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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兴致写战争,这章街亭仓促了……
☆、(六十九)用计
翌日一早,益州来传旨的一行钦差便要启程复命了。
诸葛乔的营帐内,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冒然求见的医官,面上露出疑惑:“你是……”
“松乔兄,不认得江雨薇了吗?”
“你是……洛阳的江雨薇……”诸葛乔惊喜道。
“一别两年,没想到此刻见到的松乔兄竟是诸葛大公子”雨薇涩然一笑。
“彼时在下身为蜀人却身在魏都,不得不隐瞒身份,还请江兄见谅……”诸葛乔歉然道,“只是,江兄怎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
诸葛乔却先想起了什么:“我昨日听闻,此番父相病重,是一位魏国来的江医官治好……莫非就是雨薇兄!”
雨薇点了点头:“在下虽来自洛阳,但真心敬仰丞相为人,也感激丞相许我信任……”
“没想到雨薇兄还有这样的医心和仁术,如今兄台来了蜀营,倒真是蜀汉之福了……请允许在下代父相谢过江兄……”
“哪里……”雨薇慌忙推辞,顿了顿,却刻意转了话题,“不知退之兄可好?”
诸葛乔愣了一瞬,才说道:“陛……退之公子他在益州,一切安好。”
雨薇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切入正题:“彼时洛阳一别,与退之公子一直无缘再见,雨薇心中一直颇为想念,听说松乔兄今日就要回成都,可否烦劳兄台帮我带封信给退之公子……”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封好的小信筒要递给他。
“这……”诸葛乔迟疑了一下,并未立即接过。
“只是寻常的问候叙旧而已,诸葛兄若有不便就算了……”雨薇看着他,一笑道:“还是……兄台不信雨薇?”
“不。”诸葛乔思忖了一下,肯定地道,“我信你。”
迎上他信任的目光,雨薇心头一痛,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眼神,却从袖中又掏出一块金色的纹牌,连同着那信筒一起交到他手上:“请松乔兄把这一起交给退之兄吧。”
诸葛乔接过那金牌一看,正是彼时在洛阳刘退之赠与她的那块纹牌,忆起往事,他感慨道:
“江兄后来可寻到了自己那块金牌?这两年退之公子倒还时常惦记着足下那块牌子,着人在各处搜寻呢……”
雨薇闻言,只觉得一股莫名的酸涩全都涌了上来,她动容道:“替我谢谢刘公子……恕雨薇僭越的说一句——此生能遇到退之公子这样的知己,真是江雨薇的福气……”
晨光里,诸葛乔一行人终于离营西去,江雨薇隐在一角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所有的内疚愧歉,都化作了眼角的一滴晶莹,悄然滑落:
——对不起,松乔兄、退之兄,请原谅雨薇这万般无奈之下的欺骗和利用吧……
七日后,实施子午谷计划的一万人马已挑选操练齐整,可益州来的一道圣旨却打破了蜀营的沉寂。
“陛下突然下旨班师,撤出祁山?”
“此事怎会如此蹊跷突兀?”
“街亭失后,陛下派费大人前来传旨,非但没有怪罪,还言明一切军机但由丞相自行定夺,这才过了几日……”
“是啊,陛下既往从不过问丞相用兵之事……”
主帐内,几个参将皆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唯有诸葛孔明依旧端坐在主座上沉声不语,良久,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诸位即刻回自己营内整饬兵马。明日班师,返回益州!”诸葛亮终于开口。
“大军出师未捷,就此班师,却教人如何心甘啊……”
“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仍有人欲要相劝,却被诸葛亮抬手打断:“圣命不可违,明日班师,若有再多言者,以抗旨论处。
他声音不响,却字字如铁。众人皆沉声,不敢再辩。
而帐门口却传来一个心有未甘的声音:“那么我与丞相之前商议的计划呢,眼看就要实施,也就此放弃了?”
诸葛亮抬头,看着闯入的魏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全军西撤,任何军谋都暂且放弃。”
“世人道丞相神机妙算、智慧过人,可临到决断竟是如此迂腐……”他冷冷一笑,竟是语带嘲讽。
“魏将军不可无理!”参军董允斥道。
魏延却不理会他,仍继续说道:“陛下身在益州,从未亲自行军打仗过。之所有此怪异之举,必然是受了小人蛊惑。想我蜀汉三军十年磨砺一朝北伐,怎能就此断送在内奸小人之口……末将以为丞相不必急于撤兵,只要找出那奸险小人,上书给陛下说明缘由,定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诸葛亮依然抿唇不语,一旁的姜维也不禁道:“丞相,魏将军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啊,只是这蛊惑陛下之人……”
“这奸佞小人,我已经找出来了!”魏延厉声道,“带进来!”
