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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让本宫听到吴王与你的密谋,不知道是有何用意?”
“不知道公主可曾听过“龙纹玉符”?”陈青云转身,将怀中所携带的龙纹玉符拿了出来。
淡淡的月光下,龙纹玉符并不显眼,可这句话的含意却还是让临安公主面色骤然一变。
只见她赫然起身,一把抓过陈青云手中的龙纹玉符观看,确认无误以后,这才冷笑道:“听说过又如何?”
“难不成陈大人想跟本宫炫耀,你手中如今握着的权势足以翻云覆雨?”
临安公主将那玉佩扔回去,红唇紧抿,面色不善。
陈青云将龙纹玉符收起来,然后抬步往前走。
临安公主见他如此无视于她,狠狠地跺了跺脚,捡起金簪,却不得不跟上去。
因为她知道,陈青云的目的不会是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当她踉跄的步伐跟上陈青云的身影以后,只听陈青云漠然道:“不管公主信还是不信,臣只忠于皇上,臣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复仇。”
临安公主自然不信,不过她脑海里还是想起了陈青云刚刚在亭子里所说的一切。
如果高家当真如此歹毒,那么也难怪陈青云如今要联合吴王报复高家。
可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会忘记,这些日子陈青云是如何对待她母妃的?
“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临安公主冷声道,似在发泄心中不满。
可此时陈青云却忽然停住脚步,只见他忽然转头,然后眸光幽幽地盯着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冷不防被他那目光吓到,声音也有几分忐忑道:“你你想干什么?”
“本宫本宫说的”
“公主亦是如此。”陈青云打断临安公主的话,说得十分肯定。
“什么?”临安公主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懵了一样地抬头问着陈青云。
陈青云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讥讽道:“臣的意思是,公主也是一个“卑鄙小人”!”
“你”
“你放肆!”
临安公主气急败坏地吼道,也亏得这一片幽静,又有禁卫军暗中守着,不然只怕临安公主这一声怒吼,早就惊了不少守夜的宫人。
陈青云看着临安公主恼羞成怒的样子,当即轻嗤道:“公主何必否认,你当初下毒暗害张莹莹,让她从萧凤天的未婚妻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最后失身嫁给贺炯辉。”
“公主手段之狠辣,就是臣也望尘莫及。”
临安公主气得捏紧拳头,骨节在咔咔作响。
她多想冲上去,狠狠地甩陈青云几个耳光。
暗害张莹莹,反被张莹莹暗害。
害张莹莹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张莹莹害她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这些事情,都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伤疤,是她的耻辱,也是她毕生不可回避的痛苦。
可陈青云不留遗力地戳着她的伤口,仿佛要看见鲜血淋漓才觉得畅快。
陈青云的狠辣,又何曾是她能够企及的?
“你住口,本宫如何,轮不到你来多嘴。”
临安公主仿佛气狠了,说出的话,语气缓慢而狠戾。
仿佛一字一句,都从鲜血淋漓的口中吐出。
陈青云闻言,恍若不觉,继续往前。
临安公主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明明有那么几刻,她多想要逃到她父皇的面前诉说着陈青云的斑斑罪行,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心中的怨恨愤懑。
她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听到陈青云说话的,包括此刻陈青云敢在宫道上就跟她谈论龙纹玉符。
她不信陈青云没有准备,就像是陈青云知道,她根本逃不掉一样。
可堂堂的公主,什么时候竟然活得如此憋屈而苦闷?
临安公主实在是觉得自己受够了,那偏殿的房间又窄又闷,没有人侍候,吃喝都极其简单,她不吃也不会有人劝她,饿着就是饿着,偶尔想睡睡午觉,耳边都是母妃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已经从一开始的隐忍,坚持,到如今的愤恨,怨恶,痛绝。
甚至于,豁出去了。
是的,她准备豁出去了。
这样一天天,一夜夜的折磨,她受够了。
“你说吧,到底想要本宫如何?”
“既然你对本宫和母妃都没有杀心,又是父皇的心腹,陈青云,你到底要让本宫如何?”
临安公主停了下来,不是她跟不上去,而是她不想跟上去了。
她知道,陈青云有办法让她出来,也有办法洗清她母妃所受的一切冤屈。
可这一切,都取决于,她帮陈青云做些陈青云做不到,或者不想亲手做的事情。
陈青云微微勾起了嘴角,满意地转过头来。
昏暗的夜色中,隔着几丈的距离,临安公主都能感觉得到,陈青云那种畅快和得逞的愉悦。
她很不甘心,可她知道,从一开始,想要掌控她便是陈青云的目的。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也错过了最佳选择的时机。
如今是被继续关起来,还是听命于陈青云,不再听到母妃那些痛苦的哀嚎,她选择了前者。
不是她懦弱,也不是她愚蠢,而是陈青云早就算准了,在这宫里,唯一真正对她好,将她当珍宝的人,只有她母妃。
“公主暂时不需要知道,臣到底寓意何为?”
“公主只需要告诉贤妃娘娘,有人想借吴王的手除去她,有些事情,公主自然就看得明白了。”
陈青云说完,大步离去。
这一次,他的步伐快而无声,渐行渐远。
临安公主怔忪之间,之前带她过来的禁卫军便出现在她的身边。
此时此刻,临安公主又迷茫了。
难不成如今她和母妃的处境,以及陈青云这些隐晦又放肆的暗示,父皇都知道?
