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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不以为然地将发髻散下,“她被我狠狠地下马威一把,我又当着她面把东西给舅婆,她自然会把气出舅婆身上,抢走东西。”
抢走了才好,若是没有抢走,她要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那首饰虽然不错,在薛张氏眼中是千般好的东西,但在安宁眼里,也就是一般的好首饰。穿越才两年多时间,她便已经被养刁了眼神。
她说累的确是真话,坐了半天的马车,的确有点疲惫,安宁便索性小憩了一把。
她这位乡君的到来便成了这洲东村的头条八卦,大家围绕着这张家好好说嘴了一番,更有心思灵透的想着如何同张家交好一把。
下午出了个丑的薛张氏更是成为大家的谈资,大家纷纷嘲笑她想巴结乡君反倒被打脸的事情。
薛张氏在家中自然也是听到了,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只有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的时候,才会缓和几分。
薛倩倩怪她:“娘,定是当初表姐成亲时,你给人家留下不好印象,所以她才这样不给你脸。”
薛张氏怒瞪她:“你当初表现也没比老娘好多少。”她们母女两是半斤八两差不多多少,只是想起白日见到的周安宁那气派的样子,薛张氏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丫头现在会这样出息,当初就应该捧着她才对。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不过是一次挫折,她明天就去捧着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手段哪里有她的好。
她的视线落在女儿身上,又是叹气,“若是你当初嫁的是李南就好了,那你现在就就是她嫡亲的舅母了。我听说她同她舅舅感情很好。”
薛倩倩被她这么一说,心中的悔意更深,早知道张青青当初选了李南的时候,她就不该嘲笑她嫁了个老男人,应该截胡这婚事才对,要知道她的条件可是比张青青好多了。她现在的婆婆刁钻,整日想着找她茬,丈夫看似不错,实则粗鲁又小气,在家时眼都不错地盯着她,就怕她拿东西回娘家,哪里比得上李南整日大包小包送东西。
倘若,她没嫁人就好了……
倘若她嫁的是李南就好了……
恶念一起,就再也挥散不去,像颗种子一样,狠狠扎在被污泥所浇盖的心灵之土上。
等第二天天一亮,薛张氏和薛倩倩就迫不及待地上张家门了,她们打着同张王氏联络感情的旗号,又是张王氏嫡亲的大姑子,张王氏也不好将她们赶出去。
她们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的粥味,她们煮了几十年的粥,也不曾闻过这样米粒的香气,尽管是吃过早饭才来的两人共同做了一个吞口水的动作。
薛张氏直接问:“你家煮什么呢?这么香。”这意思就是快点给她盛上一碗。
张王氏摇摇头,“这是乡君的丫鬟给她熬的呢,据说是什么碧粳米,那可是王孙贵族才吃的东西。”
一听说是安宁,本来蠢蠢欲动的两人都不敢吭声了。
安宁仿佛没看到她们一样,慢慢地享用着早餐,玉容和桂圆在一盘服侍,她视线往哪样东西多看两眼,玉容立刻夹筷送到她面前。
平时在家大家一起吃饭,安宁是不要人服侍的,但既然来了这里,想摆派头,这便不能少。
一顿饭吃下来,雅雀无声,连碗筷的声响都没有。
安宁一切礼仪都是卫先生花了大力气调教的,要做到这点自然不困难。这样的安静落在薛张氏母女两眼中,更是平添了几分的压力。
吃过早饭后,安宁目光在薛张氏头上的玉簪上绕了几秒钟后又不动声色收回,心中冷笑。
这薛张氏的胆子倒也不小,昨天才抢了她给张王氏的簪子,今天就敢带出来大大咧咧出现在她面前。
她仿佛没有看到这个,手绢刚刚做了擦拭的动作,玉容便笑着对张王氏道:“张老太太真是抱歉,昨天姑娘给你的首饰可还在?都是桂圆这丫头,粗心大叶,拿错了东西,把皇后娘娘赏赐的簪子给放进去。”
桂圆苦着脸说道:“玉容姐姐我知道我错了,姑娘已经罚了我三个月的月钱了。”
安宁说道:“舅婆,论理来说,送出去的东西我不该拿回来,只是那毕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我也只能……”
张王氏摆手道:“这是自然的,皇后娘娘赏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送给别人呢。”
她的视线落在薛张氏身上,可是她那簪子已经被她大姑子拿走了,乡君应该也是知道的啊。
张王氏视线一飘来,薛张氏就坐立不安了起来。
安宁笑着拿出一个新盒子,“这是一对的金钗,本来我是打算把这金钗给你的,结果桂圆反而弄混了。”
盒子一打开,里面的金钗又晃得薛张氏神情恍惚。用玉簪换金钗似乎不错啊。
薛张氏连忙拿下头上的簪子,赔笑道:“在这里呢,昨天我弟妹送我的。”
亏她还能如此大言不惭。
就在这时,安宁身后的蔚景微不可见地抬了抬袖子,一道看不见的气朝薛张氏手腕的位置射了过去,那力道很轻,恰好让薛张氏的手松了松,还以为是自己突然手无力。
她的手因为那气而张了张,原本紧紧攥着的玉簪直接松开,脱离了她的掌控,掉落在地上。
玉簪发出清脆的响声,更是碎成了两块,玉仍然是剔透的样子,
这一突然的变故直接惊呆了大家。
薛张氏更是傻眼了——这东西怎么摔了就坏了呢?这样她还能拿到那对金钗吗?
