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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楚鸿天对周遭摆摆手:“没事儿,你们都该去忙什么忙什么。”
自从那晚离家出走,梁吟秋拒绝会见楚鸿天,即便他去她单位多次,但她要是看到外面停着红旗车,她就躲出去绕着走。
而她已经搬到侄子在京都的落脚地、一个四合院里。
很大的四合院,除了收拾卫生的工勤人员,只有她一个人住在那。
女儿一天两趟的上门,女婿也许是怕她这个丈母娘尴尬,倒是只去过两次,还是给她送外孙解闷儿。
她过的很好,除了惦记儿子,从没有过的轻松。
她甚至想好了,这婚离了丢人,影响儿女,最起码影响已经成家的大女儿。
那就不离!就这么分着过,等儿子成家了,她和儿子儿媳一起过日子。女人这辈子,不是都为了孩子吗?
梁吟秋在二楼拐角处站住脚,看到那么多人站在手术室门口,拧过身、侧过头,用手心急速地抹着眼泪,可这眼泪,怎么就越擦越多。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梁吟秋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别哭了,这、这也算挺好!那腿啊,等待会儿手术完出来,再养个三两月,好好活动活动,又是好人一个了!”
不知为何,梁吟秋胸口就像是有团火在往上蹿。
她“嗖”的一下转头直视楚鸿天,拧着两道秀眉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发狠,只是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是在外面,尽力压制着声音:“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好人一个?粉碎性骨折都能做伤残鉴定,你知不知道?!仨俩月,一旦复健做不好,他就能……”
还有儿子心理上的,知子莫若母,她儿子那股精气神!
楚鸿天脑门冒火,这家里娘们是真要反天了,不回家作妖!打电话说挂掉就挂掉!这次也是,要不是他一张嘴就说儿子名,这娘们还不知道信儿呢!现在这档口又咒儿子,糊涂!
楚鸿天可没压低声音,火头来了,他惯着谁啊?!
“怎么能不好?这是你一个当娘的该说的?痛快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啥大不了的事儿?当年老子子弹穿胸,照样站在这!我警告你,梁吟秋,小锋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你少当他面哭鸡尿嚎的!别说那些泄气话!”
如果不是习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梁吟秋借着心里难受到要死,能和楚鸿天大吵一架。可这习惯……
楚鸿天都转身走到手术室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又让他不管人前人后,说嗷嗷喊一通就喊一通!
俩人正站在手术室门口生气呢,楚亦清和丈夫王建安带小跑的过来了。
“爸,妈,小锋怎么个情况了?”
楚鸿天皱眉,回头瞧了一眼在国土资源局当办公室主任的大姑爷,还算给了点儿面子,“啊,建安啊,你搁这陪着吧。”
前线正打着呢,他手里一堆事儿,本想等楚亦锋出了手术室在离开,又实在是忍不了他老妻哭哭唧唧的声音。
王建安推了推眼镜:“啊,爸您放心,我这照顾着,我都跟单位打好招呼了。”
楚鸿天点点头,跟他女儿连句哼都没哼,直接走了。
王建安心里明镜岳父这是对他们两口子都有点儿意见。
尤其是亦清,居然撺掇着丈母娘搬出去。还有奶奶自从回来了,也是凑巧,他们两口子只去过一次。
那老太太啊,唉!他见一次上火一次,偏心眼儿的没边儿了,瞅着吧,这回小舅子养腿的日子,可热闹了!
楚亦清无所谓她亲爹啥态度,半搂住梁吟秋轻声劝着:“妈,没事儿哈,咱这么想,这是腿受伤了,这要上战场……”
梁吟秋一下停止了哭声,赶紧嘱咐道:“等你弟弟出来了,你别当他面前这么说话!”
