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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峋欲言又止,浓眉皱起。
“我先走了。”说完,苏涟漪转身跑开。
夜渐渐深了,晚风越来越凉,本来平静的湖面,如今开始粼粼波光,那水浪仿佛越来越大,形成风浪一般。
一旁的柳树嫩枝飞起,唰唰作响,在黑夜与柔和的宫灯背景下,带了一些骇人的气息。
云飞峋就看着苏涟漪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未动分毫。
湖上有无数小桥,有拱形的,有蜿蜒的,皆是汉白玉制成。那桥上隔一丈便有一只树桥上隔一丈便有一只树立的宫灯,其光线既能勉强照到路面,又不会太过光亮,失了夜晚的韵味。
宫灯映在湖面上,因湖上被风卷起的小浪,洒下一只只重影。
乱,很乱,正如云飞峋的心。
“云大人,皇上让我来问您,那件事,您有答案了吗?”突然,有一道声音在暗处响起,而后,那声音由远及近,明明是一道很好听的男声,此时却带了些许阴戾,黑暗中,仿佛鬼哭一般。
那人一身黑色长袍,红边,带着暗纹。这是鸾国皇宫高品衔太监的服侍,而说话之人,便是随行伺候皇上的总管大太监——安禄。
安禄年轻,身材瘦高,面貌清秀斯文。他此时淡笑如常,但又透露着一种阴谋的诡异。
又是一阵风,刮起了飞峋官袍的下摆,修长的双腿入白底皂靴,挺直的腰身束入黑色蟒带,肩膀宽厚,明明是壮硕的男子汉,但此时却迷茫到孤独。
他伸出了双手,无力地放在眼前,“我……无能?”
安禄笑了一笑,“云大人若是无能,这天下便鲜少有能之士了。”
“刚刚她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大风来,水浪起,柳条狂舞,云飞峋的语调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安禄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抬眼,唇抿成一条诡异的弧线,“云大人足可以证明您的实力。”
云飞峋一时间未动,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在干净的掌心上看见了什么一般。
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声从肺腑而出冲破喉咙,竟比狂风更烈。笑了五声,戛然而止,表情突变,面上没了平日里温暖平和,相反毫无表情,不冷,却也不温;不怒,却也不喜;不悲,却也不欢。
“若是我真同意了,她才会彻底离我而去!”
安禄狡猾一笑,“但云大人若不同意,涟漪郡主也不会回到您身边。”
云飞峋垂下了眼,一旁的宫灯光线打在他一侧面颊上,那高挺笔直的鼻梁就如同一道分界线,让其俊逸的面容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
安禄知晓他在挣扎,柔下了声音,继续道,“云大人,咱家虽与您平日里没有私交,但咱家却也忍不住多一嘴,您从前都做了,为何如今不做?皇上需要您!其实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您同意,云元帅便构不成丝毫阻力。”
“今日晚宴上,皇上那目光,不是看向涟漪,而是我。”云飞峋道,那声音平静,听不出其中情绪。
安禄想了想,道,“云大人若是这么想,咱家也不觉有错。”
“皇上在……逼我,用苏涟漪。”飞峋的声音更沉。
安禄不语。
“劳安公公枉走一趟,在下失陪。”说完,云飞峋便转身离开,大步而行,逆风而去。
安禄先是一愣,他原以为这一次云飞峋会同意,却没想到又不吭声。这云飞峋也真是,难怪涟漪郡主着急,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艮得很!
真是,气死人了!
……
晚宴进行到了尾声。
苏涟漪匆匆敢了回来,面色还是一派平静,但真正熟识她的人,却能看见其眼中的慌张,例如夏初萤。
“发生了什么?有人为难你了?”说着,初萤回首,看向了后宫席间的一众妃子。
涟漪皱眉,喃喃道,“完了,糟了,真的糟了。”
“什么糟了?”初萤忙问。
涟漪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她一入席,对面不知多少双带着好奇的眼睛又黏上她的脸。她伸手,状似喝醉了一般支在桌上,用宽大的云袖遮挡其表情。“真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刚刚怎么就脑袋抽筋的说那些话!天啊,我怎么办,怎么办?”
冲动是魔鬼!
“到底怎么了?快给我讲讲。”初萤也急了,拽着她,非要听。
涟漪欲哭无泪,到初萤的耳边,小声将刚刚外出碰到之人和事前前后后说了,前面那两人,就轻描淡写,主要讲了她与云飞峋说的话。
夏初萤一听,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她,“苏涟漪,你疯了!?”
金玉公主的一嗓子,让周围左右人都惊了那么一下,回头看向两人。
涟漪伸手去捂初萤的嘴,“嘘,别喊!你小点声!”
初萤拨开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怎么想的,想甩了云飞峋?”
“我……”涟漪低头,“不是,我不想,我刚刚搞不好是喝多了,怎么就……就胡言乱语了?”
初萤也伸手一擦额头的汗,“怎么办?一会你去和云飞峋赔礼道歉吧,好好说说,你们两人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说到这,初萤忍不住伸手轻拍了涟漪手背一下,“你也真是的,飞峋是多好的人啊,对你一心一意,整个京城你能找到第二人?”
涟漪低头,她今天脑子真是抽了,绝对是抽了!平日里冷静的苏涟漪哪去了?怎么就非要说这些话?
