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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秋从半空中落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的表情。她冷漠的朝罗隐看去,突然挥起手中的鞭子朝罗隐抽去。
罗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直的看着沈静秋。眼中全是抱歉,就算沈静秋愤怒到想要一鞭子结果了他的性命,他也无怨,因为沈静秋有这样做的权利。所以当鞭子挥过来的时候,他甘心赴死,如果他的死能够化解沈静秋心中的怨恨。
一鞭子抽在罗隐的心口,罗隐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抬起头,望着沈静秋,他想看清楚沈静秋的容貌,在死之前牢牢的刻在心头。却不料,突然之间,沈静秋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手中鞭子无力垂落,化作一颗不起眼的珠子,牢牢的黏在了沈静秋的手掌上。
“静秋!”罗隐大惊失色,朝沈静秋冲来,抱起沈静秋,拼命的掐沈静秋人中,又探沈静秋的脉搏。“静秋,你醒醒,你醒醒啊……”
沈静秋缓缓醒来,望着罗隐,眼神闪了闪,“你的脸?”
“静秋,你没事了吗?你刚才昏了过去,是不是身体出了意外。我这就带你回去。”
“你的脸……”沈静秋抬手轻抚罗隐的脸颊,露出一个笑容来,“你的脸恢复了!”
罗隐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身上的血祭已经消失,他又恢复了正常。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静秋却如释重负,原来脑海中响起的那道声音,所说的全是真的。鞭子上已经沾染上了司徒阅的血,只需将罗隐心口那滴血抽打出来,略一施法,血祭便可化解。原来一切一切的都是真的。沈静秋笑了起来,然后又沉沉昏睡过去。
半夜,沈静秋突然从睡梦中惊起。她的手一直被罗隐握着。
沈静秋一侧头,就见到了罗隐。“你,你真的没事了?我这是怎么了?”
“你昏过去了。”罗隐担心的看着沈静秋,大夫说你疲劳过度,需要修养。罗隐紧紧的握住沈静秋的手,他有很多话要说,同样也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他开不了口,或者说他不该如何开口。
沈静秋猛地想起最要紧的事情,“朝哥儿呢,我要见朝哥儿。他怎么样?”
“你别急,朝哥儿就睡在隔壁,我带你去。”
沈静秋急匆匆的下床穿上鞋子就朝隔壁偏房跑去。朝哥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身体一直控制不住的痉挛。沈静秋大惊失色,不停的质问罗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罗隐神情痛苦的说道:“朝哥儿受了惊吓,虽然身体无碍,可是他的精神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能醒来。大夫说,朝哥儿可能陷入了噩梦中而不行,或许我们该走偏门,请道士来做法,叫醒朝哥儿。”
沈静秋强忍着泪意,突然回头,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罗隐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两巴掌。罗隐站在原地,任由沈静秋动手,不辩解不反抗。
下人们惊恐不安,急忙退下。沈静秋满眼泪意,她不敢去想象,朝哥儿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身体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残酷的。沈静秋拿出那颗不起眼的珠子,然后郑重的挂在朝哥儿的脖颈上。这颗珠子连续两次救她于危难,她相信这是一颗带着福气的珠子,一定也可以救朝哥儿于危难中。沈静秋几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珠子上。她抱起了朝哥儿,亲吻他的小脸蛋,她多么希望由她来承受这一切,而不是年幼的朝哥儿。
她不敢想象,这次事情会对朝哥儿的一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更不敢想象朝哥儿要是恨上他们做父母,又该如何是好。沈静秋低声抽泣,心中又痛又伤。
罗隐小心翼翼将手搭在沈静秋的身上,却被深静秋狠狠的甩开。沈静秋放下朝哥儿,猛地站起来,就朝罗隐打去,“都怪你,全是你的错。罗定邦,要是朝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恩断义绝。”
罗隐面露痛苦之色,“静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我都能承受,只求你给我机会弥补。”
“弥补?朝哥儿遭遇的这一切你要如何弥补?罗定邦,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给家人给孩子带来危险。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朝哥儿遭受这样的痛苦。”沈静秋大声怒斥。
罗隐没有做任何辩解,他低头说道:“都是我的错。要是朝哥儿有个万一,我给他偿命。”
“我不稀罕。”沈静秋怒吼,“你滚,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罗隐深深一叹息,无奈的离开。沈静秋独自坐在床头,呜呜哭泣。她也不想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朝哥儿所遭受的一切,她就恨不得毁掉全世界。这究竟是无妄之灾,还是命中劫数,沈静秋分辨不出来。
她陪着朝哥儿,一直等到朝哥儿不再痉挛,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原因让朝哥儿停止了痉挛,沈静秋都愿意相信这是珠子起了作用。
房门被敲响,青竹在门外请示,要进来给朝哥儿灌药。沈静秋擦掉眼泪,让青竹进来。
青竹端着药碗,担心的看着沈静秋,“夫人的身体要紧吗?”
“我没事。”她苦笑一声,现在任何人任何事也比不上朝哥儿重要。
沈静秋亲手将药灌入朝哥儿的嘴里,可是朝哥儿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青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纠结矛盾。
沈静秋拿热毛巾给朝哥儿擦额头上的汗,一边问青竹,“还有事吗?没事就下去吧,我陪着朝哥儿就行了。”
青竹叹了一声,“奴婢知道夫人很难过,心里头肯定在责怪国公爷。可是奴婢以为无论如何夫人也该先听听国公爷的解释。”
“解释?”沈静秋冷冷一笑,“解释什么?解释他是无意将朝哥儿牵连进来,解释他是爱朝哥儿的吗?”
