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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阿碧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从小半懵懂跟在千灵身边，一边又被舒夫人半诱导着监视着千灵。等她终于长大成人内心对舒夫人的命令早就不容抗拒，从来没有想过背叛。
可是如今的千灵却又如同恶魔一般将镰刀搁置在自己的脖颈上，是生是死决定权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阿碧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背叛，比起千灵阿碧其实更憎恨着舒夫人，从前害她背井离乡，失去家人，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上了一个不成器的主子。
“小姐，我只有一个请求。”阿碧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坚定。
“你说便是。”
“若小姐您有朝一日出头之日，可否帮我找一个家。”阿碧抬起头，她真的觉得如今的小姐和曾经那样善良却懦弱的小姐不一样了，也许她醒悟了什么懂得了什么，也许真能还她自由，帮她纳亲。
“你若是听我的，这不过是小事。”千灵咧嘴轻笑。她揉捏阿碧大腿肉的动作放轻了很多，也许阿碧只是敷衍她，或者真的有下定决心与她站在一起。但这不过是暂时的，她现在需要一个能帮助她的下人，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她骗她，那她也未必真心。她若真诚待她，她就给她数不尽的好处。当然千灵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万一阿碧把今天的话全部告诉舒夫人怎么办，但千灵也不怕，就算舒夫人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这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从来都是在暗地里暗潮汹涌，从来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批判。
第二天清晨醒来千灵就换好衣服走了出去，因为好不容易睡着所以阿碧睡的昏昏沉沉。
门外不远处几个站岗的家丁看见千灵走出来立即小跑过来。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难道我去净手你也要跟着么？”千灵冷笑。
“那您这手上拿的是……”家丁满脸狐疑指着千灵背上背着的巨大包裹。
“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净手带些东西怎么了。”千灵不满皱眉，“又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自然要备些东西，你还没成亲吧？”
家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于是鞠了个躬又半弯着腰跑回去。
清晨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露珠垂落在叶尖上，东边霞光初亮，几分稀薄的昏暗从天空上端剥离出去。
千灵亦步亦趋走在长廊上，即便不回头看她也能察觉到有人跟在离她不到二十米的位置监视着她。
她倒是真的进了茅厕，千灵捂着嘴，走到茅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掀开暗格，里面有一道曲折的暗道。原主舒千灵也算是聪明，女扮男装这么久，自然也有被关在家里不准出去的时候，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密道可以混出去。
千灵提起裙摆慢慢钻进暗道，这条暗道并不是通向外面的，而是通向舒宅院子靠近墙面的地方。她随着暗道爬上楼梯，推了推顶在脑袋上的木板从暗道里钻出来，阖上木板仰头看了看这道并不算高的墙面，然后撑着一跃跳出外墙。
第852章：庶女有毒（七）
千灵自然而然走出小巷，扭头看了眼坐落在昏暗交际线下的舒宅，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因为花鸟轩离舒宅还是有些远，千灵雇了辆马车，在这之前还花了些钱买了两个包子将就吃。
千灵在到花鸟轩之前也不忘换上男装，刚走到花鸟轩店铺门口昨日那个有些嚣张的伙计立马就迎了上来，“诶哟，这不是林公子么，真是有失远迎。”
伙计笑盈盈把千灵请到贵宾席坐下，然后请侍女沏了杯茶，转身就往后院叫他掌柜出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掌柜就满面笑容走了出来，“林小兄弟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这不是怕掌柜的等的急么。”
“不急不急，只要是林小兄弟，我什么时候都等的。”
“掌柜过谦了。”千灵抿嘴笑笑。
“还叫什么掌柜的，叫我陈大哥就是了。”掌柜似乎对千灵的称谓有些不满，“从今日起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我。”
“大哥说的是。”千灵点头，说着她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巨大包裹打开给掌柜的看，里面刚好有三幅被卷轴卷好的画，一一铺展开都是山水画图。
“好画！好画！”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他吩咐伙计捡好这几幅画，并把其中一幅正当中挂在店子最显眼的地方，“不知道林小兄弟是怎么给这几幅画标价钱的呢？”
“旦凭大哥做主了。”
“林小兄弟爽快！”掌柜似乎很高兴，他平日最讨厌那种即便合作了也斤斤计较算着价钱的人，譬如苏俊坤，生怕掌柜贪了他一丝一厘，都说做生意的态度能看出这人今后是不是一个做大事的材料，而面前的林舒显然很符合他的胃口。
千灵也不多拐弯抹角，她直接和掌柜的说自己现今没有多少钱，可能租店铺的事情要缓缓，或者等这三幅画卖了个好价钱店铺才能开张。
“这倒是小事。”掌柜眯起眼睛，端着茶杯略微思量。
“大哥的意思是……”
“钱我可以先借给你。”掌柜的笑笑，“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有看人的眼光。你有才能还有胸怀，将来必当是个人物，我哪有什么怕的。”
