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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她死了,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母亲怎样了。
太后了然地点了点头,“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见有女如此,也会欣慰。”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屋外有太监唱喝——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接着,便是丫鬟宫女太监们的请安声。
夏胤修前来亲自迎接自己母后,同行而来得还有皇后崔澜馨。
皇上与皇后两人入了慈宁宫,到了太后的居室,为太后见礼。而后是苏涟漪为皇上与皇后两人见礼。
从始至终,苏涟漪都未对皇上投以任何视线、态度,更别提诸如“敬仰”和“爱慕”。恭敬站在初萤一旁,用前世物理学知识快速算出与皇上地理距离最远之处,安静站在那一点上。
崔澜馨现实仔细审视苏涟漪,女人是懂女人的,能从对方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细节里捕捉到蛛丝马迹。但她仔细看了许久,却还是未发现苏涟漪对皇上有任何肖想。
而后,她又偷眼去看皇上,发现皇上也未看苏涟漪半眼,好似此处根本不存在苏涟漪这人一般。
暗暗放下心来。
“母后,孩儿来扶您走吧。”初萤蹦跳着起来。
太后欣慰地笑了笑,左边是初萤扶着,右边是皇上陪伴。在皇上的另一侧,而苏涟漪则是安静跟在众人身后。
“母后,您现在一点不像我母亲,倒像是我姐姐,涟漪说是吗?”初萤又开始拍马屁,哄开心。
涟漪掩嘴一笑,帮着拍,“是啊,好一对姐妹花。”
把太后喜得笑逐颜开,周围的宫女嬷嬷们也都偷偷笑了,整个慈宁宫一扫暗暗阴郁,有了一片阳光。
众人上了轿子,向长生殿而去。
包括皇后在内得众人都未发现,在皇上上轿的那一刻,他回眸扫了低头跟随的苏涟漪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些探究与……占有欲。
……
长生殿,一片沸沸扬扬。
实话,有一些像菜市场。
与上一次的宴会不同,上一次宴会因是皇上举办,来者都是权臣及一两名男子家眷,人数不算很多。
但太后的宴席要用一种母仪天下、有容乃大的胸怀来举办,便将京中四品以上官员悉数请来,而家眷,更是随意带,只要觉得上的了台面,不会给自己丢人,便可带来。
本来官员为数就不少,一人带了一群家眷,到了长生殿就更是浩浩荡荡。
长生殿,正如从前所说,是鸾国皇宫最大的礼仪性宫殿,举办大型国宴、祭祀或皇家大事。其殿硕大,宽三十丈,纵六十丈,高三丈有余,若是放到现代,便足有两个足球场之大,可容纳万余人。
所以,这么多人是能容下的,但容下的结果便是,乌压压的都是人。
一人说一句话,那便是几千句,自然便成了菜市场。
但这些只是针对群臣等候皇上、太后与皇后之时,随着太监唱喝声起,整个大殿正厅,立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皇上、太后与皇后三人入座,随着太监一声高喝——礼。
几千人站立出席,在桌旁跪地,动作虽不算如一,但从高台向下观望,也是壮观无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在三丈殿顶环绕,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皇上为众人免礼,但没多少人能听见,只因这大殿太过庞大,单单传令太监都要四名。“入座。”一样的口号四人四声,时起彼伏。
哗啦啦,众人入座,一片绫罗绸缎摩擦之音。
大厅正中高台自然是这鸾国的至高统治者所坐之位,龙桌凤椅。而下,越向门口延伸,官位便依次向下。
在高台西侧,便是后宫嫔妃们的席位,再向下,则是各家女眷的席位。
在高台东侧,是皇亲权贵的席位,再向下,是臣子男卷的席位。
总的来说,女眷多,为何?一夫多妻。
后宫嫔妃娶,涟漪本想到众人身后找一张小桌坐下,但初萤却不肯,非拽着她坐到前排,凑到了她耳边,压低声音。“躲什么躲,今日这宴席,你是主角,不许走,坐在前排。”说着,也不顾其反对,硬生生将其拽到前排。
涟漪无可奈何,她从来都是低调到草根的人,但却频频不如她愿。
经过一条宽宽空场,可见对面的男宾。
坐在第一排的,自然是皇亲国戚,例如皇上的叔叔与兄弟,有亲王,有郡王,有老有少,有胖有瘦,有丑有俊。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驸马云飞扬。
云飞扬不顾对面有多少夫人小姐频频看向观望,也不去看自己带来的明姬美妾,只是拧着眉,一动不动地看向金玉公主夏初萤,眼中怀着怀疑与质问。
但夏初萤视而不见,反倒是偏过头轻轻对苏涟漪说,“看,他在看你。”
苏涟漪是所有女宾席上最受瞩目之人,对面男宾席,除了正盯着看金玉公主的云飞扬外,谁不是都盯着苏涟漪看。当然,并非因为她漂亮美艳而看,是好奇是什么女子能让云家大乱。
加之,又是什么女子竟能坐在后宫席第一位!难道……她要入宫!?
勾引了云家二公子,又勾引了皇上?
崔澜馨的宽袖凤袍下,白皙的拳,白皙的拳头也是拧紧,虽然这苏涟漪保证过不入宫,虽然刚刚她观察两人确实没什么暧昧,但心头就是有一种放不下的感觉。
苏涟漪为和坐在后宫席第一位?难道单单因与公主交好?
后宫席间嫔妃们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难道这女子要入宫?