……
一个人坐在教室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忍受着八卦女同学们的眼神。
毕月觉得她快要让梁笑笑伤透了。
中午她照常到门口去取大山哥手里的饭菜,听说……听说笑笑把自个儿的那份取走了。
好,吃就吃了,居然拿着饭菜跟姜珊去食堂了,剩下她……
好过分的笑笑,她在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逼她出手断了她的口腹之欲,逼着她对大山哥说:“以后不用送了,我回店里吃你做的、现出锅的!”
失落难过的又何止是毕月……
毕月穿着大衣站在大院儿门口,看到穿着棉袄的小少年楚慈闷闷不乐的出现时,不知道为何,她忍了一天的情绪崩溃了。
这小子还小,他不懂。
这小子是她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他让自己很放心。
这小子很酷,不会问她为啥会哭的原因。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毕月站在楚慈的面前,低着头哭了。楚慈受毕月影响,侧过头也眼圈儿红了。
第一百零一章你谁啊?(二更求月票)
大晚上的,放学了,不回家,一个十三、另一位十八,在岁数大的人眼中,这就是俩半大孩子,干嘛呢这是?多好的年华!
他们不知道的是,十八岁的还赶不上十三的。
楚慈忍住悲伤,拽着毕月的胳膊,往大院儿门口的白杨树下躲着。
多丢人,别守着大门口哭啊,下班点儿,人来人往的!
冷风萧瑟,吸鼻子的声音响彻周围。
两个人都用着平静中带着低落的语气,来一场说哭就哭的难过。
毕月递给楚慈白色卫生纸:“擦擦。”
就这,就能看出毕月的生活有了大变化,有钱了,粉色皱纹纸弃了,换成多了几毛钱的白色纸巾。
“你也擦擦。”楚慈一直扭着头,忧伤状地仰望天空。
楚慈没问毕月哭的原因,毕月却没小少年酷,她问了:“你咋了?男孩子还哭,哭啥?”
正在变声期的公鸭嗓:“我哥上战场了,刀枪无眼,我父亲就是牺牲在那,我哥……”
毕月拧鼻子的动作一顿,大眼睛圆睁:
“啥?啥战场?”她生活在异世空间?她咋没听说过还有战争?!
难为一个从不留意历史的后世90后大学生,孤陋寡闻了。
而且从来到京都那天起,她眼中的人生百态是蒸蒸日上啊!那公园迪斯科、交谊舞跳的,管理员得骑着自行车挥着红袖标撵人。
咋还有战争?
楚慈皱着小眉头,嫌弃的眼神,上下扫了眼毕月:“你?你不知道在距离咱们这三千公里外,正发生着什么?”
发生啥、毕月不关心,她就关心楚亦锋咋样了,搞了半天,那天从医院消失后就是上战场了!
“不是、你先别说没用的,他现在人呢?怎么的?你哭是……回没回来呢?是不是走俩月啦?你、你知道他信儿受伤了还是?!”
毕月最后一句,音调都变了,嗓门脆亮,能听出来焦急,卫生纸都被攥碎了。
……
这俩人在大院儿外正说话时,大院里面的楚家,老太太的嗓门比毕月那个正当年的喊声还大。
“啥?啥玩应儿?!”
老太太手里正端着的装冻沙果、冻柿子的小铝盆都给扣在了地上,那是她平日里爱嚼两口吸两口酸水的零食。
梁吟秋是真不想往大院儿打电话,虽然她那个婆婆接电话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啥啥都听不明白,一直都是老刘负责这块,可万一要是她婆婆接呢?
最不想有所交流的人就是老太太,没老太太,她也不至于和楚鸿天走到这步!
但是生气是生气,楚亦锋从手术室推出来了,人虽然还没过了麻药劲儿、没清醒,但该准备的都得准备上。
脸盆、吃的喝的用的,这都可以让大姑爷出门去买,但楚亦锋的换洗衣服,那不是从商场买完就能穿的!
本来电话刚被接起时,梁吟秋一听是老刘接的,心里还松了口气,自然就嘱咐老刘都拿啥拿啥、到医院哪个病房。
可她没想到啊,她婆婆那是一般人吗?