“租铺子不是一笔小钱，大哥真能借给我……”千灵一怔。
“你既然叫我做大哥，大哥自然也不能小气。”掌柜朝伙计挥手，伙计跑过来。
“你去把那柜子里的几锭银子取来。”
“是。”伙计垂首又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伙计端着一个巨大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铺着一条大红的绸布，不用猜就能看出这个托盘上银子数量不少。
“大哥，这可使不得。”千灵诧异着站起来。
“有什么使不得的。”掌柜掀开绸布，果然一排明晃晃的银子，“咱们既有契约在身，这店铺开了也就不分你我。这钱我也不是白给你的，是要算利息的，到时候可要还的。”
“大哥……”
“罢了罢了，快些收下吧，等下我反悔了你才后悔就来不及了。”
千灵怔住，半晌苦笑一下，“那我就谢谢大哥了。”
“不必谢，我是个做生意的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事，你可要做出一番成绩给我看看。”
“我知道。”千灵点头。她第一眼觉得这个掌柜精于计算，但头脑聪明。但也没想过这个男人不仅心思缜密，而且还有野心和独特的眼光。如果放在现代，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掌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千灵，直到她抬起头自己才把揣摩的目光收了回来。其实自己一下子丢出这么多银子也是孤注一掷，他能在这个瘦小的身体上看见无数商机，那样的画作说实话当今世上他还没有见过多少。她有一双老天爷神赐的手，这是掌柜脑子里唯一思量的。
“不过林小兄弟。”掌柜的忽然说，“你对店铺这事了解多少？”
“这……”
“不如你全权交给我帮你张罗，你也好专心画画。”掌柜的直接说。
“可以吗？”
“那是自然的。”
“但不会太麻烦您了吗？”千灵略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可麻烦的，要是这位置选的不好到时候我也吃亏，是吧。”掌柜的宽慰说。
千灵抿嘴，觉得掌柜的说的也有道理，主要是她最近被禁足，实在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千灵也不和掌柜的多推脱，稍稍思虑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那就麻烦大哥了。”
她再和掌柜的说了两句关于铺子的相关事项便告辞离去了，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蒙蒙白雾散去，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千灵搭上马车一路奔驰赶回了舒府。
她和掌柜说最近几日怕是没有时间再出来，所以一切请掌柜的一手张罗了。掌柜的也高兴，自己的钱财还是自己支配最好不过了。
一到舒宅千灵就换好衣裳，翻身上墙跃到前院，她估摸着现在时间还早，也不钻进暗道，而是直接往前厅走去。
此时前厅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看来还没有开饭。千灵坦坦荡荡走到前厅，刚好与正抬头的舒夫人四目相对。
“你去哪儿了？”舒夫人也不管四周喧嚷径直问道。
周围的人顿时屏息静气，空气一瞬间紧张起来。
“大娘，我一直都在宅子里啊。”千灵惊愕着瞪大眼睛，仿佛对舒夫人突如其来的质问不知所措。
舒夫人被千灵堵了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难道要说自己派人跟你到茅厕去，结果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从里面出来。
“我不是说不准出门吗！”舒夫人怒喝。
“净手也不许？”
“不许！”
“什么不许？”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舒夫人混身一顿，脸上顿时扬起笑容转过头看着慢慢踱着肥大步子过来的舒常骏。
“老爷。”
“嗯。”舒常骏一如往常落坐在主席上，“你们刚刚说的什么不许？”
他转起如鹰般锐利冰冷的眸子上下扫视一圈，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舒夫人身上。
“老爷，昨日夜里我跟你提过的，千灵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独自一人外出不说，还夜里才回来。我要给她些教训，所以吩咐她禁足，哪晓得她今日不管不顾走出来，如今还跟我犟嘴。”
“是这样吗？”舒常骏冷声说。
“父亲，我以为大娘说的禁足是不许出舒宅大门。”千灵神情略显的委屈。
“罢了罢了，不要总是拿这样的事来叨扰我。”舒常骏心情显然有些不好，“你昨日自然也受了惩罚，禁足一事便算了。只是从今后不准再夜里归来，去哪里也必当和家里人报备，明白吗？”
“明白了，谢谢父亲。”
“好了，坐下吃饭吧。一家人何必整日吵吵嚷嚷的，真是令人厌烦。”舒常骏咕哝一声，舒夫人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讨好着和舒常骏说着话。
一顿饭下来众人各怀心思，千灵简单喝了点粥，然后捡了两个包子走回了房间。阿碧仍旧半死不活躺在那里，但显然神情也轻松了些，“药效的作用发挥了？”
“是的小姐……”
“给你吃些包子吧，免得饿了肚子。”千灵把包子就着水一点一点给她喂下去。
阿碧心里一暖，莫名有些感动，怔怔半天忽然落下泪来。
“怎么了，又痛了吗？”
“不是的，”阿碧有些哽咽，“只是这么多年，都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千灵虚眯起眼睛，“只要你真心的待我，我自然将你当姐妹一般照顾。”
“小姐……”
“吃包子吧。”千灵叹了口气。
阿碧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点一点啃着自己嘴里的包子。
这些天千灵也确实没有再出去，她只是窝在房里画画，阿碧就躺在一边养伤。
不得不说这次舒夫人下的手也确实狠，可能是气自己的计划没有实施，所以把气全撒在了阿碧身上。
因为那天避开了齐富有，而舒夫人又从千灵口里听到了貌似是齐富有说出的自大狂妄的话，于是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再招惹她。
于是每天旭日初升夕阳西下，千灵就抱着几卷宣纸坐在书桌前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