柔妃和丽妃气坏了,丽妃咬牙切齿道,“小骚货,上回还说不入宫,说话还不如放屁。”
柔妃心中嘲笑丽妃言语粗俗、拿不上台面、注定没有什么光景得不到皇上宠爱,但语调却还是柔柔的,“想来,苏姑娘定然是有一番本事罢。”
“能有什么本事?哼,一会我非要整整她不可!”丽妃跺脚。
柔妃笑着没说话,算是默认赞同。
在最最角落,珍妃静静端坐,衣着整齐、面色红润,可见其在后宫还算舒适。她抬眼看了一眼苏涟漪,虽然此时那女子看似唯唯诺诺,但她在那女子身上没看到一丝颤抖!再观其手脚,安稳如常,可见其怯色是故意装的。
珍妃出身底层,察言观色之本领可以说是吃饭的本钱,与那些官家小姐们后天培训的自是不同。
人在紧张之时,其表现视其自身意志力,意志力最弱者,面慌;意志力稍强者,面静、身动;意志力强者,面静、身静、肢动;意志力超强者,全身节静。
而珍秀十分仔细观察了苏涟漪的手与脚,却发现,其都是静若怡然,可见,苏涟漪是不怯的,或者说,即便是怯,其强大的意志力也可以压抑住心慌。
而实际呢?两者都有。
苏涟漪本就是不怯场,为何怯?她自问没做亏心事,每一件事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所得的每一个功劳都是自身付出了勤勤恳恳的汗水,是以不怯。
即便是怯,她意志力照比常人也坚定无比,这与她的工作有关系。她从前是脑壳大夫做的手术可不是外壳手术而是开颅手术,在仪器的见识下做手术,可以说,误差超过半厘米,这手术大半失败,其失败的结果不言而喻。
所以,脑壳大夫,不允许怯!
那为何她明明不怯,还要低调?原因是——她已经够招人恨了,各种羡慕嫉妒恨,若是她真的得意洋洋,那不是引人将她挫骨扬灰?何况,她也不是那种高调之人。
“瞧,他在看你。”初萤微微回头,对苏涟漪暧昧道。
涟漪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第一眼便看到了云飞峋,只见其深邃双目咄咄逼人,直直地看她,唇角带着微笑。
这一刻,她觉得云飞峋才是这几千人中最美之人,最起码在她心中。
瞧了一眼,涟漪赶忙低下头去,“难道你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
初萤这才放眼一瞧,果然,对面之人无论老的少的俊的丑的,都齐齐看向苏涟漪,严重好奇居多。噗嗤一笑,“涟漪真是好魅力啊,引得众人尽折腰,争抢做你裙下臣。”
涟漪的嘴角抽了一抽,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不来点狠的,丫还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抱歉,并非人人折腰,那边有一位就死活不肯看我,哎。”很是惋惜的一叹,那口气好像真的十分懊恼。
初萤抬头一看,看见对面众人,确实有一人一眼都未看苏涟漪,而后双目咄咄地盯着她。
熟悉的精致眉,熟悉的深邃眼,熟悉的高挺鼻,熟悉的刚毅唇。不熟悉的,是那炙热的目光,带着疑惑,带着热烈,希望她的回应。
初萤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抓起一只剥好的橘子塞入涟漪手中,“尝尝,这橘子甜得很。”说着,也塞自己口中一块——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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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礼过后,晚宴开始。
有曼妙舞女无数,在中央翩翩起舞,鼓瑟吹笙。
皇上举杯敬群臣第一杯酒,几千人呼啦啦地都起身,一同仰头喝酒。
丝竹声,交谈声,欢笑声,太后的晚宴没有皇上举办晚宴那般庄严,闲适了一些,前后左右轻声交谈敬酒,觥筹交错,一派和乐融融。
一支舞蹈完毕,皇上示意,有随身大太监安禄唱喝。众舞女们为高台上的上位者行了伏地大礼,而后如同花瓣一般,随风轻轻飘了出去。
整个长生殿几千人,顿时安静,鸦雀无声,齐齐看向前方,哪怕是在末尾处之人,根本听不见遥遥前方说了什么、根本看不见瑶瑶前方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伸长了脖子,看着。
风韵犹存的太后娘娘,满面慈爱的笑容,看了一眼皇上,而后低头又对着夏初萤和苏涟漪笑了一笑,那意思好像是说——答应你们的事,哀家办了。
“苏涟漪。”未用安禄,皇上亲自开口,那声音不大,却透露着无比威严,低沉磁性的声音,坚定,与其身份一般。
苏涟漪看了一眼初萤,在其鼓励的眼神下,赶忙起身,到了大厅中央,跪地,低头,等着宣布那令人震惊的消息。
饶是再淡定的苏涟漪,此时都有一些紧张与兴奋。
夏胤修头未低,还是那般仰头,冷艳逼人的五官在灯烛光下显得更为细腻,金灿灿的龙袍在其修长得身子上更显尊贵霸气。“涟漪,你先在金玉公主不幸落难之时照顾她,后,救治公主母子二人有功,太后得知,甚为欣赏你的善心孝义,发了慈悲之心欲收你为义女,你愿意?!”
大厅前方能听到皇上说话之人,都狠狠倒吸一口气。
这苏涟漪到底是拜了什么神仙,走了什么好运,这好运接二连三,太后都要认其为义女,真是太过惊人了!
长生殿后半部分坐在末尾处的人听不清皇上的话,都纷纷交头接耳,向前面之人打听,消息如同潮水一般从头传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