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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萤一挑眉,“华丽的房子不是用来烧的,是用来睡的,”而后,小脸儿上堆满了暧昧,“我说,你们两人也拜过堂了,还这么吊着人家干什么?公主府房屋多的是,直接把飞峋留下又如何?放心,我不在乎的。”按理说,公主府不能留男子过夜,小叔子也是如此,初萤这么说,就是为了逗弄苏涟漪。
涟漪的脸更红,“你不在乎,我在乎!”说着,便去和初萤嬉戏,挠她的痒,两人闹成了一团。
玩闹了好一阵,两人才听了下,满是的欢声笑语,齐齐躺在床上,喘气歇着。
“算算日子,明日你多半就能接到皇兄的传唤入宫,可准备好了?”初萤问道。
“恩。”涟漪答。
“你和……飞峋,你们两人没事吧?”初萤又问,带了担忧。
“没事,我们两人很好。”涟漪答得轻松。
夏初萤这才松一口气,“没事就好。”
……
一夜平静过去,第二日。
果不其然,就如同夏初萤所预料,这日上午,便有宫中太监前来,传唤苏涟漪入宫见驾。
两人重新梳洗打扮,焕然一新,涟漪更是穿上了初萤为其准备的端庄宫装,上了公主府的豪华马车,向皇宫方向而去。
涟漪赞叹初萤料事如神,她怎么就知今日皇上定然能召唤。初萤笑着解释,原来这是鸾国皇宫的讲究。皇宫无论外墙还是宫内围墙皆为红色,其象征着富贵、迹象,人这只是表面。
大红辟邪,相传无论是鬼妖都惧这红,所以红墙便也有辟邪的功用。
而旅途中人,尤其是女子,身上会附上野鬼冤魂,所以不能直接入皇宫,要在城中稳定几日,方才能进入皇宫。
初萤给涟漪讲着,涟漪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妖魔学说?再说,路上的野鬼多?难道宫中的冤魂少?自欺欺人罢了。
当入了皇宫时,已经是下午,想来皇上已下了朝。
初萤和涟漪兵分两路,涟漪被太监引路入御书房,而初萤则和抱着熙瞳的嬷嬷宫女们则是去了慈宁宫。
鸾国皇宫庞大,气势磅礴,红墙金顶,琉璃瓦在下午的骄阳下熠熠生辉。精美绝伦的建筑群连绵不绝,却又错落有致,无论是远眺还是近观,皆是一幅景致画卷。
苏涟漪在现代去过故宫参观,按这鸾国的皇宫比之故宫更是多了一种神秘的庄严。毕竟,故宫已成了一处旅游景点,而这鸾国皇宫却是一国行政机关,矗立一侧的守卫面容严肃,威风凛凛,让人肃然起敬。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御书房。
进入一个硕大的院子,还是那般红墙,路面平整,院子一周古木参天,有宫女太监们在外安静守候,只有几声鸟鸣。
苏涟漪见到了安禄,对其微笑,轻轻福了个身。两人不陌生,从前在怀靖城外的兵营中见过,虽未曾交谈,但如今再见,有一种熟人之感。
安禄也回给她一抹淡笑,而后回身恭敬启禀,苏涟漪来了。
书房内传来了那道略微熟悉的悦耳男声,“让她进来。”
安禄便做了一个手势,“苏小姐,请吧。”
涟漪淡笑表示感谢,而后款款向前,跨了一道不矮的门槛,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燃着一种香气,那味道令人舒适,却有一股肃然的感觉,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龙涎香。仅是猜测,涟漪不敢肯定。
