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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对方已经明确表示，只要她尽力就好，实在找不出来蛛丝马迹，她也不会因此迁怒于她。
千灵忽然觉得这后宫的水很深，原本不过是为了完成原主的遗愿，如今却牵扯上了国家大事，虽然还没有开始深入调查，但是她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闲话暂且不提。
柳眉自从被这一吓，直接卧床不起了，每日脸色煞白，天天噩梦缠身。
睡眠不足，没几日就消瘦了好几圈，鹳骨都突出来了，看起来颇有些苍白吓人。
皇帝倒是过来看了她好几次，每一次都心疼无比，给太医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治好柳眉。
可是柳眉生的是心病，哪里是太医院的那群御医能治得好的？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那红色小鞋再没有出现过，可是后宫的嫔妃却接连不断的突然死亡，而且死状都惊人的相似。她们的寝宫里无一例外，地板上会出现一串带着水渍的小鞋印，不大不小，刚刚好三寸。
这才没多久，就死了有二十多个人了，一下子整个后宫都被笼罩了一层惶恐不安的情绪，每个人都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受害人。
丹心殿内，千灵向皇贵妃汇报了一下近一个月来的调查结果，目标直指都太监一系。
这一点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毕竟皇贵妃与皇后虽然不和，但是一个重国，一个重情，不管怎么内斗，都不会做出害君害国之事的。
第1516章：三寸金莲（十三）
可是都太监一系不一样，柳眉年轻貌美，皇上已是花甲之年，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作为羁绊，国更不用说了。柳眉是孤儿，在这世上又没有牵挂之人，只要给她足够的荣华富贵，在什么国度待着又怎么什么区别。
可是皇贵妃却皱起了眉心，很明显，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都太监一派作恶本宫并不意外，若是你现在告诉本宫，是皇后一派在动手脚，我反而会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我并不觉得，都太监有那么大的势力，能够撬动我将军府一系忠臣良将。”
“您是说，他后面还有人？”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做这些的时候为什么敢连遮掩一下都不做。我觉得，都太监通奸卖国的可能性非常大，你可以去查查他经常来往的人都有哪些，我怀疑拔除将军府以后，再就是拔除皇后一脉了。”
千灵沉默了，这问题可就严重了，若是真的被证实都太监通奸卖国，陷害忠良，死一万遍都不够的，死了以后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千灵就离开了，在晚间被皇贵妃安排的人送出了宫。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身看了眼偌大的皇宫，冰冷死寂像是一座活墓，里面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女孩的青春良善，也不知道白白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可是偏偏还是有那么多姑娘前仆后继，红着眼也想要进了这宫里当个娘娘什么的。
轻叹了一声，千灵没再犹豫下去，先是去夏府看了夏商，然后来到了芙蓉楼，找到了玉锦。
一如初见般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可是自从看见了玉绯那诡异的手段以后，还有那日进芙蓉楼前看到的街景和出楼时看到的街景差异，让她一时竟感觉这芙蓉楼有些妖异起来，连带着眼前的玉锦，也给人一种妖邪之感。
见千灵看着他恍惚出神，玉锦轻笑一声道：“千灵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在皇宫里待着受了什么刺激不成？嗯？”
说着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本就模样清俊，这一小动作，别提多惑人了。
千灵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妖精”，惹得玉锦又是一声轻笑声。
“行了，别废话了，说吧，这一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说到这，千灵也正色起来，回道：“是这样的，我在宫里……”
紧接着，她将自己在宫中的遭遇跟玉锦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够帮她查一查这件事。
对方倒是没有推脱，非常爽快的一口应承了下来，并且告诉她，帝都里确实有他国的人存在，而且身份地位应该不低，经常能够看到本国的权贵带着他们来这里寻欢作乐。
“知道他们是谁吗？”千灵愣了一下后立马问道。
玉锦摇了摇头，“芙蓉楼的规矩，不可以打探客人的隐私信息，所以放心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权贵要比其他烟柳之地要多得多。不过……”说着，他话音一转道，“如果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帮你留意打探的。”
千灵不知道玉锦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便知道了。
如今最重要的，反而是完成皇贵妃交代的事情。
其实她对皇贵妃交代的事这么上心的缘故有两点，一点是后宫里的人都是狠角色，有没有上心，人家稍微留意能够发现的，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还是背靠大树比较安全，费心就费心些吧；
二就是她也不想国家发生战乱，别她前脚刚报完私仇，然后就开始打仗了，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艰苦，她可不想亲身体验。
所以她也想揪出那个搅动局面的黑手，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奈何原主还没有经历到这儿就跳井了，所以到她这儿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求助于人。
