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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的小鱼好,见天一副乐呵呵的笑模样,便是有些不如意的事儿,也未见掉上过一滴半滴的眼泪。
方才又是叫他刮目相看一回,对方何等五大三粗个汉子,硬是脸上一带半点子惧意,从从容容的从发间拔下个钗子便要刺了过去。
这样彪悍的沈鱼同他身前那个整日伏低做小的那个相差甚远,却仍叫他心生怜爱,更是欲罢不能。
瞧着柳二爷这般盯着的思量的瞧着,沈鱼也知怕是自家将才做的有些过了,也不过是凭着本能想还回去一点,总不好叫人白白占了便宜。
姑娘拿着汤勺仔细的盛上一碗蛋花羹,又讨好的拿个绢扇祛一祛热气,等凉到冷热适口,才讨好的放至柳淮扬面前,一张俏脸净是带着谄媚的笑意,只叫人不能直视。
大夫温方瞧见又是忍不住开口打趣一回:”小鱼姑娘偏心的紧,分明大夫我离你更近一些,怎么那碗蛋羹就送到二爷面前去了,这桌上畏热的可不是止柳二爷一人。“
一番说完温方便觉得一道凌厉视线便投了过来,若不是早秋天还算热,只怕能生生把人冻僵了。
沈鱼将要动手,便叫柳淮扬止住,德叔领会得了,便亲自上前为温大夫盛一碗蛋花羹,又冷冷的问上一句:“可要老奴为温大夫吹冷了再用?”
温方瞧着那张严肃的老脸哪里又敢依着心里的意愿点一回头,往后还能不能有好日子过了?只堆起个感激的笑脸道一句烦劳,自家拿起汤匙慢慢搅一搅。
疲q同白术进来时,柳二爷已经叫沈鱼伺候着漱过口净了面坐在榻上闲闲的翻着本通史。权当打发时间。
大夫温方赖着不肯回房,棋局已经铺开,奈何柳二爷今儿没对弈的兴致,便只能眼巴巴的瞧着沈鱼围着那位没兴致下棋的人忙着忙着,只期望待得了空能同他下上两局。
又心里比对一番,最后得出个结论若说棋品还是小鱼姑娘那里好,哪回他悔棋也未见臭着张脸同他争执一回,总是笑盈盈的同他指点:奴婢觉得的温大夫这步棋还是错上一位的好的。
又哪里知晓沈鱼姑娘心中所想:老娘若是仔细应对,爷那里都不是对手,只凭温大夫这手臭棋,莫说悔上几步,便是悔个全盘这辈子也莫想赢上一局。
又是想着温大夫整日叫爷压迫的利害,不过下个棋罢了,若是悔步棋便能开心的事儿,如何不能让他一回?
到底是沈鱼姑娘心胸宽广,若是换了柳二爷可不是沉着张吓死人的冷脸,将人盯得心里发毛,再默默的把悔上一回的棋子推回原位,方才罢休。
呸什么人呢!一点子亏都吃不得,也不瞧瞧他温方棋艺之所以这般烂,还不是为着他一身顽毒,自小便是整日抱着那乏味的医书啃,又哪里得来的下棋的功夫哟。
柳二爷抬了抬手,沈鱼便退了出内室,只去外间教大夫温方下一回棋。
疲q带着白术这才上近了几步,恭敬的将外面种种细细禀报一回。
”难为你心软。“柳二爷听完,须臾也只说这一句。
疲q同白术躬身立在他面前不敢抬头,听他如果淡漠的语气,便知晓是不大高兴的,怕是嫌将人处置的轻了。
又是沉默半晌疲q只觉得脸上隐有汗意冒了出来,却是不敢抬手拭上一拭。
好在柳二爷终于开了口:“罢了,这般档口原也不欲节外生枝,你这般处理也算是周全。”
疲q这才心中一松忙道一句:“全凭爷同德叔指点。”
柳淮扬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白术,少年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叫人瞧不出心中所想。
