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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唬着你魏公公?”
身后不提防传来一声娇咤,魏珠忙回过头,瞅见了来人才笑着打千请安道:“奴才给宜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宜妃嫣然一笑,虚虚扶了他一把:“起吧,起吧,本宫可受不起魏公公的礼,本宫仰仗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哪。”
魏珠连说不敢,瞧着宜妃只带了两个宫婢,想是在哪个宫里顽过信步过来的,就道:“娘娘见皇上可有要事?”
宜妃道:“并无,不过在太后那里听说皇上近日吃得不多,就走过来看看。怎么,这会子皇上是不方便召见本宫吗?”
魏珠笑道:“让娘娘猜着了,皇上此刻的确是没法召见娘娘,奴才斗胆劝娘娘,过了午时再来罢。”
宜妃存了好奇,指指那殿里头问他:“是召见的大臣吗?”
魏珠摇摇头,倏尔又点点头。
宜妃摸一摸云鬓,倒是笑了:“公公让本宫糊涂了,这到底召见的是谁,好大的威风。”
魏珠言语陪着小心道:“娘娘,里头是新晋的侯爷和夫人过来谢恩了。”
“新晋的侯爷和夫人?”宜妃抿唇暗忖,近日并没听说哪里又封侯了呀。要说有新晋的,只除非之前袭爵的……
“靖海侯?”
她愕然说出口,魏珠便点一点头,默认下来。
宜妃笑容微敛,扶着宫婢的手道:“有劳魏公公提点,本宫这就回去了,待过了午时再来。”
“奴才恭送娘娘。”
魏珠打个千目送宜妃离开,心内只叹四大妃嫔果然都成了精,一听靖海侯三字,就都离了老远。前儿荣妃娘娘遣人来问皇上的安,亦是听见了靖海侯要入宫的消息,这几日就再没让钟粹宫的人来过。
多事之秋,正宜灭迹匿端呀。
他负着手在丹樨下遥遥远目,看那一片的金瓦红墙上,缓缓飘过一层又一层的浮云,似是流年,飞过了片宇,方知当日梁九功那一声嗟呀并非无缘无故。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如今太子有妇,格格有夫,真不知变得是谁,不变的又是谁。
乾清宫殿内却不似殿外那般风波连生,平静得仿佛一池春水。
康熙自敏瑜嫁出去后,也是头一回看见她,少不得要问一问这几年过得如何。
敏瑜秉承公事公办的态度,用些官话回了他。皇上也不恼,又问她怎地没把施清遥带进宫,还说十五公主宜静与施清遥一别后,实在想念得紧,成日在太后宫中念叨,要传施清遥进宫玩耍。
敏瑜便道:“清儿染了疾,才找大夫瞧过,一时不见好,只怕不能够入宫了。”
“哦?”康熙拧着眉,不由追问,“是什么病,可有大碍?宫中御医多得是,你要不嫌,朕让御医去你府里给丫头瞧瞧。”
施世范却道:“大夫说是偶然风寒,吃几副药膳就好,不需动用宫中御医。”
“不需动用最好。”
康熙放下心,转眼看敏瑜又开始咬嘴,心知她不自在,暗叹口气,遂好心放她一马道:“朕还有些话要同靖海侯说,苏赞,你带侯夫人去太后宫里请安罢。”
“哎。”苏赞忙不迭答应,撇了茶盅让一女官端了,便扶住敏瑜,一挤眼忙就示意她出来。
敏瑜道了万福退步出来,同苏赞江月两个行至殿外。那苏赞早忍不住,拧了她的腮就笑骂道:“好你个小蹄子,倒是狠得住心四五年不回来。”
☆、第四十八章 故人
第四十八章 故人
敏瑜躲闪不及,让她拿捏住,又是笑又是羞,忙对江月道:“你瞧她可是疯了不成?”
