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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顺了这一套逻辑之后,孙笑深吸口气,站直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回想了一遍刚才只是惊鸿一瞥的叶知疏。
虽然在死去之前不甚清晰地看了几眼,但孙笑确实记得他的头发瞬间就变了色,想来也是仙族的象征。刚才远远看去,叶知疏身边萦绕着的也不是人族修士特有的真元,而是仙族人与生俱来的仙元,带着金光……
……嗯?金光?
“男主光环?”孙笑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觉得连脑仁都抽痛起来,刚刚有了个雏形的计划毁于一旦,“不仅来到同一个世界,而且还要重新攻略一个被我始乱终弃的人?”
这打击来得太大,孙笑绝望地在床上躺了小半天才缓过神来。
“没关系,别慌,不要乱了阵脚……首先找到召唤源,解决之后用新身份再攻略一次叶知疏,没什么大不了,我又不是做不到。”她嘀咕着给自己加油打气的话从床上爬了起来,盘腿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神一动,往窗外滑去。
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召唤力量又一次出现了,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的?
生怕它再次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孙笑当机立断地拍案而起,推门轻手轻脚地循着无形无声的召唤追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不论是天剑宗还是外宗的修真者们都已经回房坐修,除了一些负责守卫的巡夜弟子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孙笑轻松地躲过他们的巡查范围,一步步向着召唤处靠近,结果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十分熟悉……
那目的地不就是云清原来住的院落吗!
发现这一点之后,孙笑立刻停住了脚步,不假思索地转身就往回路上走,内心虔诚地许愿自己没有被叶知疏发现。
……而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银发的天剑宗新宗主已经立在了她身后,带着一身几乎能冻伤人的冷冽真元,“你是谁?”
“在下孙笑,来自灵鹤门。”孙笑立刻戴上小人物的面具,诚惶诚恐地向叶知疏一鞠躬,“因是第一次来天剑宗拜访,对这人族第一门派有些好奇,想出来观看夜景,不想居然撞上了叶宗主,失礼了。”
叶知疏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带着万古不化的冷意,“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外面有天剑宗弟子把守,你区区金丹期的修为,是怎么进来的?”
孙笑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把马甲捂得更紧,语气更加无辜,“我……我走了条小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里了。”
叶知疏又看了她一眼。原本他根本没有兴趣多管这些事,甚至他都不应该多看这个到了他门外转头就走的人一眼,可鬼使神差地,他就是突然出现堵住了人,又纡尊降贵地和她多说了好几句话。
这一切……都显得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叶知疏的眼神一沉,拂袖从孙笑身边擦肩而过,“这里等同于天剑宗的禁地,不得靠近。”
“是是是,冒犯了,多谢叶宗主海涵,我现在就走。”孙笑松了口气,恭敬地又行了一礼,才直起腰,尽量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这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擦了擦一脑门的冷汗,小心脏还在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
虽然顶着叶知疏的皮,甚至可能记忆中也是叶知疏在占上风,可他终归还是被仙君的性格所影响了。孙笑可不记得自家贴心小棉袄还有这样仿佛一言不合便用神识碾死你的一面。
不过想来再贴心的小棉袄在亲手杀死所爱的时候也都人设崩塌了吧。
孙笑特别没有道德地无视了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她靠在门上再次试图感应了一下那股召唤的力量,果然发现它又不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这次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度重新发生类似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拉扯到这个世界里来,那就很棘手了。
无论召唤之力和叶知疏究竟有没有关系,也不管那召唤是恶意还是善意的,孙笑都不得不想尽办法追究到底。
而另一方面,考虑到叶知疏又一次成为了她的攻略目标,在追查召唤之力的同时,孙笑还需要另外画出一条重新攻略叶知疏的线路,而这一次的攻略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艰难。
因为叶知疏对“云清”的爱意来得太过执拗深重,就算是换了个身体的孙笑本尊,也很难做到巧妙地将这种感情进行移花接木。
——像陆渊那样对葛红袖根本算不上“喜欢”的倒还方便多了去了。
孙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思考人生,想着想着突然咦了一声。
以叶知疏那样一辈子就认定一个人的性格,在亲手将所爱之人杀死之后,难道不会生出心魔来?如果他有心魔,那这就是孙笑能利用的最大优势。
想到这里,孙笑兴致勃勃地将神识探出,悄悄地摸到了叶知疏所在的地方,尽量低调又谨慎地绕在他身边检查了一番他体内的仙元气息。
这一看立刻印证了孙笑的猜想。
叶知疏体内的仙元虽然仍在按照固定的路线运行着每一个周天,而且看起来也十分稳定,可孙笑只需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这平静如冰面的表象之下,叶知疏的神识紧紧地缠在他的每一丝仙元之上,用难以想象的控制力指挥着它们按部就班地正常运转。
就好像一台已经坏掉的钟,被人捏着齿轮和发条,一格一格地踢踏过去,一秒钟也不能松懈下来。
只要他稍稍一走神,实则已经狂暴到了极致的仙元便会瞬间反噬入他的丹田,摧毁他的理智。
孙笑也看过不少入魔的修真者例子,从来没有见到谁能仅凭意志就能将心魔镇压下去过的,因为一旦当心魔诞生,它就成为了宿主的新“本能”。就好像凡人饿了需要吃饭,渴了需要喝水,累了需要睡觉,这些本能是必须被满足的。
心魔也同样,对于意志力稍弱的修士来说,一瞬间理智就会被它摧毁,成为六亲不认的杀戮怪物;稍厉害些的修士,也不过撑上两三天。
可是八百年,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只需稍稍设想一下这八百年间,每时每刻叶知疏所经受的痛苦和折磨,又回想一遍刚才叶知疏和自己说话时平静无波的眼神,孙笑都忍不住抱着手臂微微打了一个寒战。
虽然外人也许觉得入魔八百年仍能毫无异样地行走和修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也许是因为时间太长,叶知疏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压制心魔对他而言也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
凡人会忘记呼吸吗?