顿了顿只抬手将人挥退,隔着珠帘瞧着外间棋盘前的沈鱼,正无聊的盯着自家中手的云子也不知瞧着什么,怕是温方那里又是举不定,叫人等得实在心焦。
又忆起两人初见,香雪林里他常常独自待着的那株梨花树下,他同她第一次对弈。
他原只一时无聊将人留下,也不过是实在厌烦外院里的一众长辈总想时不时的往栖意园中塞上一个两个。
又哪里想到这以后的许多,不得不叹一回从生际遇便是这般奇妙,若他当时正逢心情不好,直接将一群人撵出栖意园外,又或是闭了眼睛随便指上一个,便只能生生将她错过了去。
那日他心情说不好,也说不得差,林子里的梨花开的正好,纷纷扬扬的花瓣宛如落雪,恰似祖父送的那一副他母亲画像中的光景。
他抚了抚手中茶盏弯一弯嘴角,既然冥冥之中未曾错过,那么旁得的自是再没有能将人分开的的理由……
沈鱼盯着手中的云子差那一点子便要睡了过去,她素来是不耐烦下慢棋的,偏生大夫温方是个中好手,捏着个棋子举棋不定非要拖延一会子不可,实在是磨死个人。要沈鱼说早败也是败晚败也是败,何必又在乎那一子两子的。
她求救的瞧一眼榻上端坐的柳淮扬,只盼他能有事儿吩咐一句,也好叫她逃上一回。
柳二爷似乎感知一般,将视线从手中书册上移开,便见姑娘可怜巴巴的眼神,叫人瞧着只觉心软。
便将那书册放至桌上,起身渡了出去。沈鱼瞧见人来,一点子瞌睡瞬间消退,整个人便精神起来,飞快的起身让出位置,只殷勤的道一句:“爷先救一救场子,顶替奴婢陪温大夫下完这一局,奴婢去将那养生的茶给爷泡上一壶。”
柳淮扬并不点破她那坐不住的小心思,悄悄捏一捏姑娘的手指,似笑非笑的瞧了一会。只把沈鱼瞧的双颊发热,头一低便溜了出去。
沈鱼下楼去后厨取水时,少年白术便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沈鱼觉得好笑,又是体量他定是得了德叔指示,怕是先前那伙人再来作妖也无旁的言语,这般不甚熟悉的地界,小心点原是没错的。
那店家小二见是方才杀人的少年下来并不敢上前迎上一迎,倒是沈鱼笑盈盈的一张脸:“劳烦小二哥知会一句后厨所在,要借用贵店的小灶为我们爷煮上一壶茶。”
那小二吓的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应上一句,白术上前一步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带路。”
第72章 呵呵
那小二吓的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应上一句,白术上前一步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带路。”
那小二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将人带到客栈后院的厨房处。已经过了饭点,客栈后厨里只余下一两个应急的厨娘跟一个烧开水的老叟。
沈鱼笑盈盈的说明来意,那厨娘也是通透的人儿,前厅里先前发生的一应事儿或许也知晓了一些,便知沈鱼一行并非普通人儿,只麻利的将那小灶架起来燃上火,灌上一壶山泉水燎了起来。
白术在门外守着,等水的空档那厨娘免不得同沈鱼这里话一话家常:“瞧着姑娘通身气韵定是个大家里出来的罢?”