江月捂住了嘴也笑,怕旁人见了有失体统,好容易劝开苏赞:“姐姐就饶过她一次罢,怪可怜见的。”
“她也就只会装可怜罢了。”
苏赞笑嗔一声,这才撒开手,瞧敏瑜不住的揉着两腮,又道:“我可没下力气,同你顽呢,快让我看看疼不疼。”
敏瑜笑伸开手将她拨去一旁,只道:“哪里就那么娇气,我不过缓缓神罢了,方才在皇上面前大气不敢出,可巧跟了你出来。”
苏赞哼了一哼,道:“你那叫大气不敢出啊?分明是有气憋着呢。也就咱万岁爷还算体恤,没治你个大不敬之过。”
“苏赞你别只顾着说别人,侯夫人要是大不敬,你就是大大不敬了。”
梁九功不知何时从殿里走出来,他一出声,苏赞江月和敏瑜等人便都吓了一跳。敏瑜反应过来,却是循着往年旧俗,只向梁九功笑道:“阿翁几时来的,竟没听见动静。”
梁九功袖子一放,不提防就给敏瑜请安起来:“奴才请夫人的安。”
慌得敏瑜一力退让,忙道:“阿翁使不得。”
那里苏赞和江月也忙伸手扶了梁九功一把,梁九功微微含笑起身,转了头却对苏赞道:“瞧见了没有,这才是该尽的规矩。甭管旧年谁是谁,现如今格格贵为侯夫人,似你我见了格格,就都得按着规矩来。满口里她她她的,不像话。”
“呸,她算哪门子侯夫人?”苏赞不觉戏谑,携了敏瑜的一只手,对梁九功道,“这才离了宫几年呢,谙达就这般给她长脸。我倒不信,这个她字我怎么就叫不得了。别说一个她字,就是她的乳名吉祥,我一日爱叫几次就叫几次。宫规不许,我偏要叫,吉祥吉祥吉祥……”
她果然口无遮拦,敏瑜和江月都是又笑又叹,敏瑜再忍不住,一推苏赞就道:“阿翁你瞧她,倒像是癫痫了一样。”
“噗嗤。”
江月忍俊不禁,苏赞这才止住叫唤,拉了梁九功只是不依道:“谙达,你瞅瞅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往常你只说我这张嘴得势不饶人,如见可见到了,比我不饶人的大有人在呢,我呀,算是笨嘴拙舌的了。”
梁九功不置可否,却道:“你苏赞要是笨嘴拙舌的,这满皇宫可就再挑不出个能说话的了。”
“谙达……”
苏赞恼的跺脚,江月闻声便道:“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八。方才皇上不是让你带吉祥格格去见太后的吗?这会子都巳时了,你们快快去吧。”
“正是呢,只顾着同她说话,倒把正经事忘了。”苏赞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回神,便对敏瑜一躬身道,“请吧,侯夫人,容奴婢带您去见见太后她老人家。”
“贫嘴的丫头。”
敏瑜无奈一笑,由着她打趣,便向梁九功和江月告了辞,随她一同往宁寿宫去了。
路上两人还似旧时那般手拉着手,一道闲话。因说起敏瑜要去福建一事,苏赞便道:“你此番去还回不回来?小格格不过四岁,舟车颠簸也未免辛苦。”
敏瑜道:“我去那里不过为着侯爷入土为安,最多月余就回来。清儿还病着,我托付给湄芳看顾几日。”
“托给湄芳格格吗?”苏赞不由诧异,“湄芳格格的婚期也不过就这一年半载的事儿,她一个女孩儿家,只怕照顾不便罢?”
