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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种淡然又漠然的态度,那双明亮又漆黑的眼眸,她那鄙夷又无视的神情,像是身居高位的女人。
张金辰有些怔住。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睥睨天下又温柔似水的女人!
刚柔并济,像是一株倾国倾城的牡丹。
盛放的日子虽然不长,可一生,都是让人缅怀而惦念。
“你很胆大,不过以你聪明,应当是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也罢,临死前的话,不叫你说,只怕你在心里也要说。”
“我到是没有想到,你这临危不惧的气势,还真有几分像萧家的人。”
张金辰冷淡道,他的视线下垂,眼睑上落了一层阴影。
恍惚之中,他好似知道了,皇上对李心慧另眼相看的原因。
“哦,张大人觉得我像萧家的人吗?”
“可皇上却说,我像慧娴皇后呢?”
心慧故意说道,她在赌,赌张金辰当初之所以得到皇上的信任,是因为慧娴皇后的关系。
她也在堵,这个张金辰,当初跟老太傅决裂,也是因为慧娴皇后的关系。
老太傅的权被皇上削去,皇上多年后才幡然悔悟,那只能说明。
皇上察觉到了,当年慧娴皇后仙逝与老太傅无关。
而这中间,起到至关重要的张金辰,其实是有问题的。
这也表明了,为什么皇上从心里就不认同张家和萧家的婚事。
能让皇上,犹如知己般对待了十几年,唯一的可能,就是张金辰真心如同皇上一般,喜欢过慧娴皇后。
伊人如果在世,或许二人关系只会疏远和冷淡。
可伊人如果早逝,那么这二人反而会因为共同的惦念和悔恨,从而比旁人更加亲近几分。
当然,这些都只是心慧心里根据自己所知道的蛛丝马迹推断的。
张金辰在这个地方见她,肯定知道青云找不到。
而且,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只有她平安无事了,才能保证青云和萧大哥平安无事。
张金辰心里有几分吃惊,面色却丝毫不显。
他幽幽地打量着李心慧,发现她那一双眼睛,亮或暗的时候,确实有几分神似。
尤其是,此番她似笑非笑的时候,像极了皇上登基,许多老臣颇有微词,静姝走入大殿,环视而扫的那种眸光。
像是,一切都尽纳眼中,早已看穿那些企图博得更大利益的阴谋诡计。
张金辰的心微微提了起来,冷戾地看着李心慧道:“皇上昏聩了。”
“相差甚远,她若是九天玄女,你便是无知村妇。”
“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张金辰用的是她,显然在他的心里,一直不曾以慧娴皇后称呼。
心慧的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已经肯定了三分,张金辰对慧娴皇后有意。
“慧娴皇后贵不可言,我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可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慧娴恍惚仙逝的那一天,正巧是我的生辰。”
心慧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张金辰的眼睛看。
张金辰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一下,他那一直冷肃的面容,也露出了惊愕的样子。
他注视着她的面容,像是从不认识一样,又打量了一遍。
半响后,他像是确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冷戾道:“你修要蛊惑于我,就算她会投胎转世,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是乡野村姑?”
“乡野村姑,不见得吧!”
“我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乐安县主!”
“更何况,我手上还有这个!”
心慧说我,卷起袖子,露出了深藏在袖子里的淡金色佛珠。
张金辰定睛一看,不敢置信地往后退去,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等到他发现自己失态的时候,怒而抬眸,正对上李心慧那似笑非笑,玩味讥讽的眸光。
那眸光太犀利了,犀利到让人胆寒。
张金辰张了张嘴,那一声“静姝”差点破口而出。
可他还是忍住了,只不过看着李心慧的眸光,变得复杂而冷戾起来!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这个女人在蛊惑他!
她一直都在步步为营地为他编制了一个勒住脖子的圈套。
从一开始,提及沈家的时候,就在不动神色地引他入局。
她知晓他对静姝的感情,可这是谁告诉她的?
皇上?
不可能,皇上从不会说这种闲话!
萧夫人更不可能,她向来极其厌恶他!
那还有谁?
还有谁知道他对静姝的感情?
张金辰心有惶恐,眸露不安!
他甚至于没有再多看李心慧一眼,而是甩了甩宽袍大袖,像一阵冷风一样从心慧的面前刮走。
心慧看着他那落荒而走的背影,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总是有一种感觉,慧娴皇后的死,跟张金辰有关。
第494章 恻隐之心
这一夜,张金辰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哽咽到,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他甚至于,还动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可不论他怎么激动,那女子迎窗而立,眸光幽远而孤寂。
正值金秋十月,那窗户透进来的光,太过刺眼。
他闪烁着泪光的眼眸下垂,就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那里带着的佛珠,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柔柔的,却让他的心绞成一团。
他在心里恨自己,也恨她。
如果,就跟当初说好的一样,只是为了扶持皇上登基。
如果她没有爱上皇上。
那么,他还是可以想办法送她离开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之间要走到,算计致死的地步?
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嘤嘤地啼哭着,想要狠狠地发泄着。
她转过头来,明明是那么熟悉的面容,熟悉到让他心痛。
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见,睁着的眼睛像瞎子一样。
只听到她在耳边道:“你下去吧!”