幽幽地瞥了眼玉锦，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出声关心道：“身体好些了吗，上一次你的伤……”
“无碍，早就没事了。”
“那就好！”
闲聊了一番以后，玉锦送给了她一个小玉盘，他自己则拿出来一个小紫金盘。
两个精致的小盘上花纹清晰繁复，看久了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偏偏只要一移开目光，就会忘记刚刚看见的花纹是什么形状，颇为神奇。
“这是什么？”
“金玉良缘。”
“嗯？”
千灵把玩着手中的小玉盘一脸懵逼，金玉良缘是什么鬼，看玉锦跟玉绯像是一对好基友的样子，这玉锦送她这个干嘛？
她可不想没死在深宫诡计中，反而因为这种乌龙事件而死。
“想什么呢！”玉锦嘴角一抽，一眼就看透了千灵那诡异眼神里的想法，瞪了她一眼继续道，“所谓金玉良缘其实是一种法宝，无论是隔空传音还是隔空传物，都是非常好用的。”
“金的是母盘，玉的是子盘，你拿着子盘，以后我这边有什么调查结果，会直接通过‘金玉良缘’传给你。你也可以将你的疑问和需求传达给我，这样就省的直接见面，减少不必要的危险。”
听了玉锦的话，千灵深感赞同，只是她忍不住想到，果然不是人啊，随手取出来的宝贝，都能够让凡人心为之荡漾。
离开芙蓉苑以后，眼看着距皇贵妃安排人接她回宫的时间还早，她也就没急着去皇城外干等，而是易容后逛起了帝都。
夜间的帝都繁华无比，灯火通明的闹市，丝毫不比白日清净多少，相比较白日里的明亮，晚间站在高楼上看下方万家灯火，心中会不自觉生出一股暖意来，忍不住生出保护这种温暖欲望。
千灵倚在帝都最高的酒楼顶层围栏上，手中一壶清酒，眯着眼睛看着下方喧闹的人群，对比在皇宫里步步为营的算计和小心谨慎，叹了口气。
平凡可贵其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然而就在垂眸喝酒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白影从自己斜后方飘过。
她猛地转过身子，这顶层已经被她包场了，并且她明确告诉掌柜的不许放其他人上来，这里怎么会有人影呢？
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白影。
真是奇了怪了，千灵暗暗嘀咕了一声。她重新侧过身子倚在栏杆上，盯着手里的清酒，难不成是她喝多了，所以眼花了？
可是她从上楼到现在，也只喝了一小口而已。
就在她忍不住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的时候，眼角余光在一瞬间再次瞥到了一抹白影，虽然只捕捉到了一瞬间的影子，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不像是人，感觉那东西非常非常轻，像是一缕青烟。
“谁？”她握紧了酒壶，冷声大喝问道。
可是偌大的顶楼，除了有些微的回应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千灵狠狠皱了皱眉，当第三次瞥到了一抹白影的时候，她彻底怒了，蹬蹬蹬地跑下楼，对着掌柜大吼道：“说了不要放人上去，你到底怎么做事的？”
掌柜被吼的一脸懵逼，像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客官，有话好好说，顶楼是您包了场，小的怎敢坏了规矩放人上去呢，您老是遇见……”
那掌柜陪着笑脸解释，可是话说到最后，他忽然住了嘴，脸色煞白的看着千灵，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客官，您……您是说您在顶楼看见其他人了吗？”
“嗯，我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人，但是上面一定不止我一个人，肯定还有别的存在。”
千灵注意到掌柜的脸色忽然大变起来，煞白到毫无血色，极为难看。
“掌柜的，你跟我说实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千灵皱眉，刚刚她也不过是想要过来试探两句，因为凭借着她的经验，非常肯定自己看到的不是人，可是这里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鬼魂什么的吧？
想到自己直言问掌柜肯定会被搪塞过去，于是借题发挥，弄得掌柜措手不及，没想到其中还真有一些道道。
“客官啊，是咱们对不住您，我劝您啊，赶紧回去待着，最近晚上都别出门了啊，被那东西盯上，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掌柜一脸愁容，千灵却更好奇了，而这时四周的客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离得近的几桌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倒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看向千灵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更是直接有好事者对掌柜道，明知道顶楼不安全，怎么还放一个小姑娘上去，到底安得什么心。
掌柜想要解释，可也是百嘴莫辩，沉默地一直叹气。
倒是千灵从旁人议论声中知道了，原来这酒楼的掌柜最开始开店的时候，生意太差了，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得知了养小鬼的法子。
可是阎王好挡，小鬼难缠啊，按照那个神秘人给的法子饲养那小鬼，酒楼的生意确实越来越好，但是那小鬼却越来越不安稳起来。
经常吓到在酒楼顶楼用餐的客人，而且在顶楼也发生过好几起命案了。
可是说来倒也奇怪，因为无论这酒楼发生了几起命案，客流量却是依旧不见少。
第1517章：三寸金莲（十四）
这酒楼的掌柜也是有良心的，并不想让那请回来的小鬼继续害人，于是就开始四下里找寻消除小鬼的法子，并且暗中花重金找当初那个帮他请小鬼的神秘人，看看能不能把小鬼送回去。
可是这么多年了，那个神秘人一直都没有找到，不过倒是有一个得道高僧帮他将小鬼镇压在酒楼的顶层，并且告诫楼主，只要不要让女客在夜间上酒楼就不会有事。
然而千灵今晚过来，恰好酒楼生意绝好，她说要包楼顶，掌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直到现在出事，掌柜才清醒过来，却是后悔不迭。
千灵皱着眉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