室内温暖,光线柔和,因屋子有些空旷,便微微给人一种压抑紧张感。
鸾国新登基的年轻皇帝夏胤修,此时正坐在硕大的御书案后,一身淡金色衣袍,金线绣着龙纹,乌发束起,金冠生辉。
苏涟漪看见夏胤修后“大吃一惊”,惊讶得甚至忘了下跪。这夸张的惊讶是她装出来的,试想,两人在军营中分明见过多次,若见其是皇帝而不惊讶,那便是将云飞峋出卖了。
惊讶片刻过后,苏涟漪这才“慌张跪地”,按照初萤所教的方式问候请安。
“起来把。”夏胤修冷艳双目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跪地的苏涟漪,但见她好似真的十分震惊,想来,飞峋并未在军营中泄露他的身份,很是满意。
涟漪起身后,连忙低下头,用初萤的话说,便是不可随意窥视龙颜,这样也好,便省了她还得时刻留意自己的面目表情。她毕竟不是做演员的料,装上一会还好,时间长了,怕是要露馅。
“抬起头来。”没想到,苏涟漪不想看,夏胤修还逼着他看。
涟漪无奈,心中叹气,缓缓抬起头,尽量不去直视皇帝。
这是夏胤修的恶趣味,只因这苏涟漪实在是名有趣的女子,仿佛任何事都尽在把握,何等难事都可迎刃而解,越是这样深不可测的人,他便越是想看见其慌张的一面。
回宫之后,夏胤修便派人去调查苏涟漪的一切,之前在怀靖城已调查了一些,让其震惊,想来是以讹传讹,将这苏涟漪夸张化了。但这详尽的信息传到之后,更是震惊非常,因为这苏涟漪的事迹更为夸张。
一名村中长大的普通女子,怎么就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取得如此功绩?难不成是有神明指引?
夏胤修细细打量面前那名女子,女子虽遵照其指示抬起了头,但却还是垂着眼,不肯看他。她面容恬静气质端庄,虽不算倾城美人,却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的魅力如同沉淀而来,遇事不惊、帷幄千里。
夏胤修对这名为苏涟漪的女子也是越来越有兴趣,“苏涟漪,你还记得朕吗?”
涟漪微微点头,“回皇上话,在怀靖城外便惊讶皇上的王者之气,刚入御书房不小心窥见龙颜时确实震惊,但如今回想来便觉了然,这紫气东来的王者之气,全鸾国上下除了皇上,怎会有第二人?民女愚昧,其实在东征大军兵营中,便应想到的。”
夏胤修微微一挑眉,不得不说,心情愉悦。苏涟漪言辞恳切,丝毫没有奉承的痕迹,但这马屁,算是拍上了。
“岳望县之事,算你大功一件,朕要好好奖赏你,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夏胤修又道。
涟漪神色未动,从容回答,“能为国献力,是民女的荣幸,也是鸾国百姓理应所为,不敢以此等小事邀功。”
夏胤修微微点了点头,这女子还算是知晓礼节。“赐座。”
安禄赶忙入内,命一旁宫女搬来座位,放于苏涟漪身后,涟漪轻声谢过,而后便小心坐下。哪敢实坐,只是那么个意思罢了,坐着比站着更累,还要保持着姿态的优雅。
涟漪垂目颔首,等待皇上的问话。
“还记得我们在东征兵营中的话题吗?”夏胤修问。
涟漪微微点头,“回皇上,记得。”
夏胤修看向一侧冉冉青烟的纯金镂空瑞兽香炉,“如今战事刚刚平定,又适逢北方大旱,流民众多,齐拥京城,扰乱治安,有诸多隐患,你有何见解?”
