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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了。这么想来,对这效果她又觉得很是满意了。“这个,称之为炸弹吧。”涟漪取名无能,变沿用现代的叫法。
若是按照鸾国的叫法,搞不好要起什么花哨的名字。
飞峋激动,“这炸弹,可以轰破怀靖城墙吗?”
涟漪看了看地面,而后摇了摇头,“若是一般墙壁是可以炸毁的,但那你说过,怀靖城墙是几百年逐渐完善,此时坚不可摧,我觉得……未必能炸毁。但,一发不毁可以多发,就向一两个目标轰炸,我就不信炸不出一个缺口。”
云飞峋点了点头,“守城定然有刀车,城内有缺口,叛军就会用刀车顶住缺口,但只要我们确定几点齐攻,叛军定然大乱,我们趁机攻城。”他只觉得热血澎湃,仿佛眼前已经呈现了那激烈的战况一般。
涟漪也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飞峋,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叛军的细作?”
飞峋略略想了一下,“我不知,不过多半是有的,两军对垒,互相掩藏细作是必然,就看着细作何时会现身罢了。”两国交战都有细作,何况是这一国内战。
涟漪低头看了眼这大坑,声音压得更低,“这炸药虽然威力骇人,但也不是什么逆天之物,原本我以为炸开城墙就能胜了,但你刚刚说还有什么刀车可以防止城墙倒塌,所以……你别对这炸药有太大希望。”
云飞峋看着神色认真的苏涟漪,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涟漪一愣,随后便很是生气。她为了他,承担着各种风险制出这火药,因为这火药配方她随后还要想尽办法才能全身而退,而云飞峋这厮竟还在这紧要关头有闲心笑。
能看出涟漪的愤怒,飞讯赶忙忍住自己的笑意,“别误会,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笑是因为高兴,因为你关心我,仅此而已。”
涟漪狠狠瞪了他一眼,“平日里看你沉稳,今天怎么就……”就这么不知轻重,大敌当前,他还有心思想这些没用的,后半句话,她没说,算是给他留一些面子。
飞峋好容易才将那笑意憋了回去,换上了严肃的面孔,“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便是有这炸弹,但还是要靠传统攻城之法,”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冬日天干物燥,得小心防火啊。”那口气,意味深长。
涟漪明白其意,微微一笑,“那刀车,是用什么做的?”这个时代,钢铁战车应该还没出现吧。
飞峋低头看着涟漪白净的面容,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带着笑意。心有灵犀一点通。
“木。”
一个字,注定了一种战术。
夏胤修到来时,正好见到两人相视而笑,也勾起了唇,“不知二位有何开心之事,说出来让在下也高兴下好吗?”
云飞峋见皇上来,面容少了刚刚的随意,多了一些严谨。“没什么,是因这炸弹的效果不错,很欢心罢了。”
涟漪看着夏胤修,他身材颀长脊梁挺直,一袭雪白披风在他身上穿得摇曳,却不同于李玉堂的淡然如仙,而是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高傲,虽然这人并未表现出高傲,但那种气息根本不用他表现,便足以被旁人察觉。
按理说,云飞峋在这东征军中地位已是数一数二,为何还会对这人毕恭毕敬?这人是什么身份?
夏胤修看了看地上被轰炸而出的大坑,精致冷艳的眸子中闪过微微震惊,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涟漪,薄唇勾起,“苏姑娘真是,好本事。”
涟漪心头有种十分不爽之感。虽然众人一口一个将军夫人的称呼她,让她有些害羞为难,但面前这人却从头到尾坚持称呼她为苏姑娘,可见其是刻意不承认她与飞峋的关系。这人他凭什么?
她本想给这人一个暗刺,但想来想去,他与飞峋应该是旧事,她便忍了,就算是给飞峋的面子。“公子过奖。”不冷不热,回了一句,连一眼都没看他。
夏胤修微微眯起了眼,心中有些暗恼,只因,面前这女人是他有生以来碰见第一个不正眼看他之人。
他确实不承认她的身份,不因别的,若是云飞峋真的成婚,云元帅又怎会不通知众人?既没父母之命又没媒妁之言,这姻缘在民间都不被承认,何况是高官之家?他与飞扬一同长大,亲如兄弟,而飞峋是飞扬的弟弟,他也一直将飞峋当弟弟看待。
就他看来,这女子想必是看中了飞峋的家势而勾引单纯的云飞峋罢了。
想到这,夏胤修的唇角弧度更深。如果这女人看好了云家的家势,那他还真想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欲见着女人最丑陋的一面。
因为夏胤修的到来,刚刚两人轻松欢快的气氛荡然无存,涟漪能感觉到这胤姓公子身上隐隐的敌意,她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懒得追究其原因,总之她对这人的印象也十分不好。
“飞峋,若是无事,我便去继续做了,这些只是样品,若是将所有的都做完,少说要有三天。”涟漪道。
云飞峋匆匆看了一眼皇上,而后低声,“你自己来做实在辛苦,我叫一些人,若是你觉得不放心,怕配方泄露,我去帮你。”
涟漪淡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些无奈。“你应该能料想到,这配方会给人带来不少麻烦。”她也是将音量放到最小,只有两个人之间可以勉强听到。
“我不怕,即便是有麻烦,也有我陪你。”飞峋坚定道。
涟漪心头一暖,面上逐渐换上小女儿的娇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知道的人越多,越是不好脱身。”
一旁的夏胤修听不清两人的交谈,但看到苏涟漪变了颜色,若是说之前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不容人亵渎,此时就如同芍药一般娇媚惹人怜惜。
他的眸子闪过反感,刚刚献了配方,现在便开始邀功吧。在军中也不忘调情,想必这贡献配方也仅仅为了勾引飞峋,换得未来的荣华富贵罢。
再一次低头看到这骇人的巨坑,这是巨石所难砸出的,又想到这所谓炸弹的配方,夏胤修微微眯起冷眸,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听了苏涟漪的话,云飞峋只能作罢。若是换了别人,也许飞峋还会想办法说服对方,但实在太了解苏涟漪的为人。她鲜少说那些客套话,一旦是说出,便是已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飞峋只能点了点头,“涟漪,我尊重你,但若是有需要,不许自己扛着,一定要告诉我。我……”
“知道了,”涟漪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夏胤修。“还有外人在,不方便多说。”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开,只因为讨厌那胤姓之人虎视眈眈的眼光,如同被一条巨蛇盯着一样,浑身不舒服。
因苏涟漪的提醒,云飞峋才想起皇上在一旁,心中大为惭愧,怎么能将皇上忘在一旁?只因刚刚太过关注涟漪罢。
因为皇上,他硬生生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其实他想说的是,从前苏涟漪一次次被人刁难、一次次遇险,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又因不能轻易离开苏家村无法帮忙,更是无法表露身份。
如今任务已经结束,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入险境?
