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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了齐瀚以后,她对着土匪的时间都比对着刺客多。
可是今天,竟然有人敢上她家的大门抓人!
齐夫人的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冷的笑容!
黄妈妈的眼皮闪了一下,腿有些软。
她想上前给齐夫人揉揉额头,结果齐夫人挥了挥手,对着黄妈妈道:“你带着一个小丫鬟去心慧的房间找找,也不用翻,就看看她寻常整理的那些菜谱可还在?”
“那丫头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不可能是奔着财。”
黄妈妈有点怵,这个时候不敢离开齐夫人的身边。
结果齐夫人斜倪了她一眼,她轻叹一声,招呼了一个小丫鬟跟她去了东厢房。
萧沐唇边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凝固了,显眼地沾在他的嘴角。
脖子上更是一圈,染红了衣襟,看着很是吓人。
他回到书院的时候,只见小厮和丫鬟们个个提着棍子走来走去,很是警戒。
正厅里的灯是大开的,门也是大开的,他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齐夫人。
血气翻涌,五脏六腑有些疼,但不是很重。
萧沐立即走了进去,跪在地上。
齐夫人见他一个人回来,而且还受了伤,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眸忽闪着,身体忽然覆上一层冰冷的寒意。
“那丫头没有救回来?”
萧沐闻言,立即摇了摇头!
“我亲眼看着那个人进了谢府的院子,后来我跟其中一个打斗的时候,谢府的人全都惊动了。”
“这件事太蹊跷,我回来请夫人和院长拿主意!”
齐夫人闻言,面容僵得厉害!
整个定南府城,知道他们跟谢府结怨的,多不胜数。
可有胆量动他们的人而嫁祸给谢府的,她一个都想不到。
“你先去谢府盯着,我们随后就到!”
齐夫人冷声地吩咐道,不管是不是谢府做的,谢府这一趟,必行!
萧沐正有此意,他本就是回来报信的。
他立即快速原路返回,而此时,急匆匆的一行人都回来了。
就连原本跟齐瀚约了喝酒的徐润泽也来了,几十个衙役都在外面候着,阵仗很大。
齐瀚和徐润泽听完齐夫人的叙述以后,脑门上惊起了冷汗。
若是那刺客大开杀戒,只怕北苑将会无人幸免。
“酒楼的火灭了,前面的两层酒楼都烧毁了,后院也烧了一半。”
“心慧也被掳走了,若说是谢府,这番大的阵仗可以说是破釜沉舟。”
齐瀚的脸色很差,眼眸深得探不到底。
这背后的人出手,狠辣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不像是谢府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
“既然是有人证,那这件事便由官府出面!”
“我带人去另外一个地方!”
齐瀚跟徐润泽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颔首。
齐夫人看向齐瀚,眉头下意识皱起,好似有些事情,她不知道?
徐润泽带着一众衙役去了谢府,团团围住,势头汹汹。
谢府的人惶惶不安,不管几房,全都汇集到一起,严阵以待。
长康满脸是灰,握着斩骨刀,眸光森冷。
陈赖皮也满脸是灰,刚刚扑灭了大火,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书院的下人来报,北苑出事了。
齐夫人受到了惊吓,东厢房里死了一个刺客,陈娘子被掳走了。
齐瀚对着长康道:“后来那个万掌柜还有没有找过你?”
长康闻言,摇了摇头。
“我听说他们从杭州府来了一个张管事,人很凌厉,一来就撤换了不少人!”
“这个万掌柜虽然还是掌柜,不过手上没有什么实权了!”
“我有预感,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上一次万掌柜找我的时候,口气里透露的意思很明确,他们仗着背后之人有权有势,傲慢无力,鄙夷不屑!”
“什么意思?”齐夫人看向长康。
长康下意识抬头看向齐院长。
齐院子安抚地拍了拍齐夫人的手,叮嘱道:“待在北苑,照顾好聘婷。”
“你”
“没事的,不管是谁做的,人在北苑出事,就是跟我齐瀚结仇!”
“这件事,我会亲自给心慧和青云一个交代!”
齐瀚打断齐夫人的话,带着齐盛,长康,陈赖皮和几个护卫去了名膳楼。
书院里面安静极了,从京城来的护卫和丫鬟们全都自觉站岗。
齐夫人身边的黄妈妈被搀扶去睡觉了,齐夫人的身边换了几个得力的人。
谢府灯火通明,在徐知府彻查下,五房无人安睡。
谢老夫人杵着拐杖,脸色阴沉如水。
那些衙役连茅房都不放过,谢府的主子们一个个打着哈欠,陪着徐润泽坐在厅堂。
萧沐的身形很快,可找了一圈,确实找不到人影。
他无声地对着徐知府摇了摇头,徐知府磕下眼眸,放下手里的茶盏。
谢府的主子们见了,立即站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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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积怨深深
“中秋佳节,实在是不愿上门打扰。”
“这件事虽说没有在谢府搜出人来,可人影翻墙入了你们谢府,并且在你们谢府打斗一番都是不争的事实。”
“今夜暂且就到这里,诸位若是事后想起什么线索,还望来府衙告知。”
徐润泽的话说完了,谢府的人愣了一下。
他们对于今天这场扫兴的事件表示十分地抗拒。
知府大人不肯透露,到底是谁被抓走了。
到现在他们还一头雾水,怎么那人影就进了谢府?
怎么中秋佳节,知府大人亲自坐镇,而且来势汹汹!
