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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她猜一下也能猜出是什么事情,装作相信了的样子,又去扯出一块长长的白色毛巾。
然后拿去给静静擦好身子。
周慧同周李氏和安宁又说了一些话,还跑去看了看安宁的那盆墨兰,点了点安宁的额头,“你啊,这样价值千金的兰花,好歹多上点心啊。”
她这位姑姑,直接把这兰花当普通的兰花茉莉养了,周慧看了都心疼。
安宁笑道:“你若是看不过去,就带回去养吧。”
周慧摇摇头,“如果是普通的兰花也就算了,这盆我可不敢要。我前些时间闲着没事,找到了一本关于记载着墨兰的书籍,我等下将上面一些照顾的要点抄写给你,你平时可别忘了好好照看。”
安宁点点头,她也不想好好一盆价值万金的兰花被她照顾得连一万两都卖不出去。
整篇的要点写下来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周慧写完后,有些疲倦,还小憩了一把。
安宁也跟着一起睡了个午觉。虽然周家里有周慧的屋子,但周慧懒得过去,便在安宁这里窝着了。午睡过后,周慧才又回到了沈家。
安宁则是住在家里,这几天闲着没事,就多写了几章的封神演义。她打算将封神演义写个二十回,再直接送到楚季同那边。至于季延一之前送来的那稿子,她也抽空修改了一下,让人给季延一送了过去。
等送过去以后,季延一又送来了一份新的稿子,另外还有一份的礼物,美其名曰是修改费。
他送来的是一个小弓弩,小弓弩十分小巧,杀伤力却不弱,射程至少有两百米。小弓弩是用一种安宁也没看出种类的木头制成,拿在手中很轻,可是却十分坚固。最外面的那层皮更是磨得油光可鉴,一点也不扎手。安宁一见这礼物就喜欢上了,试着发射了几回以后,越发爱不释手。这东西留在身上,也算是一个保护自己的杀手锏。
恰好卫先生从安宁之前给她的那颗解毒丹中,研究出了些东西,其中就有两样毒药和一种迷药。那迷药见效十分快,沾染上一些就可以让人昏迷了过去。毒药的毒性丝毫不比鹤顶红差,而且胜在无色无味。季延一还连带送了十把小巧锐利的小箭矢过来,同小弓弩正好相配套。
安宁拿出其中的四个,在上面用红色颜料做了标记,然后涂抹上那两款的毒药,三个则是抹了迷药,剩余的三个暂时留着,什么都不涂。
不得不承认,季延一这个礼物可谓是送到她心坎里了,所以安宁给他看文的时候,也越发的细致,还会特地抄录一份新的,然后在旁边写上她建议的修改内容或者是备注。
卫先生除了那几款新的毒药,还弄了一个弱化版的解毒丹,效果自然比不过沈以南送给她的那几颗。但也可以减轻大多数毒药的药性了,比起以前研制出来的,可谓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卫先生还将这取名叫做辟毒丹。
安宁收了一瓶在自己身边。
她所收到的礼物,可不仅仅是季延一给的,还有来自蔚邵卿。
在她回到周家的这几天,蔚邵卿几乎每天都会让人送来一样小礼物,今天可能是一盏精致的灯笼,明天可能就是一个一笼的花折鹅糕,后天又捧来了一个小冰碗。这冰碗是将那白萝卜雕刻成一朵的莲花,放碗里盛上水,然后将其冻住。那花瓣薄如蝉翼,叫水一冻,姿态万千,宛若水中仙子,雅致到了极点,一送过来,不仅安宁喜欢,就连其他人看了也觉得稀罕。
周李氏更是啧啧称奇,“这月份,能弄到冰可不容易。”现在又不是冬天,若是冬天的话,直接将雕好的萝卜花放水中,搁外户外一个晚上,第二天自然就冻成了冰花。但现在都快五月份了。
玉容说道:“你看这花十分自然地和冰融在一起,可见不是将冬天储存的冰刻了放碗里,再将花搁上面。更像是花放水中后被直接冻住了。”说罢,她也觉得不明所以,不知道在这种天气如何做到的。
安宁却是抿唇笑了笑。恐怕是用硝石制冰的方法吧。蔚邵卿估计是先把萝卜花放碗里,加上水,让它漂浮着,然后再将整个碗放在一个装满水的桶中,再往这桶水加硝石,硝石与水反应,吸收大量的热,自然将碗给冻住了。
这些话她却没说出来,只是捧着冰花笑。
果然在送来冰花以后,蔚邵卿又让人送来了一袋的硝石,硝石一共有十斤的样子。这些硝石,拿来制一个夏天周家所使用的冰是足够了,而且还可以送人呢。
因为担心受潮的缘故,这硝石还特地用了好几层防潮的袋子装着,收在木盒之中。木盒是夹层的,夹层中填着石灰、木炭等混合物,这两样都是用来防潮的东西。
桂圆看着这硝石,一脸疑惑,“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安宁笑道:“夏天拿来制冰的。”
桂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冰块不是应该冬天挖了,储存在地窖中的吗?怎么可以用石头制成的?”
在惊讶过后,桂圆又嘟囔道:“不过表少爷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每天都让人送礼物过来了?”
