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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乐得睡不着了,哼,就让他高兴两天,以后自有他哭的时候。”陈四淡哼一声,搭在桌子上的手不由握成拳。
千灵闻言,启唇轻笑一声便没再说话。
之后的几天,唐易生果然一天到晚都混在赌坊,在赵冰柳面前说是去同窗家论学,一出门便叫上陈四径直往赌坊走。
因着那李大私下里早就和陈四串通好了,是以唐易生先前从赵冰柳那儿要的二十两银子在短短三天之内便变成了二百两,不想到了第四天,形势斗转急下,只半日之内,唐易生便将那二百两输了个彻底。
“举人老爷还赌吗?”李大摇着手上的骰盅,似笑非笑的看了唐易生一眼。
唐易生摸摸空空如也的袖子,里面分文不剩,再一抬头,那二百两雪花银悉数躺在李大面前,心里大为不甘,神思一定,瞪着他咬牙道:“赌,方才是我手气不好,我就不信下一局还是我输!”
李大微一颔首,意味不明的与陈四对视一眼,挑眉笑道:“这接着赌嘛也不是不行,只是举人老爷这会儿只怕没赌注了吧,不如你先回家拿够钱再来?”
唐易生一听,只觉他那话听起来刺耳的很,可现今他急着将那二百两银子给赢回来,也只能回去问赵冰柳要够了钱才能翻盘。
“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即刻便回来。”他应和一声,临走前还不忘做足姿态,直看得陈四心里耻笑。
赶到家时,赵冰柳正躺在檐角下小憩,娇躯之下是一张极好的贵妃榻,当初他们成亲时,他那财大气粗的岳丈让人仿照宫里贵妃娘娘的软榻,给赵冰柳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通体皆用上等的沉香木打造而成。
“娘子。”唐易生站在青石阶前轻轻唤了一声,温雅的身躯挡住了晒在赵冰柳身上的暖阳。
赵冰柳本就没有睡着,彼时听见他叫自己,缓缓睁开眸子,面上诧异道:“相公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用过午膳了吗?”
唐易生木讷的点点头,他醉心于赌坊,便是整整一天不吃饭也不会觉得饿。
念及那李大还等着自己,他凛凛神,看向赵冰柳问:“娘子手上可有闲钱?我那同窗说他有个远方亲戚认识太守大人,可以拖那亲戚在太守面前为我美言几句,等明年会试,拔筹的机会便会比别人大许多。今日他那亲戚恰好回来,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为夫自然没有让它白白溜走的道理,娘子说是吗?”
赵冰柳一听,好看的杏目中倏尔露出一抹精光,她自幼便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自是不懂官场上那些事,不过闲暇时也曾听父亲偶尔提起过哪位大人是靠着祖上的荫蔽才承袭了官位,又有哪位大人是花了多少银子买了一顶乌纱帽。
当时她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听完也便作罢,如今这同样的情况又发生在她的夫君身上,若真能在太守大人面前讨个好,那她当上宰辅贵夫人的日子岂不是又近了。
第778章:灵狐复仇记(十一)
想及此,赵冰柳便不再犹豫,连忙起身问唐易生,“我那银子都在箱子里呢,一百两可够?”
唐易生眼冒精光,心里大为惊喜,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娘子放心,如今从你这儿出多少,待到日后为夫做了大官,定会加倍偿还夫人。”
“你我夫妻一体,夫君何需说这些。”赵冰柳嘴上含笑,几步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
唐易生急忙接过,有模有样的又好好谢了一番才转身出去。
一走出大门,转脚便直奔赌坊,他一路上斗志横生,本还打算靠着这一百两银子翻身,没想到不及两个时辰便又输了个精光。
陈四静静站在一侧见唐易生已经气红了眼,暗暗冲李大使了个眼色,拍拍唐易生的肩膀微微笑道:
“唐兄弟,我看今日就算了吧,可见今天不是你的黄道日啊,这手气一直不见好,再赌下去也是白送银子,更何况你这会儿已经没有钱可赌了,听哥哥我一句劝,你啊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来,说不定好运气就又回来了呢。”
唐易生目中一动,张张嘴本想说“好”,可一瞧见李大身前的银子,只觉一股怒火再度从心底升上来。
“陈兄的话虽然在理,只是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
“这赌桌之上从来都是有输有赢,哪有什么常胜将军”,陈四瞥他一眼,轻声笑道:“就说哥哥我吧,前些日子是赢了不少,可再往前头算,那输的可比你这三百两还多。”
唐易生敛敛眉,但闻不语。
拿着骰子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大见状,清清嗓子,也跟着劝道:“这四爷说的可是在理呢,举人老爷,常言说的好啊,不舍小钱,哪能赚大钱,区区三百两看似不少,可日后等您飞黄腾达做了大官,那跟您将来的俸禄比起来,可就是九牛一毛了。再说我李大在这赌坊混了多少年,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一晚上输上千两的都有,可到了第二天,这运气一回来,嘿,您猜怎么着,那银子眨眼便翻了三倍又回到人家的钱袋子里了。”
唐易生眉峰一挑,见那李大不像是在说笑,当真就信了他的话,儒目一凛,轻哼道:“看来今日确实是我运气不行,那银子便暂且在你那儿放一晚上,等明日我定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他愤愤说完,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陈四与李大冷眼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相互对视一眼,齐齐不屑的笑了一声。