何况,她是为了他,才趟这浑水的。
涟漪转身离去了,向着临时搭建的棚子。云飞峋则是召集部众,重新部署作战计划,将攻城计划放在了五日之后。
众将士看见这炸弹的效果,震惊于将军夫人锁带来的炸弹威力,备受鼓舞,士气大振,誓要将那怀靖城拿下。缉拿判王,立功回京。
……
夜里,将士们休息,军营上下一片寂静,只有守卫兵士与巡逻兵士一丝不苟守在岗位之上。
苏涟漪用过简单晚饭后也睡了下,整整一日劳累,既是心累又是身累。
加工这简易炸弹绝非什么轻巧事,更要轻拿轻放,否则若稍有不慎,一坛炸开,整个堆满原料的棚子都会爆炸。别说保命了,最后恐怕连尸身都找不到一块。除了自己殒命,这军营左右的兵士也会受牵连。
所以苏涟漪小心再小心,如同上了手术台一般,时刻谨慎行事。
这么一天做下来,竟发现身心俱疲,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只想闭上眼狠狠睡去。
云飞峋见她的疲惫,便没忍心再去打扰她,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最后还是忍住,守在她的床边,贪恋地看着她的睡颜,当确定了她沉沉睡去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了自己的营帐。
半夜时分,除了放哨的官兵,所有兵士都睡了,云飞峋巡视了一圈,将那计划再三反复检查后,也要脱衣睡去,却听到帐外兵士来报,“禀云将军,胤公子身边的安禄求见。”
云飞峋一愣,赶忙打起了精神,“请他进来。”快声道。
厚重的门帘撩开,是一身暗衣的皇宫总管大太监安禄。
他一入内便为云飞峋行礼,“奴才见过云将军。”
“安公公不必多礼,”飞峋压低了声音,“是皇上有事?”
安禄点头,“是,皇上在帐中等将军。”
飞峋赶忙低头整理衣装,而后随着安禄匆匆出了营帐,钻入离他营帐不远的另一硕大营帐。
“微臣见过皇上。”云飞峋入了帐,立刻行下跪大礼。皇上微服出巡,未召见时是不能轻易前来,如今这是第一次正式召见。
帐内灯烛明亮,夏胤修正翻看着一同带来的一些奏折,“起来吧。”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云飞峋站起身来,等皇上发话。
夏胤修放下奏折,微微闭了眼,伸手揉了揉眼部穴位,“那个苏涟漪,是何人。”
飞峋其实早就想将涟漪的身份说出,但皇上未召见,他也没机会说,如今皇上主动问了,他很是高兴。“回皇上,过去一年,微臣与公主隐姓埋名在岳望县附近,这些事微臣都已禀告过了,公主是以新寡身份,而微臣则是……被人强迫招为入赘,为了掩护身份、保护公主,微臣便一直以那身份生活,而这位苏涟漪,则是……微臣的妻子。”
“哦?”这回答,令夏胤修感到意外,他本以为这女子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了飞峋的身份,而后便一路纠缠而来,闹了半天,竟是飞峋那名义上的妻子?“这样姿色的女子,为何要强招你入赘?”
一般强招男子入赘的女子,多半都在某些方面有一些问题,而这苏涟漪无论从容貌还是谈吐都为上乘,更别提其周身沉稳恬淡的气质,说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也是有人信的。
云飞峋赶忙解释,“回皇上,涟漪她是最近一年才变成这样,微臣刚见到她时,她性格粗鲁身材蠢笨,每日在村中为非作歹。”若不是皇上提,他都忘了从前的涟漪是什么样,恍如旧梦一般。
“哦?”夏胤修不解,“那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云飞峋低下头,垂下眼,他并不傻,苏涟漪前后变化硕大,他又如何不起疑?若是说从前他根本不在乎苏涟漪到底性格如何,只想完成自己任务的话,那如今便是喜欢此时的苏涟漪。
他心中也曾怀疑猜测过无数次,却不肯提,从小他便听说了一个传说——霓裳羽衣,仙女下到凡间,将羽衣藏起,嫁给一男相夫教子,但她那夫君却屡屡怀疑,最后到底将那羽衣找了出来。真相大白之时,便是那仙女重新穿上羽衣离开之时。
他知晓这只是神话传说,但每一次想追问涟漪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起,那话到了嘴边又狠狠咽了回去。生怕涟漪也会穿上她的羽衣回到天上,将从前的苏涟漪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