以前蔚邵卿虽然有时候也会送东西,但一般是圣上赏赐下来的贡品,他挑拣几样安宁可能会喜欢的东西送来,频率大概就是一个月一次的样子。哪里像现在,每天都送,送的东西虽然称不上昂贵,但也都是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会喜欢的东西。
安宁原先还没往这方面想,一回想,记忆顿时回溯到蔚邵卿告白的那个时候。那天因为后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是陷害,又是狗咬狗的,她只顾着看热闹,都忘记了这件事。如今一回想起来,脸颊又涌上了一股的热气,耳垂也烫的惊人。
那冰花放了一天后,冰块便融化了,白萝卜花则被静静叼去玩耍,但碗安宁仍然留着,就搁在窗台上。
她也弄不明白自己对蔚邵卿的心思,虽然对他有着好感,但是戒备也是存在着,这导致她根本没法在听到对方告白后,就顺理成章甜甜蜜蜜地和他谈起一场恋爱。
只是在收到告白时的喜悦并非作假,这喜悦中也混合着一缕的不知所措。当意识到蔚邵卿这些天每日送东西过来,是在讨好她的时候,心中更是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
不过她的反射弧也实在有点长,居然到现在才想起应该害羞这件事。
安宁将那天青色的刻花折腰碗拿在手中把玩着,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远方的空气。
越是考虑这件事,她就越发纠结。她可没有忘记蔚邵卿以前对她说过的话语,他曾经说过若是有遭一日,她知道他留在她身边的原因,她很有可能会因此讨厌他。安宁虽然许久没想这件事,但是没想并不代表着不存在。只要这个心结没有解开,她恐怕就无法真正投入这段感情,而是小心翼翼控制着心中的情愫。
她唯一庆幸的是,蔚邵卿也没有要她现在给出答复的意思,只是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对她更好一些。
安宁忽的想起了无论是蔚邵卿还是慕清玄,都表示会在她及笄之时告诉她,她只知道及笄之日在古代代表着女子成年,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其他的讲究不成?
安宁终究不是那种会郁结于心的人,在纠结了几天后,见蔚邵卿仍然每天送几样小礼物过来,便放开了心。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纠结的这两天,玉容和桂圆窥其神色,都不敢太打扰她,平时做事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直到安宁又恢复了往日洒脱从容的神情,两个丫鬟才都松了口气。
玉容更是提醒她道:“姑娘,少爷的生辰也快到了,姑娘是否准备好了礼物?还是我来准备?”
若是玉容准备的话,那就是那种普通的看不出诚意的笔墨纸砚,若是安宁亲自动手准备的,即使只是一张纸,蔚邵卿都能欣然收下。
玉容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为她前主子说话,“姑娘之前送那沙盘给季将军,少爷虽然不曾在我面前说过什么,但奴婢度其神色,少爷很羡慕季将军呢。”
最让玉容欲哭无泪的是,当时她在少爷面前信誓旦旦表示那东西肯定是给少爷的礼物,结果她家姑娘一转身就将东西送到季将军府上,她的一张瓜子脸都要被打肿了,好几天都不敢出现在少爷面前。
安宁想到这件事,不由生起了小小的愧疚心。
她想了想自己能够送的礼物,在想了半天后,决定画一幅蔚邵卿的画像。大家都知道安宁琴棋书画上,书写尤其出众,绘画则只是一般。却不知道,安宁擅长的不是水墨画,而是油画。前世的她,甚至还曾经动过了考美院的想法,只是觉得走这条路线太过缥缈,她虽然在油画上有些天赋,这样的天赋却不够支撑她去实现成为画家的梦想,转而规规矩矩地念书,考上重点的大学,只在闲暇的时候,给自己画几幅的油画。
油画虽然不像水墨画那般意境深远,但胜在画出来的人物栩栩如生。这时代又不曾有过油画这东西,若是弄出来的话,自然别出机杼。
只是这准备工作却也十分地花功夫。无论是油画所使用的画布还是颜料,都得安宁去亲自制作。她画布采用的比较不受空气变化影响的亚麻布。以她现在的身份,即使是亚麻布,也可以买到最好的那种。比起麻、棉、丝绸等不了,纯亚麻布可谓是最理想的优选画布,不仅有良好的着色能力,还很结实,可以任凭调色刀在扇面刮。
她为此还亲自去布店挑选了两匹的亚麻布,然后开始将它制成成画布。画布所使用的内框则是选择了材质更轻切不易变形的杉木。首先便是制作第一层的胶底子,安宁所选用的是上层之选的兔皮胶。等刮完胶的画布在通风处干后,继续上油底子。安宁以前绘画的时候,更喜欢用吸收性的胶底子作画。
等她画布制作完毕以后,安宁又开始按照记忆中制作颜料,她甚至还研磨了一颗的红宝石作为特殊的红色。
等制造完这些必备的东西,半个月一晃眼就这么过去了。
玉容见她制作了一堆从所未见的东西,心中也十分好奇——她家姑娘这画究竟是什么?怎么连画布和颜料都弄的如此麻烦。
安宁只是简略地同她们普及了一下油画,听得两个丫鬟都似懂非懂,眼中仍然一片茫然。
安宁笑了笑,“等画出来后,你们就知道啦。”
幸好蔚邵卿的生辰是在五月中旬,这其中的时间足够让安宁画好一幅画了。
只是,杨蕊与她相约的日子即将到来,安宁将画布颜料收好,便开始准备要送给杨蕊的礼物。
杨蕊颇为喜爱她所做的玫瑰清露,所以安宁特地准备了两瓶,还尝试着做了木樨清露,做出来的口感不如蔚邵卿以前得到的那贡品,但也相差不远。安宁再多尝试几次,肯定可以做成功的。
除了四瓶装好的清露,另外看在杨蕊即将嫁入梅家的份上,她还抄写了两本的孤本,一起作为礼物。
玉容看了她这些礼物,又添了两样荷包针线,笑着对她说:“姑娘送的这些像是添妆礼呢。”
安宁说道:“等添妆的时候,肯定还得另外再加一些的。”
第二天,主仆两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便坐上了马车,出发前往杨家。
马车在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安宁问道:“怎么了?”难不成前面又有人被堵了?
蔚景说道:“姑娘,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