枉那唐易生还一直做着将银子赢回来的美梦,第二日一起床,便随意找了个名由又问赵冰柳要了一百两银子,不及半日再次输光。
李大故意设了个套让他往里面钻,他自此便也越陷越深,一连四日都不停的从赵冰柳那儿要来银子拿去赌。
眼见第一箱嫁妆已经见了底,赵冰柳心里不由怀疑起唐易生来,这前前后后她零零总总也给了他近一千两银子,便是一个九品的官位也该买下来了,怎的他每日只拿银子出去,却不带回一丁点儿的消息呢。
这日清晨,唐易生坐在桌前吃罢早膳,拿起银子刚走出门,赵冰柳后脚便放下筷子跟了出去,端着清粥从灶房里走出来的唐老太太见状,凛凛神,默叹一气,连连摇着头回了屋。
那儿子是她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什么禀性她自然清楚,这几天他一回来就问那如花似玉的儿媳妇要银子,她当即便知道他出去定然没干什么好事。
只是儿子的事她一向又管不了,万一多嘴惹他生气,少不了又是一顿毒打,索性也闭口不言,方才见那儿媳跟着出去了,想来这家里是不会太平了。
屋内蓦地传出一阵咳嗽声,老太太收回神,颤巍巍的端着粥推门进去,看着床上的人问:“老头子,你怎么样,要不咱们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鬓发花白的老人摇摇头,拍着胸口顺气,一句话说的极尽艰难,“算了,儿子都不管不问了,还找什么大夫,别花那冤枉钱了。”
老太太面上一皱,手不禁抖了一下,“快别这么说,我看那姑娘上次给的枇杷根还挺有用,不如我去药铺再买一些回来。”
老人想着那枇杷根倒也不算什么贵重东西,犹豫一瞬点了点头,而后又问:“易生可是又出去了?”
老太太微微颔首,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怕是在外面没干什么好事,如今被儿媳妇怀疑上了,在后面跟着他呢。”
“作孽啊……”老人闻言,哀叹一声,眸中竟隐隐泛出了泪光。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他自问没什么大本事,一心只想着努力干活好让儿子当上大状元,含辛茹苦一辈子,最后却让儿子变成了这般模样。
先前他们二老顾及他的面子,便是真遭了打也不敢在外面多说一个字,原以为他成了亲之后会有所改观。
如今看来,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赵家小姐是赵财主的掌上明珠,若是在这儿受了委屈,不知又会闹成什么样……
清早的集市上还没有多少人,赵冰柳身子本就娇弱,如今跟了一路,头上已渗出细汗,眼见唐易生径直去了西街,她停在原地犹豫一瞬后,也跟了上去。
这西街向来鱼龙混杂,是以她虽然在镇上长大,却从未踏足过这里,所行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空气中还隐隐飘来一股难闻的恶臭,她不禁皱皱眉,拿出帕子捂上嘴,悄悄跟在后面。
到了长街尽头,唐易生忽然顿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向四周看了一眼,赵冰柳怕被他发现,连忙侧过身躲到一个废弃的草篓旁边,紧紧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举人老爷今日又来早了。”
一道轻快的声音蓦地飘进她耳中,她心下怀疑,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可真是了不得,她竟然瞧见唐易生目中含笑,晃了晃手上的钱袋子,抬脚便随那人一同进了一间小屋内。
赵冰柳霎时睁大眸子,张着嘴静怔良久才压下心里的震惊,秀眉一紧,她缓缓走上前向那粗布帘子看了一眼,只听得里面传出一阵喧闹声,左手边挂着一面硕大的“赌”字旗。
赌坊!
赵冰柳这下是再也静不下来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似有一股洪荒之力呼啸着要喷涌而出,说什么拿银子疏通关系,原来都是骗她的,难怪那银子要的一日比一日多,竟然全让他拿去赌了!
她越想越气,攥紧了秀拳准备进去,方迈出一步又顿下了。
她一个成了亲的妇道人家,怎可进这种粗流之地,万一传扬出去,她堂堂赵家大小姐的面子又往哪儿放,唐易生不顾及他的举人身份,可她不能不管她和她爹的名声。
这么想着,她又满心不悦的跺了跺脚,瞪着一双美目急急跑回了家,只等唐易生晚上回来之后再问罪。
黄昏时分,唐易生一脸郁色的往回走,路过卖馄饨的小摊时,肚子突然传出叫声,本想上前买上一碗,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却是找不出一文钱。
清早出门时还意气风发,短短一日功夫,三百两银子便又输完,他不知道已经在李大那儿输了多少钱,自己也从未清算过,总想着有朝一日定将那些银子赢回来,却不想最后竟是越输越多。
那卖馄饨的老头儿见一个暗影站在长街中央,恍如饿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馄饨看,也不管那人是谁,厌嫌的哼了一声挑起担子便走了。
唐易生想起自己过了乡试回镇那日,满镇的百姓都出来迎接的盛况,再一对比当下,只觉一丝悲凉感油然而生,默叹一气缓缓向家走去。
偏厢房的灯已经灭了,以往这个时候,那两个老不死的明明还没有睡,怎的今天竟这么早就躺下了。
唐易生皱皱眉,却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一派坦然之相走进内室。
他哪知道,赵冰柳自白天回来之后太过生气,心里的火悉数冲那二老发作出来,如今早把他们赶回乡下的茅草屋了。
“娘子,我回来了。”唐易生轻唤一声,在门口的铜盆中净了把手,轻手轻脚的走至床前。
正欲躺下,原本背对着他躺在里面的娇躯却突然翻身坐起,秀目微眯,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唐易生一愣,心里莫名闪过几分慌乱,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