青竹有些挫败,“夫人,奴婢听说中了血祭的人,几乎等同活死人。可是国公爷依旧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下朝哥儿,难道这不是因为国公爷爱朝哥儿吗?如果没有这个信念,国公爷又怎么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下朝哥儿。夫人心头有气,奴婢清楚。可是夫人也不该迁怒到国公爷身上。夫人是没有亲眼看到,奴婢听小厮说,国公爷躲在书房里偷偷的哭了。”
沈静秋仰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哭泣又算得了什么?比得上朝哥儿重要吗?比得上朝哥儿所遭受的伤害吗?”
“难道夫人对于这几个月发生在国公爷身上的事情,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难道夫人真的不想知道南越圣女怎么会找到金州,国公爷又怎么会中了血祭,风云子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夫人对这一切真的不关心吗?”
沈静秋低头,她不否认,她对这一切真的很好奇。可是她依旧不能原谅罗隐,不能原谅自己。她和罗隐身为孩子的父母,却将孩子陷入危险中,遭受身心的双重打击。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沈静秋痛苦的埋首,她自责,她痛恨,她想要找一个人发泄,而罗隐身为罪魁祸首,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沈静秋呵呵笑了起来,充满了痛苦,自责,嘲讽。笑过之后,她的心情没有好上半点,反而越发的自我厌恶。沈静秋对青竹说道:“去将罗二叫来,我要亲自问他。”
青竹点头应下,“奴婢这就去办。夫人睡了一天,奴婢让厨房准备了吃的,夫人要不要先吃一点。就算没胃口,好歹也要替腹中的孩子着想。”
沈静秋摇头,“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一天两天不吃饭死不了。去将罗二叫来。”
青竹叹气,点头离去。
罗二前来面见沈静秋,心情有几分忐忑。沈静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省略不必要的内容,说主要的事情就可以了。”
罗二咽下一口唾沫,点点头,说道:“国公爷设下埋伏,南越圣女中计。本来是可以杀了南越圣女的,可是中途有人突然出现救走了南越圣女。后来我们里应外合,一把火烧了南越圣女宫,南越皇室趁机搜捕圣女宫上下人等,一律杀无赦。南越圣女混迹其中逃了出来。国公爷一得知南越圣女朝金州而来,就放下手中一切事情,带着人追了过来。却不料,就在离着金州三日路程的时候,国公爷突然就……属下数人在国公爷的要求下,带着国公爷赶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天。不过好在将大少爷救了下来。”
沈静秋沉默良久,罗二的心情越发忐忑。张嘴想要替罗隐求情,可是话到嘴边全都咽了下去。
沈静秋突然长叹一声,“下去吧。照顾好国公爷,不要让他做傻事。”
“属下遵命。”
沈静秋闭目,她不想去想关于罗隐的一切,脑子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想。朝哥儿又出了一头的冷汗,沈静秋拿起毛巾给朝哥儿擦拭额头,身子,给他换了一件干爽的衣服。接下来就一直坐在床头,一直陪着朝哥儿到天明。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沈静秋猛地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沈静秋起身,活动僵硬的手脚,走到窗户边,迎接早上的阳光。一切就如这清晨的阳光一样,充满了希望和暖意,可是沈静秋心中却一片冰凉。
门外站着罗隐,沈静秋知道他已经在门外站了一夜。她低声笑了起来,两个人只隔了一道门,可是她却觉着他们隔了千山万水。沈静秋抬手轻抚虚无的空中,一笔一划的描绘一个人影,一个她最熟悉的人影。
外面的人动也不动一下,仿佛已经成了一尊石头。沈静秋嘲讽一笑,突然打开了门,二人目光对上,沈静秋分明看到罗隐眼中的愧疚和悔意。
沈静秋轻声问他:“五郎,你后悔吗?”
罗隐神情痛苦纠结,张嘴说道:“后悔!我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结果了南越圣女的性命,我后悔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若是从一开始我就结果了她,朝哥儿也不会出事。”
“你真的这么想吗?”沈静秋冷冷的问道。
罗隐掷地有声的回答,“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她看得出来,这的确是罗隐的真心话。可是她依旧难以原谅罗隐。沈静秋撇头,她不想见到他,可是他是孩子的父亲,她又必须面对这个人。沈静秋轻声一叹,“你进来吧,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罗隐缓缓的走了进来,来到床头,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朝哥儿,问道:“朝哥儿好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没有再痉挛,相信很快就能醒过来。”沈静秋再次叹气,偏头看向罗隐,犹豫了片刻问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
罗隐望着沈静秋,一字一顿,坚定的说道:“我信任你。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该承受,信任,而不是躲避,怀疑。”
沈静秋嘲讽一笑,“你就不怕我那一鞭子是取你的性命吗?”
“我说了,我信任你。静秋,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从始至终。”
沈静秋低头一笑,“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是有心无力。我……它知道一切,知道我的所思所想,知道我所担心的一切。它要我完全信任它,将自己交给它,唯有如此才能杀掉南越圣女,才有可能救下朝哥儿。我赌了一把,结果赌对了。它,对我说了很多很多,它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响起。当鞭子挥向你的那一刻,我很恐惧,我怕这是一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