涟漪道,“回皇上,民女才疏学浅,若是说得不对,还望皇上别怪罪。”
夏胤修点头,“恩,说吧。”
“是。”涟漪知晓这是皇上对她的考验,只有能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才能让皇上信服,她可以胜任皇商,为皇上赚钱理财。“此为天灾人祸,朝廷一般都发粮免税,以安定民心。而京城外的流民,有一部分是遇天旱,另一部分是无地可耕。京外荒地众多,何不说服土地拥有者,雇佣这些流民耕种,为其提供工具和种子,按月发放薪水,将流民按比例找到负责人,缓解了朝廷的压力,也节省了人力物力。至于土地拥有者为何定要雇佣这些流民?建议皇上直接减免了土地赋税,放利给土地拥有者,因有了切实利益,想来这些人会动心。”
减免赋税,在一些灾荒之地是偶尔行之的,但这京城可是寸土寸金之地,从不减税,若真是减免,那些地主除了抛去给流民一点点的薪水,和种子、农具的投资,其余便是净赚,稳赚不赔。
“恩,还有吗?”夏胤修又道。
“这只是第一步,只要将这些流民安置了,即便是不再筹划,但逐渐也会有一些其他产业成型。例如,流民们生活在京郊,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周边的店铺便会林立而起,因为有人买,自然有人卖,而无论是建房还是开张销售,都需要人手,所以慢慢的,有一部分人会被雇佣。”
夏胤修觉得有趣,却也有些失望。这主意确实很妙,但也都是一些小聪明,和他要的东西,差得太远了。
涟漪飞快地看了一眼两尺之外御书案后端坐的那名有着王者之气、冷艳面容的男子,看出其脸上略微失望的表情,便有了打算。
“皇上,民女觉得,有一件事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涟漪道。
“哦?何事?”夏胤修有了兴趣,又抱了希望。
涟漪眉头动了一下,“东征军用炸弹攻怀靖城,不知当日战况,皇上可曾去看?”
“朕看了,怎么?”
“民女虽未目睹,但却听飞峋将军讲了大概,加之那炸弹的威力,民女认为,皇上的当务之急是将所有主要城池城墙翻修。”涟漪道,不急不缓。
“你是说,加固城墙?”夏胤修问。
“暂时是加固,但以后也许需要大修。”涟漪微微叹气道,因为从东征军从炸弹炮轰怀靖城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便正式开了由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的演化,这演化虽是缓慢的过程,也许需要几百年,也许需要上千年,但未雨绸缪,这些才是应该做的。
“怀靖城是几百年的军事堡垒,其城墙经过几十次加厚,但最终还是被炸出了缺口,可想而知鸾国其他城墙?并非是城墙设计失误,而是现存的城墙防备的都是传统的攻城方式——攻城梯、弓箭等,其重点在高度上。如今有炸弹出现,单凭高度便不足以防备敌军来袭,所以要加固城墙,民女认为,这个是当务之急。”
中国古代也是如此,在火炮未应用在战场之前,城墙以高、薄为主;但当火药被用上战场,所有城墙都改为矮、厚,以防备火炮袭击。
夏胤修深深震惊,如今想来后怕,当时他亲眼看见那固若金汤的怀靖城被活活炸出了一个豁口,却未想到要改善城墙,如今被一名女子想到。但同时,他心中又狠狠一紧。
“苏涟漪,你又怎知,敌国会用炸弹来袭击鸾国?”夏胤修微眯了眼,语调冰冷,一种骇人的威慑力让庞大的御书房气压顿时下降,透露着冰冷。“难道,你将炸弹配方泄露?”
苏涟漪并未惊慌,“回皇上,没泄露,如您所见,这配方民女在兵营中没让第二个人见到,其目的也是为了有朝一日献给皇上,却没想过,当时皇上竟同在兵营中。
民女如此猜测是防患于未然,而且,这配方也是实在简单的很,仅仅是一种更具威力的鞭炮而已,即便是民女不泄露,但其他国君召集能工巧匠,稍微研究便能制出,皇上若是不信,民女这就将配方呈上。”
说着,苏涟漪便从怀中了一直信封。
一旁的安禄赶忙上前接住,恭敬为皇上送了上去。
夏胤修展开了信封,见其上只有七个字:一硫二硝三木炭。正与那书名黄励靖之人送来的配方相同。
但同时,夏胤修的眉头也动了一下,只因……这字,实在是太难看了,就如同孩童学字一般,丝毫没有笔体和笔风,字迹虽工整,却方方正正的丝毫不美观。
“黄励靖的行踪,你可知晓?”夏胤修问。
涟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