敏瑜笑道:“我也这样说,偏她同王妃请示过了,倒是一番好意,不忍推却。幸而她与我常来常往,情同姊妹,清儿交到她手里我也放心得很。”
“那倒也是。”
苏赞微微唏嘘,想当年宫里除了公主,最受宠的也就湄芳和敏瑜两位格格。她二人交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别看敏瑜这会儿沉静端庄,一副侯夫人气象,那会子俩人疯玩起来,简直没有章法。
偏生这疯玩劲儿讨了太后的喜欢,闲着没事就找她两个来说笑话解闷。说到兴起处,殿里殿外乌压压的便全都是各宫主子丫鬟,个个捂着嘴笑的东倒西歪。
她二人只管说话,御道上或有来往办差的宫娥太监,不论敏瑜见过没见过的,一瞧着她的官服,便都跪下去请了安。
敏瑜不住免礼,一扭头却向苏赞苦着脸道:“早知就不走这条路了,活受罪一样。”
苏赞闻言轻笑:“好歹是别人给你请的安,你安心受着便是。似我们日日里给人请安,那才叫活受罪呢。”
敏瑜想想旧事,不觉也是莞尔。但凡规矩,总有让人桎梏的地方,幸而她也就来这么一回两回,等出了宫,什么规矩不规矩,她全部都让它见鬼去。
“太子殿下万安。”
“殿下万安。”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
正说时,敏瑜和苏赞冷不丁听得前头一阵问安之声,太子二字传入耳中,敏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她止了步子,就要拉着苏赞转身。
不想那远处的脚步声已经近了,一点一点,一寸寸,几乎是贴着耳畔响过来。
☆、第四十九章 发火
第四十九章 发火
敏瑜顿觉身上一重,仿佛有座看不见的山压过来,压得她死死地,似乎连气都要喘不上了。
苏赞也是陡然一惊,回过神却忙蹲身道了万福:“太子爷万福金安。”
“起喀。”胤礽隔了一步地站住,轻轻一抬手,便免了她的礼。
敏瑜亦是半蹲着身子道:“臣妇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
“夫人免礼。”
她话只说到一半,那里胤礽便像是不耐烦一般,猛地就打断了她。
敏瑜咬住唇直起身,却仍是低着头,瞧着面前的那双镶黄云缎钩藤米珠靴上重重叠叠绣满了如意云纹,盘绕成曲。印象里好像她也穿过这么样的一双靴子,那时宫里才经春雨,她从太后宫中出来,不提防路滑跌了一跤,把花盆底都崴了。不知怎地让毓庆宫的人得知,忙不迭就送了胤礽的靴子来。
她拿在脚上试了试,一劲儿的嫌大,就赖在太后宫中女官那里要了一双缎鞋换了,照旧命人把靴子送回毓庆宫去。不成想过不几日,毓庆宫的小太监又偷偷寻上她,送了一双比先时小了些许的女靴,说是太子让人照那样式新做的,穿了不嫌大还不崴脚。
她接过靴子几乎没笑开花,虽在御前没机会穿得上,平日无事回去也一样会拿出来试上一试。只不过嫁出宫的时候,她把胤礽送她的东西丢的丢扔的扔,连带那双靴子也没了踪影,倒是可惜了那针脚和做工。
她兀自扼腕,浑然不觉头顶那道目光直欲穿透她的脑海,直达心底,看一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那样的硬那样的狠。
眼瞅敏瑜一别经年,竟是头都不抬一下,胤礽冷笑一声,禁不住就来了气,便向两侧请安的宫婢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婢们唱声喏,果然都知趣走开了。
唯独苏赞不在其列,见胤礽支使开旁人,恐生不测,便佯装听不见,仍同敏瑜一处站立着。
胤礽瞪她一眼,因为知道她是乾清宫的御前女官,倒也不敢甚为苛责,只道:“吾有几句话要同侯夫人说,不知夫人方便不方便。”
敏瑜音色低沉:“太子请将。”
胤礽心火更盛,冷哼了一声便道:“烦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敏瑜不为所动,将头垂的更低,却说:“瓜田李下理应避嫌才是,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臣妇怕违人伦,不敢僭越。有什么话,就请太子现在就说吧。”
“夫人好伶俐的口齿,吾之前倒是低估夫人了。只是夫人也太抬举了自己,夫人有夫,本宫有妇,夫人尚不知本宫所为何事,又何来瓜田李下之嫌,授受不亲之说?”
胤礽气到极处,几乎口不择言。他万万没想到她竟敢拒绝他,亦没想到她竟敢用这等借口拒绝他。
什么瓜田李下,什么授受不亲,往年她两个在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