“他回来了。”初萤小声道。
涟漪一抬头,果然,云飞峋归来。
青紫色身影,从大殿后方绕到了前方,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从头到尾没抬头看苏涟漪一眼。他身旁有名年轻官员举着酒杯,和他说着什么,想来,是敬酒与之攀谈,但云飞峋却未理他半下,倒了满满一杯酒便仰头喝下。
那年轻官员好像轻官员好像不肯放弃,又换了个话题继续喋喋不休。终于,在云飞峋饮下第三杯酒后,将那酒杯狠狠摔在桌上,猛的回眼,那眼中带着杀气。
年轻官员吓了一跳,最终放弃了攀谈,转身找另一人去饮酒。
苏涟漪第一次有了小女子的情绪,将平日里的狗屁平静淡定扔到了天边,紧张地揉弄手指,忍不住轻咬下唇,两道秀美皱得死死。
在高台上的夏胤修正陪着太后说着什么,余光扫到了苏涟漪的身影,忍不住愣了下,凉薄的心被羽毛拨弄了下,痒痒的,看那平日里永远一副表情的女子此时小女儿烦恼,他忍不住想上前安慰。
但看到她的视线一直再对面——云飞峋的身上,又忍不住皱起了眉,看向云飞峋的眼中多了矛盾。
晚宴终于结束。
……
公主府,苏涟漪的房间。
涟漪坐立难安,在桌旁支着胳膊,冥思苦想。
如今苏涟漪发泄也发泄了,酒劲也过了,开始后悔了。她不是那种一旦后悔就纠结一辈子的人,与其那么纠结,还不如想办法去挽救一下。
门外有敲门声,礼貌性的敲了一敲,见房内灯还亮着,便推门进了来,是夏初萤。
“别想了,早一些睡吧,明天约他出来,说开了就好。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吵嘴是正常。”初萤安慰道。
涟漪皱眉,“不行,我等不了,即便是等着我也睡不着。”
初萤叹气,“那还怎么,你难道还要连夜去找他?”
涟漪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好主意,我这就去。”
初萤哭笑不得,拽住她的胳膊,“别闹了,这都过了三更了,估计云飞峋睡了。”
涟漪摇头,“你不了解飞峋,心中有事,他也是无法安睡,我不管,我去找他。”
“我陪你。”初萤也跟着站起来,准备出门。
“我自己。”涟漪坚持。
初萤更是拒绝,“不行,半夜我不放心,我陪你,再叫上几名侍卫。”
涟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和飞峋一夜春宵,你们几人在窗外等着?”
夏初萤的脸蹭地一下红了,大眼猛然注入光彩,如同找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真的?今夜你要成全了飞峋?真是好样的,这样飞峋一定就消气了。”
涟漪心中暗笑——不这么说你怎么能放我独自前行?不过话说回来,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在,上一次穿那小厮的衣服,苏涟漪并非归还,而是洗洗收了起来,将初萤半赶半哄的劝了回去,赶忙洗了胭脂,换上男装,梳了男子发髻,而后出门让管事安排了辆马车,向猛虎营便去。
夜深了,但猛虎营守卫却还是精神抖擞,火把点燃,在春风中随风飘着。
涟漪下了车,见守卫,面生,不是上一次见到的守卫,便过了去。
“这位军爷,打扰一下。”
身穿皮甲的守卫看到,面前是一穿着小厮衣着的清瘦少年,这大半夜的特意跑到地处偏僻的猛虎营做什么?“来者何人?”
涟漪笑笑,“军爷,请问军飞峋将军回来了吗?”
那守卫警觉心起,“将军行踪是你能打听的?老实交代,你是何人,来做什么。”
涟漪下意识想从坏中掏出银子,但猛然想起猛虎营可不是一般的兵营,这里所有人都是在地方军营中千挑万选出,将来冲入御林军的,岂是用银子能收买。“是这样,我与将军认识,之前被将军带来过一次,那一次遇见的还有尹泽志、闫墨和李西队长,此番前来是找将军有要事,请军爷帮忙通禀一声好吗?”
那守卫却不理睬,“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非要晚上?再者说,如何可以证明你与将军认识,可有信物?”
涟漪无奈,还真没有信物,突然灵机一动,“我有证据此前来过这里,军妓营中的花柳病就是我治好,不信军爷随便去军妓营请来个姑娘瞧瞧我就好,若是我没记错,军妓营就就在前方北走百步左右。”
那守卫一愣,军妓营中事,知道的不多,再定睛一看,嘿!他曾见过这少年,这不就是和将军在膳堂吃饭的那暧昧少年?
犹豫,是帮忙传唤,还是不帮忙。听尹队长他们的意思,不能助长将军好男风的恶习,但又不好得罪将军。
兵士想了想将军那矫健的身姿,再想了想那三名队长被揍的惨样,当即决定——去通报。
“你等等,我找人通告。”那兵士正欲转身,涟漪赶忙叫住他。
“别,军爷,听我说,”涟漪尴尬地笑了下,真是,这大半夜的挤男子房间,如此丢脸的事她算是做了,但无奈,谁让她今天喝了点酒就乱说话。“军爷,麻烦您直接带我进去吧,反正您也认识我,我……想给将军个惊喜。”
那守卫听见了如此暧昧的话,忍不住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脖子缩了一缩,思考犹豫了一会。
一旁有兵士也帮忙想,最后他决定,就听苏涟漪的,直接带进去吧。省的这厮给将军吹点枕头风,他也没什么好果子。虽然好男风不好,但也是将军的选择。
涟漪命公主府马车原路返回后,自己则是跟着兵士进了兵营。
这是苏涟漪第二次来到猛虎营,心境却全然不同,心中怀着些许忐忑,但更多的还是对云飞还是对云飞峋的担心,那家伙……不喜说话,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心思才重。
没一会,便到了那熟悉的房屋前。
此时早已过了半夜,除了守卫兵士和巡逻兵士,周围无人,一片寂静,带着些许虫鸣草响。
那兵士见到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