他呼了一声,门外即有两名士兵押了一人进来。
“江若!”姜维大惊失色,就连诸葛亮也露出一丝惊讶。
此时的雨薇脸颊嘴角都带着淤青,被皮绳缚住的双手腕上勒出道道血痕,进门的时候,她被骤然一推,跪倒在地,膝盖砸落的痛让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而她抬头看了眼屋内的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复又垂下眼帘。
“雨薇……”姜维急切地转头看向魏延,“魏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见他在钦差回去那日早上,一个人进过大公子的营帐,还让大公子给他带了一封信……”魏延道。
“乔儿?”诸葛亮不禁疑惑出声。
“魏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你连大公子都怀疑……”董允说道。
“并非末将怀疑大公子为人,但这魏人诡计多端,难保大公子不被他蛊惑利用……”魏延冷笑道。
“这怎么可能,既然江若是魏人,怎么会认识诸葛公子,更怎么可能让公子带信回成都?”姜维忙为她辩解。
“怎么不可能,这些都是有人亲眼所见的!”魏延转而指着雨薇,恶狠狠地道:“江若,你敢发誓,陛下下旨退兵之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雨薇闻言一振,亲耳听到退兵之事,得知自己所做已成,她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是。江若不仅认识大公子,还认识蜀帝陛下。”面对众人的哗然,已恢复冷静的雨薇索性和盘托出,“是我拜托大公子带信给陛下的,但信中内容公子他一概不知……”
“这么说,陛下退兵与你这封信有关?”董允问道。
“应该是。”雨薇坦然点头,“是江若利用了当初那一点交浅言深的友谊,骗取了公子和陛下的信任……”
“那你到底在信中写了些什么?陛下怎么可能相信你?”
“我只是告诉陛下:街亭战后,丞相的身体状况不堪重负,若再征战下去,必然星陨祁山,可惜丞相固执己见不肯撤军……如果陛下信了,下旨撤兵,那正是陛下爱惜丞相,不能眼看蜀汉失了中流砥柱……”雨薇苦笑道。
“可那不是真的,丞相的病不是已经被你治好了啊!”姜维打断道。
“不是真的,但也不全是假的。丞相的身体在常年累月的超负荷运转中,早已虚弱不堪,再不好生休息,真不定哪日就不堪重负了……”
“胡说!”魏延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在雨薇肩头,“你这奸佞小人竟然如此造谣……”
雨薇扑倒在地,整个肩臂部痛得都快没有知觉了。而此时,姜维却一个闪身挡在她身前,阻住了还要袭来的拳脚。姜维转头看着雨薇,眼中皆是失望与质责:“可是,雨薇,你答应过我,不做对不起丞相和蜀汉的事啊……”
雨薇心中一紧,嘴角却仍勾起一丝弧度:“可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是对不起丞相和蜀汉的事啊……”
“你这奸细坏了丞相大计,还敢狡辩!”魏延气急。
“我是奸细?”雨薇竟是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传信给魏帝?我在蜀营之中上书给蜀帝,莫非我是蜀汉天子的奸细?莫非陛下和丞相也成了敌对的两个阵营?……”
“住口!”开口的却是诸葛亮,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沉冷,“江雨薇,孔明确实小瞧你了……”
雨薇一愣: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肆无忌惮的言论,正触到了蜀汉君臣间的某个痛处……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到孔明面上的失望,她只觉得内心里骤然地凛痛起来。
“不管如何,此人是留不得了。丞相不如即刻杀之,然后向陛下解释清缘由,继续北伐大计……”魏延恨声道。
“丞相三思!江若虽然有过,但念在她曾为丞相治疾的份上,饶她一命吧……”姜维却在这一刻出言恳求。
而诸葛亮仿佛充耳未闻,只是依然直视着雨薇,眼中闪过凌厉:“可惜了,你这样的人物终究心思都系在曹魏上……”
雨薇心中黯然,只觉得事到如今已无生望,便也再无需顾忌什么了,带血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凄艳绝伦的笑意:
“或许,雨薇也不算是魏人吧……其实,三国之境莫不是华夏之土,三国的子民不也是炎黄子孙?战争权谋、皇图霸业真的那么重要吗?有没有想过多少血雨腥风、万千枯骨堆积出来盖世英雄风流人物,千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半页史书,或许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局棋牌,满屏游戏……战争的输赢自然会遵循它的历史法则,可那些所谓的谋略却是要以牺牲数万人的生命为代价的!而那些平凡的生命因为卑微,就不配得到尊重了吗?……雨薇是个医者,见证过太多的生死,才知道生命的宝贵——去子午谷一万蜀军是生命,长安城的魏国军民也是生命!同样都是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儿的……江雨薇实在不想再见证更多的厮杀和死亡……因此,雨薇此番所做之事的确有愧于陛下和丞相,却没有对不起良知,更不觉得有错……”
她怪异的论调下那一抹至真的流露,令在场的人都感意外动容,屋内一时竟陷入沉静。只有魏延依旧气愤难平:
“还说你不是奸细?子午谷之计本是机密,你若不是刻意窥探,怎会知道!何必在此说些奇谈怪论,为了蜀汉的江山功业,别说万人性命,就是十万百万又何足道哉!”
他说着竟拔出佩剑直指雨薇:“未免你再遗祸蜀营,今日我说什么也要杀了你这魏国奸细!”
雨薇绝望地闭上双眼,却听得耳边诸葛孔明喝了声:“且慢!”
“江若窥探军机,欺君罔上,的确都是死罪。但现在并不是杀她的时候,且把她押下去,严加看管吧……”他正色道。
“可,丞相……”魏延虽仍不甘,却终究没敢再辩,“……那撤军之事呢?”
“仍遵陛下旨,全军班师。”他斩钉截铁。
……
即有两个兵卒来押解雨薇,他们也并不拉扯推搡于她,只是牵起她手上的皮绳快步出去。雨薇被动地起身,已被勒得鲜血淋漓的手腕处传来剧痛,脚下的步伐也因膝伤而蹒跚起来……
眼见她这凄惨样子,姜维不由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而诸葛亮始终沉着脸不见任何喜怒。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有椑将进来禀报:“禀丞相,曹魏派使来见。”
“可知来着何人?”
“只是侍中辛毗手下的一个长史,前来送关于和议的书信。”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