沈鱼笑一笑并未打算说明一回,只客气的道一句:“晚间的那饭菜甚合口味,莫非是出自大嫂之手?”那厨娘麻利的收拾一下桌案,又拍拍衣袖上沾染的面粉,笑言一句:“家里当家的身子骨不好下不地,膝下又有两个未足十岁的小儿,我这个妇人家便也只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奔上一回,权当糊口。”
沈鱼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有个一技之长可用来糊口,总比怨天尤人待在家中等死的好。说话间那炉子上的水便已经烧的滚了起来,沈鱼拿个干净的茶壶,将先头配的茶续了进去,再浇上那滚了的水,闷上一会。
沈鱼想了想又抬头瞧那朴实的厨娘道一句:“一道随行的倒是有个大夫,医术委实不差,若是大嫂有心要为您夫婿瞧上一回,我倒是可以代替说上一回。”
那厨娘一听自是不胜感激,她家中那位原是病了许多时候,这厢镇上实在没个像样的大夫,离得远了又出不去门,家中两个孩子也无人照看。沈鱼这般一提,倒是为她解了难,只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忙起知从个橱柜里拿出几样稍稍精细的小茶点,装了盘,递到沈鱼跟前:“原是我白日里做下的,正好配一配姑娘新泡的茶。”
沈鱼晓知她的心思,便笑纳了。
正欲端着那托盘往外迈,却见白术走了进来,将她手里的物件接了过去。低着头并不多话。只陪着沈鱼一前一后踏出厨房。
客房外才将那茶盘子交还给沈鱼,沈鱼瞧了瞧几小碟子茶点,伸手取下一样递给白术,尔后才推门进去。
柳二爷同温方一局棋才至尾声,沈鱼瞧了瞧他面色倒也如常,反是温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沈鱼暗笑一回,定是爷那里不是不许他悔一步棋,叫大夫多输了几个子。
她将茶点一应摆在桌上,新沏的茶也倒上两杯,那温大夫闻见茶香一时也顾不得生气,只顺着香味便走了过来。
“小鱼姑娘这茶配的着实不差,如今瞧着二爷这面色倒是越发好了。效用竟是比那参茶还要强上几倍。”
沈鱼抿抿嘴角又是记起她初入园时偷偷喝下的参茶……忍不住抬眼看了立在大夫身后的柳二爷,不期然的竟是两道视线撞在一道,原他也在看她,且满眼含笑,怕是同她想到一道去了。
沈鱼可是未曾忘记,不过是他伙同温方给她下的套罢了,久病体虚之人也没有那般补得个理儿,不过是为着试探她一回罢了。
只没好气的从温大夫手中将个茶碗夺了下来:“雕虫小技哪敢在温大夫面前献丑,温大夫自是医术高明的,奴婢配的这味茶还是不请温大夫指点了。”
才将要到口的香茶,便叫人这般生生夺了过去,大夫哪里甘替柳淮扬背这黑锅,只好言好语的解释一回:“先头那桩事儿小鱼姑娘可不能赖在大夫头上,可全是你们爷的主意,跟大夫我半点子干系也未有。”说罢又将那茶碗从沈鱼手中拿了过去,柳二爷渡步过来,沈鱼忙又续上一杯恭敬的递了过去。
柳淮扬瞧她一眼,并不急着伸手,只到沈鱼忍不住抬眼看他一回,这才算接了过来,又好笑的问上一句:“记仇?”
沈鱼抿抿嘴心道自是没有不记仇的理儿,却是嘴上言一句:“奴婢不敢。”
不敢才怪,温大夫小声音嘀咕一句。沈鱼也只当未曾听到,笑盈盈问大夫一句:“温大夫觉得那配茶的小点用着可还爽口?”
“倒是不差。”大夫温方说罢又捻起一块丢至口中。“那便好,原是这客栈里的厨娘送给温大夫的。”
“客栈厨娘?”温方疑惑道,又是心思一转,他原是将到宝地,也未曾记得有过旧识。难不成……将才进来时那厨娘瞧见他生的相貌堂堂,又是气度非凡,动了春心,这才求着沈鱼代她示一回好?这般一想温方一边低头又饮上一口茶,一边再沉吟一下,若那厨娘真有些意,那他应是不应呢?眼瞧着柳二这般鬼畜个人也有佳人相伴,偏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只是不晓得那厨娘生得身段好不好,容貌美不美呢?转念一想即是厨娘那做菜的功夫定是差不了,若能成了好事儿往后可算是有口福了,便是身段差些,容貌勉强过得去也使得。
这般考虑一回便觉得茅塞顿开,笑吟吟的瞧着沈鱼只矜持的等着她将那厨娘之事主动同他说上一回。
沈鱼瞧着他一副春心大动的花痴模样,实在不