谢五爷站出来,打着圆场道:“徐大人经管放心,若真有贼人栽赃谢府,您不上门要人,我们也会送上门去。”
徐润泽扫视了周围一圈的人影,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不语,当即冷笑道:“被抓走的这位,可是平西将军的救命恩人。”
“诸位心里有个数,这件事,还完不了!”
徐润泽不顾谢家五房齐齐变了的脸色,带着一众衙役撤离了谢府。
静谧的气氛里,谢家当家的主子一个个面面相觑。
谢大爷后怕道:“萧将军的救命恩人?”
“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这件事到底是谁在陷害谢府?”
谢家的二爷,三爷,四爷,五爷,全都下意识看向了谢大爷!
说真的,他们心里都在打鼓,是不是谢大爷咽不下之前那口气,故意在这个当口招惹云鹤书院。
谢大爷看着众人打量的眸光,嘴角微微抽搐着。
“你们看我干嘛?”
“我身边的人哪有翻墙入室的能力?”
“再说了,当初跟云鹤书院结怨的可是那个贱妇!”
“嘭!”谢老夫人狠狠地摔了一个茶杯。
室内顿时又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
谢老夫人喘息着,阴狠的眸光凌厉地瞪视着身边的这些好儿子们。
只见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戾的笑容,嘲弄的声音冰冷至极!
“二十年前,定南府城第一书香世家,是谢府!”
“十年前,定南府城第一书香世家,还是谢府!”
“可是齐瀚来了,创办了云鹤书院,自此以后,谢府的族学渐渐凋零,连我们谢家的子孙都以拜在齐瀚的名下为荣!”
“如今,齐家不过是丢失了一个连身份都摆不到明面上的人,我们谢家五房,全都搜了一个底朝天?”
“谢府有你们这一群不肖子孙,如何不败落?不凋零?”
谢五爷往后站了站,心里嘲讽鄙夷。
谢府若是不自大,别人如何会有轻贱之心?
当初齐瀚见明坤在谢家族学不受待见,不忍他天资埋没,故而收在门下。
谁都说,一个庶子的嫡子而已,能有多大的出息?
多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了。
其他的二房,三房,四房也不想再听了!
老夫人住在大房,操的是大房的心,怨也是怨大房不争气?
他们一个个面色紧绷,心里却冷笑着,不屑一顾。
谢老夫人发泄一通,见一个个跟没脾气的狗崽子一样,她冷哼一声。
“都滚回去吧,分家了,树枝大了,大风刮不断就想再生枝丫!”
“去吧,都去吧,小心点,别全都折断了,连细枝末叶都不剩!”
几位谢府的爷皱起了眉头,老夫人这话很毒!
可他们不想争辩,争辩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天亮都回不到各自的院子。
今夜若不是这一出,衙役围府,他们也不可能聚一起!
中秋节,给老夫人送了礼以后,一家家关起门来,谁管谁家院子进人了?
更何况,所谓进来的人影,是在大房的院子!
所有人都走了,谢老夫人听着身边的人回禀,儿子又去了姨娘的房里。
她冷哼一声,决定彻底放弃这个儿子了。
就让他醉生梦死吧,横竖她还有一个好孙子呢?
齐瀚跟徐润泽这笔帐,她记下了。
夜深了,名膳酒楼已经打烊了。
伙计还在收拾,大厨房泥泞一片,掌勺的几个师傅都已经累极走了,剩下的学徒在收拾。
齐瀚下了马车,转头对着跟来的众人道:“长康跟着我进去就好,你们等在这里。”
他说完,对齐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人暗中潜入酒楼查看。
齐盛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隐匿到人后,带了三个侍卫跟他朝暗处走。
万掌柜还在算账,看到齐瀚来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眼眸忽闪,连忙从柜台里迎出来道:“齐院长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可这太晚了大厨都走了,小的可做不了一等一的席面招待呢?”
齐瀚闻言,斜倪了一眼点头弯腰,看似恭敬,实则言语散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万掌柜,坐到大厅里面的椅子上道:“能不能做出来,那是你们的事?”
“早些年寇大海在京谄媚的时候,我还是有幸见过一二的。”
“怎么?我来了,你们的张管事也不出面迎一迎?”
“说不定他就此惹恼了我,我这么多年的正人君子也当够了,想要在背后当一回阴死人不偿命的主呢?”
万掌柜愕然,齐瀚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全都是披着一身长衫,穿着鲜亮的褙子,端着一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曰的高姿态!
可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浑身散发着凌厉逼人的气势。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犀利冷寒,直直地望着他。
万掌柜下意识一抖,心生怯意。
“齐院长大驾光临,张某有失远迎了!”
上到包厢的楼梯口出,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慢慢地走了下来。
齐瀚看了过去,只见那人而立之年,脸盘宽大,眼眸深邃犀利,步伐稳健笔直,一眼便可知是一位练家子。
他的脸色更冷了,坐在椅子上,直到来人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
张管事抱拳,对着齐瀚作揖道:“在下张兴志,杭州府寇老爷身边的一个跑腿。”
“这不,我们老爷听说万掌柜处事不周,这才调了我过来。”
“张某也是想着身份卑微,不好上门拜见齐院长,不然怎么能让您亲自登门呢?”
张兴志说完,站在一旁,一副随时等候吩咐的样子。
齐瀚看了一眼长康,长康将自己别在腰间的斩骨刀“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