再没有多余的话,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感觉自己正在承受着活剐之刑。
那条路是怎么走出去的,他恍惚忘记了。
不过那一天,他却感觉鼻息之间都是血腥味,都是卓一帆腰斩大臣,暴尸皇城外的心狠手辣。
等到他终于跟随着皇上,名正言顺地推开那扇门的时候。
她高高地吊在主梁上,双腿蹬得笔直,双手垂下,也许是那手腕太纤细了,连那佛珠都挂不住。
淡金色的佛珠在她的身下散发着一如既往的柔光,可是她的身体,僵硬而冰冷。
“静姝!”
张金辰惊叫一声,当即从床榻上坐起来!
他脸色煞白,惊惧交加,额头遍布虚汗,胸前更是起伏不稳。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除了更深的纹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那一串佛珠,曾经也握在他的手里过。
很凉,像是失去了主人的余温,变得,跟他的心一样凉。
他真正的狠辣,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因为是他,亲手将他的软肋,割掉了。
张金辰从不熄灯睡觉,身边亲近之人,更是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
张金辰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起身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亲信候着了。
这里是他的别苑,就算是高鸿和贺珉,都是不知道的。
张金辰往外走,便有人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那个女人如何了?”
张金辰问道,语气听不出一丝异样。
他的下属闻言,低头回禀道:“不哭不闹,不过像是有点着凉了,一直打喷嚏。”
张金辰的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道:“送一身衣服过去,现在她还不能死。”
下属心里有些吃惊,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女人的衣服,都已经干了。
不过他心里意会,准备等会弄一副去风寒的汤药。
张金辰并没有进那个房间,而是进了隔壁的这个。
两个厢房是想通的,屏风后面有一副画,遮挡了可以移开,像是一个隐形的窗口,能够清晰地看到另外一个房间的场景。
为了防止她寻短见,那房间里没有桌椅板凳,没有床榻被褥。
窗户是被钉死的,所以她盘腿坐在那房间的中间,淡淡的光晕下,那周围一片漆黑的场景,像极了沈府的惩戒堂。
当年他因为结交还是齐王的皇上,被沈旭知道以后,关在惩戒堂三天。
这三天,沈旭不准人给他送饭,只有凉水。
第一天的时候,他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这样出去以后,更能豁得齐王的信任。
第二天的时候,他有些难捱,却告诉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他饿得两眼发昏,虚弱无力地躺在冷冰的地砖上。
天色是亮的,有光从高高天窗透进来。
可是他却感觉,好黑好黑。
甚至于,他还产生了幻觉,总感觉周围的阴暗角落,有无数的声音在嘲笑他,讥讽地交头接耳,用那种阴暗又恶心的眸光,一直在打量着他。
后来,他又看到了无数的幻影,好像有很多人,围绕在他的身边,不停地说着难听的话,他们围拢过来,甚至于还想杀了他。
那个时候,他卷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像狗一样匍匐在沈旭的脚下。
也是那个时候,他对沈旭从敬畏到厌恶。
可也是那个时候,静姝走近了他阴暗的世界。
她做了几张薄如蝉翼的饼,从那门缝下面,一点一点地放进来。
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出声。
他还以为,是那个暗中对他有意的小丫鬟,借机对他表露心意。
可谁知道,等他出来以后,才知道她因为给他送了薄饼,被发现以后,被打了二十戒尺。
禁足,一月。
他听到前院的小丫鬟议论,她的手心都被打破了,挑了血泡,上了药,夜里时常疼醒。
他那个时候,整夜整夜都睡不着,总感觉一片漆黑淹没了他。
可是他偷偷去了后院,看着静仪给她拆纱布,骂她蠢,却心疼得眼泪汪汪的时候。
他却听到她说:“你不要总跟曦之闹别扭,他也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
他当时嗤之以鼻,却感觉心窝酸涩难挡。
他的家人,都恨不得碾碎他的骨头,戳难他的面容,让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可谁让老天爷眷顾他呢,这么些年,他不是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都抓在自己的掌心了吗?
张金辰听过一句话,不论是事,还是人,都会有轮回。
他现在,就仿佛看见了一场轮回。
而他,是站在门外的那一个!
他勾起嘴角,苦涩又自嘲地笑了笑,眼眸深不见底。
一丝丝,在狠辣和绝情之外,在大局和筹谋之中的恻隐之心,缓缓升起。
张金辰看着,那被光晕包裹的女人,心里划过片刻的安宁。
他转身走了,像是只是来看一看,这人质死了没有!
只有他身边的人察觉有异,向来心狠手辣,嗜血屠杀的张金辰,竟然也有如此安静到诡异的时候。
张金辰刚刚返回房间的时候,立即就有人前来回禀道:“老爷,小姐出事了!”
张金辰的脸色冷了几分,身体也下意识僵住。
他转头瞪视着前来报信的暗卫,冷声道:“怎么回事?”
那暗卫当即回禀道:“小姐失踪三个时辰了,贺家的人一开始不敢伸张,以为小姐生气来了府里。”
“结果姑爷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