还是说,连父皇都被蒙在鼓里?
如果是后者那这个陈青云玩弄权术的心机,岂不是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可惜临安公主不会想得到,她父皇之所以那么信任陈青云,那是因为知道陈青云最致命的弱点。
然而,她父皇唯一不知道的是,陈青云如今这个最致命的弱点,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一个无法面对自己未来的人,无法接受爱妻身中剧毒的男人,又怎么还会如常人一般考虑良多,处处小心谨慎,敬畏于皇权?
对此时此刻的陈青云来说,那便是,抓住幕后真凶的那一天,若是他想要的结局得不到,那么之前所有伤害过他爱妻的人,通通都死不足惜。
从李心慧中毒的那一刻起,同生共死便已经是他毕生的夙愿。
第646章 隐瞒她的事情
又是一夜晚归,耳边呼呼的风声也不知道是讥讽还是在嘲笑。
似乎连这夜色都看出了他心里的懦弱。
陈青云刚入陈府,心里便下意识抗拒着,不想在没有调整好心态的时候,步入正房。
卓唯以其说他本末倒置,到不如说他胆小如鼠。
他整日整日地泡在宫里,不是追查这个?便是算计那个?
周宁问他累不累?
他说不累!
就连皇上都害怕他绷得太紧,还宽慰了他。
可是怎么能不累,最累的是心!
是在她面前,那颗装作若无其事的心!
秋风起,寒意袭。
那原本僵硬紧绷的面容更是一片木然,想要挤出点笑容都十分勉强。
陈青云望着正房那头隐隐透过来的灯光,再看着被重叠摇晃的树影覆盖下的书房,轻叹一声,便在一片暗影中摸黑进了书房。
自从习武以后,他夜里的视线极其清明。
可自从她中毒以后,他这双眼睛却时常昏昏暗的。
推开房门后,他恍恍惚惚地将官袍,官帽脱下,准备换身常服以后,再去盥洗室梳洗。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道熟悉的身影慢慢朝着他走了过来。
陈青云手中的长袍落地,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唤道:“心慧?”
在黑暗中待久了,李心慧的视力也能看清楚这房间里大致的摆设了。
不过她慢慢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吓到了陈青云。
他手忙脚乱地要去点灯,结果却被她伸手拉住。
她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长袍,陈青云的动作比她更快。
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砰”的一声,李心慧便往后退了退,手也下意识去揉额头。
陈青云把长袍扔到一边,连忙上前两步将她搂进怀里。
“撞得疼吗?”
“都怪我,太莽撞了。”
陈青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给她揉着额头上撞起来的包。
两个人挨得近了,她鼻息之间都是他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酒气,却已经足够让她觉得安心。
“不碍事了,你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
“本来是在这里等你的,困了就睡了一会。”
“以你从前的警觉,不可能听不到我的脚步声的。”
“今日宫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李心慧搂着陈青云的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她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的。
她说不清楚心里那种感觉,淡淡的不安围绕着雀跃的欢喜。
见到他的时候,心里总觉得填得满满的。
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变会慌慌的,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可一个人待着又喜欢胡思乱想,就像是一共恶性循环。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情绪上,像一个孩子一样,渴望被时时刻刻地关注着。
可他近日总是这么忙,忙得早出晚归,不见身影。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曾经一笑而过的诗句,如今竟然也能细细品味,思量上心。
李心慧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箍着陈青云腰间的手却紧了紧。
陈青云的心软成一团,忍不住就亲吻着她额头,与她静静相拥。
几缕散乱的发丝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微微抬起头,想要给他捋回耳后。
这时,他下巴上的胡渣咯着她的脸颊,她被扎得有些难受。
她往后退了退,伸手抚摸着他的胡渣道:“今日义母还说你只顾着查案,都不知道抽点时间好好陪陪我。”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能回来都算不错的了,瞧瞧,胡渣都出来了,也不刮一刮。”
李心慧说完,捏了捏陈青云的下巴,笑得有几分舒心。
她不会告诉他,她心里那些隐隐的猜测和不安。
可知道他的艰难,她知道自己应该给的是体谅,而不是在他如此忙碌和自顾不暇的时候,再去拼命索取。
她不是那种娇气的小女人,会在怀孕的时候,霸占他在身边时时刻刻地陪伴。
她只要知道,他心里也在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她就会觉得很甜蜜,也很幸福。
陈青云能够感受她心里那淡淡的愉悦,不是因为牵强的宽慰,而是她发自内心的舒心。
他低下头,用长着胡渣的下巴去蹭她的脸颊,一边轻轻地蹭着,一边温柔地道:“是啊,好累。”
“吴王想趁机弄死贤妃,坐实贤妃下毒的罪名。”
“我想趁机联合吴王对付高家,不得不将身世和盘托出。”
“皇上想要早点查到真凶,可真凶却想找个天衣无缝的替死鬼。”
“还有卓唯,他查出了当初医治慧娴皇后的沈太医之子。”
“”
陈青云一件件地叙述着,在心慧看不清楚的地方,他的目光深情而温柔。
那些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压根就不在意。
可李心慧却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当陈青云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