安宁横眉冷对,训斥道:“你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刻意毁坏娘娘送的东西。”
薛张氏听到这罪名,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我,我没有,我只是手滑了而已。”
安宁问玉容,“玉容,像她这样,又是何罪名?”
她原本打算拿皇帝赏赐的东西做文章的,结果刚拿出来,就被卫先生给狠狠训斥了一番,按照她的说法是,御赐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损害的,不然这罪名扣下来就严重了,皇帝若是心情好,说不定会原谅,若是心情不好,便成了现成的罪名。安宁只好退而求其次,从皇后赏赐的东西中选了最一般的一件。皇后娘娘虽然凤体违和,但对于她这个第一名,当时还是让人赏赐了礼物的。
玉容声音温柔却有力,“这属于大不敬,自然应该将她送到衙门,轻的话杖责二十大板,重的话则是流放三千里。”
一听到这惩罚,薛张氏血色从脸上褪去,身体更是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薛倩倩也跟着跪了下来,“启禀乡君,这东西是我姑姑给我娘的,不该怪我娘。”
安宁见她还扯到张王氏身上,直接说道:“即使如此,毁坏的是你娘,大不敬的也是你娘。再说了,舅婆昨日就告诉过我,东西是被你娘抢走的,你当着我的面就撒谎,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掌嘴!”
桂圆一听到这个指令,立刻激动了,她可是等待了好久。
她之前上前,狠狠打了薛倩倩十个巴掌,桂圆是天生的大力手,她之前又被蔚海这个焉坏的人教导过,别看只有十个巴掌,却依旧打得薛倩倩眼冒金星,两颊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薛张氏全然没有平时在张王氏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哭着磕头:“和倩倩无关,是我的错。”
安宁语气不带温度地描述,“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她对我恣意欺瞒,打十巴掌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至于你……这种大不敬的罪名还是交给县令处理吧。”
“走,带她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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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惨了……每走一家亲戚,都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怎么还不结婚”“对象找到没”,被轰炸得想死QAQ
☆、第九章 兴师问罪,圣旨到
薛张氏之前被吓唬过一遭,又看过安宁的威势,知道她说到做到,想到自己可能被流放三千里,她的眼泪吓得直接就出来,涕泪横流,好不狼狈。
“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宁不为所动:“你不是故意的便可以毁了簪子,倘若故意的,岂不是要造反?”
这一个比一个可怕的罪名听得薛张氏耳朵一阵轰鸣,更是害怕得身子直发抖,不断地磕头,“我真的不敢!”
安宁冷眼看着她额头都磕红了,仍然没有要饶恕她的意思。
蔚海上前,就要带她走。
薛张氏却突然说道:“等等,王氏,你也帮我求情啊!”
周安宁之前还喊她为舅婆,她说的话,周安宁说不定会听一些。
张王氏张了张口,想起刚刚倩倩想把罪推到她身上的场景,那份心便歇了歇,“你女儿之前可是想把我拖下水。”
薛张氏哭道:“那是她不懂事,你别同她计较。”
桂圆直接指着她鼻子说道:“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每天欺负人性子好,出事后推人身上,也好意思让张大娘替你求情,你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
说完又念蔚海,“你动作不会快一点,赶紧送她去衙门。少了这么一个亲戚,省得张大娘还得担心自己东西被抢走。”
蔚海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是他动作慢啊,明明是姑娘吩咐他的!他冤死了好吗。
薛张氏尖叫道:“我不敢了!我以后不敢了,王氏你替我求情啊!我会感激你的。”
张王氏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她虽然不喜欢薛张氏,但是眼睁睁看着这位大姑子真的被流放也不好。
安宁淡淡道:“看在舅婆的份上,我可以不送她去衙门。但是——”
她语气转为冰冷,“倘若这种大不敬的行为在我面前发生,我仍然一点表示都没有,那我也不好向娘娘交代。桂圆,打她二十巴掌,算作是小小的惩戒。”
薛张氏见自己不用去衙门,神色刚松了松,就被桂圆结结实实地打了二十巴掌。她前面还在惨叫,后面就连惨叫的声音都没了,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呻吟。
她的两颊疼得她恐怕一个月都没法吃东西,只能喝粥喝水,整张脸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只能磕头谢恩,感谢安宁没有把她送到衙门中。
安宁道:“我今天饶恕你们这回还是看在舅婆的份上,倘若我哪天知道你们又恩将仇报,拿了他们东西,我只能送你们去衙门走一趟了。”
薛张氏和薛倩倩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又是一阵的磕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有周安宁这个煞神在,她们哪里还敢做过去那些小动作。薛张氏也算是明白了一点,这周安宁是在替张家出气呢。
偏偏她的确是自己贪心拿了簪子,才引发这一出的祸事,根本不敢再多计较什么,最后只是狼狈地拉着女儿离开张家。
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对上张家门都会产生心理阴影了。
等这对母女离开后,安宁对显然被这一把的变故给惊吓到的张家婆媳笑了笑,“总算不用端着了,昨天和今天得一直保持仪态,累死我了。”
张王氏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
安宁俏皮一笑,“我过来的时候,我舅舅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让我好好整治一下她们,省的她们三天两头上门欺负你们。想必有了今天这一遭,她们两个日后会消停不少。”
张王氏和张陈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昨天开始,这一切就是她安排的啊。想到她口里说着这是女婿的吩咐,张王氏心中一片暖流流淌而过。
张陈氏赶紧道谢:“多谢乡君了。”
安宁笑了笑,“喊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