了去。“你亲自去,宣了它。”而后便不肯多说。
安禄有些惊讶,皇上圣旨几乎不用自己亲拟,只要过目后盖了玉玺便可,是何等的大事,能让皇上亲自拟定圣旨!?而且,他总觉得,皇上心情不好。
“奴才遵旨。”安禄赶忙恭敬取过卷轴,“皇上,今日天色已晚,这圣旨……奴才何时去宣?”
“现在。”夏胤修丢下一句话后变站起,从容出了御书房。
现在?安禄惊讶,见皇上离开,便打开了圣旨一看,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为云飞峋和苏涟漪赐婚的圣旨!
看墨迹,并非新写,想来是一两日前所写下。想到这,安禄更是一惊。因为想起刚刚御书房内一片漆黑,但皇上竟不允许掌灯,想到皇上有些微黑带着怒气的面孔,又想起面色苍白的苏涟漪领口凌乱。
他伴随皇上多年,很快便能联想到中间发生的一些。
江山与美人之间,皇上到底选的还是江山。
……
戌时,这个时辰,人们早已安歇,入了梦乡。
元帅府,是鸾国三院之一——枢密院枢密使云忠孝的府邸。
空无一人的门前大街上突然驶来一队人马,队伍中没一人皆抖擞干练,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那队伍在元帅府门前停下,有人上前叩门。“开门,开门。”
不一会,一旁侧门微开,“门外是何人叫门?”有门丁问,一边问,一边放眼一望,吓了一跳。因这队伍中没一人都黄衣加身,不是御林军又是何人?况且这不是普通御林军,而是皇宫内院的御林军。
再看队伍前排,有人翻身下马,那人一身丝绸官袍,黑红相见,身材消瘦,却威严无比。
元帅府的下人们也都是开过眼界、见过世面的,一看便知,这身衣着是宫中各个总管太监才能穿,太监上门,多半是宣圣旨。
“大人们请稍等,小人这就开正门。”门丁赶忙关了小门,一边命人开启正门,一边找人进屋通报老爷。
正门开,执着圣旨的安禄入内,身后跟着黄衣侍卫。
一众人被引进了大堂,立刻有丫鬟送上刚沏好茶,而元帅府另一边,云忠孝正在某位夫人的房内安歇,却听到丫鬟来报,“禀老爷,宫中有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