他也不会忘记牢牢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魔。
只要师尊的气息尚存一日,他就不会放弃寻找使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法子。
叶知疏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刻在他房中的精妙阵法,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眼神显得格外地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轻吸了口气,指尖逸出一点纯黑色的仙元,其中蕴含的庞大力量轻而易举就将这个只有他能启动的传送阵法激活,身形迅速地消失在了房间里。
叶知疏自然是不会把师尊的肉身放在人来人往的天剑宗里的。他寻了一处位置隐蔽的雪山,在顶峰千年寒冰中凿出一室,将师尊肉身存在了那里,又将唯一的传送阵放在天剑宗,设下了重重障碍,列为宗门禁地。
这八百年来,甚至没有其他人知道昔日被叶知疏带回来的云清遗体究竟放在何处,而叶知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任何人分享。
第133章
察觉到叶知疏的气息突然从天剑宗完全消失,一直没敢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的孙笑不由得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皱起了眉。
如今她的神识被牢牢地限制在固定的范围内; 撑死看到天剑宗外围,可叶知疏显然跑得比这要远得多; 一下子就从孙笑的感知里消失了。
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多半不会是高速移动,而是能起到传送作用的阵法。
刚刚回到天剑宗没多久的叶知疏,半夜三更突然是要跑到什么地方去?
孙笑有心想跟上他的行踪探一探究竟,但奈何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跟踪叶知疏不被甩下又不被发现的能力; 只能抱着被子悻悻地开始在床上思考人生。
叶知疏的传送阵经过几次矫正; 设定得非常精准,眼前一由暗转明,就能看到平躺在床上的孙笑。
这雪山之巅冷得令人血液都要凝结; 可以叶知疏的实力根本不惧怕寒冷,而被他本源仙元护着的云清身体自然也一样。
光看外表的话,“云清”看起来几乎和还活着一样; 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胸口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紧闭的眼睫安静盖在下眼睑上,唇色浅红润泽,根本看不出已经是沉睡了八百年的活死人。
八百年前,叶知疏用尽全力也不过能将这具肉身保住; 可其内的神魂早就已经飞灰湮灭,再也找不回来。叶知疏花了漫长的岁月; 所能做到的也只是让肉身的外伤渐渐愈合,从外表看起来已经再无伤势。
可再怎么像活着……师尊的元神终究不在这里。
叶知疏往前迈了一步,在床前跪了下去,偏头趴在了“云清”旁边,喃喃自语道,“师尊,我已经踏遍三界,像您当年做的那样寻遍了所有灵药,可始终没有能真正让您醒来的法子。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您重新对我笑一笑,告诉我您回来了?”
“云清”的手指还带着温度,可是八百年来一动也不动,和一尊雕塑没有任何两样。
叶知疏不以为意地握住她的手,细细端详着那细长好看的手指,“我知道,您早就晓得我是仙君的转世,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您才会救下我,收我为徒,将我带回天剑宗。可若您是真的想要利用我,为什么不把我的身份告诉其他人?为什么反而替我瞒住一切,最后残忍到让我亲手杀了您?”
叶知疏反复拷问过自己成千上万次,可始终也得不出答案,因为唯一知道答案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无论您心里是怎么想的,您是我认定的师尊,而我也是您唯一的弟子。”叶知疏用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女人的侧脸,笑得一如她当年的温柔,“如果有一日我能亲手将您带回来,那必定是到死都不会放手的了。您对我这么残酷……总也该付出些代价吧?”
他说着说着,清俊如雪的眉目间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师尊,我等得太久了,快等不下去了……您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您根本就不愿意回来见我?”
孙笑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又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翻身起床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叶知疏的住所扫了一眼,确认他还没回来之后,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伸了一懒腰。
“师叔!”灵鹤门弟子在外面拍门喊她,“您昨夜难道是睡了?再一个时辰就要开始试炼了,您赶紧出来和我们一道去广场啊!”
孙笑不耐烦地挥手隔空将门给打开了,懒洋洋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时辰么?急什么。”
“哎呀师叔,广场上人可多了去了,我怕我们万一去晚了,连叫到名字都听不见啊。”男弟子在门外委委屈屈地解释道。
虽然只见识过一次人族试练,孙笑也知道这等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天剑宗长老亲自喊话,天穹之中会直接浮现出所有人的名单与对手,长逾千米,得有多瞎才能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孙笑翻了个白眼,“去太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