老太太这几天真是盯住了电话,就等着梁吟秋往家打电话取她那些穿的戴的行李时,好给两句、再骂几句!
这两天老太太也明白了,这回她大儿子都对她有意见了,搞的她很被动,自然更恨大儿媳!
要不是她有意见就直接问因为啥?她还糊里糊涂不知道儿子都对她不好了。
换成往常,她儿子大天儿从来都是说她多想了,娘,没意见,想多了,一般都这么回答!
可这回不一样!大天儿说她说话难听,戳到大儿媳心窝子了,说她那么说话是咒大孙子!
她咒大孙子?!她又没老糊涂,啥时候咒过啊?!
唉!娶了媳妇忘了娘!
那大儿媳啊,打年轻那会儿就是个小妖精,这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妖里妖道的,一作妖搬出去,死外面不回来了,把她大儿子拿捏的、居然往亲娘脑袋瓜上扣屎盆子!说她咒孙子,出去说说,谁信呐?!这就是大儿媳扒瞎啊!
你说这家伙给她气的啊,晚上睡不着觉时,她就合计着骂词,就怕到时候岁数大了,嘴皮子不利索。
两个月了,电话倒是天天响,就是没有梁吟秋的,今个儿电话又一响,老太太自然紧着倒着小脚凑到老刘身边偷听。
刘婶是尴尬加无奈,她抱着话筒,老太太抱着她胳膊,又不能当面提醒电话里的梁吟秋。
所以,也就有了老太太大嗓门。
楚老太是又惊又被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顾不上骂人了,一把夺过电话筒:“梁吟秋!我大孙子到底咋的啦?啊?你倒是说啊!”急怒攻心,老太太抱着电话就哭了。
那哭声,是真是假,活了大半辈子的梁吟秋,还是听的明白的。虽然没有劝您别哭这几个字,但是还是说了,态度一般,却也带出了几十年婆媳之间相处的习惯:“在军区医院住院部201房间,你等着小慈回来让他领你再出门,别转向稀里糊涂的再走丢!”
挂了电话后,楚亦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妈,您可真是!都说我奶奶欺负您,我算是看明白了,您啊,有点儿受虐倾向。这要是换我婆婆,我还跟她说话?咔嚓一下,我就能把电话摔了!”
“那是你亲奶奶!亦清,你怎么说话呢?”
得得得,楚亦清挥了挥手,端着毛巾脸盆直接往洗漱间走去。是亲奶奶,可……她弟弟醒了之后想马上见奶奶吗?
就他们奶奶那么能哭、会折腾、话多劲儿,估计小锋刚清醒又得被哭懵了,本来就够憋屈的了,就不能过两天再告诉?缓缓!
……
楚慈刚回答完毕月:“不知道我哥怎么样,就知道我大伯这两天没回来,那面应该打起来了,我哥也应该……”听到有人喊他。
老太太脑袋蒙个围巾,身上穿了件盘花扣黑棉袄出现在了大院儿门口。确实不认道,要是认道早找大儿媳单位去了。这大城市,自打她来就晕头转向的,哪也找不到哪。
“楚慈啊,放学还不回家呢!”老太太拍大腿站门口哨兵跟前哭,急的不行,想在这等着楚慈,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奶?”
“哎呦,你个败家孩子,放学钻什么杨树趟子,快着,跟奶去医院看你哥,你哥都手术了,人啥样还不知道呢?!”
毕月心里一咯噔,和楚慈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太的胳膊,听着老太太的哭声,就觉得心像不落底儿似的不踏实,坐在车上回答老太太的问题都没过心,一门心思就知道想去看看楚大哥。
老太太抹眼泪:“你谁啊?俺们要去医院!”
“啊,我也去。”
第一百零二章那是好事儿(月票300+)
敌军越方对我泱泱大国挑衅七百余次!
随意开枪,打死打伤边境居民!
二十多万的华侨被赶出越国!
在边境地区集结大量武装部队,一再侵犯我国领土!
最触怒人心的是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